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两人的第一次
暖阁中,五味斋的糕点摆了数十样,十几个少年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吃着糕点闲聊。
司徒陌坐了一会,慢慢走到无人的角落。
“七弟如今好大的威风啊。”没过一会,身后便传来司徒凝的声音。
司徒陌回头看去。
司徒凝柳眉倒竖,一双眸子凶狠的盯着他,“怎么,抢了我的婚事你就没什么好说的!”
司徒陌只是看着司徒凝,依旧没什么表情。
司徒凝眼中的狠厉更浓,他一把拽住司徒陌的衣领,“别以为我不知道!母亲根本记不得有你这么个儿子,要不是你知道这事特意到她面前晃,这婚事是绝对落不到你头上去的!”
司徒陌微垂的视线盯着司徒凝拽着他衣领的手。
“啧,我还说你怎么看上苍连月那个纨绔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才是救我的人!你是不是就想看我笑话!”
“你到底想说什么?”
司徒凝一顿,看着司徒陌平静的眸子。
还是这样,一直是这么个样子。
“没什么,这是他给你的。”司徒凝收敛了外泄的情绪,面无表情的从怀里拿出一个香囊。
司徒陌看了一眼,垂眸接过,他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要离开。
“司徒陌,你……”
司徒陌偏头看向司徒凝。
那目光看的司徒凝一窒,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算了,他不管了!
“你好自为之吧。”司徒凝先一步推开司徒陌,径直进到暖阁内室,三言两语就凑到一群人那边聊了起来。
司徒陌看着手中的香囊,拳头慢慢握紧,半响,他松开手,也走进内室。
而苍连月这边,她去了苍穹她们一群人所在的戏台。
因为是年末,天气冷,苍府便将这戏台子搭在了室内。
苍连月到时,戏台子前面已经坐了不少人,台上的武生咿咿呀呀的唱着,几个跟头凌空而起。
苍连月坐在最末,饶有兴趣的看着台子上的唱念做打。她平时还是丝竹管弦听得居多,这戏曲倒是真没怎么听过。
如今听着,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小姐。”落羽突然快步走来,“安然说姑爷找您,奴婢看他样子不对。”
苍连月眉头一挑,眼神示意了一下。
落羽摇头,“暗卫没有消息。”
苍连月走出院子。
“小姐,小姐。”安然在屋外急的直转圈,看见苍连月,他迅速跑了过来,“公子不舒服,求您去看看。”
苍连月一顿,眉头微蹙,“月澜居?”
“没、没有。”
“那在哪?”
“在东南角那个荒废的院子!”
东南角?
苍连月懵了一下,她不常回来,还真不知道这东南角还有什么院子。
安然迅速爬起来,“奴才知道,请您跟奴才来。”
苍连月一顿,垂在身侧的手指比了几下,月影闪身离开,她则跟上安然。
她们快速向着一个方向走,快走到水榭时,一行人出现在不远处。
听见动静,前面的人回头。
“安然!”司徒凝眼睛一亮,快速跑了过来,“七弟怎么样了?”
司徒陌是突然离开的。
司徒凝咬着嘴唇,神色难看。
苍连月见到司徒凝的样子,眸子动了一下,目光在司徒凝的脸上停了片刻,她向前一步。
“三小姐……”司徒凝低声呢喃。
苍连月没有理他,“安然,快点。”
安然眼睛一亮,连忙点头,“是!”
她们离开的很快,司徒凝怔怔的看着苍连月越来越模糊的背影,她脚步轻盈,面色沉静,和传言真的大不相同。
那她会不会就是……
司徒凝神色变了几变,始终没有开口。
“司徒公子,你看我们要不要也过……”
司徒凝回过神来,看向说话的公子。
“……”这公子卡住,他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只感觉被司徒凝的目光看的有点发毛。
“司、司徒公子?”
“有三小姐在,我们就不……”
“凝儿。”
司徒凝瞳孔一缩,又在眨眼间恢复如初。他抬起头看向走来的人,“大姐,你怎么过来了?”
来人正是司徒雅轩,此时她的身边还跟着一群人。
司徒雅轩笑笑,“戏台外面偶然看见七弟妹匆忙往这边来,我们有些担心就跟过来看看,凝儿你们知道这是怎么了吗?”
司徒凝张了张嘴。
“苍三正君突然身体不适,三小姐担心他。”
“这样啊。”司徒雅轩看向司徒凝。
司徒凝扯唇,“我正打算过去看看呢,七弟身体一直不怎么好的。”
“嗯嗯,既然如此凝儿赶快过去,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来告诉大姐。”
“嗯。”司徒凝点了下头,看向一直伺候着他们的苍府小厮,“麻烦领我去一下七弟的院子。”
“是。”
“我也去,我也去。我也很担心苍三正君的。”
“是啊,是啊。”
十几个公子几乎都跟在了司徒凝的身后往司徒陌那边走。
而司徒雅轩她们因为是女子,倒是因为需要避嫌不能同去。她们很快向着其他地方闲逛。
很快,司徒凝他们来到了月澜居的门口,看着灯火通明,精致典雅的院子,一群人愣住。
这位置……
“这是苍三小姐的院子?”有人开口问给他们领路的小厮。
小厮点头。
“我们要去苍三正君的院子,你带我们来这做什么!”几个公子脸色难看。
这个朝代男女大防虽然不是特别重,可他们一群未出阁的小哥儿就这么来到女子的院子外边,那也是坏了名声的。
小厮愣了一下,拱手解释,“抱歉,诸位公子,我们三小姐和三姑爷住在一起,您们请稍候。”
“住在一起?!”好几个公子没控制住惊呼出声。毕竟能和妻主住在一起那几乎就是天大的荣耀了。这要是说出去,不知道要被多少小哥嫉妒呢。
几个公子下意识的看向司徒凝。
他们可是还记得,这婚约对象当初可是眼前这位呢。
司徒凝面无表情的看着院子,暗暗磨牙。
不管这一行人的想法,跑的快昏厥的安然看着前面破败的院子,终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就,就在前面。”他吃力的抬起手指向前面。
苍连月脚尖一点,越过安然落进院子。
院子里杂草丛生,可在一丛丛杂草中有几处清理出来的地,几株小苗破土而出,因为被更高的杂草遮挡,不注意的话几乎没人没发现。
毒草?
