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那天朱桃桃离开家以后,温朴过了好长时间才克服了抵触情绪,硬着头皮去了朱团团的房间。
温朴原以为这时的朱团团会把床罩、枕头、毛巾被之类的床上用品都踹到地上,满面泪水地委缩在某一个床角,谁进来往外轰谁,哪知她正没事人似趴在床上发短信息呢,见温朴进来还挤了一下眼。
让她老是霸道,老是横行,我今天就要教训教训她。哎姐夫,我气她,我说你不心疼吧?其实我今天收拾姐,也是在替你出气。说着朱团团坐起来,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温朴刚想开口,就觉得嗓子眼那儿一阵发紧,想说的话全卡住了,只是叹出了一口气。
朱团团蹭到床边来,吊下两条小腿,歪着头问,刚才我姐都跟你说什么了姐夫?
说你玩香港男人!温朴脱口而出。
朱团团格格格笑起来,屁股还不老实,压得床吱吱叫唤,温朴浑身发紧,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温朴望着朱团团,想说什么但是没开口。
朱团团望着屋顶说,以前没练过,还以为香港人多生猛呢,还真担心那家伙有战斧式巡航导弹的杀伤力,哪知就是一根二踢脚的一响威力,忒面。
温朴脸上热烘烘,像是给太阳烤着,舌头拧着劲问,让陈……陈先生他老婆堵屋里了?陈先生屋?还是你们屋?
朱团团摊开双手,眉开眼笑地说,没在屋里,在屋里多不刺激呀姐夫,我们是在椰子林做的,我把陈先生那小子,顶到了一棵椰子树上,站着就把他干了,你不知道……
别说了——温朴猛一挥手,打断了朱团团的话,身子抖动了一下。
朱团团并不介意温朴这个暴躁的手势,也不在乎他脸上的气色,表情还是那副淫悦的表情,悠着两条小腿说,姐夫,我从没见过你发火,今天见到了。
温朴刚想说你再这么轻浮就别叫我姐夫了,忽然发现刚才还让他动怒的那张淫悦的脸上,眨眼间就挂上了两行泪水。温朴心里酸涨,嘴唇也木了,站在原地像一具造型哀伤的木偶人。
此后多年,温朴都没办法将小姨子留下这个夜晚里发生的事情从他记忆里清除,那个夜晚,已经成了他记忆里的一张招贴画。
那晚的家宴,应该说是丰盛的,蛇皮酸黄瓜、白醋炝蜇头,盐焗竹节虾、青豆醉鹅肝、红汁蘑菇头、甜蜜无核枣和砂锅芙蓉汤,这两凉四热一汤,均出自朱桃桃的手,此前温朴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吃过朱桃桃正儿八经做过的饭菜了。还开了一瓶西域纯红葡萄酒。
后来温朴才知道,也正是这瓶红酒,改变了这顿晚餐的意义。
没有外人,家宴,温朴原本也想喝红酒,但朱桃桃提醒他,酒柜上还有点国窖1573,时间不短了,再放就不好了。
温朴说,那我就把那点1573喝了吧。
三人入座后,朱桃桃主动倒酒,然后说了几句让朱团团开心的话,朱团团也配合,笑嘻嘻地说,姐你还有完没完啊,我一看你做的这桌饭菜,我现在只剩下终身感动了姐。
半杯红酒下肚,朱团团就晃着上身说,姐困,眼皮子挑不开了。
朱桃桃忙接话说,出门就是累人,我现在也是腰酸腿疼,来团团,再喝点,晕乎晕乎,然后好好睡上一觉。
这时温朴还没有意识到朱桃桃在红酒里做了手脚。
朱团团的酒量他有数,一瓶红酒独自下去,除了话多点,没别的毛病,所以温朴也认为是旅途疲劳,把朱团团的眼皮子搞沉重了。
第二杯红酒没喝完,朱团团就趴到桌子上睡着了,朱桃桃脸色不安望着温朴,温朴觉得她心里有事。
朱桃桃站起来说,帮我把团团弄卧室去。
把朱团团弄进卧室,朱桃桃问温朴,她冲澡了吗?
