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挡十九刀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移向上首的雪白身影,季云敲案的指尖顿住,拧眉低声道:“这苏府着实令我大开眼界。”
苏林神色紧张,白净的面皮簌簌流汗,回首瞪着侍女呵斥道:“到底怎么回事,还不仔细说来。”
“不必。”所有人眼前白光一闪,季云的身影已经来到门口处,侧首看向余菓菓他们三人,“小师妹,八师弟随我一道去东院。”
余菓菓下意识看向谢无祭,杏眼眨动,她印象中,阿祭与二师姐的关系似乎还不错?
只见那人黑眸流转,似浩瀚星河,葱白指尖划过杯盏,将之‘嗒’的一声放置在一旁,慢条斯理地起身,“这便来。”
对此季云微皱眉没有过多言语,目光移向尚未苏醒的枫儿,“谢道友,这妖麻烦你暂时看顾一会儿。”
谢锦薇亦明白事情刻不容缓,她捏着剑鞘沉声应下。
一行三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苏林背对着谢锦薇,矗立在门口,望着早已空无一人的门口若有所思,眸底流光辗转,喃喃轻语:“这就是元婴吗?”言语之外似带着些艳羡。
“苏道友,你在说什么?”
谢锦薇突然出现在他身后凝着他,神情严肃,面前之人一改往日的怯懦形象,从她这方向看去似乎有些不同?
苏林嘴角勾着一抹浅笑,缓缓转身。
等他们赶到东院之时,岑欢所在的房间房门大敞,房内没有丝毫打斗痕迹。
岑欢似乎不是被抓走的。
余菓菓眼神一下就落在了桌案上那碗已经用过的糖水上,“二师姐竟将它喝完了。”
季云循声从里间走出来,“小师妹,你说的可是桌子上的那碗糖水?”那碗进屋时他就看过,并无特别。
谢无祭扫了一眼那碗,没有作声。
余菓菓点点,“那是我替二师姐叫的膳食,她晚间似乎胃口不大好就没用。”
“可我离开之前,这碗糖水还是满的。”小锅挠了挠头,困惑道:“难道二师姐在我走后又起身将它喝了吗?”
季云沉默了一会,从芥子囊中取出一张传音符焚了,然没有得到回应。
“又是如此,联系不上。”他面色微沉,“方才我寻涪陵时亦是如此。”
“六师兄?”余菓菓恍然大悟,她、好像确实没看到自己的这个倒霉师兄回来?“他还没回来吗?”
“尚未。”季云沉着脸,面向二人,言辞肃穆:“此事许是没有那么简单,你二人留在苏府内,何处都不准去。”
说罢,季云从介子囊中拿出一叠符纸,上前两步,倾身递出,如冰壶秋月般高洁,语气柔和:“小师妹,我知你尚未来得及修习剑道,这些符咒你拿着,以便你与八师弟不时之需。”
余菓菓眼睛一亮,符咒在这凡间可算金贵的物什,得之不易,她断没有拒绝的道理。
只是,软嫩的小手刚伸出,二人的指尖还未相触,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就‘半路拦截’了那叠符咒。
谢无祭神态自若地接过符咒,好整以暇地对季云行了一个平辈礼,露着白牙笑道:“那师弟就代菓菓却之不恭了。”
不待季云回答,谢无祭转向余菓菓,晃了晃手中的符咒,浑身上下倾泻着温柔,“菓菓可介意?”
谢无祭玉树风清的身影映入余菓菓水亮的瞳内,她仰望身量颇高的少年,缓缓摇了摇头,这些东西她拿了也是为了保护‘男主’。
自然他拿着更为稳妥。
季云抿唇不言,眉间凝着不易察觉的冷寒之色,微微点头,转身离开。
余菓菓看看离去的季云,又看看伫立在原处的谢无祭,张了张嘴:“阿祭...”
忽而,谢无祭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凤眸惺忪,似是很困:“我要回去睡了。”
余菓菓当即道:“我和你一起回去。”
谢无祭抬目凝望她,双手按住跃跃欲试的余菓菓,缓缓摇了摇头,“菓菓你可知你我男女有别,不能共处一室。”
余菓菓迟疑了,她不懂什么是男女有别,无论是天上还是下凡以来从未有人和她提过。
“可是...”我要保护你啊?
谢无祭再度晃了晃那一叠符纸,伸出食指点了点她的额头,“师兄有这个就够了。”
小锅眼含纠结,她说不过他。
最终,谢无祭一个人离开了东院,回到西院住处。
余菓菓也迈着沉重的步子回到了隔壁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终是觉得不妥。
她直起身,穿好鞋子披着外衣就往西院那处目的地赶去。
‘男主’说两人不能共处一室,那她就待在门外守着呗!
小锅越想越觉得自己机智,脚下的步子轻快了许多。
等余菓菓到西院时,发现整个院落黑漆漆的一片,门外连守值的侍女都没有,顿时心中疑窦丛生。
她当下就想推门进去,指尖触到门把手时生生停住,改为了叩门。
“谁?”
屋内传来少年略带沙哑的声音,似熟睡被打扰,隐含薄怒。
这一声回应让余菓菓的心落回了肚子里,随之而来的是打扰了他人休息的愧疚,小锅埋着头,站在门口,糯糯地说了声:“阿祭...是我。”
“嗯。”里面之人回了声‘嗯’后没再搭理她。
很快屋内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余菓菓自知扰了阿祭睡眠,再不敢多言,转身走向廊间的美人靠旁,伏在背靠上,双眸间了无困意,盯着东沉的圆月发呆。
屋内之人,一身黑衣坐在桌边,借着稀薄的月光,看着窗纸上投映出来的的两个小揪揪。
没过多久,屋外又传来说话,窗纸上的剪影变换为两人,人影浮动。
“余姑娘...你果然在这里。”
“苏公子?”
“我派出去的人传回消息,说在城东发现了疑似岑姑娘的身影,你快些随苏某来。”
“不行,我不能离开这里。”
“下面传来的消息,岑道友似乎受了不轻的伤,只是苏某实在是联系不上季道友,这才寻到你这处...”
“啊...二师姐受伤了吗?”
“是,余姑娘,苏某不敢欺瞒。”
“......”
窗纸上的剪影渐渐相携离去,越行越远,直至看不见。
火光一闪,屋内之人燃了一张传讯符。
“尊上,余姑娘离府了。”
“……她发现了?”
“余姑娘...跟苏公子离开了。”
“呵。”
作者有话要说:狗祭要气死了哈哈哈!
前脚刚走你们就来骗我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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