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认罪

申渺给她推荐了一些合适青楼中用的香。

次日,沈荇露就差人找上了春风楼的老鸨,谈了买卖。

“夫人,那老鸨闻了我拿去当香,当即就定下了,按照您的吩咐,比市价稍低一成,不过要求她让配合,让范怀树喜欢的那个姑娘演场赎身的戏码。”

“做得好,惊雨。”沈荇露状似不经意间问道,“你在周府多久了?”

“回夫人话,奴婢是家生子,今年十九了。”惊雨恭敬回答道。

这惊雨是后厨的,沈荇露还是意外撞到她与楼悯的手下汪许互赠礼物,才注意到她。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她能言善辩,还有很有亲和力,尤擅交际,便起了重用她的心思。

这次卖香料一事,算是一次测试,现在她通过了考验。

沈荇露喝了一口茶,漫不经心道:“你与护卫汪许……”

没想到惊雨吓得脸色苍白,跪下直接请罪:“夫人饶命,我与汪护卫……”

“我还想着你们若是两情相悦,我便给你做主。”沈荇露饶有兴致的看着她道。

惊雨轻咬下唇,随后下定决心,抬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沈荇露:“求夫人为我们做主。”

沈荇露轻笑:“行,你让他来找我。还有一事,你可愿像今日这般,在府外帮我做事?”

“奴婢自是愿意的,请夫人吩咐奴婢该干什么?”惊雨十分惊喜道。

“不着急,等处理完麻烦,我自会给你安排。”沈荇露意味深长道。

有了春风楼的配合,没几日,等那范怀树筹到一笔钱,再次见到他喜欢的那青楼女子春蕊时。春蕊按照剧本哭哭啼啼与他说,有一个富商想买她做妾,她不愿意从此见不到范怀树,可是她这么多年攒下来的钱,离赎身还差了一百两银子。

若是范怀树能筹到这笔钱,她便与他一起走。还说她有一手好的绣活,以后每月赚个四五两银子不成问题,一百两也就辛苦个两年,让范怀树想想办法。

回来给沈荇露汇报的人说,那范怀树失魂落魄的出了青楼,第二日又去了一趟珍宝阁,但是被人打了出来。

提前安排好的人就伺机接触上了范怀树,问他:“你也得罪了这珍宝阁?这家就不是啥好人。”

范怀树一听,果然上钩:“也?”

“不是我,是我东家的店,就因为生意比他们好,硬是被安上了一个抄袭的罪名。我东家都说了,要是谁人帮着找出珍宝阁抄袭的证据,愿意奉上百两银票,可惜一直没什么线索。”

范怀树眼珠子滴溜溜转,小心问:“你东家的店铺可是琳琅阁?”

“你也听说了呀!兄台既然也与这珍宝阁有仇,若是有什么线索,就去店中找我们纪掌柜,必有重谢。”

一边听着下人的汇报,沈荇露一边给池塘中的锦鲤撒食。

鱼饵已下,现在便等着鱼儿上钩了。范家上梁不正,下梁一个比一个歪,想必范怀树的选择不会让她意外的。

果然,没两日那范怀树便找到了范梨花。

“主子,这便是那范怀树劝范梨花所言。”沈荇露接过纸张,没想到这范怀树直接与范梨花说,看上了一个青楼女子,需要一百两银子的赎身钱,又说纪明出一百两找出抄袭的证据,让范梨花牺牲自己,配合他行事。

“就这么说,她还同意了?”

“是,那范怀树语气算是逼迫了,可范梨花还是同意了,还一口咬定是自己贪图钱财,才把簪子交给了珍宝阁的掌柜的,说她事后虽然把银子给了范怀树,但范怀树什么都不知道。”

沈荇露听到这个回答之后,更加无语了,这是什么无脑的活体圣母。

不过此时纪明已经带人去县衙了,人证、物证具在,想必很快这些令人厌烦的人和事就会离她远去了。

县衙审讯之后,那珍宝阁那掌柜,一力承担下了所有的事情,他和范梨花就一起被下了狱。

至于那范怀树,虽然珍宝阁掌柜的供述的细节牵扯到他,可是后续交易确实他没在场,没几日便被放了出来。放出来第一件事便是去找那青楼女子,可惜他得到的消息只会是,那女子拿着他送去的一百两银子,已经在他下狱之后,赎身自行离开了。

愤怒至极的范怀树,进青楼寻人不得,还被嘉荣县主派出的人堵在巷中,打断了了双腿。

沈荇露看着桌上,惊雨送来的,春风楼香料的尾款和那一百两银子的银票,笑得温柔。

接下来,就看那李二夫人的发挥了。

先前她便知道就算找到了证据,也奈何不了嘉荣县主,她肯定会推个替死鬼出来。都还不等她想计谋,李二夫人便自告奋勇的说,她还在闺中时,就很讨厌这嘉荣县主了,这件事交给她来办。

果然沈荇露这边刚把人送进牢房,城里就开始沸沸扬扬的传播,有关嘉荣县主曾经在鹭洲的所作所为,马上便有人联想到此次事件,一时间嘉荣县主名声扫地。

李二夫人送来的信件说,好些曾经相信了嘉荣县主的人,知道自己被骗之后,都气愤不已。所以私下里,好些人出手在搅浑水,想必嘉荣县主想查也无从查起。

同样身为受害者的琳琅阁,一下子就被这些夫人们划归到自己的阵营,尤其是先前被骗放话不再购买琳琅阁首饰的夫人小姐,不知是愧疚,还是愤怒被骗。这几日,多有光顾琳琅阁。

经此一役,琳琅阁赢得彻底,生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好。

沈荇露适时推出了新款的首饰,同时给消费达到一定程度的顾客都送了香料的小样。等足够多的顾客上门打听这些香料的时候,就是琳琅阁隔壁花间阁开业的日子了。

嘉荣县主本就靠着几间铺子强撑,现下所有铺子生意一落千丈,自然是自顾不暇,也没空找她麻烦。

沈荇露总算又过上了清闲的日子。便想着去看看周子策的新夫子是如何上课的。当然,她更好奇这书中斗得死去活来的对手,如今成了师徒之后,是如何相处的。

她去的时候,左菉正教周子策练字,恰好背对着沈荇露在帮周子策调整姿势,等左菉换了站位之后,沈荇露才看到周子策手腕上绑着的沙袋。

“左夫子,打搅一下。”沈荇露收起皱着的眉头,勉强笑着走进去道,“先前夫子您来时,我便说过,暂时不用训练策儿的书写。”

左菉虽然瘸了一条腿,举手投足仍然颇有君子之风,不卑不亢道:“沈夫人,子策年纪虽小,但处处表现绝佳,唯独这写出的字,虚浮无力,这绑上沙袋,也是为了锻炼他手腕的力量。”

沈荇露突然怀念起先前什么都听她的秀才,发现正好奇的看着他们的周子策,“左夫子,借一步说话。”

沈荇露率先转身,心中想着,周子策才五六岁的年纪,这般练字恐怕很快骨骼就变形了。

只是没想到她好语相劝,各种理由都说清楚了,这左菉依旧油盐不进,还拐弯抹角的说她溺爱孩子,给沈荇露气的够呛。

“左夫子若是这般,我便为子策重新找寻夫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