温朴摇着头说,可能……没有。
朱桃桃说,啊,没你事了老公,你去吃吧,吃完了,顺手把桌子收了,我吃好了。
温朴感觉此时的家里气氛,突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朱桃桃似乎在搞什么名堂?或者说,干脆就是在上演自己刚刚猜想的某种阴谋,心里就本能地抖动了一下。
朱桃桃端着一盆水进了卧室,然后把门关上。
温朴并没有吃饱,但他这时已经没有进食的胃口了,站起来收拾桌子。
朱桃桃脱下妹妹的内衣,解下蛋青色的文胸。尽管是亲姐妹,但朱桃桃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像今天这样面对妹妹的胴体了。她抚摸着,感到妹妹的皮肤还算韧滑,就是小腹那儿,有一小片鱼鳞状的花纹,肌肉稍稍有一点板结,摸着不怎么流畅,但她知道这不是妹妹天生的,而是妹妹生孩子后留下的妊娠斑,想当年妹妹为了这些终生不去的妊娠斑还惆怅过好些日子呢,她记得那会儿自己也劝过妹妹,说你愁什么啊,在肚子上,又不是长在脸上,往后谁还看你这肚子?现在她的手已经滑过了那片鱼鳞状的花纹,几个粉嫩鲜亮的指肚儿,小甲虫一样爬上了妹妹的右乳,曾经哺乳过小生命的右乳。她心里紧收了一下,意识到手感似乎不如自己的好,外观品相明显不如自己的浑圆,弧线上也差了几分劲,至于说下坠的迹象有是有,但不怎么明显,恰似一枚熟透的果子,闻着,看着,都好,吃可能更有味道,就是摸不出多少膨胀的弹性了。想想也是,婴儿的吮,岁月的掏,情绪的蚀,使得妹妹的乳房开始轻空了。她低下头,嗅着,乳房独有的气息让她内心感动。她情不自禁顺出嘴里绵柔的舌尖,靠近,再靠近,直到靠上那粒赭色的乳头,才闭眼睛舔了舔,感觉像是碰到了一粒正在水发中的野山枣干。等眼睛睁开,她不知怎么的一走神,又想到了另一个让她心跳的问题,就是妹妹的这一对乳房,究竟给多少个男人捏过、掐过、吃过、叼过……没准还会给哪个变态的王八蛋咬过呢?心里忽一揪,她就咬了自己的嘴唇。后来,她停在妹妹乳房上的手,突然加劲捏了一下,像是害怕这只乳房脱手似的。然而朱团团对姐姐的这一捏,基本上没有神经反应,她可能是醉深了,要么就是累到家了。
盆里的水,还是温和的,朱桃桃涮出一条毛巾,对头折好,来到床边,一只脚踩地,一条腿担在床边,弯着腰身,从上至下,细心地把妹妹的上身擦出来。
朱桃桃直起腰,休息了一小会儿,换了一盆水,把妹妹的内外裤退下来,像擦妹妹上身那样,把妹妹的下身也擦了出来,然后找来一条新内裤和她的一身睡衣给妹妹穿上。朱桃桃端详着朱团团,直到把两眼看花了,才拽过薄毛毯,盖到妹妹身上,蹑手蹑脚出了卧室。
温朴已经把桌子收拾干净了,坐在沙发上不知想什么呢,见朱桃桃出来了,满头是汗,禁不住问,她没事吧?
朱桃桃说,没事,我给她擦了擦身子,睡了。
温朴瞅着朱桃桃,欲言又止。
朱桃桃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说,我跟你说点事。
温朴就往沙发的一头挪了挪屁股,朱桃桃挨着他坐下来,拢了一下额前的散发说,事到这个地步,我不能再瞒你了,等会儿你得配合我给团团抽血。
温朴一脸糊涂,紧收着眉梢问,抽血?什么意思?
朱桃桃说,检测。她跟香港人上床了,我怕她染上艾滋病。
温朴下意识站起来,脑子里嗡嗡直响,望着朱桃桃,眼神直勾勾像个缺心眼的人,许久才恢复过来,惊讶地问,你是说,你给她抽血?
朱桃桃也站起来,面对温朴,眼圈发红,喘息急促,一言不发。
天呐!温朴再怎么想,也想不到朱桃桃会动这样的心计,就算她无限度地爱她的妹妹,或者说无限度地怀疑她的妹妹……他声音颤抖着说,你不会是开玩笑吧我说?你抽血?你会抽血吗?还有,你拿什么抽?
朱桃桃不慌不忙地说,东西我都买回来了。
温朴抖着手说,虽说她是你妹妹,可这里面也人权、也有隐私、也有……你这样做合适吗?日后她要是知道了,会是什么感受?这些你都想过吗?就算怀疑她感染了艾滋病什么的,那我们也可以想办法,通过正当渠道检测啊?
可是我的感受,你想过吗?朱桃桃扑进温朴怀抱,搂紧他抽泣道,我害怕我没办法,我只能这样做,我就这么一个妹妹,她再怎么着,再怎么着我也不能失去她……我要她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你就帮帮我吧……等她醒过来,我们就没有机会了。
你在红酒里下了什么?温朴这才意识到红酒里有问题。
朱桃桃咬咬嘴唇,横心的劲头说,催眠散。
你……温朴瞠目结舌。
朱桃桃哈了一口气道,就算我这是在犯罪,可是看在咱们两口子的份上,你就不能做我一次帮凶?
