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难不成你是我爹养在段府的小四儿?
凤苒在想人类都需要三朝回门的事。
什么,为什么说人类?
哦,就不告诉你。
原身吧,在丞相府是一个好惨的嫡女。
说起来,丞相府也挺复杂的,虽然不至于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但多多少也有将近十个小妾,再加上各类型的瓜娃子,快上百口人了。
丞相吴仁兴是寒门出身,吴凤苒的母亲自然就是糟糠之妻。
吴仁兴鱼跃龙门之后,将妻为妾,转头娶了京城权贵柳家嫡女,说起来这柳家嫡女也是一个恋爱脑,死活的认准了吴仁兴是梦中情郎,竟做出了未婚先孕的事。
好家伙,这个先孕出来的冤种就是让吴凤苒替嫁的吴家大小姐。
吴凤苒亲娘非常有骨气,死活不同意,但也没办法,只能提出要求,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永远都是嫡出,当时还是五品官员的吴仁兴同意了。
嫡出的孩子,怎么能有一个为妾的娘呢?
原身的娘,一个想不开,生完孩子就驾鹤西去。
所以,说起来,吴凤苒既是嫡女,又不是嫡女,亲爹没良心,何况后娘呢?
“嗤,吴家好玩啊。”
也许是冥冥之中的指引,凤苒极其看重因果。
承了原身的活命之恩,还能吃到这么多美食,凤苒认为自己该报恩。
什么,天下无不是的父母?
风太大,没听见。
然而,没等凤苒想好怎么处理吴家百余口,她新晋夫君段家的五十口就来报到了。
可能是看出来凤苒和春绘极为不对付,所以老李给她安排新的小丫鬟,秀儿。
“世子妃,世子的其他亲眷已经等在前厅了。”
“段景川不去?” 让新媳妇自己去认亲,这可就不地道了。
秀儿强忍住纠正凤苒直呼世子名讳的想法,“回世子妃,平日里这些亲眷并不会打扰世子。”
换而言之,就是她的夫君大人从来都不需要理会这些人。
“不都说妇唱夫随吗?走,咱去把夫君请着。”
秀儿没办法,只好在前方带路。
凤苒这才有闲心观赏了一下她目前住的院子。
景华院是定北侯府最东边单独的一处院落,紧挨着前院,距女眷住的后院还有一段距离。
她也是借了这个社恐世子的光,不需要和后院那些人挤在一起。
小社恐还算地道,把正房留给了她,自己住在了书房。
书房正处于景华院最靠里的角落,迈入了书房的地界,凤苒感觉阳光都不亲切了,顿时阴暗潮湿了些。
书房门口有一个凤苒不认识的年轻侍从守着,还好,这个侍从显然是知道凤苒的。
“世子妃,您来找世子有事吗?”
凤苒给了一个大白眼,“废话,没事我找他干嘛?”
被凤苒毫不客气的语气噎了一下,侍从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换个话题,“请世子妃稍等,小的去通传一下。”
凤苒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左不过她也不想迈进那劳神子书房,看起来就阴暗的很,又想到了小社恐的属性,多加了一句,“你把他叫出来,就说我有事找他。”
侍从并没有答应,只是转头去通报世子,毕竟他也不知道世子能不能听进去他说的话。
“世子,世子妃说有事要见你,就在书房门口候着?”
令熊起意外的是,虽然世子没有回答他的话,但却起身向外走去,明显就是要见世子妃的。
熊起心里暗暗高兴,若是世子妃真能改变世子,那是天大的好事。
不一会儿,段景川就从书房走了出来。
不知是视觉的原因,还是段景川周身的气场太过诡异。
从凤苒的视角看,段景川面容苍白,眼窝微陷,眼底泛着一抹淡淡的青色,整个人看起来温和又阴郁。
她站在阳光之中,被段景川来自暗夜的眼眸凝望。凤苒难得皱皱眉头,这个人看起来真的很不对。
显然段景川的语言表达能力比昨日强大了些,虽然没有靠凤苒太近,但也颌首微笑叫了一声夫人。
不过再温和的语气,在凤苒看来也有些假,真想撕碎他这虚伪的温柔。
“夫君,今儿听秀儿说我需要见见你的一大家子,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人,夫君是不是要陪陪我?”
凤苒完全把夫君两个字当成指挥段景川行动的大旗,这个人很矛盾,不喜欢她,但也认认真真在履行作为夫君的责任。
不过,凤苒并不想分析段景川的心理活动,在她看来,好用就行,只要是衣食父母,管他叫夫君还是叫亲爹,没差的。
似乎没有想到凤苒会要求他去见别人,段景川难得有些微楞,但也顺从的点点头。
凤苒有些无趣,随口就问旁边站着的侍从,“你叫什么?是在夫君身旁服侍的吗?”
