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001.

带推出门是种什么感受?

如果天气好点,那大概四舍五入就是约会了。但是现在的天气,只会让你觉得自己多在外面待两秒钟就会被烤熟。

下午两点,这是个没人出门的时间。你撑着遮阳伞和艾尔海森站在公交车站的阴影里,一人一杯冰饮,热得都不想开口说话。

等待十分钟,公交车终于来了。你先上车和司机师傅说了一声,一个人刷了两个人的钱,这才带着艾尔海森走到车后半部分的双人座椅上。

午间公交车上没什么人,可惜不能让艾尔海森体会到挤成沙丁鱼罐头的中式公交车了。

你颇有些遗憾。

公交车从你家到图书馆,耗费十五分钟的时间,艾尔海森不是喜欢浪费时间的人,相比于你在手机上看言情小说打发时间的行为,他选择看你买回来的纸质书籍,一页一页看得飞快。

你庆幸你小时候是个喜欢读书的人,家里的书架子上放了一堆正经的和不正经的书,而这些书的存在正好能够让艾尔海森对这个世界有更加深刻的认知。

不过对他来说的专业书籍还是太少了,他需要看历史看文化,而你家里的书大多偏向理科,比较符合他心意的也只有学校发的课本,所以他这几天翻遍了你的所有课本,然后得出来了一个结论。

在客观规律上,这个世界除了没有元素之外,其他的都和提瓦特的自然体系法则相差无几。换而言之,数学物理都一样。化学和素论派的知识有所重合,但不多,值得一学。与生论派相关的知识体系太广而精细,你虽然就读于这其中的某一专业,家里有不少这种书,但还远远不够。而且专业性太强,对他没什么用。

于是排除了他不需要看的书之后,他能看的书再过个几天就要被看完了。而这正是他要求你带他去图书馆找书的原因。

公交车停停走走十五分钟,最后在广场的公交站停下了。晕车的你捂着胃痛苦地下了车,艾尔海森撑开伞挡住太过炽烈的阳光,站在公交站台上看着你狂喝两大口柠檬水压下胃部不适感,随后问:“要往哪走?”

你:“嗯,这是个好问题。我不常来图书馆。”

艾尔海森:“不意外。”

“……我还没有倒下呢!”这句语音是什么鬼啊!

“但是我会看地图!”你揪着他的衣角下了公交站,拿着手机地图看了两眼,调整了一下方向,确定了图书馆的位置,随后道,“走吧。”

艾尔海森朝你伸出手,很好看的一只手,骨节分明而十指修长,你欣赏了一秒钟,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他:“啊?”

艾尔海森说:“地图给我。”

你瞪大眼睛:“你怎么还不相信我呢。我真的会看地图!”

你愤怒地把手机塞进他手里,艾尔海森低头看了一眼地图,确认你们真的没走错路,这才把手机顺手塞进了自己的口袋:“以防万一。”

“有什么好以防万一的,走错了再看看不就行了。你这小手不干净啊,我的手机你就自己揣兜里了?”你打趣了他一句,他便很快回怼道:“我的手机不也在你的包里吗?”

你:“……”

某种意义上来说,两个都是你的手机。但是之前也说过把这个手机给他,你总不能打自己的脸。

“你又不用。”

“你现在也不需要。”

“我怎么不需要了,我需要看地图。”

“两个人里只要有一个人看就行,我认为在我们之间,这方面我更擅长。”

你:?凭什么。

就因为你不常出门?但艾尔海森根本就没来过这个世界吧!所以是光明正大地抢劫是吧。今日你算是见识到了。

002.

图书馆里十分安静,你带着艾尔海森在大厅里看了看楼层指示牌,确定了他想要的语言类书籍所在的楼层,便坐电梯直达目的地。

迎面一股知识的味道,你跟在艾尔海森身后往书架之间走,轻声提醒道:“一次性只能借三本。”

艾尔海森点了点头,他挑书的动作很快,就像是早就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样的书一样,只是找的时间花费得太久,你多少有些无所事事。

你对语言文学并不感兴趣,能够吸引你的是天文和人体,但家里有关于这两类的书籍你还没有看完,所以你并不打算再多借书。

而且,重要的是你们只有一张借书卡,你觉得还是把借书的机会都让给艾尔海森比较好。

借完书之后就要去办理电话卡,如果可以的话,顺便给他买副墨镜,之前没有注意到这件事——他的眼睛和戴了美瞳一样。

别人应该会认为他戴了美瞳或者在cosplay吧?

应该不需要买什么美瞳遮住他的眼睛吧?你觉得艾尔海森可能不会喜欢这东西。

那果然还是去买副墨镜好了,你也去买一副,这太阳晃得你眼睛疼。

你们晃荡遍了这一楼层所有的书架,艾尔海森挑挑拣拣选了三本最需要的书,你确定他不换了,就拿着书去自助借书机那儿借书。

三本书放进背过来的书包里,还有点重量,你掂量了两下,看向他道:“你觉不觉得这东西应该你来背?”

