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裸体的雄性奔向西部
——四十年代,作为二次大战战胜国的美在经济获得空前飞跃之时,出现了一股载入美国史册的西部开发热潮。不想40年后的中国,在沿海地区的经济发展势头越出中国国界奔向谠界大潮之际,沉默了许多年许多年的占中国地图接近一半面积的西部一夜间涌起了一股犹如飓风般的开发热。异致这场一发不止,波及新疆、青海、内蒙、西藏、四川、陕西等省,乃至整个神州角落的西部热,是有了以八为氏号的金属元素引起的。
金子7你的名气太大,你的感召力超过了任何一种哲学家与宗教家制造的神力!
那些多少辈子靠一张黄羊皮,一把沙维籽惨度春秋的牧民们太贫困、太苍凉了,他们需要营养滋补那过分消瘦的身躯,需要能象沿海地区和城里人一样,家中有台电视与能看个日落口出的手表。役有清淸的水流,没有绿色的耕田、沙漠、戈壁,一张又大又黄的硬饼,他们吃腻吃厌了,再不想在这永远抽不出甘泉和挡不住狂飙的沙海中,伴着贫穷、困苦度过一生又一生了。
时代给予了这样的契机!
西部人重新开始认识和发掘自己的土地。
沙,难道仅仅是种植荒芜与苍凉吗?不,沙里淘金这三年级学生就在念的成语,难道仅仅是一句空话?不,西部人太知道它的真实含义了!
无须听这样的传说——1972年,美国总统尼克松来华访问,献给周恩来总理的第一份厚礼是我们美利坚合众国的资源卫星测出,中国西部有个大型金矿。
无须听这样的新闻——1985年,中国黄金总公司一位官员到澳大利亚考察,澳国矿产部门负责人对他说:中国西部有一个金矿田,若公布了储量,会引起全世界金价发生爆炸性波动和全球的金融冲击!
西部人对黄金的了解,就象对自己帐篷里的家什那样有数。
你问哪儿有黄金?嗨,咱这儿遍地都是。不信?告诉你,光新逋就有三座金山。它们就是阿尔泰山、博格达山、阿尔、金山。你听说过新疆的谚语!阿尔泰有七十二条沟,沟沟有黄金!你读过唐代大诗人岑参盛称溥格达为金山的诗句吗?据新疆图志载这座金山有金厂七处……各占面积约百万里?找道纷歧,衰旺不一,每厂金夫数十至百余名,每月纳金课份,合七厂均计每月征收金课多得五百余两有奇。
天山多玉,阿尔金在维吾尔语中就是金山之意。
祖先们曾经在这浩瀚的大西部创造过日产斗金的光辉历史。今天,现代化的探测科学技术,使这片金玉之乡以更加举世瞻目的黄金储量袒露在西部人面前。
啊,人们过去太小看和冷落横空出世的八西里苍莽昆仑,与潜入云海的巍哦祁连了,以为它们只有黄沙百战穿金甲,无花只有寒的两个庞然大物。然而,偏偏是这两个西部擎天柱却披挂着厚厚的真正的金甲与黄袍。高椿度的美国卫星,找金鼻祖的澳大利亚专家所指的就是这两座大金库。绝非耸人听闻。中国的地质工作者经过勘查,迅速证实了在昆仑山和祁连山的怀抱中金脉这,沙金富集。在金子最富的红金台,铲一锹沙子,哗地一下撒在地上,一颗颗小拇指大的金粒,信手可拣。当地的牧民,在骑驼、放牧途中,拾到十斤,二十斤重的金块不知其数……
多少年来,是人们不懂金子的价值?不懂金子可以换取的财富与天堂般的生活?否。那是因为金滩、金山上的牧民们虔诚地遵守着神灵的嘱咐:放牧者以牧为业,一切意外之物都将是罪恶的祸源。他们虔诚地保护着金山、金滩,就象保护自己的牧场与田园,即便捡到一块价值连城的金块,最多也拿来铸成一只洽孩儿喂奶的小勺与一副精美的缰绳上的扣环……
什么?那儿遍地是黄金?牧民们用它垒屎坑?哈哈,傻瓜!白痴!有一天,那些聪明人听说这样的事后,便再也按捺不住那颗贪婪的心,于是成群结伙,走出窑洞,走出茅棚,走出高楼大厦一比起金子,高楼大厦算得了作么!带着妻子的嘱托、孩子的希望,未婚妻与情人的条件,从天山深处,延河之滨,青海湖畔,六盘山下,太行山区,嘉峪关内,甚至天府之国,秦淮大地,江南水乡,海河京城……一队队,一行行,怀着激动、兴奋和定出生命来一搏的坚强决心,以及与天公试比髙的斗志,从四面八方,如汹涌的巨浪,向昆仑、祁连,向西部开进!