温朴心里一软,感觉陌生的朱桃桃,又一下子被他熟悉了,他无力再从朱桃桃这个让他恐惧的阴谋里,挑剔什么对与不对了。再说她们毕竟是亲姐妹,打断骨头也还连着筋啊!
那天给昏睡中的朱团团抽血时,温朴没想到毫无此类经验的朱桃桃,脸上居然异常镇定,一招一式的还真像个富有经验的护士,这让他不寒而栗,脑子里不停地闪现出天使与魔鬼这几个字。
朱桃桃拿起朱团团的右胳膊,把睡衣袖子挽上去,抚摸了一阵子,低下专注的目光,琢磨了好长时间才开始下手。而这时的温朴,心里却是一点谱儿也没有,他想她一针能解决问题吗?前年自己献血,还给专吃这腕饭的护士扎了两针呢。万一她把朱团团的血管捅破了,大出血怎么办?针头断在血管里她能处置吗?还有……无数个攸关生死的问号,像一个个空衣架,挂在他脑子里,他做好了抽血失败后拨打120急救中心的心理准备。
捆扎好,朱桃桃指挥心跳过速的温朴集中精力,把朱团团的右手团成拳头,攥紧,别动,同时拍打朱团团的胳膊找血管,找到后消毒。这时的朱桃桃尽管也紧张,但不放弃的念头,撑着她的动作一再往下。
朱团团的动脉血管已经突起来了,但显得不够充实。
朱桃桃说,你再使点劲攥。
温朴加力握着朱团团的手,心已经窜到了嗓子眼,额头上的汗珠掉下来。
就在朱桃桃入针的一刹那,温朴心里一炸,脑子里仅剩下了两个字:魔鬼!
朱桃桃突然急促开口,别颤,把稳了你!
正在哆嗦的温朴,本能地闭上了眼睛……
血抽出来了,朱桃桃盯着针管里的妹妹的血,嘴唇蠕动了几下,空着的那只手,抻了一下汗水溻透的胸衣,艰涩地笑笑,自言自语道,我要是学医护,指定能拿到南丁格尔奖!
望着脸上汗水滴滴答答往下掉的朱桃桃,温朴感到心在缩小,同时恐慌地想,这女人走火入魔了吧?
温朴讷讷地问,这血,今晚放冰箱里保管吗?
朱桃桃说,不,我送走。
温朴不安地问,这么晚了,你往哪送?
朱桃桃说,我都安排好了,你不用管了,我走后,你听着点动静,她要是有什么,你马上电我。
温朴嗓子眼发痒,咳嗽起来。
朱桃桃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朱桃桃走后,温朴躺到沙发上,浑身软绵绵,还有点冷,胡思乱想中就觉得自己这会儿不是躺在自家客厅里的沙发上,而是某一家医院的太平间里,头皮上嗖嗖地冒着寒气。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迷迷糊糊中的温朴,隐约听到了房门开动的声音,就一骨碌从沙发上下来,使劲挤了挤酸涩的眼睛。
朱桃桃一关上门,就靠到了门框上,头发乱蓬蓬,脸色腊黄,一副精疲力竭的样子,手里捏着一个纸卷。
回来了?温朴走过去,心里嗵嗵地跳着。
朱桃桃问,她没事吧?
温朴说,没事。
温朴把朱桃桃搀扶到沙发前,朱桃桃一屁股坐下去。
温朴问,喝点什么?茶?奶?白开水?还是饮料?
朱桃桃说,我不渴。
温朴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纸卷问,顺利吗?
朱桃桃愣了一下,紧跟着自嘲道,丢人,太丢人了,我们对艾滋病,太缺乏了解了老公。
温朴心里一空,紧张地看着朱桃桃。
朱桃桃把手里的纸卷递给温朴说,你看看我底下划线的那一段。
人体感染艾滋病病毒后,一般需要两周的时间才能产生抗体。人体感染艾滋病病毒后到外周血液中能够检测出艾滋病病毒抗体的这段时间,一般为两周至三个月,少数人可到四个月或五个月,很少超过六个月。在这段时间内,血液中检测不到艾滋病病毒抗体,但人体具有传染性。
看过后,温朴松了一口气。
朱桃桃恍恍惚惚地说,我朋友说我是傻逼,你说我是不是傻逼?
温朴扳着她的肩头,安慰道,你这也是急蒙了桃桃。
朱桃桃嘟嚷道,你说团团这一次会不会感染上艾滋病毒?
温朴对她的这个问题,很难给出说法,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找来面巾纸,替朱桃桃擦去脸上的泪水……
朱桃桃突然推开温朴,直视他的两眼问,你们以前,有过吗?
温朴脑子里一打转,就明白了她这句话里的意思,愕然地瞪着她,身子一激灵!
