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抬起头，高挺的鼻梁以及黑黑眉毛上微微湿润。

嘴角有丝可疑的凝迹。

……

少年皮肤白皙，身上青紫和泛红就格外明显。

泛红是现在热的，青紫是之前女人在他身上留的掐痕之类的，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明明有上等的药也不抹，而是就这么放着让它慢慢淡去，而过了今晚，想必这具身体还会留下更多淤痕。

姬无玉靠在椅背上，腰间垫着一方柔软的帛枕，此时微微仰头，脸色红润，眼睛里水光盈盈，红唇微张，轻声喘 | 息。

……比起衣裳尽褪的少年，姬无玉只裙摆被折起在腰间，上身仍然穿戴整齐，一丝不苟。

因为被少年取悦了一回，姬无玉神色难得平和下来，神情中带着一丝愉悦餍足。

地上铺着柔软的毯子，姬无玉光着一双玉足踩在地面上，她的脚不能说娇小，不小也不大，宽长适中，只不过上面肌肤娇嫩白皙，如玉温润美好，让人只看了一眼就收不回目光。

裴玉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她白里透粉的脚趾头上。

……好可爱。

他想。

他现在仍然是双膝跪坐在姬无玉面前的，姬无玉没有说起来，他就不能起。

姬无玉伸出精致玉足，踩了踩。

……

姬无玉碾压了一会儿，当然，她可是注意力度的，万一不小心踩断也不好玩了，宫里的太监没了那个，失禁是常事，即使有厚厚的香粉掩盖身上，姬无玉鼻子尖，嗅觉比常人灵敏，每次都能闻到令人不适的气味。

所以，可想而知，她还是知道分寸的哦。

姬无玉内心自信的想着。

她满意地看了眼少年隐忍过度的样子，脖子上青筋凸起，眼睛湿湿的，像是一只狗匍匐在她脚下，可怜眼巴巴的看着主人，祈求她的仁慈怜悯，微微一笑道：“叫主人。”

裴玉跪在她脚边，强撑着发颤的身体，酥麻、颤栗感冲刷着他的大脑，还有一丝羞耻，脑子里紧绷的最后一根弦似乎断了，脱口而出：“……主人。”

声音嘶哑得不像话。

姬无玉居高临下俯视，嘴角噙着抹残忍的笑意，声音充满恶毒冰冷：“求我。”

裴玉眼睫颤了颤，面色通红，呼吸急促，不顾羞耻道：“求你了……主人。”

姬无玉却满意的收回脚，看他不舒服了，她就舒服了，她神色愉悦心情很不错的样子，今夜的夜还很漫长，等下还有的是少年不舒服的时候。

那又怎么样呢，取悦她这个主人就可以了。

如果她玩得尽兴，兴许，说不定会放他……。

姬无玉微笑命令道：“抱我去床上。”

裴玉闻言，抬眼，轻喘了下，从地上起身，拦腰抱起她。

轻轻的置于柔软的床榻，姬无玉寻了个舒适的角度躺着，裴玉走到桌边拿起女人方才喝过的茶杯，对着茶杯上不怎么明显的痕迹嘴唇贴上，将杯中剩余的茶水一饮而尽。

又走到盥洗盆架旁仔仔细细漱了口，他不嫌弃，但是一会儿会亲吻到她的…，所以女人会嫌弃，以往他要是哪次忘记洗漱，就会遭到女人狠狠的惩罚，所以他现在不用人说，早已记住了她的习惯，并且严格遵从。

望着铜镜里被欲-色浸染的男人脸庞，似乎他已经被魔鬼诱惑，踏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并且放弃抵抗自甘堕落了，裴玉嘴角缓缓扯出一抹无可救药的笑意。

魔鬼就魔鬼吧。

“裴玉！”

带着不满的娇叱声传来，因为他耽误了片刻，女人似乎等得不耐烦了，原本凶狠的声音因为处在这种时候，是她唯一整个人会放松下来平和的时候，于是声音不由得地，阴森变成了甜软，像在撒娇似的。

裴玉摸了摸心脏的位置，那里，因为女人一举一动，一言一语，会不受控制的跳快。

走到床榻边，姬无玉不满的拧起眉头瞪着他，一脸的欲-求不满。

裴玉想笑，又憋住了，要是在这种时候笑场，明天他就不用下床了，平静的垂下眸子：“小姐。”

“叫我主人！”姬无玉对这方面还挺执着的呢，他叫错了，所以姬无玉给了他一巴掌，“别以为你有幸伺候我就能得意忘形，不知规矩。”

脸上倒是不痛，她手软软小小的，落在脸上和挠痒痒似的，当然，这是因为姬无玉现在心情还不错所以没有用劲的结果，不然她一巴掌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白天被甩了两耳光，回来涂了药才好，现在又被甩了，裴玉脸顺着她的力度撇过去，再转过头，脸上倒是没有愤慨不甘之类的情绪。

而是习惯了，平静道：“好的主人。”

精致的床帐被放下，遮住了春 | 色……

……

第二天。

姬无玉睡到日上三竿，醒来后第一件事摸了摸自己的脸，实物的，温热有感觉的。

眸子里的水光动了动，看来，那个叫系统的东西还在休眠。

而至于另一个女鬼，姬无玉漫不经心又充满恶意的想着，可能直接魂飞魄散消失了吧。

不过，她也知道这个概率很小，因为她之前听它们交谈过，系统和女鬼是绑定的关系，女鬼要是消失了，没了宿主，系统也不会存在于这个世界了。如今系统还没彻底消失，女鬼自然还存在于某个地方。但，这并不妨碍姬无玉心里恶毒的诅咒。

