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流浪者新任务命运的分枝

成为浪人在稻妻不是一个好选择。

身如浮萍,居无定所,安稳平凡的时光对他来说总是奢望。

浮浪人少年按住斗笠,行色匆匆,这是他离开鸣神岛之后的几十年的时间里,第一次回到自己苏醒的附近。

他不知道自己在追寻着什么,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返还,暴雨裹挟雷霆霹雳而下,衣服黏腻的粘在身体上,带走为数不多的热气,斗笠在风中战栗,雨水顺着纱帘流到不知名的地方。

浮浪人走到一间民居前借宿。天明,老婆婆借着昏暗的晨光打开屋子的大门。一道闪电划过,照亮前来避雨少年的脸庞。

“是你!”

“你为什么和五十年前一样,没有变化?”

“大哥哥……”

“奶奶,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小女孩拉住老婆婆,疑惑奶奶为什么会叫那位年轻的客人为哥哥。“这位客人怎么看不可能是你的哥哥呀?”

小女孩弯腰:“实在是非常抱歉,我奶奶可能年纪大记忆出现问题了,她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浮浪人看着眼前不断为自己奶奶解释道歉的女孩,想起最初从荒海苏醒时,也曾路过山脚下小小的村落,有一个像她一样的孩子,递给了他一块金平糖。

或者说,是现在的小女孩像记忆里的孩子。

老婆婆回忆起稻妻关于御建鸣神主尊大御所和神明眷属的传说,连忙带起自己的孙女一起闭眼祈祷。

「请保佑我们今年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等她再次睁开双眼,地下只留下了一袋金平糖。

浮浪人从袖中放下一袋糖离开,一种久违的失落感笼罩了他,从他空荡荡的胸腔蔓延至骨骼和血液,穿透灵魂。他在过去,独自前往过遥远的古国须弥,希望找到帮助自己的办法,须弥人从不做梦,他却在须弥见到了自己第一个梦。

梦消散时,他也是现在的感觉,从血液汇集之处传来的冷风,拂遍四肢,卸掉了他全身力气。

少年不自觉地抱紧了怀中的金饰。

看来,不应该回到鸣神岛,浮浪人想,听说踏鞴砂准备组建新的村落。

……

后半夜,雷电影利落地起身与金换防。

前几关的内容过于匪夷所思,雷电影猜测最后一关可能会更麻烦。

结果没有提瓦特风格的益智游戏,也没有她猜想中需要一场恶战的流血狗。

摆在面前的,只有一个包裹在严寒中的身影。

喂喂,雷电影瞪大了双眼看着坚冰中蜷缩住身体形貌昳丽的浮浪人少年。

大炮——啊不是,国崩,妈妈的好大儿,怎么是你!

【恭喜宿主发现五星惊喜人物礼物!】

【魔神任务之二,帮助‘雷电国崩’寻找到真正的‘心’。奖励:雷电将军的命星×1。】

雷电影被突然跳出的魔神任务震惊到无语。

寒冰中的雷电国崩是从荒海中苏醒没多久,没有遇见愚人众博士成为散兵的,没有心的——人偶。

金也对眼前的一幕感到震惊,开玩笑道:“影,比起中也来,这个冰里的少年更像你弟弟诶。”

指着沉睡中的雷电国崩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应的金看见面无表情,却没有反驳的雷电影。

“不是吧……”

金你好聒噪,差辈了,这是我的好大儿。

一旁的中原中也注意到他们相似的发色,屏住呼吸看着雷电影的动作,“他也是姐姐的弟弟吗?”

