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苏格坐在梳妆台上等待着化妆师给自己上妆,今天一大早木桢就风风火火带着人过来接她和安排一切事宜。
昨晚上回去终究还是晚了一步,时忱的住宅并非他所想的那么安全。即使那个人的气息手脚再干净,但对于苏格来说也是小伎俩,但深思其中的含义苏格头一次觉得不耐烦起来。
觉得时忱这个人是真的狡猾的不能再狡猾的贱人。
“时忱,你被人监视了。”苏格试探问着时忱,眼睛却没放过男人脸上任何一点细节。
苏格起初也没想到竟然有人胆子这么大敢在时忱头上动土,而且还故意露出的马脚就是让她察觉。这分明是拿他这个黑暗哨兵和她这个超级向导当废物看待,再联想今天和时忱相处的每一个细节苏格一下觉得不对劲起来。
这个看起来狂妄自傲的男人并非长了一身腱子肉,实则心机手段都是她最看不上的。而且敢情一直都在步着局试探她。饶是脾气再好如苏格,也有一种想整死他的冲动。
时忱反应倒是比苏格想的镇定,就这么正大光明的就承认了。
站在一旁抱臂看着苏格,漫不经心回答道,“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看女人又是紧抿着唇的紧绷状态时忱抖抖肩走到苏格身旁,俯身低头用大拇指擦过苏格唇角,一下靠她极近,男人呼出的气息打在女人脸上,低声诱惑着苏格,“你猜猜是谁胆子敢这么大?”
苏格挑眉,却是一下拉着时忱领带跌向自己两人一同倒在沙发上,按住时忱的左手出其不意的引导了他和自己来了一次精神结合。
百分比的契合率让两人都发出舒服的喂叹。
“我猜是时部长自己布的局?”苏格仍然轻声言语,一双眼带着笑意却是直接不客气的对上时忱的眸子,再用另一只手伸手按在男人的喉结上狠狠摁下去,玩笑道,“时部长现在对我还是不满意,恨不得千方百计的试探。”
再顺着喉结摸上了男人的唇,刚刚还是说笑的语调却一下变得冷漠无比,“时忱,你真的跟一条狗一样。”
狗都比不得你这么下作的手段。
即使两人都暂时沉溺于这精神结合的快欲,但苏格和时忱的眼神都太清明了。
两人都是各自领域的超级强者,也都能克制这种天生极尽诱惑的欲望,无形之中都一直在过招,实在是清醒的可怕。
两人昨晚上到最后都是不欢而散,即使已经进行简单的一次精神结合。
直到今天的婚礼两人都还没碰上面。
“楚云,去把时部长请过来。”
“是的,总统先生。”
举办婚礼的地点是总统先生的故居——卡罗拉庄园,也曾被评为玫瑰星中最有格调最漂亮的庄园。
陈廉站在一旁还想再说点什么但终究是闭上了嘴,本来的安排是两个党派来一些人来就行了。
他却一定要坚持过来亲眼看苏格的婚礼。
“陈廉,苏格长大了。”总统先生笑着招手示意陈廉过来与他同坐一排,看起来像是要谈心的样子。
自从总统先生他上位以后陈廉就觉得越来越不懂他,但好像他也从来没有懂过他。
陈廉总是下意识就看向总统先生的白发,他起初对于自己衰老并不会那么从容,从长了第一根白发还会下意思逃避,总是会去找人帮他染回黑色。
但他的这位传奇好友似乎从来就不畏惧变老,他就像一尊名贵的瓷器,头上生的白发就如瓷器上生长的冰裂纹反而更珍贵了起来。
无论是从年轻到现在,还是从名不经传的家族边缘人物到现在玫瑰星最伟大最尊贵的人。
他都一如既往的保持优雅,甚至这份气度延续到了苏格的身上。
“苏格是我的女儿,也是我的利刃,是我的影子。”
“她是我的继承人,是我一手塑造的,我的得意之作。”
陈廉听着总统先生讲话随即点头,认真道“她从来都没有辜负过你的期望。”
这位绝对的掌权者尊贵者此刻却闭上了眼睛,像是回忆什么再开口,“我经常在想我对她是不是太严厉了些。”
“苏格很懂事。”陈廉答道。
沉默半晌,这位尊贵的老人只是拿起自己手抹了抹眼睛,慢慢道,“时忱是最适合她的。”
木桢正在餐厅核对各类菜单和甜品点心,她比任何人都希望苏格能有一场风风光光隆重的婚礼,虽然这场婚姻目的本就不纯粹。
刚想再去苏格那里看看的时候就看到楚云带着时忱向那个方向走去,心下一动也跟去,看着前面二人越走越快木桢索性直接大声喊住前面的人,“时部长?”
时忱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木桢,给了楚云一个眼神示意她先过去。
走廊的灯光照的通道十分通透,木桢难得向时忱露出一个好看的笑意,走近时忱说道,“不知道时部长去看过苏格了没有。”
时忱摇头也没拉下脸色,没想到娶个苏格木桢这个女人都对自己好了起来,打量着面前这个女人,即使保养再好但眼角还是有一丝细纹,解释起来“我有事先过去一趟。”
“总统先生,时部长被木部长叫住了,应该待会儿过来。”
“嗯。”
“不用叫时忱了,让苏格过来,这么久应该也收拾好了。”
“那时部长呢?”
总统先生的视线再次不轻不重落在楚云的身上,拿起手中的棋子恰好止住了陈廉的进攻,突然问道“陈廉,你说楚云怎么样?”
