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原则：想到要做一件事，就一定要做到，而且要做得彻底——狄更斯

美狄丝醒来的时候，是在飞机上，伴随着玫瑰的花香，还有让她熟悉仪器的‘滴滴’声。

“我希望……”她开口发现自己声音沙哑，感觉喉咙干涩，“这回他们没剃掉我的头发。”

“我想她打中你的肚子而非脑袋。显然麻药拉低了你的智商。”卷毛大侦探走了过来，他一边喊醒了一旁假寐的兄长和真睡着的华生，“麦考夫，美狄丝醒了。”

在美狄丝开口的那一刹那，麦考夫就睁开了他那双冰蓝的眼睛，他缓缓起身看向躺在病床上的美狄丝。

她棕色的眼睛略显虚弱，她正看着麦考夫，以及他身边放着的那一束玫瑰…

那是绿色的玫瑰…

“我都不知道…绿色的玫瑰能有如此的芳香。”美狄丝吞了吞口水，感觉喉咙疼得像是沙子滚过一般，“现在是玫瑰的季节吗？”

麦考夫用手调试着花瓶里的玫瑰花：“玫瑰到了花期，美狄丝。”

说完他的眼睛注视着美狄丝苍白的脸色。

华生有些迷糊地揉了揉眼睛：“现在可不是玫瑰的花期，真不知道麦考夫从哪里弄来的花。”

美狄丝闻言勾了勾起皮的嘴唇，她忍不住地咳嗽了两声，腹部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用手捂住，这个时候麦考夫的手抚上她的手帮她按住她的伤口，以此减少咳嗽带来震动而扯到伤口的疼痛。

她抬起头看在站在她身边的男人，他甚至比他的幼弟还高上几公分。

棕色眼眸对上蓝色眼眸。

美狄丝沙哑的开口：“满月居于夜空，麦考夫。”

麦考夫抿唇露出一个浅笑：“我恐怕你现在还不能喝水，不过还要几个小时我们就能回到英格兰。你的弟弟在离开的时候留下了一本《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如果你无聊…”

“当然，请吧。”美狄丝缓缓地闭上眼睛。

麦考夫就坐在她床边的椅子上，开始低声为她朗读：“…只要是真理之水，不管如何污秽，也要纵身跃入；无论是美丽的青蛙或丑陋的癞□□，一概包容不弃…”

华生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看了看手机，哦，今天可不是满月的日子。

他把头扭向一旁玩着手机的夏洛克。

夏洛克当然注意到室友灼热的视线，他不动声色地收起手机，他咳了两声：“我打算去泡杯咖啡，一起吗，约翰？”

华生有些懵地跟上夏洛克，很快他意识到这事可能不方便在麦考夫旁边说。

“快说吧，他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谜？”华生看着慢悠悠地搅拌着咖啡的夏洛克，都恨不得把咖啡直接倒到他的嘴里。

“约翰，你十分荣幸的见证了大魔王对美狄丝的告白。”夏洛克十分傲娇地告诉华生，然后收货华生被震惊的表情，十分矜持地喝了一口咖啡。

“我理解…大魔王是指麦考夫？麦考夫和美狄丝…好吧，他们的确看上去般配。”华生还是不怎么相信这个说法，“他们只是进行了普通的对话。”

“玫瑰到了花期。下一句是我很想你。”夏洛克说着刚刚谷歌来的文学内容，他又看着一脸懵的华生，“我想你应该没读过泰戈尔的事。你静静地居住在我心里，如同满月居住于夜空。麦考夫用美狄丝可以听懂的文学进行着告白，而美狄丝也用文学回应了他。我很快就会有一个Sister in law。”

华生摇头：“不是一谈恋爱就会结婚的，夏洛克。”

华生企图给夏洛克科普，却迎来室友的嘲笑。

“那是你，约翰。莎拉，凯拉，安妮……你是多不甚数。”夏洛克对此持保留意见，“只要麦考夫愿意，他可以让任何女人跟他上床。但是告白…美狄丝瑞德是第一个，毫无疑问，她也会是最后一个。”

华生觉得夏洛克传递的信息量太大，他得静一静理一理。

“……我的兄弟，你若有一项美德，一项你特有的美德，千万不要与人共享…”麦考夫和BBC播音员一样标准的口音停了下来，他合上书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看着已经闭上的棕色眼睛，“如果你想睡……”

美狄丝又把眼睛睁开，缓缓地看向麦考夫：“把我带回英格兰的决定是不是太草率了…”

麦考夫蓝色眼睛像是融化的初雪：“我想你最重要的是休息…”

