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 13 章

“你,你。咳咳咳。”

薛蟠一边被一群人给扶起来,一边怒着对着张戴钰说道:“你给老子等着,张戴钰,看老子弄不死你!”

张戴钰在一旁立着,和颇为狼狈,面红耳赤作出愤怒模样的薛蟠相比,就像是人间青松一般,好看的紧。

“既是如此,薛族长既是薛家族长,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周围这么多人也是见证,若是我张戴钰日后出门有个万一,那就只有劳烦薛大哥承担责任了。”

少年那张旖旎的面容上带着正气,语气清脆。

“你!”薛蟠伸手就要打张戴钰,但他瞧着高高大大的,实则身子空有其表,方才一摔甚至拉伤了腰。

他一伸手便扯到了伤口,那刺骨的疼痛顿时让他痛苦的弯下了腰,竟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众人一瞧见他皱着脸的模样,心中生怕他受了什么伤,连忙将他架了出去。

张戴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扯了扯嘴角,面无表情的捏着书看了起来。

周围剩下的人都静悄悄的,没有一人敢和他说话。

也不知是害怕薛蟠报复,还是害怕张戴钰本人。

而一旁的薛蟠被众人拥簇着抬上了马车,一路送到了荣国府。

薛母和薛宝钗本在院子里对着近日的账本子,一听见薛蟠的痛呼声,就连忙走出去,刚走到院子里,就瞧见了一身灰尘被人架着抬回来的薛蟠。

薛母最是溺爱儿子,顿时上前:“怎么了,我儿是被人欺负了还是怎么了?”

薛宝钗瞧见还有外男,顿时转身就回了屋子里,隔着窗子也是担忧的往外瞧着。

几个送薛蟠回来的小子瞧见了一眼略有些丰盈,但较之一般的女儿家多了几分媚态的薛宝钗,几人弄眉挤眼的。

薛蟠自幼便是被娇惯着长大的,从来就只有他欺负别人的,那里有别人欺负他,就是一年前在张戴钰手上吃亏,也就只是脸面上无光罢了,何曾受过皮肉之痛?

一听见母亲的声音,他顿时压抑不住委屈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壮硕少年,顿时淌着泪,哭噎着说道:“母亲,母亲,咱们走吧,在这高门府邸的,咱们母子三人被人欺负了都没法寻仇人不是。”

薛母一听儿子哭腔,顿时那心都碎了,连声吩咐人将儿子放在了榻子上,又是要寻大夫的,又问道:“到底是谁,啊,儿子,到底是谁打了你!”

薛宝钗也是急得不行,她知道自己哥哥在外面有个称呼叫做呆霸王,可在家里,哥哥是极为宠爱自己的。

“母亲,咱们惹不起的,打我的就是这荣国府的亲外甥,林戴钰。”

薛母一听,顿时怒起:“啊,林戴钰,林戴钰这个该死的.....”

然后,她突然脑海中浮现出那日远远瞧见的一个不高瘦弱的少年,然后再看看躺在了榻子上,都快容不下的儿子。

.........

就是在屋子里面的薛宝钗也是极为震惊的愣住了。

林兄弟?

直到下课,张戴钰一出门就瞧见了立在门口神色着急的吉祥,以及一旁一脸淡然的赖大。

两人一瞧间她出来了,立马上前,说道:“主子,说是贾母有事情寻你。”

张戴钰颔首,瞧着一眼一旁露出几分讨好脸色的赖大,说道:“走罢,别让外祖母久等了。”

吉祥抿了抿嘴,似乎是很不高兴,他瞪了一眼那个赖大,紧紧地跟在了自家主子的身后。

张戴钰刚进二门,还未走进正门,就听到了贾母院子里的哀切哭泣声。

几个女人在一个屋子里,呜呜咽咽的哭着。

张戴钰心中顿时厌烦不已,但脸色上不显示分毫。

果然,一进门,便瞧见了贾母,和一个穿着半旧不新衣衫的妇人抱在一起哭。

.....

