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江玉朔自然相信温允白是切切实实地看到了炎国的北晗公主,既然那辆马车是北晗的,那么前一辆马车就是裴衡的了。
“先生是怎么认出她是北晗公主的呢?也许是什么王侯世家的人呢?”
“我与她曾有过一面之缘。”
江玉朔忽而感觉后背像是被什么人撞了一下,顷刻间没站稳,就直直撞进了温允白的怀里。
温允白伸出手扶住了她。
江玉朔借着这个机会,将下巴抵在他的肩上,一手顺势环着他的腰身,一手把玩着他垂在背后的墨发,并不着急从温允白怀中挣脱。
“先生先前说要让北晗成为云臻的盟友,先生打算怎么做?”
温允白抬手虚晃地想要去拍江玉朔的肩,最终还是垂落在两侧,“臣曾救过北晗。”
江玉朔听到后收紧了双臂。
原来还有这一层关系,怪不得原主在杀了温允白之后,北晗会毫不犹豫和裴衡合作。这就是为何世人皆知温允白面貌丑陋,却依然是北晗公主的白月光。
江玉朔:“救命之恩,可不止一面之缘那么简单了,先生说话总是轻飘飘的。”
温允白:“只是举手之劳,臣也没想到自己救得人是她。”
江玉朔又问:“北晗会武么?”
“会。”
“武力如何?”
温允白皱了皱眉,努力回忆:“尚可。”
“身量如何?”
“……臣忘了。”
“那性格如何?”
“尚可。”
“年岁几何?”
“碧玉年华。”
比我小。江玉朔心道。
“陛下怎么了?”
“那先生喜欢吗?”
“什么?”
江玉朔放开了他,盯着他直勾勾又问道:“先生喜欢吗?”
温允白掩在袖间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他从来都没想过这个问题。
江玉朔原本以为等不到温允白的回答,刚想说收拾收拾回宫,就听得对方一阵轻叹,“臣喜不喜欢,又有什么所谓。”
“为何没有呢?”江玉朔看向他别在腰间的玉佩,指了指:“这是先生的心上人送的吗?”
“不是。”温允白否认,“陛下也不记得这个玉佩了吗?”
江玉朔心觉这个玉佩对温允白来说似乎很重要,但是温允白这么一问,似乎这个玉佩还和她有关系?
可她一个穿书之人,又是个女配,哪里记得原书中这么多的细节?
“朕不是说过了,朕忘了。”江玉朔心虚,没再看向温允白。她害怕自己穿书之人的身份被揭穿,引起举国轰动,届时发生什么,后果都是不堪设想。
“也不是什么重要之物。”温允白望着高空的明月,又道:“天色晚了,回宫吧。”
二人一同回了皇宫,就见崔宝儿又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江玉朔知道,又出事了。
“陛下,秦司衣死了。”
江玉朔道:“死因呢?”
“是鸩毒。”
江玉朔莫名心慌了一下,看向温允白的同时,发现温允白的神色也极为不正常。
“谁下的毒?”江玉朔挥了挥手。
“回陛下的话,秦司衣应当是饮鸩自尽的。”
江玉朔眸色一深,她明明记得,自己说过只要承认罪行,便可饶她一命,现在却自尽了。
“知道了,下去吧。”
“是。”
“先生认为,秦司衣真正的死因是因为什么?”二人一同走向酥饼殿前的台基,温允白率先停了下来。
江玉朔走在前边,见着温允白不走了,也停了下来。
寒风萧瑟,温允白的墨发随风而舞,眸中清丽带着一股坚韧:“此人是想公然与陛下对抗,若说先前是在暗处,那么现在就是故意显出身形,想引起陛下的注意。”
“是礼部侍郎虞风良吗?”江玉朔问道。
“是。”温允白只静静地看着江玉朔,不再上前:“此次,是为了让背后之人有更大的动作。”
“为了让朕将精力都放在某一个人的身上,好掩盖真正的幕后之人行动?”
“陛下聪慧。”温允白眸中笑意浅浅。
江玉朔听后,心中阴翳消散了一些,被温允白哄得心猿意马,她下了台阶,提着裙摆,轻快地朝着他奔去。
“先生在夸朕。”她扯着温允白的衣袖,“先生多夸一夸。”
面前的女皇容颜昳丽,朝堂之上不容许别人挑战权威,朝堂之下却极爱扯着他的衣袖。
今天一整晚,温允白被扯了两次衣袖。
温允白怔了神色,控制着心中的波澜,缓缓道:“陛下暂时先不要有动作,免得打草惊蛇,一切等宫宴之时。”
“朕明白。”
事情聊完了,温允白也该回帝师府了。只是江玉朔依然紧紧攥着温允白的衣袖不放。
“陛下还有要事吗?”
“有。”江玉朔义正言辞:“天色太晚了,朕过了入睡的时辰便很难入睡,先生就陪朕吧。”
“如,如何相陪?”温允白气息不稳,险些失态。
江玉朔稍稍凑近,“自然是,以、身、相陪。”
“胡闹。”
她一晚上拽了他两次衣袖,他一晚上说了她两次胡闹。
江玉朔心中愉悦,“先生在想什么?这偌大的寝殿,也不是只有朕的一张床榻,等朕睡着了,先生自行在偏殿歇息即可。”
温允白心知自己被女帝摆了一道,心中热意顿生,暗自咬牙。
然后他听见自己在说:“好。”
等察觉到自己在说什么之后,他恨不得咬舌自尽。
江玉朔躺在床榻之上,温允白站在一旁一动不动。
先前也是这张床榻,他们二人曾一起躺过。
江玉朔借着月色看他,心道这人平时做什么都冷冷淡淡的,但只要自己提出要求,一路走来,温允白都尽到了一个帝师该有的职责。
不对不对,他只是为了一年后能顺利辞官而已。
一想到此处,江玉朔便睡意全无,指着温允白的背影开始指手画脚:“先生,朕睡不着。”
温允白行到榻旁,矮下身子,替江玉朔盖好了弄乱的被子。然后坐在床边,右手轻轻地拍着被褥,清冷又温柔。
甚至还哼起了歌谣。
嗓音清润低沉。
真是天赐。
太犯规了。江玉朔心道。
第二日,除却裴衡和北晗,江晨宁和江深也一道进了皇城。
而江玉朔送给裴衡的诗句,被城外的小儿编成了歌谣,口口相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