说起来他算是你大外甥诶,中也你占便宜了。

雷电影在共鸣地鼓动下忍不住把掌心贴合在冰面,冰块缓缓融化,没有任何阻碍,指尖最后落在雷电国崩的眼睑上。

脸上的坚冰融化后蒸发成水蒸气,身上的坚冰却依旧完好无损。

雪山上的古代坚冰只能通过深赤之石的力量解封,环顾大殿,除了冰雕,什么都没有。

“把打火石给我。”

拿着金递给她的打火石,雷电影点燃了从背包里来自提瓦特的梦见木。

把大冰块架在火堆中央,她还顺便取出背包里的几条鱼,顺便大显身手做一道美味的提瓦特焦黑烤鱼。

!!!

知道雷电影的厨艺有多么致命的中原中也马上给金使了个眼色,自己向前捧住马上要被烤熟的小鱼。

“姐姐你很辛苦了还是我来吧……”

闲得无聊·不会烤鱼·影:“中也会烤鱼吗?”

中原·今年七岁半·不想英年早逝死于黑暗料理·中也:“小杰有教过我。”

似乎懂了什么·金连忙帮腔:“正好我也没尝过小杰的手艺,让我尝尝小杰都教了中也什么料理吧。”

在料理上颇有天赋的中原中也,迅速做出金灿灿诱人的烤鱼,挥洒上调料,香味弥漫在大殿中。

三人都沉迷于烤鱼的时候,坚冰慢慢在火焰的炙烤下融化。

“把我丢在荒海还不够,是想要直接烧死我一了百了吗?”

雷电国崩被眼前三个蹲坐在一起啃烤鱼的傻子气得笑出了声。

拍去衣服上的冰渣碎屑,他带着一身水汽靠近了好奇偷看他的中原中也,揪着小孩子脸蛋朝着雷电影讥笑道:“制作了我一个还不够,你还又造了个魔神版的?”

雷电影起身一拳锤在他脑壳上,把他塞到火堆旁边让他烤一烤衣服,“闭嘴吧你。”

毕竟是亲生的,凑合养吧。

分了一条烤鱼过去,金看着无论是长相还是衣着都比中原中也更像是雷电影的弟弟的少年,笑着询问:“这位少年怎么称呼?”

雷电国崩顶着被锤肿的脑瓜,看着手里的烤鱼不吱声。

“雷电国崩,我的好大儿。”

儿子???

儿子!!!

“影,你儿子/姐姐,你儿子……”金和中原中也都震惊极了。

首先反应过来的金打着圆场:“啊哈哈哈哈,想不到影你儿子比我儿子大那么多,看不出来你真是显年轻哈哈哈哈哈……”

把旁边的雷电国崩转了180°,镇压住他反抗的小动作,雷电影试图让他受热均匀快点烤干衣服,她瞪了金一眼:“不会说话就别说话,什么叫显得年轻,国崩生出来就这么大。”

“哦,哦,这样啊,”金明白雷电国崩不是常规手段出生的孩子,世界上也有很多他没有见过的奇葩能力。“这可比怀孕石方便多了……”

所以说你对怀孕石到底有什么奇特的执念。

火焰哔哩啪啦的在空寂的大殿中燃烧。

中原中也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用他仅有的一年文化知识做出总结,“我的姐姐的弟弟,他是姐姐的儿子。那我岂不是他的舅舅?!”

???

雷电国崩立马恶狠狠的瞪过去:“小鬼,你别乱说话!看你身体里的能量说不定也是她……”

“咚”的一声,雷电影又一拳镇压住雷电国崩对中原中也说:“好孩子不要听你大·外·甥胡言乱语。”

中原中也看着雷电国崩头上鼓起的大包,努力控制自己不要笑出声:“哈……好的,姐姐。”

旁观了一场家庭伦理大戏的金很是满足,笑哈哈地说:“母子哪有隔夜仇,你看我和小杰感情不也是很好。”

雷电影和中原中也齐齐地反驳:“最没有权利说出这种话的就是你!”

