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雷云涛在听见有人来看自己,连忙将手中的活放下,整理了一下自己头上的帽子,还把上衣的扣子给严严实实扣好,整了整衣摆,健步跟在狱警的后面。

只是等他出来却没见到自己想要的见的人,探监窗口外面坐着的是个陌生女孩儿。

雷云涛剑眉微凝,没有见到殷雪瑶,步伐也变得沉默了些,刚刚身上那些轻快的气息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拉开椅子大刺刺的坐了下来,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还是等着狱警呵斥。雷云涛才压下心中烦闷坐好。

拿起窗户边的传音电话就问:“你谁?”

上辈子,齐柔嫁给雷云涛时,雷云涛已经三十多岁了,正是具有男人气味的时候,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十八岁的雷云涛。

男生眉骨冷冽,眉尾处还有一道极浅的伤疤,黑色的眼眸中满是凉薄,双臂搭在椅子的扶手上,浑身透着一股散漫,望向自己的目光,是那么的漫不经心,扬起的下巴,让齐柔能够清晰看到他的喉结。

如果说三十岁的雷云涛沉稳的让她着迷,那么此刻雷云涛身上的那股子的坏劲儿则让她上瘾。

她算是相信那句话:男人不坏,女人不爱。齐柔想,自己也许并不是个好女孩,要不然她怎么会这么喜欢雷云涛身上的痞劲儿。

齐柔终于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心里正高兴呢,自然而然忽略了雷云涛语气中的不快,自顾自地问道:

“云涛,在里面好吗?我给你带了一些食物和日常用品。你在里面好好表现,争取早日出来,我在外面等你。”

雷云涛听着她的话,嗤地笑出声,像是听到了个很好笑的笑话,在狱警没注意时,猛地将手掌拍在玻璃上,像只雄狮一样扑了上来。

使得中间的玻璃都为之一振。

齐柔也被他吓住,呆呆望着他:

“你他娘到底是谁!殷雪瑶呢,为什么你来不是她来!她不等我吗?为什么让你等我,你算个屁啊,我要见殷雪瑶,我要见我媳妇儿!你给我滚,滚啊!”

雷云涛的动作太大,让狱警不得不按住他的脖子,将他的脸贴着冰冷的台面,直到癫狂的雷云涛再次冷静下来后,狱警才松开他的桎梏。

雷云涛冷静下来后,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管齐柔在怎么叫他名字,雷云涛连眼神都没给她,只是冷声道:

“我只见殷雪瑶,你滚吧。”

“云涛,云涛,雷云涛...”齐柔不停的拍打着中间那块玻璃,大声的呼喊着雷云涛,却始终等不来雷云涛的回眸。

走在回家的路上,齐柔一想到雷云涛提起齐柔的疯狂状态,不禁打了个冷战。书上说,少年人的爱恋是炽热的,是热烈的,是刻骨铭心的。这句话看来也是对的。她真的好想去问问殷雪瑶,到底殷雪瑶给雷云涛下了什么迷魂汤,让雷云涛这么对她死心塌地,一辈子都被她放在心里。

齐柔本来想替代雷云涛成为他心里白月光,这条路也好难走。可是在齐柔却不是那种轻易放弃的人。坐在回家的大巴车上,跟着大巴车左右摇晃,齐柔却满脸心事重重,她不断去复盘自己重生后的路线,到底哪里做的不好,她要及时去修正。

这次来看雷云涛,她确实是冲动了。因为雷云涛布还不认识自己,不熟悉自己,怎么可能会相信她说的话。想到这里,齐柔有些懊恼,刚刚见雷云涛的时候,忘记做自我介绍了。

看来只能下次再来。

**

这段时间她和叶碧芊的小摊生意还不错。

殷雪瑶按照评论教给她的方法,在叶碧芊爸爸的药店前支了个小摊,小摊上先铺上白布,叶碧芊直接把自己的白床单贡献了出来。然后又在七里湖畔边采摘了不少鲜花,平铺在小摊上,有的还被她用花瓶插上。

接着上面整整齐齐摆上殷雪瑶制作好的头绳。因为头绳的样式多了,所以叶碧芊决定像这种大肠圈就一毛一个,带有蝴蝶结8分一个,带着简单扣子的则一毛两个,其余彩色皮筋统一就一毛五个。

殷雪瑶担心要价有点高,但是没想到卖的竟然还不错。而叶碧芊就跟个活招牌似的,每天去学带的头绳不重样,于是每次放学就会带着一大帮女同学来自己的小摊上,几乎每天小摊有多少头绳都能卖干净。

所以殷雪瑶这些天每天过的都很充实。再加上孟不弃因为每天来观看表演的人日益增多,还给殷雪瑶涨了钱。很快,殷雪瑶就攒够了五块。每晚殷雪瑶就觉得自己像个守财奴,看着自己床底下铁罐里,她辛苦攒的钱,仿佛明天她就能离开雷家。

