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想起昨日的事,薛凝宁心有余悸。
她宁可躲在却了斋,也不想耍这威风。
徐芳压低了声音:“二婶知道祖母宠爱大姐,必然会关心则乱,故意挑唆祖母罚寻烟牧云,好叫旁人觉得你这个主子没用,寻烟和牧云也会对你寒心。”
啊?
薛凝宁只知道二婶是跟自己过不去,完全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层深意。
她不禁细思极恐。
昨日彩笺庆幸自己躲过一劫,但她没被揪到正院罚跪,根本就不是因为侥幸。
而是二婶压根就不想揪她。
彩笺是自己的陪嫁丫鬟,若是彩笺被罚跪,自己无论如何都会出面。
但是寻烟和牧云就不一样了。
“不过,二婶怎么猜得到相公不会跟我一块儿回府呢?”话一出口,薛凝宁自己就想到了。
江大人即将离京,着急跟徐宴道别,昨日能派人寻到薛家,必然先到过徐家。
门房的人未必会回祖母,却一定会告诉陈夫人。
“二婶的心思居然这么细。”
当然,还有一句话,薛凝宁没有说出口,原来看起来活泼可爱的徐芳心思也这么细。
“她呢不是公府最聪明的人,却是最乐于算计的人,这回她偷鸡不成蚀把米,还不能把大姐接回来,定然气炸了。”
薛凝宁忍不住道:“我方才去给三婶问安,三婶对二婶看起来很推崇。”
提到孙夫人,徐芳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淡淡道:“她争不过二婶,还指着二婶给她帮忙呢。”
“帮什么忙?”
徐芳低头:“她想把娘家的侄女许给弟弟。”
这个想法可以理解。
孙氏没有子女,将来年纪大了,府里的人未必顾得上她,若有娘家侄女做儿媳妇,必然能敬着她一些。
“她又不得祖母喜欢,只能盼着二婶能帮她。”
“三婶不能自己去求祖母吗?”
徐芳笑了笑,没说话。
薛凝宁有些难为情,她说错话了,不管三房的人有多聪明多乖巧,在祖母心里肯定是比不上大房和二房的。
“对了,芳儿,今日过来我是有事想问你。”
“什么事?”
薛凝宁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成国公府的事。”
徐芳的眸子明显黯淡了些,说话的精神也差了,“就是那么回事。”
“你进那院子是去赏花?”
“我说是赏花,可是没有人信,祖母不信,嫂子和大哥不也是不信吗?”
薛凝宁道:“我是不信你去进人院子去赏花,但我知道你进去必然有事,而且是很要紧的事。”
徐芳低头不语。
“你喜欢他吗?”
徐芳有些犹豫,终归摇了摇头。
“到底怎么回事呀?你说出来,我或许出不了主意也帮不了你,可你若有内情,下回我陪你一起去祖母跟前说说,求她原谅。”
静默了一会儿,徐芳终于开口:“我们两家是世交,所以家里的小孩子都是相互认识的,十岁后才避忌起来。”
“他叫什么呀。”
“韩寅。”
“那你们是青梅竹马?两家大人难道不知道吗?”青梅竹马的关系,总会看出端倪吧?
徐芳摇了摇头:“小时候只是认识,并不亲近,小子们哪里能跟小姑娘玩到一处?也是去年在英国公府赴宴的时候,多说了几句话。”
然后就对上眼了?
薛凝宁忍着没把这话说出来,只是问:“你是去他院里找他说话的?”
徐芳低着头,闷了一会儿才说:“我们说过话没多久,他就托他的妹妹给我送了一个镯子,我以为他这样算是表明了心迹,他们家里人必然会登门求亲,可是等了几月也没消息,那日成国公府设宴,我想找他说话,他却躲着,我一时气不过就冲到他院里去了,闯了大祸。”
原来是这样。
“那个镯子你还留着吗?”薛凝宁问。
徐芳摇头,“那回我韩当面扔给他了。”
薛凝宁松了口气,那玩意儿是从成国公府拿的,留在身边是个祸患,扔回去了也好。
“芳儿,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能有什么打算,他不过是逗着我玩罢了,我如今连家门都出不了,能有什么打算?”
“那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不去想能不能出门,不去想成国公夫人,你还愿意嫁他吗?”
徐芳沉默了一会儿。
“那会儿我是喜欢他的,可他既躲着,看起来他并不是对我真心,我便也不想了。”徐芳叹了口气,“只是惹怒了祖母,我怕是谁也嫁不了了。”
“怎么会呢?你是徐家的姑娘,祖母再如何生气,也不会不管你的。”
“若是徐蓉,自是如此,可是我……”
薛凝宁听徐蓉说了这么多,心里是有一番计较的,只是她跟成国公府的人没有接触过,不知对方是好是坏。
若真个是负心的,一味撮合反倒害了徐芳。
“嫂子,往后我每日都去你院里,跟你一起做针线可好?”徐芳道。
“啊?跟我?”薛凝宁最不喜欢的就是做针线。
徐芳哀求道:“别家都是跟着自己嫂子读书做针线,好嫂子,求你了,我可不想再跟着绣娘学了。”
“可我只会绣帕子。”薛凝宁说得很没底气。
要她教徐芳,那不是误人子弟吗?
