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魔教圣姑
左凝鹌鹑缩头,任盈冷哼一声,不知想到什么,面上倒是出现了几分笑意,显然是没有责怪她的打算,他跃下床榻坐到左凝对面,从怀中拿出一粒宝泽无双的玉珠。
“这便是你口中的清魂珠了?”
“没错,你可不知我是废了多大力气才把带回来的。”左凝叹道。“当真是闻者落泪,见者叹息啊。”
见者伤心是不至于,那就叹息吧。
她武艺女工学不好,偏偏最会察言观色,每当左冷禅和左飞英要训斥她时,总能搬出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典故用词,让人不好责怪她。
现下同任盈也算生死之交,同外人间的疏离感早已消散得一干二净,见他眉眼似带着笑意,便毫不犹豫地蹬鼻子上脸。
左凝隐去二人亲近的片段,只说了她如何将任盈背回,更是添油加醋地述说了她的辛苦。
任盈望着她,思绪已经远飞。
日月神教中尔虞我诈,虽对任盈尊敬,但或多或少抱了些其他目的,他更是及少见到这样毫无城府之人。
由于之前伏在桌上的缘故,左凝姣好的脸颊上印着些衣服折痕,几缕乌发垂落耳畔,衣襟微松,虽还算得体却露出了颈间雪白细腻的肌肤,偏生她毫不自知,还在信口开河滔滔不绝。
简直不成体统。
任盈不自觉伸出手,想要将她耳边垂发拨开。
却被左凝躲过,只听左凝疑惑道:“令狐师兄,你做什么。”
任盈如梦初醒,登时手臂一僵,又担心被左凝窥得心底一丝隐秘,当下立刻不重不轻地在左凝头上拍了一下,训斥道:“口出狂言,难道我教训不得?”
左凝:......
“我有个疑问。”左凝心知不好,转移话题道:“李姑娘一心护着那个白靴子的扶桑人,却似乎并不在乎诸位英雄是否会中罂粟之毒。”
当时在床下二人已将扶桑人及凌退思的目的听得清清楚楚:凌退思给诸位门派下罂粟丹粉,石娘娘再借血刀门威慑中原,一施一压间定会给中原武林造成不小混乱。
任盈心思转得颇快,不自觉压低声线道:“李姑娘不让你我对凌退思二人动手,却同意让你为赴宴诸人解毒,可见此事多半是那扶桑人主导....”他顿了顿,忽的明白过来:“不对!李姑娘与那扶桑人一伙的,她不在意下毒之事是否成功,就代表着扶桑人定然也不在意!这出戏醉翁之意不在酒,完全是为了凌退思,甚至于整个龙沙帮!”
左凝窥探到如此隐秘之事,不由心中一跳,问道:“可龙沙帮连血刀门都打不过,真要对付龙沙帮,如此行事岂不是多此一举?”
一边的任盈已陷入了沉思,少倾,他才缓缓摇了摇头:“这也正是我所不解之处。”到手的线索太少,纵使他智计过人也毫无头绪,他略一思付道:“她既然要先留着凌退思,定然是因为要从龙沙帮这里得到利益。”
说到这,他又不禁在心中反复揣摩,一个面临生死之境的龙沙帮,有何利可图?
“石观音...”任盈喃喃道:“这是大漠艳名远扬的女魔头。”
左凝心中对女魔头没什么概念,她待在嵩山倒是听了许多日月神教的恶名,日月神教之人各个名声狼藉,江湖人人喊打。
思绪至此,她不由想到了“令狐师兄”的未来妻子,听系统说魔教圣姑任盈盈也是个顶好的人。
可顶好的人,怎么会是魔教的圣姑?
系统只说了那是令狐师兄的妻子,也没说他们什么时候相识的,说不得这时便已结下了缘分。
于是左凝便侧敲旁击道:“令狐师兄,你听说过魔教的圣姑么?”
任盈停下脑中思路,听闻此言疑惑地看向左凝:“那是谁?”
“我听说魔教圣姑叫任盈盈,也是一个绝色美人。纵使身处魔教也一心想投奔正道,是个不可多得的巾帼英雄。”
最后一句自然是她添油加醋。
任盈:“......”
“你说谁?”任盈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魔教圣姑任盈盈。”
任盈嚯地站了起来,将左凝吓了一跳。
只见任盈脸色变得极差,一把将长剑拍在桌上。他盯着左凝良久,见她不似存心戏弄,才深吸一口气,凶狠道:“我告诉你,你以后不明白的事情若再胡说八道,你...你...”
