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来了两人

相欢醒来,自己是睡在床上的,他抬手发现自己衣服被换了,强行坐了起来,一阵一阵的眩晕袭来让他紧闭着眼,但是他更在意衣服,他的衣服到底是谁换的。

相欢心里涌起恶心,想起若是被哪个不认识的人给换了衣服他就浑身难受。

“醒了?先躺会,你现在可不能剧烈起身。”

相欢听着声音努力睁眼,果然是泠萝。

相欢小声的问:“你带我回来的?”

泠萝笑:“不然还有谁?除了我谁还敢闯珠玑院?”

相欢那股难受劲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连脖颈都泛着粉色。

泠萝让人抬药进来。

“月大夫说你的身体太弱了,要好好养。”

相欢看着泠萝,安心的躺在被子里:“嗯。”

泠萝又道:“安排伺候你的人在院外,你自己挑几个顺眼的近身伺候,免得像昨晚一样,晕倒了都没人知道。”

相欢点头:“嗯。”

泠萝又笑:“你在我面前怎么这么乖?”

相欢红了脸颊没说话。

景画在屏风后面听了一耳,嘴角抽动,这西悬林有在王面前不乖的男子吗?

泠萝:“记得用膳了再喝药,我先走了,空闲了再来看你。”

相欢眷恋不舍的道:“好。”

泠萝出门让人进去伺候,自己带着景画走了,她今天确实有事,姚家和傅家因为争夺地盘打得头破血流。

她今早没管,结果刚刚来报,傅家把姚家最小的儿子掳走了,姚家为了报复,给傅家唯一的儿子下了蛊.毒,痛不欲生。

两家大人都是视孩子如性命,这下好了,双方不约而同的告到了泠萝这里,在长璇宫门口遇见直接大打出手。

被宣琴带人拦下时,两家家主脸都不能看了。

此时两家人正在书房等着,就连被景画打得下不了床的姚荆都来了,正跪在那里。

泠萝来到书房,看着跪着却又泾渭分明的两批人差点笑出声来。

这青青紫紫、肿肿胀胀的两边人,她差点没认出来。

景画咳了一声,泠萝端正面容。

下面的人看见泠萝来了,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说话。

“泠萝,她们傅家欺人太甚。”

“放屁。泠萝,明明是她们姚家过于猖狂。”

“泠萝,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泠萝,这件事就是她们姚家的错。”

“泠萝......”

“泠萝......”

泠萝被吵得烦心,但是看着这些人又很有喜感。

一个个胖如猪头,脸上黑紫的毒彰显着刚刚打架时双方下手都黑。

泠萝:“都进来说。”

进了书房,景画让人给几位斟茶。

景画:“解毒茶,几位大人请用。”

傅馨喝了茶,抢先开口:“泠萝,她们姚家过于欺人太甚,趁着我不在,抢了黔口那片地盘,将我的人打伤无数。”

姚筠一口茶都没喝完,闻言把杯子一放:“傅狗你是一点人都不当,这件事难道不是你傅家先开始的吗?你傅家在我家地盘上烧杀抢掠你还有理了。”

傅馨不干了:“老娘为什么去烧杀抢掠你不清楚吗?你个老狗负心我弟弟,没把你打死都是你命大!”

姚筠气笑了:“你弟弟?我要是知道他是你傅家的人,我当初就该打死他,你傅家什么情况你敢当着泠萝的面说出来吗?你那祖上老狗,当年骗财骗色骗得我老祖多惨!”

傅馨拍桌:“还不是因为你老狗老祖的姐姐侵占了我家地盘!”

姚筠:“你还敢提那次?我老祖母为什么侵占地盘,难道不是你家先开打的吗?”

两人越说越气,碍着这里是长璇宫压制着最后一丝理智没有动手,但是两人差点咬上了。

双方劝着自己家家主,劝着劝着比家主还激动,私下你踹我一脚,我踹你一脚。

泠萝放下茶杯,不咸不淡的道:“再吵滚出去。”

房内顷刻间变得安静了下来。

泠萝:“你们这怨气往上算,哪怕算个三天三夜也算不出究竟是谁的错,先说说这次为何而来。”

傅馨跪下哭诉:“泠萝,我就一个儿子,这姚老狗给我儿子下了毒又下了蛊,两者相制衡,解又不能解,只能看着我那孩儿日夜疼痛,我舔着个老脸求求您,救救我儿。”

姚筠跟着跪下:“泠萝,是她傅家抢了我小儿子,我小儿子被折磨得都快不成人样了,求您救救他。”

泠萝:“人呢?”

