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陆晚盯着那个被揍的男生,仔细看了好几遍,没从他身上找出半点符合“女主角”这个角色的特点。

眼下几个男生将他围在中间,傅栖言又一副刚动过手的模样,很明显能看出来他们是在揍这个人。

陆晚低眼,瞟了一下傅栖言的手,果然见他右手指关节处沾了腥红的血迹。

“那个……”陆晚还是想争取一下,“我来这里纯属是偶然,你就让我走吧,我不会告诉老师的。”

傅栖言看她一眼,嘴角一扯,露出一个明显不相信的冷笑,“老实呆着。”

他单手把指节按得咔咔作响,像是无声的威胁。

陆晚当即闭了嘴:你人多,你说了算。

傅栖言走到几人之中,往那一站,被揍的男生就害怕的低下了头,低声下气的求饶,“言哥,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饶了我吧。”

旁处便有人凶道,“你光认错有什么用,言哥问你话呢!赶紧老老实实说了,别等着哥几个收拾你。”

那男生怕得瑟瑟发抖,匆忙抬一眼看了下傅栖言,“我真的不知道啊,我昨天放学只遇见了白雷,他抢走我的钱之后就走了,我没见到喻栩文。”

傅栖言扬了扬下巴,“他住哪?”

“啊?”男生迷茫了一下,好似不明白他问的是白雷还是喻栩文。

旁边的人却一个响亮的巴掌扇在他后脑上,“装什么糊涂,那个叫白雷的人住在哪?!”

男生捂着头缩着脖子后退了几步,“我不知道,我跟他交情不深。”

傅栖言冷眼看了片刻,然后朝顾简舟伸了右手,轻勾了下手指。顾简舟便会意,从口袋里拿出一条黑色的长带,傅栖言接过之后一层一层缠绕在右手掌上,然后握成拳头没有任何前兆的一拳砸在那倒霉蛋的脸上。

陆晚都被吓了一下,下意识倒抽一口凉气,背紧紧的贴上墙。

剧本上说女主角会在器材室里被欺负,难不成眼前这个挨揍的倒霉蛋真是女主?

这她怎么去救啊!万一惹怒了傅栖言,跟着一起挨揍咋办?!

傅栖言平时看起来挺像个文质彬彬的学生,揍起人来丝毫不手软,手臂绷紧之后仿佛能看出其中蓬勃的力量,几拳下去那倒霉蛋的半边脸都是鼻血,最后顶不住惨叫,“我说我说!别打了!”

傅栖言拎着他衣领的手一扔,这才直起腰来,吐出一口气,“就非得挨揍才肯老实?”

倒霉蛋倒在地上,抹了一把鼻血,语速飞快的报出一串地址,“我上次去的时候白雷就是住在那里,后来有没有换地方我就不知道了。”

陆晚听到这也忍不住吐槽:你早说不就好了,白挨几榔头就舒服了?

顾简舟听了地址之后,立即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傅栖言解下右手掌上缠着的黑带扔在男生的身上,话中带着令人胆寒的警告,“你最好赶紧去戴一副牙套把你的门牙锢住,如果喻栩文出了事,我就把你两颗门牙撬了。”

男生没敢应声,甚至不敢从地上爬起来。

旁处的男生劝道,“言哥,快到下课时间了,你去把手上的血迹洗洗,先回去上课吧。”

傅栖言似乎也有这个打算。他身上穿的是一件黑衬衫,血迹溅到上面根本不显色,只有白皙的手背到手腕处溅了斑驳的血迹。

傅栖言用纸简单的擦了一下,像是突然想起了站在墙边的陆晚,便侧了个身转头看来。

陆晚的背都快跟墙连成一体了,面上的表情因为刚才的惊吓变得有些呆滞,倒真有点阿巴阿巴阿巴那味了。她察觉到傅栖言看过来的时候,双目一凝,有些警惕。

他看着陆晚,眼神里都是不耐烦。

陆晚觉得这种眼神十分凶,有些忐忑,决定先发制人,“傅栖言我告诉你,我只是路过,没想参与你们的事。”

言下之意:我不会跟老师打小报告。

傅栖言抬步朝她走去,“路过?你办什么事能跑到怎么偏僻的地方,还贴着门偷听这里面的动静?”

陆晚悔得头发都秃了,她哪知道这器材室的窗户是单向的,要是早知道,至于在门口鬼鬼祟祟那么长时间吗?眼看着傅栖言一步步走来,她的脚后跟都撞到墙上了,便崩不住开口警告,“站住,你要是再过来,我……”

傅栖言很是不屑的哼笑,“怎么?叫你那张飞兄弟来打我?”

沈棉棉有人嘲笑你!

