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一转眼就到了周六,江郁和陆祁约了先在学校门口见,之后一起去兰家。

江郁今天穿得中规中矩,她个子本身高,一件简单的纯色外套配上长裤,简约又挺拔。长发简单地用了个夹子夹起,露出白皙纤细的后颈。

兰司前几天不知道从哪儿要来了她的通讯号,早早地就发来了他家地址。他发消息很喜欢带波浪线,还特意嘱咐她,“周六只有我妈在,最多我们做完课业一起吃个便饭,不用太在意衣着~”

江郁才看见,便随手回了个“哦,好”。

周末的街道喧嚣吵闹,来往行人不绝,车辆川流不息中,一辆加长轿车稳稳地停在了街边,瞬间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陆祁从车窗里探出头来的时候,就见江郁单手插着裤袋站在学校门口。

她正单手漫不经心地在光脑屏幕上敲击着些什么。

“江郁!”他喊道,招了招手,“上车!”

抬起头来,江郁看着面前金光闪闪,在阳光下璀璨无比的加长版豪车,不由得深吸了口气。

在路人奇异的眼光里面不改色地拉开车门坐进车里,陆祁侧身给她递来一杯加冰的可乐,“加冰,你喜欢的。”

接过可乐,江郁靠在了背后的的座椅靠背上,慢慢地喝了一口。

她打量了陆祁一圈,欲言又止,她委婉道,“你这样,会不会太夸张。”

“夸张?”

陆祁眨了眨眼,低头看了一下自己。黑色手表,黑色尾戒,黑色裤子,黑色鞋。

非常完美,一身黑,低调又有品位。

“哪里夸张?”

江郁:“......”

她的视线慢慢下移到陆祁手上的黑钻手表,整个帝星只有五只的昂贵黑色尾戒,名人合作款黑色长裤,和限定款非卖品黑色球鞋。

这个人太有钱,她倦了。

“没事,都很完美。”江郁违心道。

“噢......”陆祁瘫了回去,撇撇嘴,“你早说嘛。我可是一身低调黑,听说要见兰家长辈,我还特地穿得很朴素。”

江郁:他怕不是对朴素有什么误解。

车窗外的景物飞逝,陆祁看着窗外,感叹,“这还是我第一次去兰家呢,以前倒是经常在宴会上见到兰司那小子。”

“是吗?我完全没印象啊。”又喝了一口可乐,江郁慢吞吞地应着,

“兰司倒是说几年前就在宴会上见过我了。兰家我是知道的,但他的脸我是真的一点都没印象。”

听她这么说,陆祁忽然“咦”了一声,“你不记得了吗?”

“嗯?”

“他说的那个宴会我知道啊,他们兰家还送了一份重礼呢,我记得是棵古地球的千年药草,这种东西也就只有做药草的兰家才能拿得出手了。”陆祁说,

“就是沈忱的生日晚宴啊。你也在。”他强调道。

江郁愣住:“......啊?”

“对啊,江姨带你来的。”陆祁一脸惊异地盯着她,“那一年沈忱提早分化Alpha,所以沈家为他办的生日宴会很大。帝星大多数家族都来了。你真不记得了?”

江郁摁了摁眉心,皱眉试图回想,喃喃,“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早就见过沈忱?不能吧。

不提他的名气,就凭他那张脸,自己要是见过,肯定也认得出来。

“那当然了,”顿了顿,陆祁斜了她一眼,“你不记得也正常。我俩刚到没多久,你就跟我打个招呼自己跑了。”

陆祁叹气,“我好可怜那天,趁着正主出场前,一个人应付了所有的寒暄,还要应付江姨问你的下落,我说要去找你才溜了。

“结果你知道后来发生什么?我好不容易溜出来宴会,到了实验室——你呢?人连个影儿都没有!我苦苦等了一夜,杳无音讯啊。甚至还不敢问江姨,就怕咱俩的逃跑计划暴露。”

好的,这么一说,她想起来了。

闻言,江郁慢慢心虚地“哦”了一声,刻意忽略了对面陆祁幽怨的眼神,装模作样地专心欣赏窗外的风景。

沈忱生日宴她没想起来,被陆祁五十多条消息疯狂刷屏质疑人在哪里的这件事,江郁倒是回忆起来了。

五十多条消息加语音加未接来电......记忆犹新。

不过,那已经是三年前了。

当年早就忘记宴会这回事儿在外面疯玩的她,被江女士一把逮了回家,然后在江女士严格的监督下被整个人从头到脚全套换上了帝星贵族女性格制的礼裙。

江郁本人全程瘫着,任各种造型师来来往往打扮,实在无聊,她就在脑袋里复盘今天修零件的各个步骤。

一通折腾,最后呈现在镜子面前的少女,高腰蓬裙,宝石蕾丝点缀其间,白皙的皮肤衬着愈发如雪,举手投足优雅有礼,是江女士无比满意的弱柳扶风小白花形象。

江纯雪还叮嘱她,“这是帝星各大家族你们这一辈都会出席的宴会,你要好好打扮,惊艳四座。”

江郁本人:“.......谢邀,想溜。”

然后,她就在宴会上付诸了行动。

她先是在宴会前厅找到了陆祁,跟他打了个招呼约好了溜出去之后在实验室碰头。然后就迅速地找了个由头,趁没人注意跑进了沈家的后花园。

据她所知,大多数贵族家里的后花园都会有一个方便人进出的后门。

而宴会当天,按经验来说,主宾大多都会集中在宴会前厅,后门这里反而不会有太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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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

午时的阳光从落地窗倾泻而下,映在莹白的地砖上,餐厅的布置呈典雅风格,一切皆以白色为主,白色的大理石餐桌,有几座人物雕塑被设在一旁的过廊边,偶被阳光边缘触及,散发出一种冷冷的淡光。

沈家父子俩正坐在餐桌前,无声地吃着午餐。

食不言一向是他们父子之间的的相处模式。

沈忱的生母在生他的时候就难产去世了,故而沈忱也没有对母亲的印象,更没有正常家庭温情的概念。

从小到大,只要是他们父子俩一起吃饭,便是这种沉默无声的进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