他显然是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不愿跟左凝多言,提着剑就推门而出。“我去投清魂珠。”
左凝看到桌上尚且泛着热气的粥,心中莫名其妙,忙喊道:“令狐师兄你的粥!”
过了一会儿才听到任盈没好气的声音从外边传来:“我又不饿!”
左凝:“......”
好嘛,不饿就不饿,这么生气做什么。
任盈怒气冲冲从左凝房中走出,正巧迎面撞见一个白面书生,他身后跟着几个汉子,正属日月神教麾下。
几人打了个照面,白面书生柳贺赶忙迎上:“这龙沙帮好不讲道理,怎的把少主安排在采薇阁中,这不是女子所住之地么?”
任盈:“......”
他脑中此刻全是左凝胡说八道时的信誓旦旦,听得柳贺之言,又牵扯到“女子”二字,再看向柳贺时,脸上已是一片愠怒:“你这舌头若是不想要了,便割下来给我下酒吧。”
柳贺被骂的摸不着头脑。
忽见任盈停了下来,冷冷问他:“你们可知道哪里有传什么圣姑的风声?”
柳贺等人慌忙垂首,纷纷惶恐道:“不曾听闻。”
良久不见动静,众人这才抬头,眼前又哪还有任盈的影子?
柳贺瞧着前方一片宽阔,心中百思不得其解:“我适才也未说错什么,少主怎的这么生气?”
他身后一汉子叹道:“怎的没说错话,你当真以为是龙沙帮把少主安排在这里住的么?”
柳贺道:“莫非另有隐情?”
那汉子道:“也不怪你,你今日才至,自然不知昨日之事。”接着遂将任盈如何英雄救美,左凝长得如何美貌一一道了,才提到这采薇阁住着的正是嵩山派左凝。
众人听到这才恍然大悟。
柳贺道:“如此一来,少主既然已和左姑娘共度春宵,方才又提及圣姑一事,说不得就是要让左姑娘做咱们神教的圣姑,这圣姑名头多威风,岂不是比左冷禅之女好上千倍百倍?日后不定还需仰仗她,咱们需借此机会送份礼,既报了少主之恩,又好在未来圣姑面前好好露脸一番。”
众人齐齐称是,便各自回去准备礼物了。
却说左凝经这么一折腾,睡意全无,她本想先找师兄弟探探风声,不想一出园门,竟碰上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妙僧无花。
无花坐在一片柳绿之下,碧绦垂肩,迎风款款摆动。
他仍穿着那件白色僧袍,纤尘不染,前面摆着一把瑶琴,双手轻抚间,琴声悠悠传出,一如跳珠落玉,又似清泉鸣涧,潺潺婉婉,仿若隐藏着说不尽道不明的淡淡思绪。
左凝不愿打搅了他的雅兴,谁知无花早早便瞧见了她,指尖滑动,琴声曳然而止。
“又见面了,左姑娘。”无花道。
“大师你曾说要探寻血刀门一事,我早该想到你也会来龙沙帮的。”左凝笑道。
无花微微一笑:“贫僧也是今日才至此地,想来龙沙帮集众英雄讨伐血刀门,应当不介意捎带上贫僧。”
他说话间,放置在一边的草篓中忽传来一阵动静,原来那篓中置着一小桶,一尾红色鱼儿从桶中探出头来。
左凝奇道:“这是...?”
无花顺着左凝目光看去,眉宇间多了几分普度众生的慈悲,他叹道:“这是从一位朋友那讨来的鱼儿,我正欲将其放归洞庭湖中。”
说罢他看向左凝,眉目流转间竟似有些微期许:“左姑娘可愿一同前往?”
“这...”左凝迟疑一番。
虽说无花大师心思澄澈,这放生之行也确实有趣好玩,但男女终究有别,如此结伴同游,落入他人眼中也是极为不妥。
左凝正要开口婉拒,只见无花了然一笑:“若是左姑娘不便也无妨,左姑娘此番应是去找贵派师兄弟罢,我方才瞧见他们正在前厅与凌帮主一同饮酒。”
“他们在和凌表哥一同饮酒?”左凝心中暗自松了口气,想来凌退思是当真不记得昨夜的事情了。
无花收了瑶琴,抬眸看向左凝,面上略带不解,问道:“可是有何不妥之处?”
“没什么...”左凝压下心中思绪,才想起自己还未拒绝无花的邀约。
只是她话未开口,就听见无花道:“左姑娘,你可曾察觉...”
他语调缓缓,说话时轻轻蹙起双眉,又忽的顿住。
左凝的心几乎都要被无花的半句话给吊起来了。
“察觉什么?”
无花思考片刻,才斟酌道:“无妨,大抵只是贫僧胡思乱想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修文。求留言求评论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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