金山口,一个通向甘肃、青海、新趣交界处的阿尔金山的要道。上帝似乎有意给这些做发财梦的勇敢者增设了一逍天险。那走入云筲的栈道,那凌空悬吊的绳索桥,那大块大块如雨一般倾泻的崩雪塌石……无不充满了探险的色彩,但它没冇挡住把生命当作第二位的采金大军……
老虎口,那是通向地狱的门户一个高不过4尺,宽不过尺半,既无扶手,又无栏杆,头顶可揽白云朵朵,脚下万丈深渊,深渊下是咆哮的急流。上帝,再勇敢的人在这里也抽着冷气。第一个上去的是位小伙子,他自吹曾经上过自卫反击战前线,已死过几回,什么样的险都没难住他。他蹲在地上,怀抱竹筐与铁锹,双脚比蚂蚁的速度还缓慢地移动着……啷!突然,怀里的铁锹被虎口的牙齿一一块岩石咬住。那是采金的武器,不能丢,他赶忙伸手去抓,却忘了脚跟仅踩在一处滑动的岩石上,于是,只听一声啊的尖叫,再也没了影踪……第二位又上来,是位老将。什么样的山他都走过,然而,唯独这老虎口他没能爬过。他的动作比年轻人稳扎得多,然而,他忽视了另一个自身的弱处一体力没有年轻人的好。他与第一个丧生者一起去拥抱了死神,十天间,有20具尸体被虎口吞没!
上帝感动了,在前赴后继的采金大军面前终于作出了让步。天堂之门紧挨着地狱之门。
安拉,万岁!万岁,安拉一一!越过地狱之门的采金者们在穆斯林阿訇的带领下,迎着伸手可触的太阳高呼着,耶情景远比天安门广场上见到伟大舵手,伟大统帅激动得多!一位当年当过红卫兵的中年采金者这样说。
又是一个山口一克里亚山口。这儿没有危险,但采金者却感觉比过金山口老虎口更焦急。原来,当地政府的工业部门在此设立了一个官卡一凡进山采金者,必须领取一个采金许可证。
喂,能不能办得快一点?三天了,再等连黄芽菜都凉了!门口,挤得肋骨都扁成一张纸的采金者向前面的发证人髙喊着。
吵什么?没看我们连手脚都用上了!四个忙得满头大汗的发证人对着一眼望不到尾的人群回答道。
今天不办,明天你们又要涨价了,咋不急?领证人有道理。这三天,头一天领一个证是10元!第二天是20元,如今已涨到40元。明天,还不知什么价呢?这些衙门的官儿,榨着咱百姓的血汗发奖金呢!他们不满地嘀咕道。
得啦,谁不知你们采一天金就能挣千儿八百的,领证那些钱还不等于从你们身上拔根汗毛。少说废话,排好排好,晚一天倒霉的是你们自己!发证人的这一吆喝,使得乱哄哄的认伍一下秩序井然起来。
西部采金者有多少?我们从这几个官卡便可知其一斑。尽管这是一个极不全面和准确的数据:1982年,昆仑,祁连、天山、阿尔泰、博格达、阿尔金这五大金山的十几个关口上有登记的采金人是43500人;1983年,64800人;1984年,97000人;1984年,139000人;1985年,175000人;1986年,187000人;1987年,193000人!1988年,204000人。
西部垒起了一个与埃及可比高低的采金人金字塔!
