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别苑
正是春三月,无风无雨,暄暖宜人。
明媚日光洒在屋脊上,青色的琉璃瓦发出璀璨耀眼的光芒。
院子里几株海/棠开的正绚烂,修剪后的枝条错落雅致,偶尔招来几只蝴蝶,给寂静的院落增添了几分生机。
一只五色鹦鹉在雕梁画栋的檐下梳理着羽毛,有人路过时就仰起脑袋,挺着胸脯高贵至极。
只是这漂亮的鸟儿脚上带了金扣,活动不过方寸之间。
五色鹦鹉旁边,雕着精细花纹的毯文窗格敞开着——盛姝已经在那里静立快半个时辰了。
她今日特意早起梳妆,用螺黛画了柳叶眉,把柔软的乌发挽成同心髻,插上银钗六支,脑后佩着珍珠编制的博髻。
衣服也精挑细选,换成了红色褙子和石榴裙,脚下踩着新做的凤头鞋。
她皮肤白皙,唇瓣红润,站在雕梁画栋的窗边宛如一尊玉像,只是清澈的眸子越过了海/棠花,一直盯着院门。
院子里干活的丫鬟小厮见到她无不侧目,却又不敢再多看一眼,生怕冒犯了夫人,只有扫地的染云不时瞟过去两眼。
婢女染云是昨日刚来的,还不能进屋侍奉,只能在院子里干些杂活。
她看到簪雪第五次端着热茶路过时,忍不住问:“姐姐,夫人是要出门吗?”
簪雪看了一眼夫人,不由得心悸片刻——即便侍奉多年,每次还是忍不住感慨,别说是主君,便换作是她,也要忍不住金屋藏娇的。
染云也停下了动作,在一旁道:“我若有夫人一半美貌,也算得上难得一见的美人了。”
簪雪剜了她一眼:“闭嘴,若不想被主君逐出府,就少说话多做事。”
染云不敢再开口,只低下头继续清扫石板。
簪雪将泡好的红碎茶端进屋,目光掠过满桌的糕点,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拿起披风,披到盛姝瘦弱的肩头:“夫人莫急,主君许是有事耽搁了。”
窗外的鹦鹉跟着叫了两声:“主君,主君!”
盛姝伸出手,轻轻抚摸鹦鹉色彩斑斓的羽毛,柔声道:“他总是不回来。”
簪雪低下了头,她很清楚,夫人一大早忙着装扮,只是因为主君说今日会回来。
至于出门——夫人从不出门。
主君每次回来,夫人都会精心装扮,备下主君爱吃的糕点和喝惯的茶,在院子里乖顺地等着。
只是这次主君迟迟未归,红碎茶都晾凉好几壶了。
簪雪扶着她哄道:“夫人先歇息一会,我让浣青去门口守着了,一见到主君就回来通禀。”
盛姝在玫瑰椅上坐下,纤长的睫羽微微垂着,柔和的目光落在氤氲着热气的茶盏上。
簪雪不忍心看她这样,就去拿来针线:“夫人,院里的海/棠花开的正好,您不如给主君做个海/棠香包,主君一定喜欢。”
盛姝微微颔首,发髻间的银钗带着日光轻轻晃动,光影在白皙的脸颊上跳跃着。
这副模样,任谁看了都要心生摇曳。
她削葱根般的手指捏着细针,凝眉思忖片刻,道:“绣个海/棠金鱼好了。”
簪雪就在一旁给她挑选金线:“夫人看这个颜色如何?”
盛姝认真对比色彩,选了旁边稍暗的一个:“夫君说上次的金丝太刺眼,换成这个吧。”
簪雪夸赞了她的眼光,就在一旁站着,看她垂着眸子绣金鱼。
盛姝总是这样安静的,若无人搭话,她甚至能玉像般地枯坐上一整日。
簪雪只能在主君允许的范围内哄她找些事做,比如刺绣采花,弹琴下棋,或是哄她学新舞蹈,跳给主君看。
一直到傍晚,盛姝绣好了大半条金鱼,等的人却依旧没回来。
簪雪看了眼水漏,提醒道:“夫人,先用饭吧,主君应该不回来用晚饭了。”
盛姝看了眼滴漏,放下手中的针线,道:“传膳吧。”
簪雪就对外面招了招手,三个婢女立刻端来水盆、巾帕、一只鎏金团花纹银盒。已经准备多时的厨子则开始带人在屏风外布菜。
盛姝在泡着花瓣的温水中净了手,簪雪拿起巾帕给她擦干水珠,然后打开那只盒子,从里面取出香气扑鼻的膏脂,在一双娇嫩的柔荑上涂抹均匀。
这是拂手香,甜而不腻,香味持久,据说是西域人配制而成,千金难求。
盛姝每日都要涂抹,尤其是做过针线活后,萧霁瑾若看到她手上起了茧子,必然会生气的。
虽然不会冲她发火,但定会责罚她身边侍奉的人。
簪雪把拂手香小心涂抹好,饭菜也准备好了,她扶着盛姝过去坐下,在一旁侍奉用饭。
用过晚饭后,盛姝让人拿来棋盘,自己和自己对弈。
簪雪在一旁看着,之前是有过几本话本的,夫人看得高兴,有次主君回来了,就问主君运河上的船只当真如书里描写的那般,比三层楼还要高吗,主君当时就沉了脸色,后来这院子里再也找不到一本书了。
盛姝自己下了半盘棋,眼皮渐渐有些发沉,就用手撑着头,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手里捏着的棋子随之滑落,掉在铺在脚边的氍毹上。
簪雪把棋子捡起来,吹灭了两盏灯,想着让她先睡会也好,主君若回来了,少不得又要折腾到天亮,到时就休息不成了。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隐隐传来车马声,浣青也跑回来推开门:“夫人,主君回来啦!”
