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器完不成的工作，钝器常能派上用场。——狄更斯

拍卖会开展的很顺利，可以说是很顺利。

雷丁顿被亚巴里买走，他最终还是忌惮着美狄丝政治人脉，选择了雷丁顿。

美狄丝被带上台的时候，翻了一个白眼，尤其听到关于她的介绍嗤笑了一声。

“……她这一生截住不少恐怖袭击，她的大脑就是最好的信息库，政客丑闻，国家秘密……”

美狄丝沉默，她环视了一圈，注意到了雷恩兄弟，还有几个可疑的生面孔，但敢确定是特工出身，尤其是那个西装革履戴着眼镜的老男人。

金家族估计多少年没有栽过跟头，客人被掉包了都不知道。

“那么竞拍价是二百万…”

美狄丝居然没有想到自己这么便宜，她忍不住看了报价的那个人，怀疑自己听错了。

“250万。小雷恩先生。”

“300万，洛特先生。”

“350万，沙利文小姐。”

“400万，小雷恩先生。”

“450万，德文女士。”

……

“一千万，小雷恩先生。还有加价的嘛……一千万一次，一千万两次，一千万三次。成交。”

埃里克雷恩露出了十分矜持的笑容，他吩咐一旁的侍从，让他把他的货物呆到单独的房间，他再拍卖会结束后过去，届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美狄丝握紧手里的东西，大概是什么金属丝，她和埃里克雷恩对视了一眼，对方蓝色的眼睛仿佛洞察一切的一般。

美狄丝被保安架着推搡着走过长长的走廊，她被推搡进一个房间，她一个踉跄，金属丝在孔锁中搅动一番，手中的手铐被解开，双手顺势解放了自己。

保安正背对着她关门，她一个手刀直接劈在他脖子上，直接放到他。

一米八的大汉倒在地上发出了一声巨响。

美狄丝在保安的身体上摸索出了一把枪，一遍期待着这里的隔音效果足够好。

她拿着□□，礼裙实在没有放枪的地方。

美狄丝站在门边听着动静，没有听到脚步声之后，她拧开门把手，脱掉了脚上的高跟鞋，将礼裙的裙摆撕开一圈，露出雪白的小腿。

她离开了房间，多亏了泰勒金带着她转过，她还记得自己来过这里。

美狄丝记得亚巴里把雷丁顿买走了，以亚巴里的脑子除了泄愤他大概不会留雷丁顿一命。

时间紧迫，她得赶快找到雷丁顿才行。

她记得雷丁顿被关押过的地方，那个大玻璃罩，在亚巴里交钱之前，他应该还是会在那里。

美狄丝快速移动着，一边避开偶尔带着货物的保安，等她走向下个转角的时候，迎接她的是黑漆漆的枪洞。

她的视线上移，看到一双湛蓝色的眼睛，隐藏在面具一下，一头金灿灿的头发。

她一时间有些恍惚，想起了耶鲁大学时的狂欢。

“来，美蒂。干了这一杯。恭喜你成年…”

“可别上那群男人的当了，我的好姑娘。”

那双湛蓝色的眼睛也曾经这般温和地注视着她，让她永志不忘。

“真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那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让美狄丝拉回思绪。

“如果不是达米安干了蠢事，我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出现在你面前。亲爱的。”

美狄丝神色复杂，但她没有忘记本能地举起枪对准她，声音沙哑：“我们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03年？”

“03年的1月。你祝我新年快乐。”女人轻笑，像是陷入什么美好的回忆，“你一直都很聪明，可你现在太过聪明了，甚至有些碍事。”

“你指的是你现在赫拉的身份，还是把你弟弟达米安送进监狱？”美狄丝思绪从过往的记忆里抽离，除了那双眼睛，她再也无法从眼前这个人身上找到熟悉的感觉。

“这可真不像你，美蒂。我以为你还会像之前一样躲在白宫里，躲在海豹突击队身后。”面具下的蓝色眼睛露出了讥讽。

“未知才会滋生恐惧。阿比盖尔。”美狄丝神色冷淡，想起了之前被窥视而躲藏的日子，那种无形之间就会被扼住喉咙的窒息恐惧的感觉，导致她想入眠都不敢吃安眠药，更不敢搬去和斯潘塞住在一起。

那个时候她刚进NSC不久，刚入职场的她，身上的弱点简直多如牛毛。

再后来她躲进了白宫。

以安全顾问的名字驻扎在白宫，几乎以白宫为家。

白宫是她当时认为最安全的地方。

“布莱恩巴比特在哪儿？”美狄丝没有多余的废话，这个地方也不是什么叙旧的好地方。

听到巴比特的名字，赫拉的面具上隐隐出现了裂痕，只是一瞬她很快就恢复了原样：“你总是很受男人的欢迎，美狄丝。所有人都想认识耶鲁的天才少女。就连罗伯特兰登教授都拜倒在你的裙下。”

