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美人半遮面

萧策俊美的眸微挑,“别急啊,孤大人,坐下来喝一杯。”

室内氤氲的香炉烟雾缭绕,隐隐暗香浮动。

孤淮凛玉身而立,岑寂黑眸深深注视着面前笑得阴冷的玄衣男人,那张薄唇勾起的淡淡弧度,是带着嚣张的乖戾。

“既如此,”

孤淮凛敛下眸子,掩住其中欲起的澎湃,道:“便谢过萧王了。”

说罢,他顺着男人抬手示意的方向,信步而去。

“来人,”萧策笑道:“上酒。”

话音一落,穿着清凉衣装的莺莺燕燕扭着细腰端着精致雕花木托盘纷纷踏了进来。

俶尔,本就旖旎的房间萦满了刺鼻的脂粉气息,孤淮胥蹙了蹙眉,掀跑坐在了矮几之上,冷冽的眸瞥见对面萧策倒是如鱼得水,他淡淡一笑。

“萧王好雅致。”

竟是没想到,眼高于顶年少有为的当朝新贵竟有这般癖好。

“哼,”

萧策冷笑一声,朝那立侍左右的女倌吩咐道:“过来。”

见此,身着红衫额点花钿的女子掐着娇滴滴的柔音就要倚进萧策宽敞的臂弯。

“公子,奴家这就为您斟酒。”

盈透香醇的佳酿自酒瓶而出,稀稀拉拉坠入酒觞中。

萧策端起一白玉瓷盏,道:“去,好好伺候孤大人。”

说罢,他也不品抿指间佳酿,狭长的眸似笑非笑瞧着对面的清润男子,任由手中酒盏浓郁的酒香钻入鼻尖。

他倒要看看这清正端方、眼里不染一丝尘世的雪巅之莲,在这温柔美人乡里还能不能端着那一服清高禁欲的姿态。

听到萧王的话,几个画着精致妆容的美艳女人自是明白分寸,顿时蹙着笑、晃着柳腰玉手捏着银色酒瓶便要凑近孤淮凛的身。

眼瞧着脂粉萦绕于身侧,孤淮凛眸色冷了冷,抬起眼皮,“不用了。”

男人清冷微冽的声线落地,几个娇媚女倌顿了稍许,然没收到萧王的命令,也是心下一念继续挪了过去。

然,下一刻,俊美男子那本就清冽的眼眸变得寒浸,流露的阴寒更甚,“萧王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这酒还是算了吧。”

“哦?孤大人是嫌这酒不行?”萧策顿了顿,继续道:“还是这美人不行?”

孤淮凛淡淡一笑,“在小身体自小多病,饮不得酒。”

“既是饮不得酒,那本王送给你的美人,你为何不要?”

萧策站起身,朝孤淮凛的方向走近几分,高大的黑影倾近,他幽幽道:“当然,这些个姿色是比不得孤大人府中娇婢的。”

男人一双狭长的眸充满探究和玩味紧紧盯着面前端坐在矮几上的白衫谪仙。

听闻这话,孤淮凛眸色凝了凝,这萧策口中的娇婢指的便是小丫头,他微微颔首,客套道:“王爷这是何意?”

“既然已寒暄到此,便开门见山,把我要的人交予我吧。”

“诶,孤大人急什么,自打本王人认识你那天,便从未见孤大人行过逾矩之事,于是便今日特意为你准备了一番好戏。

请孤大人赏眼瞧瞧。”

孤淮凛眯了眯眼,他想起了当年与斯在书院同窗的时日。

不错,眼前的萧王便是曾有关两年同窗之谊的对手,彼时的他还未真正进入白鹭书院时,便对这位在书院已进修两年之久的聪慧王侯之子有所耳闻。

果然,见第一面,他便看出此人身上的自诩不凡和冷傲僻立。

一山不容二虎,在白鹭书院萧策何能容得下他这个后来居上的年轻师弟?

思绪飞远,萧策似也想到了当年,他眸中划过一丝幽暗,随即道:“孤大人跟我来。”

说罢,他也不怕孤淮凛拒绝便径直走出了包厢。

琉璃光华流转,明灯精雕细琢。

偌大的厅内中此时正陷入一旁旖旎风光,莺莺燕燕,娇娇啼吟,男儿粗朗笑声也穿插在其间。

而那正厅中央建筑着一处宽敞的台面,火红丝绒披盖其上,而半空中的数条丝带自二楼倾斜而下。

这丝带未给台面增添突兀,反而是几分隐晦和靡丽的美感。

“请。”

萧策将男人带到台面正中对着的上等紫藤座椅面前,抬手示意孤淮凛坐于对面。

孤淮凛微微颔首,随即目光迅疾扫了扫附近,他要确定这登月楼潜了多少萧策的暗卫还有他可能将小丫头关在了何处。

萧策自然瞧见了男人的举动,他只是邪邪一笑,并未说话。

随着男人拍了两下手,偌大奢靡的大厅骤然安静了下来,台面上竟飘下了片片粉嫩的花瓣。

接着,数位乐师提着琵琶古琴袅袅上台,管弦丝竹声乐清畅,身着大红丝裙的绝美女子就着绕梁之音开始翩翩起舞。

她们领口开得极低,丰满的软玉露出大半,招的台前各看官心猿意马。

“怎么样?”

萧策偏头转向孤淮凛,“孤大人可有中意的?本王送给孤大人玩玩儿?”

孤淮凛一双眸似笑非笑,“萧王,明人不说暗话,我要的人呢?”