簪雪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盛姝从浅眠中醒来,整了整衣裙就要出去迎接,刚走到屋门前就见萧霁瑾大步走了过来。
他身着圆领襕衫,腰间系着白玉扣和花开并蒂的香囊,脚下踩着靴子,从垂花门进来,穿过浓稠夜色中绽放的海/棠,径直走到盛姝面前:“怎么还没睡?”
盛姝一抬头,就能看到他俊朗的五官,柔声道:“等你。”
这显然取悦了萧霁瑾,他轻笑,揽着盛姝不盈一握的腰,边进屋边解释:“有急事耽搁了。”
他在太师椅上坐下,端起盛姝给他倒的热茶一口饮尽:“心早就在你这里了。”
盛姝脸颊一红:“可曾用过晚膳?我去给你下碗面。”
萧霁瑾拽住她的手腕,让她坐到自己大腿上,抚摸着她白皙的脸颊道:“我的姝儿这么美,不该去庖厨间染尘。”
盛姝双手撑在他宽阔的肩膀上:“我让簪雪去做……”
嘴唇突然被堵住,萧霁瑾的大手包裹着她细白的脖颈,吻的她透不过气来。
盛姝手指抓紧了他肩头的衣物,却没有半点反抗或挣扎的意思。
直到快窒息时萧霁瑾才放开,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吃你就够了。”
盛姝被他直接抱起来,感受着他说话时胸腔的颤动:“今夜谁也不许进来!”
“是。”簪雪在外间应了一声,连忙带人熄了灯出去。
盛姝被放到床上,萧霁瑾去脱了她的鞋袜,就覆身过来,在昏暗的光线中抚摸她的脸颊、脖颈、细腰……
“又瘦了,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他夜里要的凶,又不许躲,盛姝有些怕他,但还是抬手帮他解腰带:“没有瘦。”
萧霁瑾直接扣住她的手,一把扯散了她的石榴裙:“我亲自看看。”
床幔散落下来,裙衫衣袍一一褪去,盛姝渐渐攥紧了身下被汗水洇湿的薄衾。
她艰难地打开想要蜷缩的身子,一如既往地配合着萧霁瑾……
作者有话要说:重申:本文BE,火葬场直接把男主烧成了渣,番外在假设条件下HE~
————
同类型预收文《夺欢》
一句话简介:强夺人.妻。
文案:婚后婆母病重,沈鸾只好随夫君前往京城国公府投奔亲戚。
他们是来打秋风的穷亲戚,本就低人一等。沈鸾在后宅被一群贵女嘲讽挖苦,连还嘴都不能。
遇到府里脾气最坏的二爷萧述珩时,她更是头也不敢抬,却不想二爷竟会开口替她解围。
沈鸾抬起头,只见那清贵俊朗的人对她温和一笑。
后来,府中鲜少有人为难,沈鸾也铭记二爷的恩情。临走时听闻二爷要成亲,还亲手为新娘子绣了嫁衣。
可她万万没想到,那嫁衣竟会穿到她身上——沈鸾在回家的马车里昏倒,再次醒来已是洞房花烛夜,她头戴凤冠,身着霞帔,外面鼓瑟吹笙,觥筹交错声传了很远。
而与她成婚的人,正是一向光风霁月的萧述珩。
她如梦初醒,想要逃离,那儒雅清贵的人却去了伪装,将她牢牢箍在怀里:“阿鸾要去哪,与我成婚不好吗?”
·
借住国公府时,萧述珩曾问沈鸾:“想一直住在这里,享尽荣华富贵吗?”
沈鸾只想尽快离开,但怕萧述珩误会,于是道:“京城繁华,自然是想的。”
却不想,后来这繁华的京城、雕梁画栋的国公府,成了囚/禁她的牢笼。
萧述珩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对乡下来的穷亲戚也没什么兴趣,只是那日看到沈鸾姿容胜雪、腰肢细软,便对这位穷亲戚起了其他心思。
他收起锋利的爪牙,只为诱她入怀。
◎本文he,男处女非,原配非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