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 14 章

温允白似乎也是愣住了,久久都未回过神。

他眼神看向被江玉朔握着的手,心中难掩惊愕,待回味过后,更多的是觉得这是女帝想要他留下的小把戏。

“陛下放心,昨日并未发生什么,若真是有什么,臣也不会说出去,更不会以此来威胁陛下,陛下不要有负担。”

“那先生脖子上的红痕?”江玉朔试探道。

温允白知道江玉朔咬了哪,一听江玉朔再次提到红痕,便下意识地摸了摸。

“昨日,可能是蚊子咬的吧。”

“先生,现在是冬天。”江玉朔提醒道。

温允白动作一顿,他也没想到江玉朔会抓着这件事情不放,“那可能不是蚊子,许是别的什么虫子之类。”

江玉朔闻言轻笑出声,“没想到先生竟说朕是虫子,朕自己做的事情,朕还能不明白么?”

温允白:“是臣失言。”

江玉朔虽然一肚子的弯弯绕绕,但是在对上温允白的时候还是没办法。

人家不接招啊!

温允白趁江玉朔不注意,借机抽走了被江玉朔抓着的手,“陛下不必为这种事情绊住手脚。”

他随后起身,捋了捋衣服上的褶皱,顺带还将自己的领口收高了些,企图盖住昨晚的痕迹。

江玉朔闻言也起身,床上躺了一天一夜,手脚都有些舒展不开,于是顺势做了个早晨锻炼的动作,惹来了温允白的侧目。

江玉朔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想着转移温允白的注意力,正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温允白倒是先开了口:“陛下昨日用过什么?”

江玉朔仔细回想,她昨日和平常都一样,没用些什么奇怪的物品。但要说和往常大不相同的东西,那便是只有……

“朕的朝服昨日换过。”江玉朔道。

自她晕了之后,崔宝儿只来得及替江玉朔脱下朝服,而后又被温允白派去彻查皇帝中毒一事,因此刚换下来的朝服还放置在一旁。

温允白走近,摸了摸袖子上的金丝滚边,凑近闻了闻。

江玉朔也一道走了过来,“先前穿上朝服的时候,朕闻到了一阵香味,就是从袖口处闻到的。”

温允白听后,“可是现在已经闻不到味道了。”他抬起衣袖,递给江玉朔。

江玉朔低头闻了闻:“确实,奇怪了。”

“想必是因为放置的时辰有些久了,加之香味本就极淡。”温允白顿了顿,又道:“陛下的朝服中,被人下了碧玉花,这种花本就是毒花,被人用来制成衣物的香薰,但这毒物原本不会催发地那么快,想必下毒之人在用了碧玉花的同时,还使用了冰晶草。”

“冰晶草?”

“对,两种毒物合二为一,能够加速毒物催化。”

温允白先前让江玉朔留意礼部侍郎虞风良,前些日子她刚把虞风良的女儿虞醉放进尚服局,这件事是否和虞醉有什么联系呢?

温允白见女帝身子也恢复地差不多了,便转身要走。

江玉朔一见他要走,便拽住了他的月白长袖,皱眉道:“先生要去哪?”

“此事蹊跷,臣需要时间查一查,陛下可否将朝服先放在臣这?”

“可以,不过,”江玉朔转念一想,佯装生气,“朕心情不好。”

温允白:“陛下为何事烦忧?”

“朕说不上来,但就是生气。”

温允白想到自己先前夸穆金铃蕙质兰心,江玉朔二话不说就甩袖离去了。

想来,原因便在这里。

“陛下饿了么?”温允白忽然出声。

江玉朔依言摸了摸肚子,不好意思但还是承认了:“是。”

“那,臣去御膳房给陛下做些膳食?”

江玉朔明白了,他这是在哄自己呢。

她摇了摇头,“还是不了吧,先生身上还有伤。”

温允白闻言心念一动,随即又道:“陛下不必过于在意臣。”

一语双关,江玉朔听懂了。

“要红豆糕。”

“好。”

“还有阳春面。”

“好。”

“辣子鸡丁,这个也要。”

“好。”

“先生同朕一起吃。”

“……”

“先生不愿意?”

温允白喉结滚动,眉眼露出片刻的暖意,却纤纤长睫隐匿。

“陛下是君,臣……”温允白思索片刻,“臣不合适。”

“朕是君,朕说什么便是什么。”江玉朔忽而言辞狠厉了起来。

果然温允白没再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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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起用完了早膳,江玉朔不敢久留,依然想着要坚持上朝。

新的朝服呈了上来,看着差不多暗纹的朝服,江玉朔心中有些后怕。

温允白瞧出她的异样,宽慰道:“陛下放心,此人一次不得手,不会那么快就再次下手。”

江玉朔这才稳了心神,“朕有了先生,如鱼有了水。先生不要辞官了吧?”

温允白没想到江玉朔会主动提起辞官的事情,“陛下,您答应过的……”

“好了好了。不说了,再说下去,朕上朝要迟了。”江玉朔观察着温允白的神色,刻意顿了顿,“大家都知道朕中毒了,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朕是个昏君,金屋藏娇而不早朝呢。”

这儿只有高钱钱和崔宝儿替江玉朔更衣,金屋指的就是寝殿。

至于这娇。

温允白薄唇微微抿了抿,叫人看不出喜怒。他避重就轻,“陛下不是昏君。”

“那在先生心中,朕是个怎样的人?”朝服已然穿好,江玉朔便向前迈了一步,“朕好看么?”

温允白不知该先回答哪问题,“陛下说过,不必在意面貌如何,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江玉朔也没想到温允白会拿自己说过的话来压制自己。江玉朔心中心如明镜,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冬日还没过,江玉朔上朝惯常会捧暖炉。

只是今日的江玉朔并不打算这么做。

“你们啊,以为朕不上朝,就不给替准备暖炉了是么?”江玉朔对着身旁的崔宝儿问道。

崔宝儿心中疑虑,刚想说暖炉都统一放至在偏殿,江玉朔却没有给她辩驳的机会,转而问温允白:“先生的手暖否?”

崔宝儿闭上了双眼。

高钱钱眼观鼻鼻观心,视而不见。

温允白掩在袖间修长的手指轻轻动了,而后伸出手,在离江玉朔的手差之微毫的距离停了下来,“臣身子不好,陛下怕是要被冻着。”

“无妨,”江玉朔反手便握住面前这双匀称修长的手,笑意融融:“朕手暖,朕替先生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