张戴钰只作不知,姿态闲适的走进了门,朗声打断了一屋子的呜呜咽咽,说道:“外孙给外祖母请安。”

屋子里瞬间一静,就是素来伶俐的王熙凤竟是也不说话,只是那双厉害的眼眸瞧了林戴钰一眼,随后转头,看向了眼角还带着几分湿润的贾母。

张戴钰对上贾母的双眸,微微蹙眉,语气中有几分担忧的说道:“外祖母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不成,怎的这般伤心,若是有什么是外孙儿需要做的,只管吩咐便是。”

贾母到了嘴边的话,被张戴钰这赤诚的话弄得一噎,反倒是不知如何说了。

一旁也是满脸泪痕的王夫人此刻却是恨毒了这个所谓的外甥,不光惹得自己的宝贝儿子被打了,如今还在他们贾家府邸里,竟是又这般张扬的打了她的外甥。

心中不由得燃起了怒火!

还以为是他们林家吗?

王夫人眼看着贾母这般优柔寡断的模样,心中更恨,直接说道:“戴钰,你外祖母有些话不好说,我作为舅母,倒是不要脸面的直言不讳了。”

张戴钰瞧见了贾母错开脸,接过了绣帕只顾擦着眼角的泪水,而一旁的王熙凤叹了口气,也不说话。

张戴钰嘴角一抿,即便是做好了准备,但瞧见这众人的模样,心中也还是犹如落入了冰窖里。

“舅母请直言不讳。”

王夫人闻言,竟是眼角又缓缓地落下一滴泪水,那模样瞧着张戴钰,就像是她在张戴钰这里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张戴钰不为所动,就这么负手立于原地,看着她。

两人对视之间,王夫人眼底那浓重的厌恶和恨意逐渐的浮现。

“戴钰,自你来了这荣国府我们可有亏待你的地方?”

王夫人死死瞪着她问道。

张戴钰心中叹了口气,竟是直接这般问了吗?

若是真有上天之灵,母亲看到了这一切,会如何想?

“我自住进荣国府,外祖母处处照拂,自是没有亏待我的地方。”

张戴钰语气恳切的说道。

王夫人闻言,身子微微一晃,两行清泪滑落,再一次开口的嗓音竟是哽咽的。

“既是毫无亏待你的地方,那为何你既是要害我儿,又要暴打我们荣国府的亲外甥?”

“舅母慎言!”

张戴钰猛然出声,将众人吓了一跳,素来都是温和懂礼的少年,此刻竟是严肃着一张俏脸。

偏偏这气势,竟是丝毫不输王夫人,甚至将她压住。

“我何曾害了宝玉表哥?!”

张戴钰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自来了荣国府,不是来打秋风的外人,王夫人说薛大兄弟是您荣国府的外甥,那我也是舅舅嫡亲的外甥,在舅舅家住着,我心中感恩,但到底是抛费也是自己出了,和宝玉表哥也是日常往来中多有欢笑,但我素来笨拙,只有日日沉湎于书本,只求三年后春闱下场一试,不似宝玉表哥多有聪慧,日后前途远大,是以我们交流并不多,也很少见面,这里又是贾府,我又如何能害了表哥?”

王夫人怒道:“你是个伶牙俐齿的,就像是你说的一样,可别忘了,这里是贾府!你的一言一心,稍微露出的马脚,你以为能逃得过谁的眼睛不曾!”

张戴钰转头,瞧了一眼贾母,贾母这一次并不避开张戴钰的眼神,那双慈爱的眼眸落在他的身上,说道:“今儿宝玉被他爹爹打了一顿,差点没了半条命,如今还在榻子上养伤呢。”

“宝玉表哥为何会被舅舅打呀?这宝玉表哥是读书人,又不是那等子武夫,怎能武力解决问题呢?”

张戴钰面色上很有几分担忧的说道,似乎也是不介意王夫人这些伤人咄咄逼人的语言了,转而是带着几分忧心问道:“舅母可有请好大夫,若是缺什么药物,去潇湘馆拿就是了。”

王夫人最是见不得他这副模样,活脱脱就是翻版的贾敏,没事儿就做出一副为着所有人都操心的西子模样,没得叫人恶心死!

她伸手捏了捏手中的佛祖,实在是压不下这口恶气。

“戴钰侄儿,我们荣国府还用不着你那些东西!我只问你,你为何要拦住你的舅舅谈论你所谓的策论,你为何又在我们宝玉起床的时候放走你的舅舅!”

