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真凶
红衣女子瞪大了双眼,脖颈间的血不停地流,她几欲张嘴说话,却只能吐出鲜血,最后半个字都未说出,便没了气息。
玉寒山的伤情也比红衣女子好不了多少,匕首插入他的胸口,幸运地是未命中要害,但人已经是昏了过去。
引雨命人将红衣女子的尸体与玉寒山一同带上了马车,待玉言的情况稳定后,便启程返回了玉家。
沈久一行人刚抵达玉家时,便看到玉声与闻阮阮在门口来回打转等候,玉声见到沈久,连忙跑到沈久面前问道:“沈姐姐,怎么样?可有抓住凶手,我哥哥呢?”
闻阮阮也跟了上来,两人都目光殷切地看着沈久,“凶手已经杀了,玉言只是有些内伤,并无大碍,只是你叔父玉寒山,他被凶手劫持,受了重伤,此刻正在后面的马车里。”
闻言,闻阮阮立刻跑向后面的马车,玉声则是先去了看了玉言,再去照看她叔父,玉寒山被抬入玉家府邸中医治,很快便将大夫找来了,大夫诊断一番后道:“虽然匕首未伤及要害,但是失血过多,现在又陷入昏迷中,还不知道何时才能醒来。” 大夫话音刚落,闻阮阮刚止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玉言自感心中愧疚,说道:“若不是我一时不察,被那红衣女子言语激怒,急火攻心,叔父也不会被那女子所伤,本该由我手刃仇人,却引得叔父以命相搏,是玉言对不起叔父。” 玉声见玉言满心愧疚,便走向玉言,安慰地握住玉言的手。
林岐见此情景,偷偷地与引雨说了几句话,然后引雨便道:“好了,各位就别在这里自揽罪责了,我这里有月昼谷的还魂丹,给玉寒山服下,保他无事。” 说完他便将药丸交给了大夫,大夫听到月昼谷三个字的时候,眼睛都闪了光,连忙接下药丸说道:“太好了,有月昼谷的还魂丹,他定然能够醒来。”
大夫给玉寒山服下了还魂丹,称病人需要休息,于是除了闻阮阮,其他人都离开了房间。
沈久刚走出房门,便被引雨叫住:“沈姑娘,这还魂丹是季公子给我的,我只此一颗,今日看在沈姑娘的面子上,我才愿意给玉寒山服用,日后,姑娘可定要再还我一颗。”
沈久心想,不愧是季沉的朋友,不会无偿帮人。他此意,便是让沈久日后再向季沉求得一颗还魂丹,交还给他,可是她又怎知季沉人在何处。
心中虽然如此想,但沈久口上仍是道:“好,日后定是还你。” 说完引雨还是未离开,她又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引雨笑着道:“那红衣女子的尸体,现下正停在我宅子的密室中,沈姑娘不一起去查看吗?” 沈久对那女子的尸体无甚兴趣,但她对引雨宅子的密室倒是颇有兴趣,便随着引雨一起去了。
走进密室,林岐早已在其中等候,见引雨前来,他便掀开了尸体上的白布。引雨问道:“你可有发现什么?”
林岐道:“她身上没有溟瀛残卷,也没有什么标识,不过......” 引雨见他吞吞吐吐,便问道:“不过什么?” 林岐看了引雨与沈久各一眼,然后撕开尸体胸口上方的衣服,尸体胸口上方露出一道掌印,“我已经探查过了,这道掌印应是刚落下的,并非之前受伤,而且......。”
林岐没有继续说,但引雨却接着他的话说道:“而且这个掌印,只有修炼了溟瀛残卷的人才会,此招名叫追命掌,在溟瀛残卷的第三卷上有记载。”
沈久疑惑地问道:“第三卷?”