这金字塔,说明了什么?说明了中华民族从不甘贫穷与追求富有的深底,冒出了一股矢志不渝,如饥似渴,勇往而不退的来自人本性的贪婪巨澜,这势不可挡的巨澜荡涤着寂寞的西部,使西部一夜变成了另一个喧沸而又难以想象得出的真正的野性世界。还是让我们用现实主义的自然手法向公众们作些撝秘吧——
裸体的雄性世界:
这是海拔4500公尺髙的昆仑山的一条背脊,一条用金子烙成的背脊。几万人,几十万人,别以为这么一支浩荡的队伍可以将蜒绵八百里的昆仑挤得满满的。天真的作家总在现实生活的画卷面前受骗。我们完全想错了,昆仑以它巨大的身躯根本不让我们能用有限的视觉感觉它的躯体在被人凌蹂,上当的不仅仅是我们,连载着我们一行采访者的北京越野吉普车也跟着傻乎乎地冒汗,喘气,直到没了粮食才知醒悟。
哎,那儿好象有人!有人从望远镜里发现左前方的一垄山旁有无数小点在蠕动。
吉普车为此又重新走了半小时。
我们惊喜池发现,原来这是个庞大的露天采金场望远镜头里蠕动的小点便是忙碌的采金人。
金色的土地,金色的天空,金色的人群……这是我们最强烈的第一印象对于黄沙覆盖着的土地与晚寧笼罩的天空,金色是无可怀疑的。令我们惊诧的是这个几乎与外界隔绝的埋界里,成千上万的采金者竟也是金黄色的。一种与大自然极为皆凋的金黄色。是的,亲爱的读者,你是完全不可能有这种眼福的。
在这儿,我们发现,所有的淘金者一律赤露着全身,而且所有的人,没有一个脸上是有半点羞色的。相比之下,我们几个盖得严严实实的人反倒觉得很不自在。这儿是雄性世界,没有一个女性存在。那一个个大头颅、宽庖膀、粗嗓音,连同那一支支男性的象征,都显示着一股有力、威壮和不可征服的锐气。
他们大部分都是年轻人,却都把头理得光秃秃的,在夕阳与沙海的光芒折射下,如同涂了黄颜色的灯泡,闪闪发光。自然,那睑庞,那河一样流的背脊,那深深插在沙中的双脚,处处发着闪亮的黄光!
金子,金子的吸引力远比磁铁强十倍;茛倍。对我们这些衣冠楚楚的来访者,他们甚至连瞅一眼都瀨得。差不多同是那么专心致志,手扶着的是摇动的簸箕、木盘、锹铲,两眼盯着的是水中时浮时现的金粒籽,双脚不闲地踢挡着有可能滑到他方领地的那些散落的泥沙……
喂,小伙子,你多大啦?在一个年轻的淘金者面前,我们想套点话。
对方白了一眼,没有说话。
你来了多长时间?一天能淘多少金子?
对方投来第二个艰神,显然多了一样东西一敌视。
干嘛你们都理了光头,又一丝不挂?这多不雅观!大慨看出我们几个是死不改悔的磨嘴皮者,他终于停下了手中的活。
我们几个露出了胜利的微笑。但马上个个气急败坏,心里直骂这些人怎么一点也没礼貌。
因为对方用那双沾满沙子的手,抄起他下身的那个硬干千,说:又不是在你们家,管得着吗?我倒要问问你们几位一千麻把邓玩襄得严严实实的?是短了一截还是穿不了洞的柳条?