“聪明漂亮的女人，不过是男人们带出去炫耀的名牌包，这句话还是你教给我的。”美狄丝抿唇，“我想你来这里不是来找我叙旧的？”

“当然不，我是来买东西的。”面具下的人露出了一个微笑。

美狄丝挑眉：“如果我没猜错，你是来买我？”

“没错。”

美狄丝皱眉：“为什么？”

“什么？”

“布莱恩巴比特。他为什么非抓着我不放？”美狄丝神情中露出一丝疑惑。

“这样问你自己，美蒂。”赫拉露出一个冷笑，“你总是很受男孩们的欢迎。看看英国的ICEMAN都被你融化了，亲自来厄尔金的酒店来救你。”

美狄丝抿唇看着她，随即挑眉：“阿比盖尔，我不懂你此刻流露出来的敌意。我想这和福尔摩斯没关系。那就是巴比特了。你在嫉妒……”

美狄丝话音刚落，赫拉对着她的肚子就是一枪，巨大的疼痛使她倒下，一手捂着肚子，举枪的手纹丝不动地对准她。

“所以，宙斯是巴比特？”美狄丝忍着疼，举着枪的手纹丝不动。

赫拉挑眉，红唇一勾：“你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美蒂，你迟早会是一个威胁。可惜他非要留着你的命。”

“他？巴比特。他都八十多岁了，居然还活着。”美狄丝感觉眼前的视线有些模糊，她觉得有些冷，在冒冷汗。

她知道这是失血过多的表现。

“当然，英国女王也还活着。”赫拉淡淡地说道，“我得走了，甜心。我想福尔摩斯很快就要来找你了。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美蒂，你宛如风中残烛…”

美狄丝闻言瞳孔微微一震，看着赫拉离去的背影，突然笑了一声：“我很抱歉…”

赫拉停下来，回头：“你说什么…”

她话音还没有落下，听到一声枪响，紧接着她感到小腿传来一阵剧痛，使她不得不跪在地上。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靠在墙壁上，按着肚子的美狄丝。

在这样失血的情况下居然还能打中她。

“我很抱歉了，你得留下来陪我。”

美狄丝虚弱的声音像是快到了极限：“我想……爬出去你绝对做不到。所以…留下来陪着我吧…”

赫拉看着曾经的挚友，记忆里的人还是稚嫩的面孔在十年的岁月中变得成熟妩媚甚至耀眼，就像在风中绽放的玫瑰…

“你留不住我…美蒂……小傻瓜…你永远都不会明白…”

美狄丝觉得眼皮有点沉，她觉得有些不好。

她听到了脚步声，随即传来一声急躁的声音。

“父亲早就警告过你，别去惹这个女人。”

是谁？

爱德华？

“别去碰她，阿波罗。我们得离开这里。福尔摩斯兄弟马上就要到了。她迟早会来泰坦。”

她？

是指她吗？

后面的声音她已经感觉有些模糊。

美狄丝…

美狄丝…

她的耳朵像是被耳塞塞住，所有的声音像是被裹在泡泡里一样。

她努力的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一双熟悉的蓝色眼睛，她在那双平常睿智冷静的眼睛中看到了另外的情绪。

她干燥嘴唇已经起皮。

“麦考夫…”

她的声音宛若蜂鸟低语，几乎让福尔摩斯兄弟听不到。

“美狄丝，睁开眼睛，别睡…”

麦考夫拍着她的脸，他和夏洛克对视了一眼，都意识到了情况的糟糕。

夏洛克按着美狄丝出血的地方：“她已经出现了休克的表现了。”

“美狄丝…”

美狄丝勉强撑住她的眼皮：“赫拉…已经……被阿波罗带走了…我打中了她…”

麦考夫将美狄丝拦腰抱起：“你现在需要救助，美狄丝。你被枪打中了。”

“我从没想过…她…会对我开枪…”美狄丝气若游丝，“不过…我也…还了她一枪…”

“她是谁？”麦考夫抱着她飞快在走廊上飞快地奔跑着，这还是他早年当特工被训练时才这么失态的跑步过。

“艾比…艾比…沃克。”美狄丝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睡着了，“她……还……活着……”

“别睡，美狄丝…”

美狄丝感觉眼皮越来越沉重，她真的支撑不住了，她喃喃细语着。

“抱歉了…我想…睡了…好累…”

麦考夫呼唤了美狄丝好几声，确认她已经昏迷了以后，蓝色的眼睛盛满了寒冰…

和哈利一起等在直升飞机前的艾格西看到麦考夫的脸，心里直发怵。

不愧是被称为‘ICE MAN’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