太阳刚刚落了山,天空也有了些灰暗的颜色。

齐柔再次去看了雷云涛,然而雷云涛却拒绝接见,一连好几次这样,弄得齐柔有些心灰意冷。只是这次她刚下车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她身边跑了过去。

刚才那个如果她没认错应该是殷雪瑶,奇怪,天色都这么晚了,她怎么这时候出来。

齐柔有些好奇,便偷偷跟上,眼睁睁看着殷雪瑶跑到镇上新来的那个剧团那里,和剧团人关系看起来不错,两人说了几句,殷雪瑶就进了台子后面,再次出来时,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一套,脸上还画着让人认不出的浓妆。

如果不是齐柔跟了殷雪瑶一路,熟知殷雪瑶的身形,要不然齐柔一定认不出来。

原来镇上最近一直说剧团里新来的那个丑八怪跳舞跳的很好,那个丑八怪竟然会是殷雪瑶!

可是雷秀兰知道这件事吗?齐柔心里升起了一种隐秘的快乐,唇角勾起了一抹刺眼的弧度,她好像抓住了殷雪瑶的一个小把柄。

齐柔买了一张票,坐在台子下面的角落里,认真看着殷雪瑶的舞蹈。

只见台上的殷雪瑶顶着那张难看的妆容飞快的转动着自己的身体,漂亮的舞裙和红色的扇子一同绽开,犹如一朵朵绚丽的花朵。她的舞步清雅娇柔,能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就忽视了她的长相,而沉溺于她美妙的舞姿中。

一曲落,直到周围人热烈的鼓掌声,齐柔才回过神来,掌心里的疼痛让她眉头一皱,缓缓张开手掌,她才发现她的掌心在自己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被她的指甲刺破。

齐柔顾不得思考,只能飞快的起身在殷雪瑶回家的路上,将她拦下:

“殷雪瑶,我们聊聊。”

齐柔伸开手阻挡了殷雪瑶回去的路。

“你有事吗?”

殷雪瑶此刻已经卸了妆,月光朦胧,女孩儿看上去漂亮极了。注视着殷雪瑶秋水一般的美眸,齐柔才想明白为什么殷雪瑶要故意扮丑。

如果殷雪瑶敢用自己真容跳舞,那恐怕第二日七里镇就能传遍这个消息。

“你跳舞的事,秀兰知道吗?”

还未听她说完,殷雪瑶整个人僵在原地,她明明隐瞒的很好,为什么还会被发现,浑身僵硬片刻后,殷雪瑶就紧张起来,警觉地看着齐柔,想知道她戳破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你要做什么?”

殷雪瑶轻轻握起拳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目光也是一片冷然。

“你别误会,我想帮你,既然她们不知道,我也不会告诉她们,只要你不再去跳舞了。毕竟那个地方挺乱的。”

齐柔善解人意说道,她觉得好女孩儿不应该去那种地方登台演出,更不应该给自己打扮成那种样子让人取笑。齐柔觉得殷雪瑶这么做,只会让她齐柔看轻她殷雪瑶。

“如果我拒绝呢?”

殷雪瑶冷笑地看着齐柔,看着她那副高高在上,一副善良小白花的模样。可是不是所有人生下来什么都有。她如果不想方设法去挣钱还债,她就不能逃离雷家,就只能不断去重复书里给她安排好的悲惨命运,凭什么!

“齐柔,我想挣钱,我想上学,我不想因为没钱被我爹强迫嫁给雷家用来还债,不想辍学。可是你告诉我,我不去跳舞,我怎么挣钱?”

“可是...”齐柔看着殷雪瑶,慢慢道:“可是一切命运都已经注定好了啊。”

“是吗?可是我从不信命。”

殷雪瑶没有再理睬齐柔,径直从她身边和她擦肩而过,刚刚她也把一直憋在心里的话全都发泄了出来,心里也没有那么压抑。刚刚在和齐柔交谈时,她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做出了最坏的打算:如果齐柔真的去雷家告发她,那她就把自己之前挣得钱拿出来一半交给孙桂花。

大不了她少攒点,但是要让殷雪瑶放弃,那是绝对不可能。

殷雪瑶和齐柔相继离开后,从阴影里走出来两个人,两人都被月色勾勒出挺拔的身姿。

“啧,我发现那个叫齐柔的还真爱管闲事儿。”乌辉百无聊赖的将自己的胳膊弯在脑后,嘴巴里还叼着个狗尾草。

霍珩染没有说话,黑眸静静看着殷雪瑶消失的方向,这个殷雪瑶应该是她姐姐喜欢的那个女配吧。

性格上倒是比女主齐柔出彩。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的霍珩染:虽在书里却是个局外人,嗯,这个人物性格比较出彩。

之后的霍珩染:媳妇儿贴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