她知道罪魁祸首那个系统，甚至是那几个男人，不过作为无意或有意帮凶的既得利益者女鬼，她对此也没有好脸色的。

想到什么，她脸色一黑，眼眸阴沉沉的，姬无玉或许不知道什么叫做强迫症洁癖症，但，她只要一想到体内还有两只臭虫，而自己又暂时赶不走它们，就浑身难受，哪哪都不舒服，心里还有些低迷，人生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难过。

向来无法无天肆意妄为嚣张跋扈的姬无玉：“……”

好在，躺在身侧的少年察觉到女人醒了，像是感受到什么，睫毛颤巍巍地掀开。

一睁眼，就看到对方经过一夜的休整白皙美丽脸蛋透亮，红光焕发，像是吸食饱少年精气的妖精，愈加摄魂夺魄，只不过脸色难看阴郁，令她的无双美貌笼罩了一层阴森寒意，令人不敢靠近。

裴玉顿了顿，开口：“小姐醒了，可否要沐浴更衣？”

起身拉过被子，遮在腿间，显露出来的身体上面暧昧斑驳痕迹可见，甚至触目惊心，无一不在昭示身体的主人昨夜经历了一番怎样的被蹂-躏的惨状。

裴玉神色平静淡然，对自己身上的伤痕熟视无睹，平静的接受一切。

姬无玉正好被转移了注意力，懒懒的撩起眼皮，睨了他一眼。

……

洗漱沐浴后，姬无玉伸开双手让裴玉服侍她更衣，行到外间准备用饭，恰好这时侍女禀报：“小姐，梦公子来了在院外想见您。”

姬无玉随意道：“让他进来吧。”

裴玉也沐浴穿戴整齐，站在姬无玉身侧替她布菜，姬无玉胃口好，吃得多但慢条斯理的，看着就充满了贵气优雅，一举一动令人赏心悦目。

裴玉生得漂亮惹眼，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动作细致温柔，偶尔瞥向女人的眼神里充满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缱绻，这二人之间气氛和谐暧昧的一幕，深深刺痛了刚进屋的梦容双眼。

双手忍不住紧紧攥了起来，他眼尖的看到少年白皙光洁的脖颈处有一道暧昧的红痕，再加上这人盯着女人含情脉脉的眼神，傻子都能看出来昨晚发生了什么。

呼吸陡然一凝，听到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又是另一回事，梦容之前以为自己性子冷情，对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情都做了设想，向来在人前保持着优雅的世家公子风范，没有什么能挑起他的情绪，可是，原来他还是太高估了自己。

不，从小到大不是一样的吗？只有这个人……自己情绪失控，从小到大只有因为这个人。

他眼神一冷，如利刀舨刺了裴玉一眼，别以为他看不出来，这个贱奴是故意把衣领松开暴露上面痕迹的，这种只有最上不得台面的贱侍才会使出来的伎俩，呵！

梦容平复下起伏的内心，缓缓扯出一抹如冰山化开雪莲绽放的笑容，声音清冷中带着温柔：“表妹。”

姬无玉撩了下眼皮，拇指轻捻了下食指指腹，眼底闪过幽光。

其实，比起漂亮明艳的少年，她更喜欢她表哥这种清冷俊美挂的，可能是初恋白月光的滤镜吧，姬无玉对梦容这位表哥，其实眼底有着她不曾注意的柔和。

或许是注意了，但也不在乎，梦容不止是曾经喜欢的人，也是自幼照顾她的兄长，对她始终温柔百依百顺，他们是青梅竹马，也是家人，只要他不是做了让她十分不喜的事，姬无玉她，其实心底对这位表哥是留了一丝宽容的。

不过，喜欢这种东西，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又喜欢那个，姬无玉知道自己是个喜新厌旧贪得无厌的人，又追求自由不愿被谁束缚，所以当初发现梦容对她的偏执后，只是思索了几秒，就毫不留恋的舍去这段感情，抽身离开。

她的喜欢，只是一时对美好事物的喜欢，少得可怜，微不足道。

毫不心虚理直气也壮的姬无玉用手绢擦了下嘴，冷声道：“表哥，你来了，我这不便招待，你随意坐吧。”反正以前又不是没来过，姬无玉对他随意了些。

虽然她一副神色如常的样子，但是梦容知道，对方……肯定也有那份心思，在意一个人，就会忍不住盯着她一言一行，梦容自是没有错过她脸上方才闪过的怔忪，只要还确定表妹对自己还会心动，这就足够了。

他施施然的在一旁落座，也不说话，就静静地注视她。

姬无玉皱了皱眉，放下筷子冷声道：“来人！茶呢？客人来了还需要我开口才上茶的吗？！养你们一群废物！”语气暴躁，表情不耐烦。

像是不待见他这个不速之客。

梦容嘴角的笑意却更深了，不枉他一早起来沐浴打扮，穿的还是表妹最喜欢看的月白色衣裳，虽然样式简单一点也不华丽，但表妹就喜欢这种极致纯粹的干净美。

食不言，寝不语，一向是表妹刻在身体里的世家贵女礼仪，如今却一再打破，不知道表妹有没有发现，她对自己其实内心也没有那么平静呢？

尽管只有一点点特殊。

他也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