朱桃桃并不关心温朴的反应,继而倦怠地说,那你今后可要三思后行,刚才你不是看了艾滋病预防宣传单了嘛,我记得那上面说得很清楚很明白,人体具有传染性!
温朴看朱桃桃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恶魔!
后来朱桃桃懒得再说话了,起身去卫生间冲澡了。
温朴再次躺在了沙发上,回想朱桃桃刚才说的那些不着边际的话,心想她肯定是受了刺激,不然正常人,怎么会说出那些不正常的话来?
温朴想,今晚我就在沙发上睡了。
朱桃桃洗出来,脸色好多了,见温朴还在沙发上躺着,就皱了一下眉头问,咦,你怎么不去床上睡?
温朴说,在沙发上睡一样。
朱桃桃走过来,低着头问,为什么?
温朴长出了一口气,没回答她。
朱桃桃就微微一笑道,你进去睡吧,我今晚陪团团睡。
温朴觉得这娘们一准是要抽疯,今晚她说话做事,不着天不落地,让他的心悬起来落下,落下了又弹起来。
朱桃桃看温朴眼神游离,就挑出压在舌头底下的一件来事清洗他脑子,告诉他袁局长给的那四张三亚度假村贵宾娱乐卡大有名堂,卡上写的10000点,其实是一万块钱的意思,交此卡可以在度假村里任意挑选一万块钱的实物,也可以兑成八千现金拿走。
温朴低沉的情绪,果然给这件意想不到的事挤到了角落里,他一脸当回事地问朱桃桃,那几张卡,你们兑没兑现金?
朱桃桃说,咱家缺那几个钱吗?
温朴勉强一笑,吐口闷气,搂过朱桃桃,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朱桃桃扬起被泪水浸泡得有些发宣的脸,趁机找暖疼,喃喃道,一张卡亲一下,你还有三张卡没亲回去呢。
这一刻的他俩,似乎都忘记了朱团团还睡在他们家里。
翌日吃早饭时,朱团团挠着昨晚抽血留下的针眼说,刺痒,有个小红点,不会是你家蚂蚁咬的吧姐?哎对了姐,你的蚂蚁病,彻底好了吗?
朱桃桃劲劲地说,你姐夫那么会疼我,我身上这病那病的,还有不舒服什么的,都是你姐夫的情敌,你说你姐夫能不想办法消灭他们嘛!
朱团团刚才提起蚂蚁,温朴心里就一麻,现在朱桃桃的这番话,让他心里麻上加麻,头皮紧缩,不得不离开饭桌去了卫生间。
朱团团瞄着温朴的背影,小声对姐姐说,一大早你就撒娇,当心我姐夫吃顶了,吐给别人。
朱桃桃正在用餐刀往咸面包上抹奶油,听了妹妹这话,往卫生间那边斜了一眼,然后用手里的餐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朱团团把嘴里的奶酪咽下去,吐了一下舌头说,我个天,歹毒莫过妇人心!
朱桃桃放下餐刀,盯着妹妹的乳房问,小形保持得挺好,你是不是抹了丰乳霜什么的?眼前又浮现出昨晚那一幕,妹妹的裸体让她心跳加快。
朱团团垂着目光,两手托起乳房下部,不以为然地说,还哪来的形啊姐,早就缩水了,我这奶子,现在好比一个网球切两半,左右各一块。
朱桃桃一乐,抹了奶油的面包,偏离了嘴巴,蹭到了鼻子上。
吃过早饭,朱桃桃摆弄着朱团团的头发说,这样盘上去夹住也挺好看团团。
朱团团道,算了吧,我可没那工夫去臭美姐。
朱桃桃十分投入地说,这样一夹,你肯定就更有少妇味了,你等等团团。说着放下朱团团的头发,去了卧室。不多时,朱桃桃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银色的金属发夹,说,看见没团团,丹麦的沃牌,听说过这个牌子吗?现在欧洲的贵妇们都用这个牌子。
朱团团摇摇头,要过沃牌发夹,把两排咬合在一起的齿牙捏开,看了看说,簧劲挺大啊,夹死一只耗子没问题。
朱桃桃道,往哪儿联想?你恶不恶心啊?
朱团团咔叭咔叭地捏了几下说,嗯,活挺细致的,小造型也不难看,是比国产的发夹讲究,姐你给我夹上试试。
朱桃桃花了一点时间,把朱团团的头发挽好,夹住。
去照镜子看看怎么样?朱桃桃说。
朱团团去客厅门后的落地镜前一照,感觉到了这个银色的沃牌金属发夹,给她增添一些稳重的少妇味,说,姐,我不会像美龄大姐吧?
朱桃桃哼了一声说,你比美龄大姐俊,这个沃牌夹就送给你了。
朱团团扭着身子说,姐你别心疼,等我新鲜够了,就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