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 13 章
他们争执不下,李苏明代表医院方,对众人说道。
“你们惧怕丧尸,认为我们是拿你们当备用粮,我都是可以理解的。”李苏明神情和蔼。
“如果我不是这家医院的医生,跟你们的想法是一样的,都会认为是备用粮。”
人群在王强手里的电流下,安静下来,没人敢说话,都怕被电。
“所以作为医院方,我们给出的解释是。”
“停车场的丧尸我们不会杀掉,因为他们是有部分人的家人。我们遵从人道主义,不会去杀害别人的家人。而我们医院也被国家安排研究资料丧尸的药物,为了国家,为了这个世界,我们要继续拿丧尸做研究。”
他的意思是,你们的生命和为国家做研究相比,不值得一提。
有人不满,“都说你们,我们不是圣母,对丧尸怕的要死,那你们有想过我们吗?”
李苏明眼镜片下的眼睛明亮,如同冬日里的烈阳,刺眼而寒冷。
“你们在医院里吃喝那么多,我们可以不计较,所以我们不会像你们索要物品。”
一听他们吃喝都是要付出生命代价,更加坐实众人心里备用粮的想法。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人被逼急,辱骂医院,辱骂李苏明的人也有很多。
之前就有人觉得,在这种境况,怎么会有一家医院对自己那么好啊,好吃好喝的供着。原来心里打着这个算盘,他们就像是屠宰场的猪鸭鱼肉。
何湫湫被李苏明的嚣张给惊呆了。
这么牛啊,敢这么说,真不怕事大。
米雅脑残小迷妹,“李医生好帅啊,你看他那轻蔑的眼神,不把我们当人看的眼神帅到没边了!”
何湫湫一直听说脑残粉脑残粉,这还是第一次亲密接触脑残粉是什么样的。
等大家情绪起伏太大,李苏明递给张诰一个眼神,张诰对他点了下头,向前走了一步。
对着众人和异能者之间,树立起一堵一米高的火墙。
那群人被火墙给吓的退后三米远。
他们也都见识过张诰对外面丧尸所做的一切。
他是一个人从丧尸群里杀出来的,刚来时,大家怕他被咬,检查过后,一点伤口都没有。而他强大的异能,给人们满满的安全感。
隔着火墙,何湫湫看到他净白的脸,被火光烧到眼底里的偏执。
一直以来,何湫湫眼里的他是骄傲到有些自负,平时对人很温柔,看着你说话时,眼里只有柔和的笑意。
现在却觉得,李苏明骨子里,是有一些阴暗在的。
人群安静下来后,李苏明屈指抬了下眼镜框。
“那么,不满医院作法的人,可以主动离开医院。”
他手指着一个瘦瘦小小的女生,“为了防止外面的丧尸进来医院里,想离开的人,请去郭护士那里报告,按照批次,在早上九点的时候,离开医院。我祝福你们的未来健健康康的活着。”
那个瘦瘦小小的女孩,笑容甜美,拿着一个统计单晃了晃。
而他身后,是铁面无私的冰山张诰。
有张诰这样凶狠的人守着,没人敢欺负小护士。
其他人一听说可以离开医院,有一部分人去找郭护士登记,更多的人选择留在医院里。
这场闹剧完美结局。
李苏明回到办公室里,长桌坐满了医院里有头有脸的医生,最里面的那个位置,是院长坐的。
院长的头发全白,今年七十多,看起来精神很不错。戴着一个无边框眼睛,穿着洁白的衬衫,像是一个无所不知的学者。
院长让李苏明这个入行两年的新人医生出去主持。
甚至末世后,医院大小事务都交给了李苏明,有一种想让他当大冤种的感觉。
要是在末世前,那些有资历的医生们都会反对。现在呢,大家都觉得,当院长不如好好活着。
李苏明毫无怨言,是因为他的命都握在院长手里。
院长带头鼓掌,脸上对李苏明的赞赏意味。
李苏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拿起桌上的水杯,拧开后,发现里面没有水,有的是一个玻璃瓶试剂。
他心有领会地看向院长。
院长笑得很慈善。
李苏明悄悄地把把放在瓶口,把里面的试剂转移到袖子里,再放进口袋。
开完会议,回到寝室里,他迫不及待地朝发病的手臂扎了一针。眼看着黑色的丝线消失不见,李苏明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
最近几天,他发觉自己身体异变的越来越快。以前是一跟针剂管一周,后来时间越来越短。
如果再研究不出来治疗丧尸的病,他也会变成大家研究对象。
他的办公桌上,有一封来自于父亲的信。是院长交给他的,拿到手里时,信封是打开着的。
院长一点面子工作都不做,直接监督着他的工作。
递给他的时候,说了一句,“你也不想让家里人担心吧。”
李苏明手指无力地拆开信封,看到上面父亲亲笔书写的文字,眼镜片下的双目有些发红。
父亲不知道他身体情况,爱子心切,不愿放任儿子待在危险的B区医院。