正当陆晚想说话时,傅栖言却脚步一转,反手拉开了器材室的门,走了出去。

顾简舟挂了电话,走到陆晚面前说,“陆同学,今天的事麻烦别对外人说。”

陆晚对这个性格温润的顾简舟印象还是不错的,于是点头道,“我当然不会说出去。”

顾简舟笑了笑,“那就好,傅栖言也没有针对你的意思,你别放在心上。”

陆晚说,“我跟他两不相干。”

顾简舟:“如果没记错,你们这节是体育课,下课前是要点名的,你赶紧回去吧。”

如果不是顾简舟提醒,她还真忘了这茬。

顾简舟说了声再见就出了门,器材室里的几个男生也陆续从她面前走出去,最后一个男生却停住了脚,笑着凑到了陆晚面前,“那个……你是三班的门面担当,陆晚吧?”

陆晚有些惊讶他突然跟自己搭话,就愣愣的点头,“门面担当算不上吧,什么事?”

男生嘿嘿一笑,掏出自己的手机,“我能加你微信吗?好久之前就听说过你,你成绩特别好,我想跟成绩好的人做朋友。”

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用这种土到爆炸的理由要微信。

陆晚无语,但是手机捏在手上,也不好意思拒绝,寻思着先加上,回家再删也是一样的。

等人都走完之后,陆晚看了眼缓缓从地上爬起来的男生,他浑身脏兮兮的,脸上都是血迹,看起来十分凄惨。陆晚有些不忍,但也不想多管闲事,转身就离开了器材室。

在赶往操场的途中,她翻开了剧本,发现上面的那行粗重的字体消失了,这就意味着任务完成了。

但是她刚才去器材室根本没看见什么被欺负的女主角,也没做什么,只是目睹了一场校园暴力而已,任务怎么就完成了?

陆晚越来越摸不清头脑,但是看着上面出了之前剩下的零散的小任务之外,还新添了一行字:A1楼七层主任室:(没有。)

还是之前那种无厘头的风格,陆晚乍一看一点头绪都没有,但是想到既然触发了心的任务,也就说明那个大任务的确已经完成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祟,任务完成之后,陆晚总感觉自己的确比之前幸运了,比如路上行走全是绿灯,去食堂不用排队,连买饮料都能中个再来一瓶。

陆晚气得摔瓶子:我要这种小幸运有个屁用!

值得一提的是,自从沈棉棉加入话剧组之后,话剧的排练质量飞速上升,有时候一个午休能把剧情走个两三遍。

不过这样认真的排练,难免会有人入戏太深。

第一场剧情,张霖洲扮演的关羽从井底切了肉之后扛起来就要走,张飞的媳妇见状忙问姓名。何静巧之前听了陆晚的分析,为了表现出生气的模样,嗓门提了不止一个调,大吼一声,“好汉留步,有本事留下姓名!”

张霖洲直接被吓得打了个哆嗦,气道,“何静巧想生吃了我是不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家房子掀了呢!”

沈棉棉也在一旁摇头,“俺竟然娶了个这么凶的媳妇……”

何静巧掩面假哭,“当时娶我的时候怎么不嫌我凶?现在好了,日子过腻了就嫌弃我了,人家天天去街上表演胸口碎大石挣钱补贴家用,你竟然这般说我……”

沈棉棉啧了一声,“俺猪肉张差你那点钱?”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演了起来,气得十班团支书直接摔门离去。

“停、停、停!”陆晚崩溃的喊道,“你们在干什么?演伦理剧嘛!好好走剧情啊!”

何静巧撇嘴,“当时不是你告诉我这一句话要说的凶一点吗?我还怎么演?”

陆晚叹了口气,“当初是我太天真了,你自己想想,如果你看见有人在你面前徒手劈碎了一块大石头,你还敢跟他凶?他劈你脑门不跟劈西瓜一样简单?语气温柔一点啊。”

说完,她就下意识朝傅栖言那看了一眼,结果傅栖言似乎听出来她话里含沙射影,转来看她。

陆晚轻咳一声,连忙把头转回去,“继续继续。”

何静巧被陆晚点拨一番,心里有些明了,再说台词时,语气温柔了不少,却不想张霖洲在说完台词之后擅自加了一句,“不过我平日卖豆子比较繁忙,小娘子若要寻我,还是等太阳落山了再来吧。”

“嗳!”沈棉棉一听当地一蹦三尺高,抡起自己的拳头,“俺打死你个不要脸的,竟敢调戏俺媳妇儿!”

何静巧参与其中,三人扯在一起乱成一团,教室里满是笑声。

陆晚低头看了看剧本,寻思着要不改个结局:张飞夫妻和关羽三人被第二场景某个不知名的路人甲揍死,全剧终。

教室里正闹着时,突然有人开了门,刚才愤然离去的团支书怒气冲冲的回来,指着教室里玩闹的众人道,“看吧老师,他们根本没有认真排练!”

她的身后,站着三班的主任赵一帆和十班的吴俪。

作者有话要说:【陆晚的小本本】:

锢牙套可防止门牙被打掉——傅栖言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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