哈哈哈……整个淘金场,突然爆发出一阵令人胆战的祖野的狂笑声,那笑声隆隆回荡,犹如大地在摇动……
的确,在这万众赤棵的雄性世界里,我们几个衣冠楚楚的文明人反倒成了动物园里那些被人耻笑的谡矜红衣衫的猴子一般。
干脆,我们也把衣服扒了,那样多利落,痛快!诗人气质的一位老弟说。但毕克谁也没有那样做,毡括他自己。
你们问这个?终于,我们有机会了解想了解的一切。一位脚上长了个瘤子的在工地上休息的年老采金者告诉我们:这里是高原寒漠气候,年平均气温在零度以下,最热的8月,日乎均气温也只有10度。農穿皮袄,午下镗;夜来风吹石头跑。恶劣剧变的气候给淘金苕带来严峻的生活环境考验。每日:气温的降升是勺太阳同步降升的。淘金者渐渐对温度变化异常敏感,并凡他们以难以想象的毅力,迅速适应之。
怛是,百人中就有十来人因为吃不消温度变化没几日就病倒,甚至患伤寒病死去。老者声音变得很低:我们同村一起来的就有三个遇上这种病没顶过去……
他们死了怎么办?好象这儿没见墓地。年轻的诗人朝四周的大漠望了一眼,转头问道。
在这儿,我们最害怕的是这种病。据说山后有个采金场宵阵子人很多,那儿的红金台,可就有两个河南来的伢子得了那种病后没人管,结果一染十,十染百,一下瘟死了230号人!从此,我们金场上就订了个不成文的规矩。凡得了这病去世的人,死后都焚尸……
听着老人的话,再看看一个个赤棵的同咆们,我们的心尖顿时收缩起来。我们似乎看到了一群生机勃勃的阳刚生命相残杀的魔鬼,正时刻准备袭击这个与大自然看起来十分混融,但却破绽百出的雄性世界。
既然天气变化这样大,容易得这种病,你们为什么还这样一丝不挂,而天气并不是热得连条裤衩、背心都不能穿呀!唉,来到这里,谁不想多采些金!可采金使的就是强力气活。人易疲惫干一天就象换一次骨架。这里又没有女人,大伙干脆把衣服脱了个精光:干起活来省得妨手妨脚,再说淮也不想在淘金之外多费哪怕是半斤重的力气。
你说干嘛理光头?这也是逼出来的。头上有了毛这儿又没地方去洗脸洗澡啥的有了头发多碍事时间一长还不长满了虱子!又来个干脆光秃秃,啥虫子虱子的见鬼去吧!日久了。大伙儿觉得光着身子还真舒服。因为皮呋经太阳、沙光一晒,硬棒棒的,滑溜溜的。夜来,干了一天的大伙儿,往沙子里一钻一滚,嗬,你还不用说,还真比到浴池里洗澡舒服十倍八倍的。不信你们可以试试!
想不到,大自然在给人类以毁灭生命的同时,竟然也能锤炼生命的坚强一面。呵了不起,不为自然所屈服的采金人!是什么力量驱使他们有这种与大自然抗庭的强大生命力?
我不由想起魏斯曼特的一段话:
致富的驱力并不是起源于生物学上的需要,动物生活中徂找不到任何相同的现象。它不能顺应基本的目标不能满足根本的需求;真的致富的定义就是获得超过自己需要的东西。然而,这个看起来漫无目标的驱力却是人类最强大的力量。
是的,他们在为自身的致富拼搏,同时,又在这种拼搏中求得自身的生存!而存活,对力求致富的拼搏者来说,是第一重要的上。
西部淘金者在与自然的抗争中,表现出了令人惊愕和超越人类正常的能力,然而,在对待自己的生活时,又表现得可怜巴巴,或者说不堪一睹。
离金场百米外的一个后山背的斜背上,搭着连成一片的小屋,淘龙者戏称这是他们的金城。金城极本没有半点厲建筑范畴的。大多数小屋是用透明的塑料布支掙成一个八形的架式,只有很少人用的是帆布帐篷。进山那么难,谁带得动那玩艺儿。他们这样说。在高寒的沙丘上,塑料布的承受力是可以想象的,一般出不了个把月,就到处是裂缝了。于是,他们就用橡皮胶粘一下。小屋很矮,只能弓着腰进去。我们惊诧地发现这些小屋内一般都为一人一屋,而很少见二人以上的大棚子。都是光溜溜的,一个尿紧挨在一起反倒不自在。这大概是他们独居的主要原因。屋内陈设简得不能再简:一张睡觉的席子,两袋食,粮分别放在头顶脚跟,作枕头和垫脚用,这叫一举两得:不占面积,又可用来消解疲劳。人类就是这样高智能,就是一个最简单的发明,也能获得巨大的效益。
不过,这些亚当们对自己的要求也太能将就了。要说有多脏就有多脏。如果不是沙漠的空间大,我们想象是无论如何也进不了这金城的。即便这样,一股股难以形容的臭气仍然冲鼻而来。这儿,得不到水,虽然淘金场有条溪流,但那里的水是用来淘金的,谁要是擅自私用来洗涮之类就会被开除出金场。于是,也就不可能洗脸、洗澡。收工回城,往沙子里一钻,滚几下,将身上的汗迹与泥土蹭掉,再用一块布困擦一擦,就算完事了。何必那么麻烦,身边又没老婆,又没席梦思。省一斤力气,说不定明夭多抱一个金娃娃呐!