关于这家医院研究丧尸药剂的事,其他医院是不知道的。就连他的父亲,国家第一医生,也不知道这所医院有研究丧尸的事情。
李苏明只好找个借口,说他要为自己的病患负责。
父亲感受到儿子有苦难言,不再寄来书信。
李苏明把信里一句话给裁剪下来,贴在相框后面。
相框里的照片,是李苏明刚毕业的时候,穿着学士服,脸上是对未来的自信。
父亲一脸骄傲地抬起下巴,看着镜头的眼神也很坚毅。
就像信里所说。
“我这一生碌碌而为,唯一感到自豪的是拥有了你。我相信你会正直善良到人生最后,因为你是我从小看到的孩子,你的品行,我是很信服的,你的父亲。”
李苏明擦掉眼泪后,起身去洗浴室洗了一把脸。
--
何湫湫跟着那群人回到了三楼。
外面有人在争吵,也有的人在商议是否跟着大部队离开。毕竟离开的人也有五十来个人,算是一个比较安全的队伍。
街道上有无人使用的公交车,他们可以乘坐公交车,搜寻路边的便利店,找到一些物资。
有的人拿着小本子,每个寝室都来问一遍,是否要一起离开。
何湫湫嫣然一笑,“你看看我,我啥用处都没有,而且每天吃的饭很多,就不去给你们添麻烦了。”
米雅把那个人看做李医生的敌人,坐在床边,抱着猫咪,一脸敌视。
那个人所以不会去问米雅要不要离开,另外一个老奶奶,也不在她考虑之中。
那个人安慰何湫湫,“人多力量大,我们会保障你的安全。”
何湫湫打了个哈欠,“可是不好意思,出去的话,也不能确保一定会找到些物资。更何况,我吃不了苦,宁愿留在这里做丧尸备用粮,快活一阵子,也不愿意在外面饥寒交迫,再被丧尸干掉。”
那个女人见自己说不动何湫湫,便打消了带走她的念头。
其实她不怎么待见何湫湫,总觉得漂亮的女人天生有一种傲慢。其他女性同行者,也纷纷表示不喜欢何湫湫。
但是组织离开的大佬,点名要带走何湫湫。
她也很清楚,那个大佬点名要带走的女人,会作为队伍里什么样的存在。
其实她长得也不错,如果不带走何湫湫,作为大佬的女人肯定会是自己。
那个人离开后,米雅狠狠摔上门,对何湫湫竖起大拇指。
“我还以为你会背叛李医生,没想到你还是个好的。”
何湫湫冷呵呵一笑,“你觉得他们带走一个除了脸一无是处的女人,想做什么。”
米雅没受过社会的洗礼,所以不明白,但是有一点可以确认。
真没必要带走何湫湫。
何湫湫深深地感受到,一个只有容貌的女人,在末世这种没有规矩的混乱社会里,无通于任人刀割的猪肉。
那本书里的女人都很惨,尤其是长得漂亮的女人。
所以她要好好保护自己,不能随意听信别人说会对自己好的话。
如果一个女人轻易听信,别人说会保护你一辈子。不出意外,你会死三次。
这是某位大师所言。
原话是说女人相信别人爱自己,何湫湫改了一下,变成相信别人会保护你一辈子。
李苏明在傍晚的时候,来见何湫湫的。
米雅经过今天的事,对李苏明有着很深的崇拜。
怎么会有人,能够说服那么多□□的人群呢。而且年纪不大,阅历不高,表现出的气势比混社会的人还要狠。
从她进到这家医院开始,就知道医院大小事务,都是李医生一个管。那个所谓的院长,和其他的医学专家,有头有脸的人,都躲在那个办公室里。
只有李医生,是真正的男人。
她可真是太爱了。
何湫湫看到李苏明没带那俩异能者,只身一人来到□□的群众,体贴地为他关上了房门。
“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很不好啊。”李苏明语气充满疲惫,“其实我也被逼无奈的。”
“没有不好啊,李医生你要相信你自己!”在米雅眼里,李苏明就是个脆弱的小天使。
李苏明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对米雅道谢。
何湫湫坐在床上,吃着他带来的牛肉干,“没人会是一辈子的好人,而且你这算什么,只不过和我们立场不同。你想想我以前做过什么混账事啊。”
李苏明想到她强娶良男,忍不住笑出声。
米雅有些好奇他们俩之前的故事。
“你们在说什么啊,跟我讲讲呗。”
何湫湫给了她一个白眼,“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管闲事。”
“什么啊!”米雅不满地撅着嘴巴。
李苏明问她,“你当时怎么活下来的,我听说便利店外有丧尸。”
“是陆又旻。”何湫湫没打算隐瞒陆又旻的事,“他那天好像被丧尸咬了,后来在便利店里,保护了我半个月时间。”
李苏明眼中闪过一丝惊奇。
“你的意思是,你跟丧尸待在一起半个月?”米雅吃惊。
何湫湫点了下头。
李苏明掀开自己的衣袖,看了下伤口处的黑丝褪去很多。
他心里想着,何湫湫真的有某种特殊能力吧。
几人聊到了外面天黑。
何湫湫脸色大变,推搡了李苏明一把,“不还意思,不过你是不是要离开了。”
这个时间点,跟昨天丧尸来的时间点差不多。