“嫂子院里一定有擅长针线的丫鬟,让她指点一下我就得了,嫂子,我就是不想一个人呆在这里。”
薛凝宁是个心软的,徐芳连声哀求,她到底答应了。
“明日给祖母问安的时候,我问问她老人家的意思。”
“好。”徐芳笑起来。
长嫂教导姑娘是高门大户的常例,只要薛凝宁去求,祖母没有不应的理儿。
薛凝宁在公府里跑了一圈,自个儿也乏了,回到院里用过午膳,便睡下了。
手头事情太多,最得力的牧云受了伤,薛凝宁简直脚不沾地。
她盼着徐宴早些回来给她搭把手,可直到她躺在榻上,徐宴也没有回来。
爹爹是工部主事,时常领差外出,在京城的时候倒是按时点卯,不曾这样过。
薛凝宁躺在榻上,就快要睡着的时候,一只宽大的手掌抚在了她的脸上。
她立时清醒,拉开身上的薄被坐了起来。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丫鬟说薛凝宁早就躺下了,徐宴以为她已经睡着,方进来瞧瞧。
却不曾想……
乌发披散、衣衫不整的薛凝宁,是他如今最怕的了。
“我弄醒你了?”
“不是,我在想事情,所以睡不着。”
“你今天去给二婶、三婶送礼了?”
薛凝宁点头:“二婶说偶感风寒,三婶请我喝了杯茶,我跟芳儿说了会儿话就回来了。”
说完,薛凝宁歪着脑袋:“你怎么好像先生一样,一回来就考问功课?”
先生?
徐宴瞥她一眼,哪有学生在先生跟前这般模样的?
他迅速收回思绪,又问:“你问芳儿了?”
这回薛凝宁老实了,不敢多说话,只敢“嗯”了一声。
“她怎么说?”
见徐宴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也没说她多管闲事,薛凝宁顿时抱起徐宴的胳膊,热络道:“跟我想的一模一样。”
徐宴眯了眯眼睛:“这么说你心里早有猜想?”
“嗯。”薛凝宁自豪地点头。
“徐芳跟韩寅有私情?”
“也不算私情吧,”薛凝宁看不出徐宴是赞同还是不赞同,“某次宴会上他们说过话,彼此都有心意,后来韩家公子让妹妹给芳儿送了个手镯,她就收下了,以为韩家公子会来提亲,没想到一直没有音讯,所以去成国公府赴宴的时候,她想问个清楚。”
徐宴眼眸微冷:“都已经躲着她了,还需要问什么?”
薛凝宁看着徐宴,忽然明白徐芳为何不向他求助了。
这位大哥对徐芳来说,着实太清醒也太高冷了些。
薛凝宁辩解:“就算不用问,她收了成国公府的东西,若是不还回去,留在身边也是个祸患。”
“她若是一直藏着掖着,的确是祸患,但若是用得好,那就是法宝。”
“怎么说?”
见薛凝宁刨根问底,徐宴在心中微微一叹。
今日跟在老师身边听了整日的朝廷军国大事,此刻回家要跟薛凝宁说这些“内宅大事”,变化太快,有些不太适应。
稍稍捋了一下头绪:“这东西是成国公府的,若是祖母拿去问,丢脸的是他们成国公府,如今不声不响地还了回去,丢脸的却成了徐家和芳儿。”
说完,徐宴叮嘱道:“这件事你不要再管了,知道吗?祖母那边你也不要去说。”
“知道了。不过……”
“不过什么。”
“我答应她往后让她来我们院里做绣活儿。”
长嫂教导小姑的确是风俗。
徐宴颔首:“无妨,不过,你不许瞎给她出主意。”
“我没有出主意,今日也只是安慰了她。”
“真的?”
“真的,我又不认识那韩公子,不知道他的为人,总要问过你才行。”
“孺子可教。”
徐宴的手指在薛凝宁的肩膀上轻点几下,然而薛凝宁今日嫌热,并未好好穿着寝衣。
杭绸丝滑,薛凝宁身上的寝衣倏然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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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颜灵绯心悦二皇子,喜欢了足足六年。
颜家地位尊崇,她的姨母是中宫皇后,爹爹是一等国公,人人都认为她能得偿所愿。
可秋猎时,二皇子把猎到的大雁送给了另一位姑娘,让她丢尽颜面、沦为笑柄。
二皇子对颜灵绯说,她可以得到王妃之位,却得不到他的心。
倒也不必。
不久,颜家放出消息要为独生女颜灵绯议亲,京中高门纷纷派媒人登门。
二皇子想,颜灵绯在欲擒故纵吧。
她喜欢了他整整六年,怎么可能放弃他?
她只是想逼自己把心给她。
然而万寿节上,皇帝当众宣旨,将颜灵绯赐给四皇子萧予承。
六年前,御驾围猎。
四皇子猎到白虎,皇帝龙颜大悦,许他一个愿望,四皇子却没有立即讨赏。
直到六年后,众人才知道四皇子要的赏赐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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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暗恋女主多年,男二火葬场,但追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