引雨转身道:“正是,溟瀛残卷乃是云中山人留下的秘籍,它可以使人根骨重生,寻常武者需要修炼十年才能得到功力,修炼溟瀛残卷,则只需要十日。溟瀛残卷共分为四卷,为了维护武林公平,云中山人将四卷分别交给四人保管,玉家便是其中之一。”
一时之间,密室里陷入了沉默。
许久后,沈久开口道:“你们的意思是,有人从玉寒风手中抢得了溟瀛残卷,就在最近修炼了此武功,并且打伤了眼前的这个女子。”
林岐点了点头,引雨沉声道:“追命掌威力巨大,若是受伤,今日我与林岐和她交手时,定然能察觉到她受了伤,但是在交手中,我们并未有此察觉。”
沈久仔细回忆了与红衣女子交手时的情形,说道:“确实,我与她交手时,也感觉她内力充盈,并未有受伤的迹象,也就是说,她是在与我们交手后所受的伤,除了她以外,今日在场的凶手还有一人,杀害玉家的凶手也许并非是她。”
听完沈久的话,引雨微微摇了摇头道:“说她不是杀害玉家的凶手,也不尽然,她定是也杀害了玉家,但恐怕在幕后真正操纵这一切的人,却另有其人。”
沈久从引雨的宅子回到玉家的时候,已是深夜,但玉家仍是灯火通明,玉声见她回来,立刻迎了上来,“沈姐姐,你终于回来了,你去了何处?” 玉声似乎是很喜欢沈久,总喜欢拉着她说话。
看着满眼含笑的玉声,沈久道:“我刚刚去了引雨的宅子,他有些事与我商量。”
玉声闻言,说道:“哥哥与我说,今日多亏了有沈姐姐在,他才能脱险,我心中不胜感激,对了,傍晚时分,叔父已经醒过来了,大夫说只需静养便可。”
玉声突然停下脚步,看着沈久道:“沈姐姐,这些日子,玉家被灭的那个夜晚,一直在我脑海中重复,我怕哥哥担心,一直不敢讲这些告诉他。如今我家仇得报,哥哥也安然无事,困扰我的噩梦终于要消失了。” 她握紧沈久的手,眼含泪花笑着道:“沈姐姐,我很开心,谢谢你。” 沈久只道让她不要再伤心了。
后来玉声又拉着她说了好些话,才愿意离去休息。
翌日,沈久一早便去了引雨的宅子,一起找寻关于溟瀛残卷与真正的凶手更多的消息,直到夜间才回到玉家。
沈久才刚刚回到房间,便听到玉声在门外叫她,她刚打开门,玉声便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沈姐姐,今日我与哥哥做了娘亲最拿手的菜肴,特来邀你到我们院中品尝,以此答谢你一直以来的帮助,我们可是等了你整整三个时辰呢。” 沈久还未答应,便被玉声拉着到了她们的院中。
玉言见沈久来了,便道:“昨日沈姑娘助我化解体内逆乱的真气,还未与你道谢。玉言多谢沈姑娘救命之恩。” 沈久只道:“玉公子,不必挂怀。”
玉言早已猜到沈久会是这番说辞,又道:“沈姑娘其实不必如此客气,直接称呼我玉言即可,我与你看起来,应是同龄。” 虽然沈久心里不这么认为,但表面还是点头答应了,因为她懒得解释。
玉声已经将做好的菜肴全都端到了桌上,然后说道:“沈姐姐别着急,我还有一道极品,待我去挖来。”
玉言闻言便知道玉声此话何意,于是也起身道:“你哪里挖的动,还是为兄来帮你吧。” 玉声巧颜一笑,将手中的铁锹交给玉言道:“我就知道哥哥对我最好了。”
玉言轻点了下玉声的额头,然后走到院中的一棵玉兰树下,用铁锹开始挖土,玉声也在旁边帮忙。
初夏的微风轻抚,玉兰树的花瓣便随风飘落,白色的玉兰花散落了满地,月光洒在其间,映照出点点星光,玉言执起其中一朵,抬手插在玉声的发间,幽幽花香,飘遍了整个院落。
眼前的景色似乎开始变的不真切,因为沈久想到了自己的师父,浮玉山上,也有一棵玉兰树,是师父曾经种下的,师父每年春日便会在树下埋下一坛玉兰酒,到了冬日再取出,不过自从沈久喝了一口便酩酊大醉以后,师父便再也没有让沈久喝过了,从那以后,沈久每次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师父喝。
可惜现在就连看师父喝酒的机会都没有了。
沈久看着飘散的玉兰花,默默在心中问道,师父,你到底在哪里?为什么要抛下小久......六百多年了,小久好想你。
一股玉兰花的酒香,让沈久回了神,再抬眼,玉声已经在给沈久斟酒了,而旁边的玉言则眼底泛着笑地看着玉声,目光极为珍视。
沈久看着眼前这对深情厚谊的兄妹,决定暂且先不说凶手另有其人的事情,还是等她知道真正的凶手后,再告诉他们。
夏光映浮云,玉兰绽枝头,几杯酌清酒,孤月向人圆。这样月满人圆的时刻,能多留一时,便是一时吧。
翌日清晨,沈久照常去了引雨的宅子,但是引雨却不在,只有林岐一人。林岐道:“引雨昨夜收到了有人被追命掌杀害的消息,他昨夜便赶去查看了,他让我告诉你,我们兵分两路查探,你继续查另一条消息。” 沈久道了声好,便离开了。
除了溟瀛残卷的追命掌,他们还有另一条消息,或者说是另一个怀疑的人。
沈久找到玉声,问道:“玉声,你叔父的伤怎么样了?” 玉声笑着道:“沈姐姐不用担心,叔父的伤已经好了,引雨的药真的很神奇,叔父现下已经行动自如了,明日还要去与人谈生意呢。”
沈久又问道:“他要去谈什么生意?”
玉声有些疑惑地道:“这个我倒是不知道,好像是闻家药材方面的生意,沈姐姐问这个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