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失宠?

乌雅氏也只当琪琪格着急,想起琪琪格她一向没心没肺的,想来是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便也暂且放下自己的怀疑,估摸着皇上那边也是到了要换茶的点儿了,便也不再推脱。

再加上水已经煮沸了,再拖延下去只怕水质会变差,皇上的嘴本就刁着呢,这口感不好,若是碰到皇上心情不好的时候,还真会降罪下来了。

乌雅氏便专心致志的开始泡茶,就算是琪琪格这种还算聪明的人,看了这么繁琐的泡茶顺序,还有里面只怕是有些需要靠手感去操作的东西,心里也是颇有些为难。

这让她怎么学呀,不过心里虽是这么想着,这眼睛还是一错不错的盯着乌雅氏手上的动作,起码将动作记住一些,回头自己在屋子里多练习一下。

等茶泡好了,琪琪格和乌雅氏一起端着给皇上送过去,只还没进去,倒是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梁九功出来,先是闻了闻茶香,便摇了摇头。

琪琪格见状也是心里一咯噔,这样好的手艺也要被责骂吗?这奉茶宫女也太难做了吧?

梁九功拉着她们站到一边,这才说道,“今日皇上想喝龙井了,去岁收集的松山雪水可还有?有的话,便用那个吧,赶紧下去泡好了送过来。”

“有劳公公稍等片刻,奴婢们马上就泡好了送过来。”乌雅氏应了一声,便也拉着琪琪格回了茶房。

而梁九功也只嗯了一声,便又是端着茶进去了,总不能让皇上一直渴着,便先捧一杯六安瓜片进去。

琪琪格也跟着乌雅氏回了茶房,乌雅氏也没功夫说多余的话,直接吩咐小太监,“小邓子赶紧将去岁的松山雪水找出来煮上,一会儿便要用呢。”

“乌雅姐姐放心,这火正旺着呢,一会儿水就能煮沸了。”

乌雅氏便是先去茶柜里找出龙井的茶罐,又是找出专门泡龙井的茶具,而琪琪格好歹也是看着乌雅氏先前的动作,便帮着将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妥当了。

好方便一会儿泡茶的乌雅氏放东西。

乌雅氏这边忙着,琪琪格也没闲着,这眼睛还有脑袋都记一下乌雅氏从什么地方拿的东西,又是怎么做的。

大概之前的六安瓜片和龙井茶有些区别,这一次乌雅氏的泡茶的动作也有区别于上一次。

小太监将烧好的水拿过来。乌雅氏首先用开水将茶具清洗一遍然后倒掉,之后向茶具中注水,反正琪琪格看着约摸有注满三分之一了。

然后乌雅氏又往里面投入了适量的龙井茶,这个就是靠手感了,继而轻微摇晃,然后沿着边缘再次注水七分满,便也成了。

“好了,我们端给皇上吧,别让皇上等急了。”乌雅氏淡笑着说道。

这原也是乌雅氏的功劳,琪琪格自然是只帮着端了茶壶过去,并没有上前奉茶,是乌雅氏亲自奉的茶,顺便偷学一下怎么给皇上请安,好在皇上正忙着宫务,其他人都是低眉顺眼的一种状态,这才没发现琪琪格偷学的动作,慢了半拍的请安礼。

皇上今日大概心情也好,倒是尝着这龙井格外香醇,难得夸奖一句,“今日这茶倒是尝着比往日要好上一些,可是换了人奉茶?”

“回皇上的话,这奉茶的人并没有换,依旧是乌雅氏冲泡的茶水,许是皇上今个儿心情好,这才尝着比以往滋味更好一些。”

皇上还未忘记前个儿夜里的事情,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下面低眉顺眼的乌雅氏,只笑了笑,“可见人美手也更巧了,这泡茶的手艺也是越发见长了,今夜就留她在殿里候着吧。”

梁九功也是笑着应是,便带着其他人退出了大殿,琪琪格松了一口气,又是苟了一天小命呢。

乌雅氏脸有些红,不过也知道这是自己的机会,便也坦然的留在殿里奉茶了,而琪琪格也是退回了茶房待着。

烧水的太监小邓子虽是还在,倒是没有过来和琪琪格说话,显而易见和琪琪格并不太熟悉的样子,这样也好,省得她还要应付人。

之后琪琪格也是趁着现在有机会接触茶房。也是将能看的都看一看,她已经知道龙井还有六安瓜片在哪个地方存放着了。

至于其他的茶叶,需要琪琪格好好认一认,好在这茶柜里放着茶叶都是有区域性的。

到时候只要记住了也不怕拿错了茶叶,还有那些不同品种的水,到时候也不用她去拿,自是告知小太监冲什么茶,他们自然知道备什么水了。

她倒是不用记这些了,剩下的就是茶具了,因着皇上要的急,这次泡完茶的茶具还没有冲洗。

琪琪格倒是将茶具一一看过记住以后,便是拿了热水过来,冲洗茶具,然后打开柜子将茶具放回了之前的地方,得亏自己记忆力不错,要不然,放错了又是一桩错来,不过又一想,也算是给她打开这些柜子找了个借口了。

