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4生之苦

李玲玲继续说:“其实她之前还有过第三胎,但很可惜,还是夭折了。”

“不是,这都生了这么多个孩子都有问题,怎么还要生啊?对自己身体伤害也太大了,而且,就没有怀疑过是不是男女某一方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吗?”吴悦眉头紧皱,完全无法理解。

沐笒思索了片刻问:“玲玲,那三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啊?”李玲玲回忆一下,“记得好像,都是女孩。”

“全都是在家里自己生的?没去医院?”

“嗯对,好像是说因为我大舅公和大表舅的缘故,就是我大表舅,当初摔下山崖之后还有一口气,送到医院去之后没救回来,然后我大舅婆就对医院特别反感。所以连着三胎,都不许二表舅妈去医院生。不管我外婆他们怎么劝,她都不听。而且,急了就举着刀子站在门口拦着。”李玲玲还记得那一次她刚好在家,看着大舅婆举着刀的拦住众人的样子,真的好像疯了。

“唉,你大舅婆估计也是有心理阴影了。”安然小声说,不知为何,总有种那个大舅婆会突然举着刀从背后跳出来的感觉。

沐笒回眸沉思,难道说,那个女鬼是因为那些夭折的孩子,才会缠上李玲玲二表舅的?

几个人收视了一下,就听到李玲玲的大舅母在楼下喊她们下去吃晚饭。

下楼的时候,才看到,那个二表舅居然也在。

李玲玲的外婆正在劝他,“大根子,你就听我的,赶快把你媳妇送到医院去吧,这样子不行的。英子这次怀相不太好,你一直在外面也不知道,我去看过她好几次,她脸色看起来太差了,吃不下还一直吐,你妈也是,怎么劝都不听。现在能劝她的人,也就只有你了。你媳妇都四十了,你得多为她想想啊。”

周建根坐在沙发上,低着头听老太太说话,也不言语。

沐笒仔细看他身上,果然缠着一丝黑气,而且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等到碗筷摆上,老太太留周建根一起吃晚饭,他摇摇头,闷声闷气的说:“我回去了姑,明儿我在过来。”

周家大舅母从厨房里端着菜出来,只看到周建根离开的背影,撇撇嘴:“妈,我说你也别劝了。就大根子那闷不吭声的性子,除了他妈,他谁的话都不听。他家的事儿您还是别操心了,上次就因为您非让我和建平过去劝,建平还被那老太太用擀面杖狠狠敲了一下脑袋,回来肿了好久呢。”

周老太太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

沐笒几个人没想到这次来会听到这么多人家家里的私事,神色不免有些尴尬。

李玲玲讪讪的说:“外婆,那个,咱们先吃饭吧。”

周老太太这才注意到几个年轻小姑娘也在,忙打起笑脸,“哎呀,你们几个坐来那么久的车,饿坏了吧,来来,快坐过来吃饭吧。”

周建平两口子也仿佛忘了刚才的不快,招呼几人上桌吃饭。

周家这个二层小楼从外面看,就是现在普通农村那种自建的小白楼。

但是里面装修的却不错,二楼的每间房间,竟然都有独立的浴室。

难怪李玲玲说,虽然二舅一家在城里面,一年到头也不回来两次,周家大舅妈每次也只是嘴上埋怨两句,但二舅一家一回来,就会脸上堆满笑容,热情洋溢的凑上去。

毕竟当初修这个小楼,二舅出来大头。

而且,她儿子现在还跟在自家小叔手底下干活呢,据说薪酬也不低。就是二舅妈成天瞅着自己那个大表哥不顺眼,总觉得他是来跟自己女儿抢财产的。

沐笒洗完澡出来,擦拭着头发,一头秀发垂落到腰部。

吴悦满脸羡慕,“为什么我的头发长的这么慢还又黄又枯,就像是营养不良的野草,明明我什么精华乳护发素一样不少都在用。你是不是有什么秘方呀,阿笒,分享一下呗。”

沐笒笑着摇头,“没有,我就是用普通的洗发水。”

“多普通?”

“超市里那个19.9大瓶的飘柔,我一直用那个来着。”

“诶?真的假的,我一直觉得那个长的很像山寨货。”

沐笒笑了笑,看吴悦一直盯着外面,“你怎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身上冷飕飕的。可能是听了今天李玲玲那个二表舅妈的事情,有点不寒而栗的感觉。女人真的太难了,我以后肯定不想生孩子了。”

沐笒也叹了口气,想说这样的事情,在华国很多地方可能还存在很多。但是又觉得,这样的话说出来,只会让人觉得更加不舒服。

“阿笒。”

“嗯?”

“你看外面的月亮,是不是有点毛毛的?”

毛毛的?

沐笒走到窗户边上,抬头看高悬在天上的月亮。

外面漆黑一片,天上一颗星星都不见,一轮圆月悬挂在天上,周围像是长了一圈白毛。

“呐,阿笒,你有没有,听过那句话——”

毛月亮,猛鬼现。

“没事,就是普通的月晕,咱们不是都学过嘛。”沐笒打断了她的话,顺手关上窗户,又将轻薄的纱帘拉上。反正这会儿夜里凉,不开窗也不会觉得憋闷,回头冲吴悦笑了笑,“快睡吧。”

吴悦忘记了还有一句话,是‘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

吴悦哦了一声,往床里面挪了挪,催促道:“阿笒你快上来,挨着你我就不怕了。”

“好。”

床很大,睡两个小姑娘绰绰有余。

甚至睡到半夜的时候,沐笒猛地惊醒过来,发现吴悦已经整个人都贴住墙壁,两人之间完全可以睡下第三个人。

她摸了一下额头,出来一层薄薄的汗。

依稀记得梦里似乎有人一直在喊她的名字,像是很焦急,她循着声音,在一片大雾弥漫中不断前行。

走着走着,突然从雾里伸出一只白骨的手,一把抓住她就要往雾里面拖进去,沐笒奋力抵抗,挣扎了几下,感觉心口处被什么烫了一下,雾里传来一声惨叫,她也顺势醒了过来。

然而半夜醒来,不如不醒。

伸出毛毯外的手臂冰冷,吴悦骑在毛毯上似乎哆嗦了下。

沐笒坐起来,把她扶着平躺好,又把毛毯给她盖好。做完这些,她也打算重新躺回去继续睡。

忽然感觉脖子后面一凉,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窥视着这间屋子。

她们的床正对着窗户,外面惨白的月光打在薄薄的纱帘上,纱帘后面,一团黑漆漆的影子,此刻正死死地趴在窗户上,似乎想从外面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