苍连月眉头一挑。
撕~
暗处有些动静,是她之前让找过来的月影。
苍连月神色一变,闪身来到门口。
砰!
她一挥手,大门打开,一柄闪着银光的匕首迎面刺来。
苍连月抬手,握住那握着匕首的手。
“妻、妻主?”匕首的主人愣了愣,迷茫的眸子微微大睁,“果,果真是妻主。”
他身子一软,竟是直接倒了下去。
苍连月一把将人接住人,夕阳的余晖下,怀里的人脸色潮红。
“情|毒。”苍连月皱眉。
“妻、妻主。”滚烫的小手攀住苍连月的脖子,司徒陌往苍连月的身上凑。
苍连月一把握住司徒陌的手,抬眸看向屋内。
屋子的正中央有一人倒在地上,这人浑身是血,就连她周围的地面都染红了大片。
“你杀的。”苍连月说的很肯定。
“妻、妻主。”司徒陌只是不断的重复。
“叫府医。”
树影晃动,站在院外的月影离开。
“妻……”
“别动!”
司徒陌一僵,艰难的扯了扯唇角。
“怎么会中毒?”
“不、不知道。”
“不知道?嗤,你会不知道?”
司徒陌仰头,女人的表情很冷,是他从未见过的冷。
原来这人也会有这样的时候啊。
司徒陌勾起唇,“您果然知道。”
他咬破舌尖,让昏沉的意识清醒一些,司徒陌撑着膝盖站直身体,“那,那些茶您没喝吧。”
“喝了。”
司徒陌一愣,笑着摇头,“喝了啊,我,我……”
司徒陌向着地面倒去。
苍连月伸手,“你还不吃解药?你到底想做什么?”
司徒陌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怀抱,身体热的仿佛要烧起来了,可为什么,为什么感觉还是那么冷呢。
司徒陌勾唇,“七情散没有解药。”
苍连月眉头拧起,“那你还……”
“我没有别的选择啊。”司徒陌依旧笑着,身体的热度还在增加,如今还伴随着巨痛,倒是不必担心失去意识了。
司徒陌喘了口气,调整好呼吸,再次挣扎着站直身体,“给,给妻主添麻烦了,实在抱歉。”
“你……”苍连月伸手握住司徒陌的手腕,手底下的脉象乱成一团。她不擅医术,尤其是这情|毒类的更是完全不通。
感受到手底下的身体微微发颤,苍连月抵住司徒陌的后背运功。可内力运转了一周天,司徒陌的身体依旧如此。
“你……”
“主子,人带来了。”月影拎着府医落进院子。
苍连月点头。
府医快步跑过来,尽量躲开不去看司徒陌的脸。
“七情散?”府医一愣,神色突然变得古怪,她强忍着没有去看司徒陌,快速移开手,还下意识的在自己的衣服上蹭了蹭,“这毒好解,只要……”
“主子。”
苍连月皱眉,“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是。”
府医下意识的看向院外,一群人被拦在了外边。
“你继续。”苍连月面无表情的扫过那把过脉的手。
“啊,哦,哦哦,这毒只要行|房七日就好。”
苍连月一顿,紧皱的眉头皱的更深,“没有其他办法?”
府医一愣,转而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眼中快速划过一抹不屑,她对着苍连月摇头,“没有别的办法,这七情散就是花楼给小哥儿们准备的。”府医顿了一下,又道:“据说助兴效果极好,是花楼最常见的情|毒,七情散三小姐可能没听过,可要说七日情……”
苍连月神色一冷,看向努力站直身体的人。
“滚。”她在撵府医。
等人离开。
苍连月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你要?”
司徒陌已经有些涣散的眸子茫然的看着苍连月,半响,他笑着摇头,“不,不给妻主添麻烦了,这,这段时间,我,我已经很知足了,谢,谢谢妻主。”
唇角有血流出来,可司徒陌依旧笑着。
七日情很残忍,不顾男子的身体,只是为了让女子尽兴,尤其是对待还从未破身的男子来说,这药更为残酷。
巨痛蔓延至全身,司徒陌整个人红的像团火一样,他笑着看向窗外,门窗都关着,不过因为无人打理,窗户上破了不少的洞。
冷风穿堂而过,司徒陌看着洞外的景色。
天已经黑了啊。
不知道能不能撑到太阳升起来呢。
“妻,妻主?”他被抱了起来,司徒陌不明所以的看向苍连月。
“如何了?”
不知过了多久,苍连月低头看着司徒陌。
他脸色煞白,这时只是艰难的扯了扯唇角,“谢,谢妻主。”话落,人就昏了过去。
苍连月眯起眸子。
“主子。”
“放外边。”
“是。”
打开门,托盘里是几件衣服和一件厚厚的披风。
苍连月拿起披风走回床榻,将司徒陌从破旧的床上抱起来裹进披风里。
回去的路上很安静,寿辰已经结束,所有人都离开了,那些别有所图堵在这院门口的人也被月影三言两语打发走了。
苍连月垂眸看着呼吸微弱,脆弱的仿佛一碰即碎的人。
“查出来没。”她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