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刘震云
分类:官场小说
日期:2020年11月16日
状态:完本
阅读刘震云的小说集《官场》,深深为其小说艺术所惊叹折服。在这部小说集子里,刘震云展露了他惊人的创作才华,以鲁迅式的白描一针见血地写人,写官场中的人,写权力纠缠下的人。作为小说家的刘震云是将“一切实在的真实转化为写在文本中的真实”。他更关心某种“返回平民”或“返回真实”的意识。《官场》是刘震云关于“权力意识”的一种文本解析,尤其是《官场》中的省委书记许年华,虽然着墨不多,却是一个极其复杂的人物;此人对官场的权力操作娴熟自然,但在整体的权力角逐中依然是一个牺牲品。
刘震云
申村的第一任村长,是我姥爷他爹。“他爹”到现在,成了“祖上”。大家一说起过去的事,就是“祖上那时怎样怎样”。我虽然寄养在姥爷家中,大家也让我喊。据三姥爷序列中的孬舅讲,祖上长得很福态,大人物似的,脸上不出胡子。我当时年幼,上了他的当。后来长大成人,一次参加村里烧破纸,见到了百年之前的祖上画像,才知道是个连毛胡子,这才放下心来。
到新兵连第一顿饭,吃羊排骨。肉看上去倒挺红,就是连连扯扯,有的还露着青筋。这一连兵全是从河南延津拉来的,农村人,肚里不存啥油水,大家都说这肉炖得好吃。这部队的肉就是炖得有味儿。但大家又觉得现在身分不同往常了,不能显得太下作,又都露出不大在乎的样子,人人不把肉吃完,人人盘底还剩下两块骨头。全屋的人,就排长把肉吃完了。排长叫宋常,二十六八岁,把我们从家乡领到这远离家乡的地方。排长吃完肉,背着手在屋里转了一圈,看了看各人的盘底,问:“大家吃饱没有?”
五一节到了,单位给大家拉了一车梨分分。分梨时,办公楼门前设了个磅秤,杂草弄了一地。男老何跟男小林将分得的一筐梨抬到办公室,大家开始找盛梨的家伙。有翻抽屉找网兜的,有找破纸袋的,有占字纸篓的,女小彭干脆占住了盛梨的的草筐,说到家还可以盛蜂窝煤。接着大家又派小林去借杆秤和秤盘,回来进行第二次分配。女老乔这天去医院看医生(据女小彭讲是子宫出了毛病,大家不好问候她),回来得晚些。进门见大家占完字纸篓和草筐等,心上有些不高兴,便径直去翻梨筐。
《我不是潘金莲》是当代著名作家刘震云获茅奖后的第一部长篇,也是他第一部以女性为主角的小说。直逼现实,书写民苦,使这部小说成为《一句顶一万句》的姊妹篇。和《一句顶一万句》一样,故事都是写一个戴了绿帽子的人想杀人,其实不过是想在人群中找到能说上话的人,不同的是,书中是一个戴绿帽子的女人,从杀人到折腾人,不过是想在人群中纠正一句话。这个顶了潘金莲冤名的妇女经历了一场荒唐的离婚案后,要证明之前的离婚是假的,更要证明自己不是潘金莲,走上告状路。结果从镇里告到县里、市里,甚至申冤到北京的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不但没能把假的说成假的,还把法院庭长、院长、县长乃至市长一举拖下马;以至每到“两会”时她所在的省市县都要上演围追堵截的一幕,竟持续二十年。刘震云用一个看似荒诞的故事讲述真切的生活常理。他的写作立场使他成为当代文坛少有的可以与时代、人民和国家对话的现实主义作家。
没有神的世界里,人只能一辈子都在寻找,寻找一个人,和他说一句知心的话,一个人内心的洪流,其实已经足够淹没整个世界﹗──刘震云从《手机》的真话之难寻与说谎之必要,到《我叫刘跃进》人际间的偶然与必然,鬼马作家刘震云费时三年创作《一句顶一万句》为生而为人,「觅知音」之必要。孤独无助的吴摩西失去唯一能够“说得上话”的养女,为了寻找,走出延津;小说的后半部写的是现在:吴摩西养女的儿子牛爱国,同样为了摆脱孤独寻找“说得上话”的朋友,走向延津。一个出走,一个回归,他们寻寻觅觅,与不同的人说不同的话,试图表达内心的矛盾与无助。书中的人物大部分是中国最底层的老百姓,偏偏安排了一个意大利牧师老詹。从荒野的乡村到繁忙的大都会,由20世纪中叶到新世纪初,不论是高高在上的县长、镇长,还是老师、理发师、屠夫、染坊工、传教士等寻常百姓,当说话成了唯一的沟通管道,语言又无法直达核心,孤独便永远如影随形!寻常人的事件,串连成不平凡的故事。刘震云说这是目前为止,他最满意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