薛母听着王夫人和贾母不说她儿,她转头,泪眼朦胧的瞧着张戴钰,哀切的说道:“戴钰兄弟,我们薛家母子三人孤儿寡母的,一直都是小心谨慎过日子的人,怎么就惹了你不开心?非要在课堂上就暴打我儿?”

众矢之的,话里话外的都是职责,若是这些话认了下来,哪一个传出去,都是令她陷入泥沼之中的。

陷害庇佑她的外祖母家的嫡孙,这是狼心狗肺,无故暴打薛蟠,这是脾性阴晴不定,哪一个都能夺去身上的功名,不得参加春闱。

说是妇人不问俗务,但这满屋子的高门贵女,哪一个不知道这其中厉害?

而这一场场,这一出出的。

传说中最是慈爱不已贾母的沉默,何尝不是一种默认?

这些活了半辈子的女人们,一言一行,皆是往着她身上泼脏水,丝毫不顾及她才丧失了父亲,早早的就失去了母亲,若说薛家一家三口孤儿寡母的,那她这般孜然一身又算是什么?

且如今她是以男子面目示人,尚且这般的针对于她,何况是那本就只有十来岁失去了父母庇佑的林黛玉呢?

她的抑郁症真的是先天就有的吗?

不,她本是才思敏捷之人,先天有些羸弱,但绝对不是日日哀切,说话尖酸之人。

是什么将她逼成了幽怨葬花之人?

张戴钰目光一寸寸的看着这满屋子的女人。

默不作声,窃窃私语的三春。

以及满目慈爱,却不为她说一句话的贾母。

处处针对,满心恶意的王夫人。

以及看似爽朗大气,实则不严不已冷情的王熙凤。

一个个,何曾问过她这般瘦弱,是否受了薛蟠的委屈?

再不济,寻个证人问一下,就可知道薛蟠的针对,以及她为何发怒。

暴打。

薛母也是说的出口,不过是自保将他甩在了地上而已。

若是她不反抗,今日她受的不光光是暴打,恐怕是受的是不比那两个旁支子弟的折辱。

而这满屋子哀切的女人,哪一个又会为她求情伤心?

这世上真正疼惜她的人,死了。

死在了今年的八月,死在了那艳阳高照的夏日里,死在了她的面前。

至此,孤身一人,带着父亲生前的期许,一步一步的布满心机的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胤禛:原来这世界不光我一个小可怜呀。

预收文:将军夫人娇宠日常

小时候,赵清芙随祖母下江南避暑,那里有个小哥哥最是好玩儿不过。

只可惜半年后,便回了京城,赵清芙泪洒淮扬,大声说着要嫁给小哥哥。

......

当朝长公主外孙女福阳小郡主到了适婚的年龄,有一日,当一身赫赫战功,面容冷肃的大将军出现在她府邸时,原本络绎不绝的提亲者瞬间变得门可罗雀。

亲哥哥:妹妹,这大将军长的这般的魁梧,若是日后有个什么,哥哥恐怕力有所不逮啊。

爹爹:囡囡,这大将军权势不比咱们差,又在御前行走,这,这嫁过去了,爹爹如何给你撑腰啊。

亲妈:这大将军家中母亲是我闺阁中仇敌,我最是知晓她心思歹毒,满腹心机,你这般单纯,过去了可不知怎么受苦呢。

赵清芙:没那么可怕吧?幼年时的哥哥也是温润俊雅呢。

后来,一瞧见那身姿魁梧,满身煞气的将军,赵清芙顿时被吓的差点连哭都不会了。

........

征战沙场五年,韩云谏回到京城述职,心中所想不过是早年曾许诺要嫁给他的清芙妹妹。

听闻幼年时便一副小兔子模样的姑娘,如今出落得眉目如画。

于是一到京城,便迫不及待的上门提亲。

刚进门,就瞧见他心心念念的小姑娘,开心的双眼含泪,粲然欲泣。

韩大将军:看,就知道她定是心悦本将军这么些年呢。

赵清芙:呜呜呜,这...这莽夫太可怕了,我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