侍从恭敬的回答,“世子妃,小的熊起。今日本来也打算和世子妃请安,顺便介绍一下府中众人。”
凤苒没有理会熊起所谓的甩锅言论,而是将重点放在了名字身上。
“胸器?”她对着熊起的脖子以上腰腹以下扫了扫,“你没有啊。”
熊起有些不明所以,但凤苒的视线实在太过肆无忌惮,让他难以忽视,不由脸色涨得通红,若不是世子妃和世子都在眼前,熊起怕是要遁地而逃。
段景川似乎也后知后觉的理解凤苒话中的含义,见凤苒的目光也向他扫射过来,立马微微撤退了一步,身形半隐在熊起身后。
凤苒抽了抽嘴角,“夫君,我们走吧,别让你的姐姐妹妹们久等了。”
段景川小声的回答,“没有姐姐。”
凤苒像发现新大陆般注视着段景川,“夫君,你今日多说了四个字唉,没有姐姐,难道有哥哥弟弟?”话语间又凑近段景川一步。
段景川身体僵硬,但却也没有躲避。
就在凤苒享受欺负老实人的快乐时,熊起有些心疼他们家世子了,主动解释,“世子妃,世子有一个嫡亲的妹妹,其他的都是庶出兄弟,一个庶兄,一个庶弟,两个庶妹。”
“这么能生?”凤苒惊诧的小嘴微张。
熊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回世子妃,应该是丞相家中子女更多些。”
这是在嘲讽?这一定是在嘲讽。凤苒撇了撇嘴,没有计较,因为她已经看到这一大家子了。
“那些老的是?”凤苒遥遥指着那些千娇百媚的半老徐娘。
熊起飞快的扫视了一眼,压低了几分声音,“世子妃慎言,那是侯爷的姨娘们。”
“这么多!!!”熊起再压低声音也没用,凤苒直接把分贝提高了八度。
这下整个前厅的莺莺燕燕,兄弟姐妹们都听到了。
熊起告诉自己要淡定,他只是一个侍从,应该学习主子的不动声色,但是他真的淡定不起来啊。
之前就听管家老李说,世子妃的行为方式与常人有异,他还不明白,如今却是了解几分了,这话让他怎么接,他一个做奴才的,是不是太为难他了?
一旁的段景川脚步也难得顿了顿,微不可查的扫了一眼凤苒,却被凤苒眼尖抓个正着。
“夫君想看就直接看,我不介意的。”
不,我不想看,我只是被你吓到了。这是段景川的心里话。
凤苒这一声,却是彻底让前厅那些人注意到他。
其中有一个半老徐娘,直接掐着腰肢,捏着手绢摇曳生姿的走了过来。
凤苒之所以叫她为半老徐娘,不是因为她长得不够好看,而是这姨娘给人一种,把面粉全都糊到身上的感觉,一颦一笑都在掉着渣,那十分勾人的打扮和动作,配上一张掉渣的脸,简直走在了呕吐的前沿,让人欲吐不能。
显然来者不善,这半老徐娘带着一脸嘲讽,一上来就是一顿嘎嘎公鸭笑,“听闻世子妃是抢了姐姐的风头替嫁过来的,世子妃还真是好胆色,与世子真是珠联璧合。”
没等凤苒想好该动哪只拳头,那边儿有一个十三四岁左右的娇小姐就开口了,声音极为傲娇与不屑。
“你就是二嫂?昨儿听丫鬟说瞧见二哥与二嫂如胶似漆,我还不信,这会儿见二哥陪二嫂来了,倒是能看出几分二嫂的本事,想来二哥也不会埋怨你偷偷换了亲事这件事儿。”言语之间极为强调这个二字。
凤苒就很无语,这帮人脑袋在脖子上长得结实吗?
从她的话不难判断,这位十三四岁,一脸刁蛮无理的小丫头就是段景川的嫡亲妹妹。
再听她的话,简直把换亲和鄙视□□裸的摆在了脸上,完全是给她的二哥下脸色。
凤苒翻了一个大白眼,“不会说话,就不要喷粪,臭的很。”
说完直接就进了前厅,随便找了个下手的位置坐下,眼见着段景川就要坐凤苒旁边,坐在主位的徐姨娘面色有些难看,若是让老侯爷知道了世子爷坐在她的下手,哪有她的好果子吃。“世子爷请坐这里。”
但景川并没有理会她的话,而是自顾自的坐在了凤苒旁边。
这徐姨娘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整个人只好站在那里,毕竟也没有空位置了。
凤苒翘起了二郎腿,后背往椅背一靠,直接拿拳头敲了敲桌子,“怎么着,不说要和我见见吗?都自我介绍一轮吧,你们都认识我了,我还不认识你们,从你开始。”下巴点点徐姨娘,意思从她先来。
众人看着这形式,世子妃明显是有世子撑腰,也不敢太过分。
刚才那个最先开口的王姨娘,此刻倒像是锯了嘴的葫芦,默默的走到角落里不发言。
传说中段景川的亲妹妹表情也不好,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但看见段景川的脸色,整个人身体发僵,悻悻的闭了嘴。
凤苒回头想看段景川是什么表情,但只看到段景川额前毛茸茸的碎发,整张脸都埋在了脖颈中,悄声调侃段景川,“小模样挺凶啊。”
两个人的座位有些近,凤苒的气息就这么扑散在段景川的耳边,耳根有些酥酥麻麻的,不自在的向后挪了挪,继续装死。
凤苒已经习惯了段景川的沉默,直接剑指徐姨娘,“不挺能说吗,怎么不自我介绍了。”
徐姨娘也是刚被打了一个愣神,这回已经反应过了,不咸不淡的对凤苒说,“世子妃,我是侯爷的姨娘,姓徐,也算你半个长辈,你怎可如此无礼?吴家真的是好教养。”
凤苒眼皮都没抬,随口喷道,“徐姨娘,教不教养的,你知道的这么清楚,难不成你是我爹养在段府的小四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