“哦，我才刚刚醒来。况且，麻醉药确实让我变得思维迟钝。”美狄丝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想还是思考一些东西比较好，别回避话题，要知道，我现在说得每一句话，每一个词，都和美人鱼走上岸一样。”

“即便是如此，你也不能喝水。美狄丝。”麦考夫对此坚持原则，“我在英国并非一手遮天，美狄丝。我也会有政敌，甚至会遇上傲慢又愚蠢且自大的首相。他们一直想找我的软肋，美蒂。”

美狄丝一直安静地听着，不曾打断他的话：“我以为你的软肋是夏洛克。”

“夏洛克在他们眼中算不上我的软肋。现在他们找到了我的软肋。”麦考夫看着美狄丝，他的手跟她的手交握，“他们需要我的软肋，而我需要你在我身边。”

美狄丝用另一只手抵在她的额头：“我会是个麻烦，麦考夫。你知道这点…”

“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麦考夫看着有些苦恼的美狄丝，“我希望听到这个消息，你能高兴些。你弟弟决定和他的女友订婚。”

美狄丝勾了勾唇角：“真希望他在结婚那天不要在穿不一样的袜子。”

麦考夫微笑：“我把泰勒金带回了英格兰？”

美狄丝听到这个名字顿了顿皱起了眉头：“美国那边居然同意你带他回来……”

“事关莫里亚蒂？美国人也不想惹上他。”麦考夫说道。

“是的，麻烦。”

“希望他没有冒犯过你。”麦考夫挑眉。

“他只是一个自以为精明的愚蠢商人。”美狄丝摇头，“我想你还从厄尔金的酒店里得到了别的什么东西吧。”

“是的，在亚当沃德来之前，我已经让MI5的人拿走了厄尔金半世纪下来交易的账本。”麦考夫微微扬了扬下巴。

美狄丝勾了勾唇：“他们居然让你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拿走了账本。我真是为美国的未来担忧。”

麦考夫将账本和黄饼铀一起交给金士曼提前一步离开美国，而他则留下和他们周旋。

“我带走的可不止账本，还有你，美蒂。”

美狄丝皱眉才反应过来：“亚当沃德？他还没放弃寻找替死鬼？”

“显然易见。但你这趟美国之旅，大多数人会闭口不谈。但救红魔的FBI探员会不会宣之于口，就不知道了。”麦考夫淡淡地说道。

“那不重要了。如果不能一击必杀。沃德绝不会再行动了，换句话说，他已经错过最佳时期。没准他现在正在懊悔。不过这和我们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麦考夫被我们这个词愉悦了，他微笑地看着美狄丝，有些斟酌地开口：“美蒂…你愿不愿谈谈，那个开枪的人。”

美狄丝眼中的光芒一暗，她大脑的海马体开始工作，她像是被尖锐的物体刺中，开始感到疼痛，那种痛苦夹杂过去的快乐以及被欺骗的愤怒。

这种痛苦远远超过□□上。

“是她。即便戴着面具，那双眼睛我永远记得。”美狄丝的神色上终于染上了一丝疲惫，“我干了一件蠢事，我激怒了她。她冲我开枪…”

“阿比盖尔沃克。”麦考夫知道这个名字，美狄丝曾经的挚友，在印尼海啸遇难名单中。

“当我提到巴比特医生的时候，艾比表现出一种…嫉妒和怨恨…”美狄丝斟酌着描述，“我有些不太明白，她这种情绪……”

“这说明，在布莱恩巴比特这里，你很特别。特别到沃克不得不正视你的存在。”麦考夫皱眉，自己的女人被别人窥视，这可不是什么好的现象。

“我在交谈中知道，布莱恩巴比特就是宙斯。阿比盖尔是赫拉。按照这个说法，他们是夫妻…阿比盖尔和你同岁，她今年四十岁…”

“三十九。”麦考夫非常不满意地打断她。

“好吧，三十九。可布莱恩巴比特，他已经八十多了。怎么样的女人会喜欢行将就木的老头。爱德华巴比特都五十多岁。”美狄丝对阿比盖尔的眼光表示怀疑。

“在希腊神话里，智慧女神之母美狄丝才是宙斯的第一任妻子。”麦考夫挑眉。

“所以他们的计划是把我吃掉，然后再把他脑子劈开，看看能不能跳出一个帕拉斯雅典娜。”美狄丝调侃，“哦，得了吧，我知道最近被FBI曝光的那个吃人肉的心理医生确实是这些年大新闻。但不是所有心理医生都吃肉。”

麦考夫挑眉：“无论如何，宙斯的神王时代最终会被波洛斯终结…这是古希腊式的命运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