“跟错人了。”陈廉也看了一眼楚云,但眼里却是明摆着的蔑视和厌恶。
楚云大惊一下跪在地上,苍白的小脸无措的看向坐在轮椅上的权势者,“楚云不懂陈总检察长什么意思?”
“去叫苏格吧,孩子。”
待到楚云退出去之后陈廉才站了起来,给总统先生将茶杯的水续上,摇头叹息“这个楚云可惜了。”
这里的茶勉强中上品质,陈廉喝的十分别口,但是看见总统先生时不时喝一口不知觉就喝见了底就给他续上。
陈廉想要是有人把眼线明摆着放在他面前,他一定忍不住收拾拔掉的,但总统先生总是格外能容忍这些,这些年轻的孩子总是以为可以前仆后继干掉老人,实则是这位老人一味的让步和纵容故意给你成长的机会。
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懂最大的赢家不是绝对的好人也不是绝对的坏人,而真正能留到最后的,是看似毫不相干,却掌握一切时局的上帝。
“你把时忱的人给撤掉,够他郁闷一阵子了,这个楚云他可是下了功夫培养的。”陈廉一想到时忱发火的样子就感到好笑,“这孩子还是我看着长大的,谋略才智都不错,就是气性太大了些。”
“楚云是动了不该有的心思。”总统先生接过陈廉手上的茶品了一口,悠悠道,“人生需要准备的,不是多么昂贵的茶,而是要有随时能喝茶的心情。”
“不过他们还年轻。”
楚云脸色惨白的遇上了走过来的时忱,她没想通自己到底是哪里露了馅,手指攥着裙角用力都泛起了白,开口“总统先生早就知道我是你安排的人了。”
时忱脸色也一下难看起来,此刻周围的宾客都陆陆续续过来笑着给时忱打招呼,时忱回以笑容就掩下眼底的厉色就要往总统先生那里去。
“他叫你不用过去了。”
时忱深深看了一眼楚云的背影像是在衡量什么,最终向门外走去。
木桢一直在前面隔间算着时间等待楚云过来,看着楚云状态大变一下就笑出了声,忍不住讥讽道“我们楚秘书这是怎么了?”
楚云及时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无力的扯起一个笑容看向木桢,“总统先生叫我请苏格上将过去。”
“你与其先去叫苏格不如早点想办法活命吧,我猜时忱是不打算留你了。”木桢玩着自己的手指出于人道主义给楚云提个醒,“还有你们实在是愚蠢的让我觉得可笑,他是什么人?”
木桢说完就转身去苏格所在的房间,再次推开门看到苏格已经是收拾打扮好的样子,看见苏格身穿他们精心挑选的婚纱,眼眶又是一红。
她的小苏格一直都很漂亮。
“木部长。”
“退下吧。”
得到指令房间其他人都退下去了。
木桢看向镜子里的苏格,镜子里的苏格神情仍然是淡淡的,忍不住捏了捏苏格的小脸,心疼道,“木姨的小苏格长大了。”
苏格只是静静的靠在木桢身上,双手环住木桢的细腰,“木姨,我想吃你做的饭了。”
“没想到这么快我的小苏格就要嫁人了。”
木桢轻轻拍着苏格的背,她还记得苏格刚跟她的样子,这个女孩子总是喜欢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抱着膝盖蹲在一边,自己乖乖的坐在一个地方也不哭闹。
小小的苏格只有当今的总统先生可以靠近。
那时的木桢全心全意讨好他的爱人,对于苏格也是真正的视如己出。她想尽所有办法逗着小苏格笑逗着她吃饭,最后逐渐让小苏格依赖上了她。
之前总是抱着她腿不肯撒手的小女孩现在已经完全有独当一面的能力,甚至比他们更甚。
“苏格,你父亲比你想象的还要爱你,他在给你铺路呢。”
“我知道的,木姨。”
苏格起身和木桢一起出门,看见木姨眼角滑落的泪水第一次为她这场婚姻有了一点情绪,握住带她长大的人的手认真说道,“木姨,我也很爱你的。”
陈廉推着总统先生来到苏格所在的房间,以前苏格和他们就住在这里。
结果进来就看到的是木桢抱着苏格流泪的样子。
“咳咳。”陈廉示意木桢见好就收,结果又收到木桢能够剜人的眼光。
此刻房间里就是苏格,木桢,陈廉,以及坐在轮椅的总统先生。
“你们怎么过来了。”木桢走过去挤掉陈廉推在总统先生的后面。
“父亲。”苏格走过去蹲在了总统先生的面前,乖顺的抬眼看着他。
陈廉将自己的精神体佩蒂放在门外提前放哨,也一同站了进来。
这位白发尊贵的老人将手搭在苏格的肩上才缓缓开口,“哪有父亲不来看看女儿的道理。”
“你陈叔叔还不想让我过来,我想我总是要过来看看你的,苏格。”
苏格也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情绪,她对父亲的感情一直都很复杂。但在此刻鼻子隐隐一酸还是及时忍住,悄悄用手拭去眼泪继续听下去。
“苏格,宇宙既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而是从成长到平衡,从平衡到衰败,从衰败到崩解,再从崩解到成长,如此永恒循环着的过程。”
“而到我这一轮的循环已经终止了,现在该到你了苏格。”
“我经常在想我是不是对你太严厉了些,但苏格——”
“你是我的女儿,你生来就该在高位。”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嘿“宇宙既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而是从成长到平衡,从平衡到衰败,从衰败到崩解,再从崩解到成长,如此永恒循环着。”这句话出自于毛姆的《刀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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