如此琪琪格又开始记忆一下其他茶具,这些茶具总是泡一种茶,少不得要沾染一些茶香在上头的。

琪琪格倒是可以按照这个香气,等之后和其他茶一一对应起来,到时候便能知道各自是什么茶配哪一套茶具了。

且夜间班,皇上有喝特定茶水的习惯,也不必都练会了,只要会一两种,何况还有乌雅氏一起应急,便能应付过去了,索性她也只上晚班,等将来练熟悉了,她自己也就更安全了。

不过其他茶的手艺,有机会琪琪格也是要挨着都学会了才是,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能不翻车,琪琪格大约摸将茶房里的东西都摸了个遍,也到了夜里下职的时候了,皇上去歇着了,这茶房里的差事也告一段落,小太监也是走了。

乌雅氏今夜一直待在殿里,一直没回茶房,琪琪格倒是见小邓子过去送了几趟热水,回来也只守着炉子跟前。

琪琪格觉得今日乌雅氏很大可能会侍寝,毕竟都下值了,还没有等她回来,就先自己回了东配殿。

珠儿见只西林觉罗氏一个人回来还有些担忧,就是乌雅氏身边的宫女没见自家庶妃回来,也颇有些担忧呢。

琪琪格觉得以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这个丫鬟,便好心做个人情告诉她不用等了。

“乌雅姐姐今日在殿里侍奉皇上,只怕今晚可能会晚点儿回来,你别太担心了。”

小宫女也听懂了琪琪格话下的意思,便高兴的谢恩,“多谢庶妃娘娘告知奴才。”

倒是珠儿听了这个消息,心里不好受,又有些担忧的看着琪琪格,叫了一声,“庶妃……”

“没事,我们便回去吧,我有些累了,我们早点歇着吧。”

琪琪格虽然也有些担忧自己的未来,但对乌雅氏得宠一事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的,何况这也是对她最好的处理,如今她对清宫里的一切都很陌生,正是熟悉的时候,哪里能不怕死的到皇上跟前凑的。

想到在历史上,乌雅氏本来就比较得宠,这样想着琪琪格倒是释然了。好歹之前她和乌雅氏达成了守望相助的盟约了,她也不算吃亏。

她们两个人里谁得宠都是好事,何况就算是没有乌雅氏,还会有其他宫女挤破脑袋的想要上位。

今日乌雅氏得宠也是得利于她有一手泡茶的好功夫,再加上皇上今日看着也挺开心的。

乌雅氏今日能够侍寝,也算是占了天时地利人和的便宜了,琪琪格这样想着倒是慢慢睡着了。

乌雅氏是在下半夜被送了回来,琪琪格倒是早早的就睡下了,没听到什么动静。

到了第二天,琪琪格这才过去恭贺乌雅氏,“恭喜姐姐再得皇上恩宠。”

乌雅氏也有些害羞,“这都多亏了妹妹谦让了。”

“才没有,皇上只怕早就忘记我长什么样子了,我无论穿没穿新衣服都一样的。

“还是姐姐貌美,性子又好,还泡的一手好茶,皇上心里定也是惦记着姐姐,喜爱着姐姐了。”

乌雅氏不再多说什么谦虚的话,她确实是沾了这一手泡茶的好功夫的光,说多了谦让的话便是炫耀了。

“明日妹妹好好打扮一下,也别总往后面躲的,妹妹长的也不差,性子又是活泼开朗,讨人喜欢。

“你泡茶的手艺也不算差,皇上总有一天也能注意到妹妹,知道妹妹的好了,自然也能记住妹妹了。”

琪琪格也只笑了笑,“我才没有躲呢,妹妹只是想着和姐姐一起才好,我也想好好办差的,只我泡茶的手艺总是比不上姐姐的好。”

正好这个时候,皇上身边的太监过来送赏,是一些首饰和两罐茶,可见皇上是满意乌雅氏伺候的。

琪琪格见了也是又笑着恭贺,“恭喜姐姐得皇上心,你瞧,皇上还给姐姐备了好茶,可见是心里有姐姐的。”

乌雅氏又想到琪琪格刚刚说的话,也是心软了一下,不过怕打击到琪琪格的自信心,倒是没直白的说要教她泡茶。

只说道,“正好姐姐这里还剩下一些收集的雪水,又刚得了龙井还有六安瓜片,妹妹可是要尝一尝?”