“别急嘛,好戏还在后头。”

谈话间,台上的舞女已纷纷退却,此时一面戴薄纱的女子拥着琵琶袅袅婷婷上台。

女子身着粉桃烟罗软纱,逶迤□□拖地水裙,细柳袅袅,拥在雕纹檀木琵琶上的莹白皓腕凝霜雪。

随着女子出场,四周顿时沉寂下来,反应过来后,是那些男子面上猥琐而邪淫的眼神。

饶是萧策在看到柳依依出场的这一刹也不禁怔愣,这女人打扮一番竟比想象中更为美得震人心魄,倒是个天生勾魂吸魄的狐狸料。

待反应过来,萧策狭长的眸笼起一层冷意,他看向孤淮凛,果然见其一贯冷清疏离的面上染上了异样的情愫。

“孤大人可喜欢?”他幽幽道。

孤淮凛唇抿成一条直线,在看到女子半掩的芙蓉面那一刻,清眸里骤然暗流翻滚。

少女那宛如流瀑的乌发挽成斜髻,金碧玉簪点缀其中,娇嫩花朵初初绽放,绝代风华。

这便是他一直在找的人,萧策竟将她打扮成这副模样逼上台献艺。

似在众人群中寻到了熟悉的身影,少女那双杏儿美目难以遏制得氤氲上了水雾。

可这一懵懂无措的变化,竟是让那些贼眉鼠眼、大腹便便的达官贵人狼光更亮。双双眼睛变得如野兽一般狰狞,直直想将面前蒙着面纱的人儿生吞下腹。

柳依依自然瞧见了这些冒着邪光的眼神,萧策竟这般羞辱她,她眨了眨眼,盈盈水眸紧紧注视着雅席上的孤淮凛。

时隔两日,他终于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男人依旧俊美如斯,一席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白色衣袍竟被他穿出了月色映画的美感,在触及翩翩公子沉稳眼眸那一刻,她跳动不安已多时的心终于得到安抚。

周遭纷扰中,她看到男子嘴唇张了又阖,似乎在说,“别怕。”

少女坚定点了点头,很奇怪的,孤淮凛对她说别怕,此刻竟真感觉到了坦然。

她收回视线,眸光不经意一转竟落在其一旁正懒懒倚坐交叠着双腿的萧策身上。

男子那道貌岸然的脸好整以暇一脸玩味,真是令人生厌,混蛋!

她吸了口气,定神,稳着步子纤纤行于台上。

少女无视台下这些令人作呕的眼神,心中只不断安慰自己,公子找到她了,弹完这一曲便可以跟着公子回家了。

一曲始,少女低垂着眸认真盯着拥在怀中的琵琶,那纤细白腻的玉指或轻拢、或慢捻。

本以为绝世美人如此熟稔优雅的动作将会弹出一世间绝曲,出乎意料的,美人演奏的琵琶音毫无章法,纷扰刺耳,直教人欲掩目闭耳。

柳依依眸光流转,那水灵的杏眼里露出狡黠的精光。

没错,她是故意的。

微一瞥,她窥见了萧策那种阴沉至极的脸,她微微一怔随即挺直了腰板,公子在,她没什么好怕的。

岂料,台下竟冒出了如地沟里的老鼠的叽喳之音。

“美人儿不会弹琴,不如今夜让我好好教教。”台下一肥头大耳的男人笑得邪淫。

如此绝世美人虽未比不上这登月楼里那花魁,可小美人儿一颦一笑,尤勾得人心痒,况且这小丫头一看便是个未经人事的,若是将其压在身/下好好调/教一番……如此想道,男人面上坏笑更深。

“如此美人怎可给你?”

另一中年男人颐指气使,面前一脸猥琐的张奇仗着家中为官,尤爱女人,尤其是癖好调/教年幼貌美的丫头,不过眼前这清纯又娇媚的小美人,怎能便宜给了这等畜生。

中年男人继续道:“楼主,这美人的今夜我买下了!”

……

厅中一片吵嚷争执,有的甚至已直接向台上抛撒大把的银票和碎金,大声嚷着喊着她去拾捡。

柳依依眸里似染上了火,此刻她才真正明白萧策那混蛋的用意。

他当着公子的面将她卖进青楼还不够,还要在公子面前狠狠羞辱她!

厅内场面一度失控,那些令人作呕的男人更加口无遮拦。

有的竟已向台上逼近,朝台上噙着氤氲水眸一脸慌乱的美人儿伸出肮脏的大掌。

场面不可控制,柳依依开始惊慌失措,这般侮辱涌上心头烧得她难受至极。

然下一刻,她却是直直被一有力的臂膀捞进了怀里,男人紧紧拥着她,清冽淡香涌入鼻尖。

“依依,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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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本开《姝色倾东宫》

扮奸宦怂包娇美人vs美强惨阴鸷疯批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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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暗算,这下天翻了。

病美人倚在里侧,满目悲戚:“孤从未想过爱卿竟是女儿身,而且竟对我……”

殷姝五雷轰顶,白着脸磕巴道:

“你不要怨恨我,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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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穿过俯首称臣的精兵良将,一步一步朝她走来,“殷督主这是想去哪儿?”

翌日新帝登基,盘踞王朝数载的煊赫之奸宦冰消覆灭,大快人心。

然无人知晓,那曾经的东厂小提督竟被新帝养在金殿!

殷姝白日提着脑袋好生伺候,夜深人静时又眸光忿忿,咬牙切齿。

见此,笑得近乎妖孽的男子轻轻拭去她眼角的珍珠,将人抱得更紧。

“小督主是想说太爱孤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