他们自有道理。
吃的要比睡的更为简单。南方人带的是炒面,陕西一带人带的是馓子油炸的,很象面条,四川人则带白薯干。抓一把,再喝一口水,糊弄一下就完事了。时间长了,食物长出了绿毛,他们照食不误。无奈后勤供应不足,必须这样。于是,免不了出现食物中毒者。
淘金场上,对那些生活与环境的懦弱者,命运从来是悲惨的。
在金城,我们发现了一个无法容忍的现象:那就是遍地的炎便。粪便之多,当然与居住者生栖的时间成正比,但可怕的是这金城里的居民们的懒惰性。他们不盖厕所、不挖粪坑,就连多走几步路都不愿。拉便就围着小屋的四周,小屋与小屋之间,没有一处不是连片的粪便,唯独门口走路的一行脚印处没有。
我们唯独无法理解和忍受这一点。
这有什么?高山缺氧,多走几步路就得喘大气,咱才不冒那个傻劲没有一个人不这样回答。
我们看到了淘金者为积蓄力量,为与自然更大的灾难抗庭,为明天获得更多的收获的另一面。可是,他们没有想到,日久天长这种自己埋下的瘟种到头来不又毁灭了自己吗?
哼,我们才不管那么远的事!活一天,淘一天金。至于以后,那是以后的事!明天的事,他们从来不想。这是他们的人生哲学。
除吃、拉、淘金,他们还是有许多业余时间,但却没有更多的内容,看武侠书,打扑克,喝老酒,谈论女人,打架……男人所独有的专长,在这里都能用上。
这里,一切都以决输贏为定论。比喝酒,直到喝死人;打架,直到脑袋插进两个肩膀里,比打扑克,直到挖来的金子,家里的老婆一起抵抨进去……呵,女人!女人是雄性世界里谈沦最多,却又最难得到的一件东西。于是,便开始了有两个男人睡在一起……同性恋,在淘金者们极为普遍!
男人们并不以此为耻。当这些具有旺盛生命力的男性们突然离开妻子,离开情人,过着一段漫长的禁欲生活之后,自然感到极端的痛苦。据悉,在湖南的一个淘金地,男性同性恋者占淘金总人数的85之多!情人们常常白天是一对好搭档,夜里又是一对好夫妻。没什么,我们双方愿意,并且过得很好!一对同性恋者这样说:我们还可以告诉你,一旦淘金结束,我们会友好地分手,回到各自的老婆被窝里……
这类阶段:生同性夫妻在淘金场被亚当们广为推崇。大漠的伊甸园就是这般奇异、独特!
当然男性世界里,有时也会出现女性,尽管是极少极少的,但一旦出现,便是一场轩然的风波或地震。
某采金地。从河南新来一批年轻人。他们是成群而来的。来到的第一天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剃光头,对此,新来的居民没有一个反常,照理不误。
第二天,一群脱光的裸体间却有一位小伙子死活不愿脱衣脱裤。
他病了!一起来的人这样回答。
两天,三天,十天,二十天……他一直穿着衣服,并且手脚丝毫没有半点病态而致的不利索劲人们开始了怀疑。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这是个假小子!不信,你看他胸膛鼓鼓的。咱炼了三年的胸肌也没他凸出呀!是呀,俺们一个个晒得又黑又黄,就他那样经晒,还是细嫩漱的!