艾尔海森连怼你都不想怼了,伸手接过你递过来的书包过到肩上,转头看见你后撤一大步,抱着胳膊啧啧称奇。

艾尔海森觉得你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走吧,去办理电话卡。”他拎着伞背着书包往图书馆门口走,步子迈得太大,一下子把你丢得老远。

你匆匆忙忙小跑跟上,跑了没两步,深觉这人就是在报复你,不由得伸手拽住他的衣角,可怜巴巴地说:“对不起嘛,我只是突然发现你背书包很好看所以欣赏了一下而已。你别走那么快,我要跟不上了。”

你一本正经:“任谁看到自家推突然换了一身打扮还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都会因此失智发疯的。在下并非例外。”

艾尔海森垂眼,语气冷冷淡淡还带点嘲讽:“失智发疯没看出来,满足自己的喜好的算计我倒是看出来了。”

你眨眨眼,装傻充愣:“哎呀……反正您利益没受损,就大人有大量、饶了小人吧?”

再说了,到底是谁没钱在被养,有没有点自知之明啊?取悦一下花了钱的金主怎么了?又没让你那样那样、这样这样。

你理直气壮地看着他,用眼神示意他认清现实。

艾尔海森:“眼睛不好就去治。”

你:“……”

沧桑点烟.JPG

003.

办理电话卡的过程很顺利。

你把电话卡放入手机卡槽里,又把自己的电话号码放了进去,然后教他怎么打电话、接电话。

只要懂得这些东西就好了,至于其他的联系方式……回去你再和他慢慢折腾。

“下午在外面吃饭,如何?”你征询他的意见,“这边的饮食就是璃月的饮食,没有差别,你应该不会吃不习惯吧?”

“需要我提醒你,这几天我们吃的都是璃月菜式吗?”

“额,那就好……我看看,”你划拉了一下手机,“带你去吃牛排?”

艾尔海森交叠手臂:“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不是璃月常用的食材?”

你摸了摸鼻子:“蒙德吧。”

“所以你问我吃不吃得惯璃月饭菜有什么意义?”

你干笑了一声,对自己的话语没有逻辑性感到了一丝丝尴尬。不过很快你就把这点尴尬抛到了脑后,转而说:“哎呀别管那么多,你是想吃烤肉还是牛排?烤肉是自助,也就是说除了烤肉还有其他的可以自己选的东西,比如海鲜、火锅、炸物零嘴、水果之类的。牛排的话就是蒙德那种……啊,这家牛排店也有自助服务。那就算是主打特色?”

艾尔海森精准地从你混乱的解释里提取到了关键词,从而理解了你的意思。但他本人对吃什么没什么特殊的需求,而又看你似乎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

所以他直接道:“按你的喜好就行。”

你呜呜感动:“海哥你真好——那我们去吃烤肉吧,我好久没吃了!”

艾尔海森点了点头。

004.

你一直知道……不是,是非常清楚自家推长得非常好看。

大书记官脸好身材好脑子好,完美拿捏智性恋颜性恋纸性恋的XP。所以在接触之前,人们总会为他的气质容貌所吸引,然后被他的理智冷淡打击得失去交往之心。

你深知这种结局,却也并不对当前局面加以阻拦。只是往盘子里放了两块从冰柜里拿出来的西瓜,然后视线往你们的桌子边瞟了瞟。

书记官先生正在研究火锅、烤肉盘合二为一的这个烤盘的运作方式,桌前来了一道阴影的时候,他还以为是你带着食物回来了,所以也没有抬头查看,只是伸着手在桌子边上的控制器上按了两下,打开开关加大了火力。

随后他才抬头看了一眼那盆鸳鸯锅,接着注意到一点不对劲的地方。

桌前站着的竟然不是你,而是两个年龄和你差不多大的女孩子。站在前面的那一个笑了笑,落落大方地问他能不能加个微信。

书记官先生表示,微信这个东西,他还没有。

但是他有你的手机,还眼力非常好地看见你端着个盘子在对面水果柜看戏。

于是他拿出手机,点开你的微信,淡然地点了点头:“好,怎么加?”

你:“……?”

在陌生人面前整一个社恐的你端着盘子飞奔过来按住了自己的手机,朝着漂亮小姐姐尴尬地露出一个笑容:“那个……不好意思。他不加别人。”

你把自己的手机抽回来塞进自己的口袋里,茫然地想你刚才进店用手机付钱的时候,手机好像还在你手里来着,怎么你就去拿个水果的功夫,手机就不见了?

没必要在这种地方也顺手机吧!

等等……拿水果的时候你好像把手机留在了桌上来着?大学生莫名其妙的信任感在你身上也体现得淋漓尽致,手机占座是很正常的事,但你万万没想到,会有人利用这一点。

两个漂亮姐姐恍然大悟,满怀歉意地对你们说了声抱歉,你连忙摆摆手表示没关系,等她们转过身离开你们几米远,你才撕下社恐的外衣,转头幽幽地看着正在往火锅里扔羊肉卷的艾尔海森。

艾尔海森又扔进去一片菜叶子,闲适且若无其事地问你:“拿了东西来不吃吗?”

你:“……吃。”

这可是自家推,自家推。心眼坏点怎么了,正常正常,能够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