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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臭小子!连电话都不给姐姐一个!发条短信也那么困难吗?!”没眼力见儿的女人哐当哐当大步走到那对恶魔面前,不得已,我和澄弦也站到了他们对面。
见我拄着拐棍,权殷尚微微有些诧异,崔宝蓝则漠然地转开脸。
“过得还好吧?”
“是。”
“这女的是谁啊,你的女朋友?”
“是!”
“哇~!没我们家江纯漂亮啊!”
老天!这女人今天是怎么了。我担心地看向澄弦,想要拖着他离开,可不知道我的天使今天怎么想的,立在原地纹丝不动。不要,我们走吧,澄弦。
“江云姐。”
“嗯,怎么了,说吧。”
“以后不要装作和我很熟的样子。”
“……”
“这样子对江云姐没什么好处的。”
“为什么?!”
“我到死也不会原谅李江纯,我恨她一辈子,而李江纯,是你的妹妹不是吗。”
“……”
姐姐愣在原地,呆若木鸡,殷尚再自然不过地从怀中掏出香烟。忽然,姐姐啪地把手中什么东西伸到殷尚面前,硬邦邦地说道:
“知道了,说实话,姐姐也没脸见你啊。不过,我就一个问题问你,你认识他吗?”
“……”
姐姐居然把那个混蛋的手机一把伸到了殷尚的面前,然后一张一张地按过照片。他身边就站着主犯啊!姐姐你究竟在干什么!我一瘸一拐地抢到姐姐身边,映入眼帘的是崔宝蓝微微颤抖的嘴唇。
“不认识,怎么了?”
“就是这家伙把我们江纯扔到洞里的!如何?你有什么感觉?是不是觉得很生气?”
“没有。”权殷尚吐出一口烟圈,好像很腻烦的样子。崔宝蓝不安地来回看着我的脚和手机。
瞧他俩这可恨的嘴脸,我心中的火焰腾地被点燃了,理智终究没有战胜感情,我扯着嗓子尖声喊道:
“我姐姐也不想认识你!她说你也不要装作和她很熟的样子!”
“我什么时候说过了,丫头!”
“她说你这个人恶心讨厌透了!拜托你能不能掐掉你的烟?”看到澄弦微微有些气喘,我话到嘴边顺口说道。可那个邪恶的家伙,他不仅没有放下嘴里的香烟,反而满是陶醉地又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阵阵青烟袅袅。
“你凭什么让我把烟掐掉!你以为你是谁!”殷尚一脸的不屑。
“对我们家澄弦身体不好!”
“难道他的身体也该我操心?”
“好,算你厉害,我们离开还不行吗?我们走,姐姐!走,澄弦!”我激动到了极点,使劲扯着那两个人,换谁都会这样吧。
姐姐仍然直愣愣地看着我,一点动身的意思都没有,但是澄弦很配合地拉住了眼红耳热的我,一言不发地离开。呼~呼~!气死我了!今天没一件顺心事,脚趾断了,掉进了下水道,在街上遇到了自己最讨厌的两名恶魔,真是要疯掉了,我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眼泪珠子啪嗒啪嗒就掉了下来。澄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可能觉得自己这样不太善良,立刻又老老实实地低头看着地面。
“你笑什么?”我气不打一处来,为了他,为了我自己,我流了多少眼泪啊,他居然还笑得出。
“看来我猜想得不错。”
“什么猜想?”
“没什么。”我的天使冲我展眉一笑,试图用这阳光冲淡他愁云密布的瘦削脸庞。
我看得心中更加难受,于是不再出声,任他一直扶我到了家门口。他渐渐走远了,只在身后留下一连串吃力的咳嗽声。
“澄弦!路上小心!明天会去学校吧?”我关切地对澄弦说道。
“嗯!”
“喉咙不舒服也要记得吃饭啊,强迫自己多吃点!”
“嗯!”
“我们都不要放弃……”我在嗓子里喃喃念到,他已经远得不可能再听到了……
我拄着拐杖进了家门,摸索着打开了灯,江纯的家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唉~!我意兴阑珊地躺倒在客厅的沙发上,整理大脑里混乱得不能再混乱的思绪。崔宝蓝,那个狡猾的狐狸精,刚才我看得明明白白,她知道我拿着那个手机之后,脸色煞白煞白的,刚才那个坏蛋肯定和她脱不了关系,搞不好就是她拿钱雇佣的,啊!对了!那个坏蛋的手机!说不定能有和崔宝蓝的通话记录,那时他不是接了个电话吗!你这个傻纯,怎么把这个给忘了。我立马坐起身,在口袋里翻找那个手机,猛然想起刚才姐姐拿去了。呼呼~!崔宝蓝,这下你死定了,我看看在手机面前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咱们走着瞧,真想看看你那时的表情啊!哈哈~!片刻之后,姐姐筋疲力尽地走进了家门,在玄关那儿换鞋子。
“你男朋友走了?他好像得了什么病啊。”
“姐姐!手机呢!”我兴冲冲地叫道。
“什么手机?”姐姐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我心中咯嘣一下。
“就是刚才把我丢进下水道的那个坏蛋的手机!在哪儿啊?!”
“啊,那个啊!”姐姐一拍大腿,明白过来了的样子,但没有接着说话,而是颠颠地朝冰箱走去。
“是啊是啊,就是那个!”我着急了,一瘸一拐地跟在她身后,全身湿漉漉的衣服晃荡晃荡的,“在哪儿啊?”
“咕嘟~咕嘟!你等等,让你姐喝口水。”
“……”
“咕嘟~咕嘟~咕嘟~!”
“……”
“那个让殷尚的女朋友拿去了。”姐姐终于喝够了水,悠然地说道。
“什么?”我一声惨叫,屋子差点没塌了去。
“那丫头还蛮善良的,她说她一定会找出害你的坏蛋,所以拿去了。看来她人真是不错,所以殷尚才这么喜欢她吧。你们俩人走得也真快,一会儿就看不见人了。老实说,你刚才是不是真的挺生气的?”
“李江云!”我石破天惊一声暴吼。
“怎,怎么了,你想干什么?”姐姐被我猛然一震,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造孽啊,造孽,我怎么有这么个孽障姐姐!我人生中的恶魔又增加了一个!
我狂怒不止地一瘸一跛走回自己的房间,恨恨地锁上了门,不想再见那个害人精。想到澄弦,想到崔宝蓝,想到权殷尚,我一会儿哭,一会儿怒,又一会儿发呆,总之跌坐在地上,像疯了一样的发泄自己的情形。而且,该死的,那几根摔断的脚趾,简直超越想像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