哎,今晚咱们……儿个坏小子凑在一起商定主总:夜探膂营,着个秘密!
月光下,金城一片呼噜声。这时,十来个小伙子蹑下趿卿地來到那个不脱衣服的小伙子那顶小屋四周。
妈的,看不到里边呀!有人发现,小屋用的是不透明的帆布。
给!有人给前面的人提过一把刀子。于是,严实的帆布上露出了一个缺口……
啊!那是什么?……雪白的两条大腿,再往上看,是洁玉般的酥胸,酥胸中央,崛起两尊高高的解放了的胃山……上帝!前面的小伙子象木板一样钉在那里,眼前的一切是他们极想看到的一切,又是极想象不到的一切。空气凝固了,血液停流了,眼球子发直了……
怎么回事?快让我看看!后面的人紧张得象要打第三次坻界大战。于是,你挤我,我挤你,小屋象只颠簸在浪尖上的舢板……
哎一快起来看哪!
看什么?
女人哪!咱这儿有个没穿衣服的女人哪!
什么,这儿有女人!在哪儿?
整个金城惊醒了!男人们疯一般地从自己的小屋里钻出来,就连正在合欢的假夫妻们也奔了过来……
不许往前走!不许往前走!帆布小屋早已被挤埸在地上,在它的四周站满了黑压压的一片人群。他们瞭叫着,狂笑着,甚至不停地摩娑着自己光溜溜的身子……但是,他们始终没能靠近看个仔细。那瑕小子的真面目,被十几个一起來的河南老乡死死围在中间……这夜,直闹到天亮。
第二天开始,假小子再也没有出现在工地,并且时刻冇池的老乡看守着。然而,那些没能轮上一次眼福的汉子们足不甘就此罢休的。他们轮番的进攻。直到那十几个河南老乡丢掉手中淘金的簸箕,重新组保护圈6这能难倒谁!
十几个人的保护圈承受着百个、千个人的强烈,轮番的冲击。弄得河南老乡晚上不能睡觉,白天不能上工,而且随时可能被黑压压的野汉们踩死在脚底。
不行,今天非看个明白!第三天,那些没有得以眼福的野汉发誓道。眼看一场流血的厮杀就要出现在淘金场时,突然,那顶倒塌了的帆布下面钻出一个赤条条的女人来。她,全诗洁白如玉,犹如女神一般屹立在这些野汉的面前。她嗓子沙哑,泪流满面:
……你们看吧!看个够……我,我不怪你们。她微微羞愧地低下头。倏间,她抬起头,声音变得如此颤抖:我,我的男人也是淘金的,他与你们一样……是前年出来的,可他命不好,没三个月就得了风寒病……我们才结婚三个月,可他走了,留下了两个瘫在床头的老人和他的一个种子……我从此一个人要负担三个人,靠几亩地养活不了全家人。村里的几个小伙子说这儿能淘金,一天挣上十块八块没问题。于菇我就……就女扮男装偷偷跟着他们来到了这儿……不想你们……她捂住脸,呜呜地哭了。我……我不怪你们。谁让我走进你们男人的世界里来!我,我明天就走……
不,大姐,你别走!不知是谁突然跪下来大喊一声,于是,整个金城的全体男性公民们象听到命令似的也一齐跪了下来。
你别走!别走!我们养活你!养活你全家——!
啊,浩瀚的大漠,在久久回荡着这震憾心肺的声音!
啊,古老的戈壁你是否在呼唤人性的复苏!
是的,他们一这些采金者们从这个女人的口中听到了炎子和母亲的声音与命运,他们感到自愧!开始痛苦!重新觉得自己是人,而不仅仅是雄性!
他们挽留下她,每天给她最好的吃,并且悄悄地送来一勺勺带着汗水,带着深情的金子!那闪闪发光的金子堆满了一顶小小的帆布小屋……
野性的裸男世羿里不仅仅是野蛮与罪恶,那里有人世间最丑恶的东西,而有时又有人伺最美好的东西!
这是一个永不和谐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