“诶——————”

幽寂的大殿回荡着金的哀叫。

“切,傻子。”雷电国崩试图远离所有人。

找到系统送过来的雷电国崩,遗迹对雷电影来说就没有探索下去的价值,告诉了金一些稻妻机关的破解小技巧,带着两个孩子回到了友客鑫。

金还要等待协会的人来接受保护这座遗迹,把雷电影他们送出遗迹后自己又返回内部继续研究。

……

友客鑫不愧是危险与机遇并存的大城市,光从郊区传送点走到市区中心这一路,就遇见了好几次黑手党火拼。

最厉害的就是这里的居民,不管是普通黑手党的枪战还是念能力者之间的能力对战,只要能围观那绝对不离开。

雷电国崩都被这自由又作死的精神震惊到了:“这个世界和稻妻真是不同。”

在提瓦特想要获得超凡力量,需要依靠自己去博得神明的青睐。猎人世界想要获得念能力,除了拜师学艺,被街头巷尾对战的余波扫过,也有可能自动开启念能力,风险与机遇并存。

雷电影一只手紧紧的拉住他的手腕,另一边牵着已经习惯□□路边混战的中原中也,“要是所有的世界都是一成不变多无聊。”

雷电国崩终于有了穿越世界的真实感,他在被一道神秘声音询问意愿表达同意后就莫名其妙地晕倒了,醒来就看见雷电影。

他正视熟悉又陌生的雷电影:“你也能说出这种话。”

面对雷电影的动作他不再反抗,在中原中也热情地介绍下了解的这个陌生的世界。

雷电影本来是想再买一些巧克力球糖回去,发现雷电国崩的态度开始改变,也放缓自己的速度。

说起来好大儿直接被送过来,猎人大陆通用语他也不会吧。

再买一台电脑好了,给他也报网课!

雷电国崩听着耳旁小孩子叽叽喳喳的声音,对着天空笑了:“这个世界的星星,白天也能清楚的看见呢。”

作者有话要说:全是我魔改!千万不要信!是我的错qwq

荣花之期

梦中所见是月色下随歌起舞的幻影,

仿佛是遥远往昔那白纸一般的少年;

又仿佛是怨憎与苦难悉数消散之后,

才最终显露出的易碎而单纯的自我。

浮浪人并不知道自己拥有做梦的机能,

以为这或许是学者们的小把戏,

又或许是曾经那颗心脏微不足道的抵抗。

「你曾获得过梦寐以求之『心』,」

「可那不过是谎言与欺瞒的道具;」

「而如今,你终将真正获得属于你的东西,」

「这具假合之身也将得以问鼎尘世的大权。」

「然而,这些都不过是一期荣华之梦,」

「终究会飘散在大地苦难的嗟叹里吧…」

不知是未来还是过去的自我这么说道。

浮浪人根本不以为意,毕竟梦醒之时,

消散的并不是自己,而是缥缈的未来。

华馆之羽

流浪多年的倾奇者已不会再想起它,

但闭上双眼,却仍能看到踏鞴砂的月夜与炉火。

年轻仁厚的副官说:

「这金饰是将军大人所赐身份之证,」

「但你行走世间时,若非万不得已,」

「切不可将自己的身份透露给他人。」

刚正不阿的目付说:

「这枚金饰是将军大人所赐身份之证,

但你既非人类亦非器物,

在下只能这样处置你,还请你不要怨恨!」

摒弃昨日的倾奇者已不会再想起它,

但捂住耳朵,却仍能听见那年的暴雨与狂风。

一双双期盼的眼睛说:

「这金饰是将军大人所赐身份之证,」

「定能救众人于水火吧。」

灵动美丽的巫女说:

「这金饰是将军大人所赐身份之证,」

「将军绝不会弃你不顾。」

「我亦会尽己所能,即刻派人相救…」

…然而,金色的箭羽最终被尘土覆盖,

一切故事也被业火焚烧得无影无踪。

众生之谣

他最初是作为「心」的容器而诞生,

却在睡梦中淌下泪珠。

创造者无可奈何地察觉到:

