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月夜抚琴

去而复返的小厮抬着琴扣响了门扉,似是有些迟疑又硬着头皮道:“公子,奴才将琴拿来了,是否要现在拿进来?”

还在惊觉为何此次的汤药不苦,疑惑是否她饮酒后尝不出味道了。

南栖心头愈发慌乱,又听得外头要送琴进来。

愈发不解,为何要送琴进来。

想不明白,搁下白玉小盅后,她寻了个坐处懒懒地坐下。

指段若青葱,轻轻揉着鬓角。

心道以后只在无事时饮酒,醉意上来只觉清明的脑子雾蒙蒙地像蒙了层纱。

愣神之际,瑶琴已摆了上来。

伏羲式瑶琴,十三琴徽以墨玉制成,色泽乌亮。

萧衍起身,墨玉腰封衬的人身姿挺拔,指节轻轻一拨琴弦,音质松沉旷远,是难得的好琴。

他看向南栖,月夜中唇边似是勾起抹笑。

见着这琴,似是能忆起碧落厅内才子佳人琴萧相奏,余音绕梁入耳。

“你觉得,某这琴可好?”郎君冷冷的声音将慵懒倚靠于八仙桌上的南栖拉回神。

她借着屋内的灯火看向那把瑶琴,真切地赞道:“二公子这琴是极好的,南栖还未见到过这样的好琴。”

说到此处她低下头去,只瞧见纤长卷翘的睫羽落在娇靥上,投落一圈扇形的阴影。

听着这前后转换的称呼,萧衍看向那张芙蓉面。

潋滟桃花眸内迷蒙懵懂已被渐渐清明代替,一剪秋瞳盈着水光,透出不一样的神彩来。

“表妹这是酒醒了,做下的事不敢认了吗?”南栖只觉今夜的萧衍不同以往,那般立于她身前,如玉的容颜叫人有浓浓的压迫感。

室内温暖如春,那凛冽的了冷梅香却嚣张恣意沾染了她的衣摆,鼻尖下嗅着的都是这若有若无的味道。

做下的事,她今日做的事多了去了,包括在厅内使小性子不再去瞧她。

南栖直觉不能认下,再次抬眸眼角尤带着泪花。

美人低低啜泣,棉帕拭过泅红的眼角,难过的说道:“衍哥哥不是的,是南栖之前逾矩了,吃多了酒糊里糊涂冒犯了您。”

“今日能在府上抚琴,南栖心里很是高兴。毕竟自从十三岁那年家中便不让南栖学琴了。”

临安亦有些人家,只给受宠的姑娘请夫子。

这倒是也说得通。

但既然招惹了他,便不允她再去招惹其他人。

一想到她会同今夜般求着其他人,叫人听去他听过的娇言软语。萧衍便觉得心中压抑着的情绪要如江河决堤般涌出来。

“你说你心悦我?”郎君唇边勾出一抹玩味的笑,就要看醉酒清醒后她如何回答。

南栖自是不惧。

佯装娇靥羞红,低垂着头不敢去瞧他。

一小步一小步挪移过去,十步的路愣是走成了二十步。

走近他身旁,二人挨的极近,肌肤娇嫩的面颊轻轻擦过墨色斓袍衣襟前。

正巧是他肩头的位置。

他微微低下头去,正巧见着嫩黄交领衣襟前的起伏,裹着那叫人想细细把玩之处。

面颊上却猝不及防叫人亲了一口。

狡黠又娇俏的小女子伸手捂着脸,软软的声音叫人想把心给他。

“衍哥哥,南栖心悦你,这下你可信了吧。”

她心头亦砰砰直跳,不知这样的举动他可会喜欢。

南栖向来知晓她这副容貌对于男子有难以言喻的诱惑力。

入了兰陵公府已小半个月,待今年春要来了,刘老爷那便也等不住了。

南栖心头焦急,自是抓住这次的机会。

若是能一举哄得了公子的心,日后便无忧了。

温软湿润的唇舌从面颊旁离开 ,萦绕的琼花香却未消却。

适才触及之地温热酥麻,是往前二十余年未曾有过的体会。

今夜,萧衍莫名想沉沦进去。

即是她先招惹的,那他自是不会再放过她了。

低头噙住那一开一合不安分说着话的娇嫩唇瓣,他琢磨了会儿便无师自通。

铺天盖地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她觉得她要被那冷梅香熏入味儿了。

只觉得才清明没过多久的脑袋又晕乎乎的,南栖靠在那宽阔有力的胸膛前。

娇嫩的唇瓣肿胀了起来,不用口脂,亦娇艳得夺目。

适才那人还噙着她微微上翘的唇瓣细细酌咬,于这些事上南栖只在风月画本上见过许多,头一回轮到自己身上。

女儿家的娇靥羞红,埋入那墨色斓袍内不愿见人了。

一切还都得慢慢来,萧衍眸内闪过一丝餍足,随之而来的浓浓欲色叫他压了下去。

只一瞬,郎君眸内又恢复清冷。

他没有忘了今夜叫她来此的目的。

不知怎的,南栖便叫他哄骗地坐于瑶琴前,纤纤玉指拨动琴弦,清脆悠扬的琴音在这方室内响起。

余音绕梁,似说尽少女情思。

明明是她要哄骗他的... ...

夜半三更,琴音方歇。

翌日,府上诸人依旧去太夫人院内用饭,如是这般用上三日再回各处院子内各自安置。

萧衍着一身鸦青色杭绸素面夹袍,外罩佛头青刻丝白貂氅衣。

从台阶上走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迎面遇上四公子萧铎,他低头见礼道:“二哥”

闻得他淡淡嗯了声。

萧铎也不觉尴尬,毕竟他向来如此。

他忖度着要说些什么话,思及昨日夜里的琴音,余音袅袅,只是初闻有些耳熟。

但二哥端方雅致,他断然不会往那方面去想的。

一个是寄人篱下的表小姐,一个是直入鸾台,平步青云的氏族子弟;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二人同走一处,萧铎便问道:“二哥,昨夜弟弟闻你院中琴音悦耳,直至半夜方休。可是二哥对月抚琴,以叙情思?”

萧衍不答反问道:“你觉得那琴音如何?”

问到长处,萧铎便也没藏着:“与二哥平素所奏不同,琴音细而力薄,余掉绵长。更像,更像是佳人为叙心头情谊所做。”

看向萧衍依旧清冷无双的面庞,漆眸内若一汪寒潭,没什么东西能搅动其中思绪。

他的心亦如他这个人一样冷,不似外人所道端方雅致的谦谦君子。

萧铎改口道:“也许是昨夜已深,弟弟听错了。”

向来不会对他和颜悦色的萧衍此刻唇边却扬起抹笑,隆冬的暖阳正巧照在上头,好一个郎艳独绝的郎君。

作者有话要说:

南栖的衍哥哥现在满意了。

接下来进入文案剧情,萧衍以为南栖爱他爱的不要命,敬请期待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