李苏明点了下头,把怀里的东西递给何湫湫。
而他自己拉开房门,所有人都把房门紧闭,只有他一个人和众人不同。
一个人的脚步声,在寂静无声的医院里显得格外恐惧。
走到二楼的时候,他听到一楼传来丧尸嚎叫的声音,没有赶紧闪躲。只是静静地站在楼梯口,闭上双眼,等待那群丧尸过来。
那群丧尸看到李苏明后,闻到李苏明身上的气味,无视他去向二楼。
李苏明睁开双眸,眼里全是绝望。
看来对方把自己当做同类,他没有多长时间了。
李苏明感觉鼻子里流出温热的液体,抬起手擦掉,却不曾想,半张脸都是血渍。
他借着楼梯口窗户的月光,看到自己手上全是鲜血,鼻子里还有不断的血往外流出。
“我不是一个好人,更不是一个好儿子。”
--
李苏明离开后。
米雅问她要不要把门堵住。
她摇了摇头,说,“万一李苏明遇到丧尸呢,我们要给他留一个门。”
米雅觉得也对,便也同意先不把床推到门前。
她们不用过问老奶奶的意见。
在丧尸席卷二楼的时候,她竖起耳朵仔细听,没听到什么刺耳的尖叫后。拉着米雅,把床堵住了房门。
在二楼的丧尸们,感受到房顶的震动。所有人仰着白花花的脸,看向三楼一个房间的位置。然后同一步伐,疯了一般,跑向三楼。
他们席卷的臭风吹过李苏明的头发。
他闻不见一点味道,就像陆又旻初期的症状。
可是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因为他也听到何湫湫房间闹出的动响。内心感到惶恐不安,那群丧尸人多势众,万一把房门弄坏,何湫湫她们就有危险了。
于此同时,米雅听到丧尸在楼道里奔跑的声音,离他们越来越近,吓得躲在了何湫湫身后。
何湫湫安慰着米雅,“没关系的,他们一会儿就……”
话还没有说完,那群丧尸拼命地撞击她们的房门。
米雅吓得崩溃尖叫,何湫湫捂住耳朵。
门外的丧尸听到尖叫声后,显得更有精神,撞击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为首的丧尸头都给撞烂了,只剩下血肉模糊的脖子,还往门框上撞。
何湫湫面色惨白地看着由于震动,凋落下来的白色墙皮。
米雅抱着她痛哭,“这可怎么办啊,我还没有给李医生表白,不可以就这样死啊。”
何湫湫也觉得很绝望,“只能希望这门结实一……”
话又没说完,门框被装出一条裂缝。
眼看着那个缝隙越来越大,门外却突然没了动静。
米雅抽泣地看向门口。
何湫湫听到外面的丧尸又急速离开的声音,不知道要遭殃的是谁,可是她保住了自己的性命,没那么多善心去关心别人。
米雅喜极而泣,“我们没事了!”
何湫湫走到门口,碰了碰房门,没什么问题,就是看那个门框与墙的衔接处,裂开一条缝隙。
“现在该想想,怎么把这个缝隙填上。”
要是丧尸再回来,她们真的要沦为丧尸口中餐了。
何湫湫提议道,“我们今天晚上别睡了。我先守到凌晨一点,然后你来守到四点,四点叫起来我,我继续守着。”
米雅瑟瑟发抖地抱着小猫咪,对着她点了下头。
现在这种情况,最需要一个主心骨,而这根骨头就是何湫湫。
等到了凌晨一点,何湫湫把米雅叫醒。
米雅揉了揉眼睛,开始吓得太狠,在精神极度亢奋下,直到九点才睡着。
现在她还是很困,但是她知道不能赖床,多睡一下就是一辈子。
米雅一直提心吊胆,抱着酣睡的猫咪,守到了四点。
窗外的天渐渐明亮起来,灰暗变成了墨蓝,医院外的丧尸行动也慢了下来。
米雅把何湫湫叫醒后,一头倒在床上睡得香甜。
何湫湫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问米雅丧尸有没有来过。
米雅摇了摇头。
何湫湫喂完小麻雀,坐在床上,想着事情。
那些丧尸到底是感受到了什么,怎么突然回到了地下停车场,再也没有出来过?
在她不知道的是,李苏明跑到食堂里,拿出一大块猪肉。站在二楼楼梯口处,用猪肉加上人血血袋,诱惑着那群丧尸。
李苏明眼看着计划通,带着血袋和猪肉,一路跑到地下停车场门口。然后把肉和血袋扔进铁牢里,清点完丧尸的数目后,确保没有漏掉一个。
李苏明把铁门关上,把地下停车场的保险库门也给关上。
用的保险库门,是和银行存放钱一样的。
那些丧尸不可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出去捕食。
李苏明刚走出地下停车场,迎面遇到了一脸阴沉的院长。
李苏明刚要开口道歉,一道响亮的耳光,落在他的脸上。
李苏明舔了下唇角的血渍。
院长对他讥讽道:“都快变成丧尸了,还在想着别人的安全,谁有你善良啊。”
“如果不是我,末世刚开始,死的人就是你。”
“你这种为人着想的人,根本活不到第二天!”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