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夏油杰这一架，五条悟跟高层吵得惊天动地、地动山摇、轰轰烈烈。

历时两个月，最终，以水野遥被提了特级做结。

本人也觉得这事儿无厘头到离谱。

“估计是老橘子们都认定你站在他们那边，迫不及待地要平衡双方力量了吧。”五条悟倒是有点理解。

“特级是重要的战略人物。最后只判了杰半年□□和终身监视，多少也有奈何不了他而妥协的原因。”

“不过，我比较在意”五条悟低头，露出墨镜下睁大的蓝眼睛：“他们居然说你监视忧太的工作完成的非常优异，还派了大笔的奖金？”

别人分辨不了她的咒力，六眼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过去的半年多里，水野遥摸了多少鱼，他心里能没数吗？

况且，忧太一直平常乖乖待在高专里，所有的大事件都是突发的，按理说，水野遥最多算个无过，怎么那些老头子说“非常优异”的时候完全是一副发自内心的样子啊？

为什么轮到他的任务，老头子们就只会逼逼叨叨个不停呢？

水野遥沉默了一会，大发慈悲地宣告：“这是写任务报告的艺术。”

“话说回来，杰可和忧太不一样，等□□期一过，肯定是要被派去满世界乱跑的。”五条悟晃晃脑袋：“到时候遥怎么办呢？总不能走到哪里跟到哪里吧，老师我可是会吃醋的。”

遥无语地瞥了他一眼：“我对你们的基友情才没有兴趣呢。”

说话间，夏油杰也从被告席那边绕路走了过来，水野遥掏出一个半个巴掌大的小木盒递给他：“不用，用这个就好了。”

夏油杰打开那简洁的小木盒，里面是一枚黑色的水滴形单边耳坠。他把那不起眼的小饰品拈起来，举在眼前打量。

“这是咒具？”

“里面固化了模拟咒力性质的术式，总之，只要往其中注入咒力……”

夏油杰依言尝试，耳坠便以肉眼不可间振动了起来，水野遥闭上了嘴，声音却以耳坠为中心扩散开来：“就会被转变成我的咒力，扩散到空气中，相当于一个跟在人身边四周的小型聆风，以共鸣的形式把信息传递给我。”

语调一转，居然变成了五条悟的声线，却还是水野遥的语气，显得有点别扭：“顺便，上次老师吐槽口音问题之后，我做了一点改良，现在聆风能直接传递声音了。”

“不如电话好用，但是只要没有窜到外太空去，就不用担心没信号的问题。”

“功能很强大的咒具啊，太让你费心了，”夏油杰眨了眨眼睛：“水野同学果然才华横溢。啊，真想不到，这么多年后的悟居然有会教出这样学生的时候呢。时间……”

他感慨的如此情真意切，水野遥都分不清他到底想说什么了。

“诶——为什么只有杰有礼物，亲爱的五条老师却没有嘛。”五条悟嘴巴一撅，开始胡搅蛮缠。

“这不是……”礼物。

眼看着鸡掰猫就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跳起来，另外两人双双扶额。

“有有有！你要什么样的，定做！”

“嗯——不要乌秃秃的，金光闪闪才配得上大帅哥嘛；也不要耳坠，战斗的时候不方便……”某人给杆子就爬，开始提要求，巴拉巴拉了一大堆之后，捏着下巴，用“放过你了”的那种语气说：“那就要遥那种样式的耳钉吧。”

“悟，你稍微……”

“成成成。”水野遥听得脑袋直痛，只想让他赶紧闭嘴。

五条猫猫拿到了许诺，心满意足：“等到了春天，忧太他们出任务也会越来越频繁，安全起见，帮他们也都准备一个吧。啊，老师出钱。”

“才不用你说呢，”水野遥毫不文雅地翻了个白眼：“等攻克掉咒力供应的问题，做出可以直接从环境中提取咒力的完整版之后，当然会一口气给大家配全套的。对了，使用情况记得回馈哦～”

“啊？原来是把老师当做测试工具人吗！？”

这样真好啊，我之前怎么就那么傻呢？夏油杰看着这一幕，眯起眼，神色愀然，带着略显疲惫的笑容，攥紧了手心的咒具。

不管怎么说，现在的高专，多了一个叫做夏油杰的助教。

全咒术界一共五个被评为特级的人类，有四个聚集在了高专。虽然一个桀骜不驯，一个戴罪之身，一个立场不明，一个……目前准确的说是三个——乙骨在解咒之后，暂时变成了普普通通的四级术师。

不过嘛，虽然失去了咒灵的保护，但是咒力也好，天赋也好，知识也好，却实实在在是忧太的。按照现在的进步速度来看，官复原职指日可待喽。

熟悉的训练室，墙上的咒印却换了一波。水野遥再度放下一沓手写的资料，感慨着：“看起来，里香解咒之后，忧太对咒力的掌握又上了一层楼呢。”

“不，一层楼可不够形容，这样的程度也太夸张了吧。”

看着自然浮现在乙骨忧太脸上的蛇眼与牙咒印，水野遥震惊不已地摇头。

曾经不得不依靠咒具才能施展的咒言，居然真的被这个学习咒术不满一年的少年轻松学会了，甚至可以自如控制。

“是吗？”少年喜笑颜开：“这样就可以更好的帮到大家了吧。但是威力好像还差一点呢，而且，每次使用都要再等好久。”

遥把茶水递给他。

“不依赖天生的术式，只靠自己就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前无古人了。威力不足也没关系，之前那种咒具我那里还有一打，你交给【里香】拿着就好。”

【里香】是祈本里香成佛后，留下的执念凝聚成的能量体，除了咒力少了一些外，其能力跟咒灵里香别无二致，存个东西简简单单啦。

“话说起来。”忧太低下头盯着杯中茶叶起起伏伏：“今天好像是夏油最终宣判的日子吧。”

“嗯，半年□□，期间在高专担任助教和杂工。”

忧太抿唇，神情有点不知所措：“虽然五条老师说他已经改过自新了，我也明白，他以后也会帮助大家一起保护其他人。可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哎……”水野遥叹气：“其实我也觉得很尴尬的。不过，忧太讨厌他就讨厌呗。”

“啊？”乙骨忧太还以为水野同学会希望大家好好相处呢。

“想讨厌他就讨厌，想骂他就骂，想揍一顿也没问题——现在打不过也没关系，他估计也不敢还手。会讨厌伤害过自己的人再正常不过了嘛，要烦恼的又不该是忧太。总之，大家都有喜怒哀乐的自由。”

“但是，如果高专内部不和谐的话，会很头痛吧。”

……有些人会很开心。

水野遥想起什么似的笑了，摸了摸口袋，递给他一根棒棒糖，说：“偶尔任性一下也没关系的。”

“而且，五条老师最近真的很开心，之前从来没有见到他那么笑过。”

五条悟很爱笑，但无论是欣慰的笑、开心的笑还是搞怪的笑，都跟挚友回到身边后，那种恣意的、张扬的，喧闹的、甚至五官都夸张到有点丑的笑不一样。

“如果是为了老师的话，好像没有那么难接受了呢。”想到最近很常见的画面，忧太也温吞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