琪琪格自然高兴的应下了,“那感情好,平日里是再尝不到这种好茶了,那就有劳姐姐了。”

对于冲泡龙井,昨个儿回来以后琪琪格也试着重复了一下步骤,只不过因为她那里的茶大概是属于陈茶,所以也没尝出来有什么变化。

如今乌雅氏要给她尝一尝,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乌雅氏的动作很快就完成了,琪琪格颇为期待的品尝。

慢慢抿了一口,嗯,她虽然不会品茗,但确实喝着比自己冲泡的香。

“姐姐手艺真好,难怪皇上喜欢。”

乌雅氏笑了笑,又是冲泡六安瓜片,琪琪格也是睁大眼睛盯着,“光是看着姐姐泡茶,就觉得赏心悦目,行云流水颇具风雅之姿,姐姐真好看呢。”

乌雅氏也是无奈的笑了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亲腻的说了一句,“你这小嘴怎么这么甜,到了皇上和嬷嬷面前就成了闷葫芦了,一句都不会说的。”

“有姐姐珠玉在前,皇上自然是看不到我的,我便不去献丑了。”琪琪格也没有办法,谁让她技术不行,规矩也只会两种行礼,等她多学一些的,要不然皇上怪罪下来,小命不保。

“油嘴滑舌的,你这张嘴,真是让人爱也不行,恨也不行,快喝茶吧。”

说着便是将冲泡好的六安瓜片递给琪琪格,琪琪格小口喝着,又是感慨的说道,“两种茶也各有各的风味,都好喝。”

琪琪格说完也是几口喝完了,又是冲着乌雅氏要,“姐姐再多来点,还没喝够呢。”

乌雅氏又是给琪琪格满上,又是吩咐身边的人,“回头等妹妹走的时候,你装一些龙井和六安瓜片给她带回去,我看她馋得很。”

琪琪格因着想要练习,自然是没有拒绝,只拉着乌雅氏的手,撒娇道,“姐姐最好了,回头等我有了好东西,也给姐姐送过来。”

“那我可就当真了,就等着你送来的好东西。”

“姐姐尽管等着吧。”琪琪格听了乌雅氏鼓励的话,一下子又有了动力,便没有再在乌雅氏这边多待。

“待在姐姐这里也太舒服了,不行,我要回去多练习练习才行。”

乌雅氏知道琪琪格比她小,见她打起精神来,便也不留她,“去吧,好好练一练也好。”

琪琪格便回了自己的屋子里,穿着花盆底端着茶托练习走路,因着有乌雅氏给她圆了话,琪琪格倒是不怕珠儿起疑心了。

之后又是连续一个月跟着乌雅氏去上职,琪琪格也是将茶房里的茶认全了,不过还是不敢上手,唯一敢上手的也只有龙井还有六安瓜片了。

乌雅氏倒是一个月里还有两天能得到皇上的恩宠,剩下的时间,皇上宿在哪里,哪里是她们这些侍寝宫女能打听到的消息,不过琪琪格猜测,皇上多半是要到后宫里去的。

要不然后宫里的娘娘们就该着急了,到时候肯定会找上她们了,而琪琪格因为茶艺礼仪还不过关,一开始躲了八天,等练好了以后,就算是不躲也早就被皇上忘到了脑后了。

就这么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琪琪格倒是开始着急,摔,毕竟再过不久内务府那边也该送这个月的宫份过来,少不得都知道她不得皇上宠爱的事情,所以这才迟迟没送过来。

毕竟乌雅氏的宫份也已经送过来了,而她的比之上个月都快晚了七八天了,琪琪格也不敢再怀着侥幸心理,就是让珠儿去催了,内务府那边也推脱忙的很,不怎么搭理她呢,她哪里能不急的。

只可惜她再怎么急,再怎么催促都没用,也只能等内务府那边忙完了再说,好在这马上就要到十五了,总不能到了月中,这月初的宫份还不给吧?

乌雅氏倒是一如既往的对她很好,起码表面上是如此了,至于内里,琪琪格看不穿乌雅氏在想些什么了,也只能当她是真心的,并不知道此事。

这大概是接连坏消息中唯一让人感到高兴的好消息了。乾清宫里的掌事嬷嬷也早就将一切看在眼里,内务府那些人最是会狗眼看人低。

果不其然,也不用她再出手教训西林觉罗氏,内务府那边的人就出手了,想着之前被制衣局的掌事人奚落,掌事嬷嬷心里便不痛快,好在西林觉罗氏也不好过,她这才舒坦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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