他无论作为器物或人类,都过于脆弱了。

创造者不忍将他毁弃,于是让他继续沉睡下去。

在她之后的创造里,也摒弃了存放心脏的设计。

不久后,世间最为尊贵、最为殊胜的「证」,

便因无处安放,被送到了影向山的大社之中。

后来,美丽的人偶苏醒了,开始了流浪。

他见到了许许多多的心,

善良的,正直的,坚毅的,柔软的…

人偶也想拥有一颗心脏。

再后来,美丽的人偶终于拿到了那颗「心」,

那是他诞生的意义,存在的目的。

但是,它却并非人偶真正想要的东西,

因为它并未蕴含任何祝福,

只是一颗用友善的外表所包裹的,

充满自私、虚伪、狡诈与诅咒的祭品。

善与恶,皆是众生之谣,无用而聒噪。

但只要将这颗「心」挖出来,

就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梦醒之瓢

天目、经津、一心、百目、千手,

曾并为稻妻「雷电五传」五支。

而今却只剩「天目」一支仍有师徒传承,

「一心」一支,勉强算得有后人在世。

在民间看来,这不过是时间流转的必然结果,

却不曾想那些突如其来的衰败都暗藏玄机。

流浪者绝不会承认,

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出于对刀匠的报复;

当然也绝不会提起,

计划才进行一半,自己就突然索然无味的原因。

他只会用从某个学者那里学来的语气说:

「这一切,不过是人性的小小实验。」

稻妻的传统戏剧中,有一类角色被称呼为「国崩」。

他们通常都是意图窃取一国、玩弄阴谋诡计之人。

在流浪的最后,他凭借自己的意志选择了这个名字。

而他之前使用过的名字,就连他自己也不记得了。

稻妻的传统戏剧,常以三幕之名相连为剧名,

譬如《堇染》、《山月》、《虎啮鉴》三幕,

合为《堇染山月虎啮鉴》一剧。

或许终有一天,这具形骸所经历的一切,

也会化为人类口中的故事,地脉遥远的记忆。

只是现在,属于他的第三幕仍在上演。

形骸之笠

「流浪者,流浪者,你要去哪里啊?」

流浪的少年被孩子喊住。

他是踏鞴砂工匠的孩子,虽然生了病,却仍有清澈的双眼。

少年告诉孩子,自己必须去稻妻城。

「可现在好大的雨,他们说之前离开的人也都没有回来!」

少年张了张嘴,最后只好对孩子微笑。

等他再次踏上这座岛屿,孩子已经不见影踪。

「稻妻人,你要去哪?这可不是你能坐的船!」

流浪的少年被港口的船夫拦下。

在少年拔刀之前,同行的男人伸手止住了他。

男人告知船夫,这个异国的少年将与自己同行。

「原来是大人的客人,是我冒昧了。」

男人递给少年御寒的外套,但少年摇了摇头。

现在他只想知道,此次远行能见到什么有趣的东西。

「执行官大人,你要去哪里?」

少年最讨厌聒噪的人类,他反手打了部下的脸。

但少年也最喜欢观察人类的惊恐与无助,

或许正因为表情丰富,这个愚蠢的部下才会被他留在身边。

他告诉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人,这次东去蒙德。

「属下明白了,这就让直属护卫们准备!」

护卫并无必要,但他已懒得再与蠢材废话。

他再度戴上了流浪人的斗笠,只身向东行去。

「孩子,你要去哪儿啊?」

归国的少年在路边被名老妪喊住。

他告知老妪,自己准备向西去。

「要去八酝岛吗,是去做什么啊?」

老妪并没有多想,只是最近很不太平。

少年带着真诚的笑容谢过她的关心,说自己与人有约在先。

小船缓缓靠岸,一个异国装束的女人站在岸边,

远远地向少年抛出一枚小小的晶球。

少年轻松接住了晶球,将它对准了如血残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