姚筠指着傅馨,指尖都在发抖:“人在她傅家。”

傅馨:“是她姚家过于跋扈,那姚家小儿带人打到我家门口了,这谁能忍。”

泠萝懒得管前面这些:“把两人给我带过来。”

傅馨:“是。”

姚家小儿子姚钰和傅家小儿子傅玥是一起被抬上来的。

泠萝看着两人的情况道:“你们是都不想要给对方一条活路啊。”

两家下手都非常重,仅仅是留了一条命而已。

泠萝给姚钰诊脉,只剩一口气了。

泠萝起身接过景画递来的帕子擦手。

“人能救。”

姚筠一喜。

傅馨立刻道:“姚老狗,你儿子能救,快给我儿子解毒解蛊。”

姚筠:“我不会。”

当初下手就是朝着让人死去的,哪里能解。

傅馨:“你这老不死的...泠萝,您救救傅玥吧。”

泠萝又给傅玥探脉:“也能救。”

可能是想着两人都是男子,都没受什么皮肉伤,只不过两人全身的毒.蛊加起来都能毒死外面几十个普通人了。

还好两人从小吃了很多天才地宝再加上自身抵抗强。

以及傅玥出事后,傅家怕姚钰死了自家儿子没救给两人都吃了好东西救命。

傅馨立刻道:“泠萝,能否求个恩典,让傅玥在长璇宫治病。”

只有在长璇宫才是最安全的。

姚馨也道:“泠萝,我也求个恩典,求让姚钰在长璇宫养病,避免傅家下黑手,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姚荆在后面一愣。

泠萝望着地上昏迷不醒,要死不活的两人。

“行,人可以留在我这里。”

“宣琴,拿地图来。”

宣琴拿出地图,泠萝公平公正的在两家的地盘上划分了一条线:“不管你们后续如何,三年内给我老老实实的安分在自己地盘上,和睦相处。”

傅馨和姚筠都像吃了屎一样,但是这屎是泠萝喂的,两人也只能心甘情愿的吃。

泠萝:“他们两人留下,你们给我滚回去治脸。”

“是。”

“是。”

等人出去,泠萝先是保住了地上两人的心脉,让人送进后宫养着。

泠萝:“安排他们两住远一些,免得两人见面打起来。”

景画:“好。”

景画出门安排。

门外,姚荆被人扶着正在那里等,远处是姚家人。

景画:“你怎么不走?”

姚荆:“我要走?”

景画弹了弹衣服:“王的意思是除了那两位,都滚。”

“你也是,滚吧。”

当年姚荆拿着鞭子想毁了他的脸,他可是到现在都记得。

虽然姚荆反被他打了一顿,但是对方带着姚家长辈闹到了王那里,这让景画不喜。

这次景画没有故意刁难姚荆已经算是大度了,只是按照该有的刑罚罚了姚荆。

景画:“趁现在走,你还能讨个好,王的命令是将你全权给我处置,你若不走,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爬出去。”

姚荆抖了抖,看着书房,最后托着病体回去了。

姚筠等着姚荆过来,心疼的扶着人:“怎么弄成这样,景画下手也太狠了,我们回家好好养着,能养好的。”

姚荆:“娘,您刚刚在书房说......您只有姚钰一个儿子。”

姚筠想拍姚荆,看着姚荆这样子没动手:“你是不是又想起你那不成器的亲娘了,自从我把你从她那里接过来养,你就是我亲儿子,刚刚那样说也是为了求泠萝心软,救救姚钰,你们两我都疼爱,这么多年,娘给你的疼爱总不是假的吧。”

姚荆那口郁气消散,这才放肆的抱着姚筠哭:“娘,王她不要我,她不喜我的爱意,不喜我...娘。”

姚筠也不知道说什么,这事本来就是姚荆一厢情愿。

姚筠叹气:“回家吧。”

那边相欢用了膳,吃了药后感觉自己不能在躺了便起身去看泠萝给自己的人。

站在最后面的是曾经照顾过他的小童一七。

相欢:“一七。”

一七小跑过来。

相欢问:“掌事的是谁?”

一七摇头:“没有正经掌事,景画哥哥的意思是您选一个,景画哥哥说您现在选一个,自己培养起来会更忠心。”

相欢诧异,居然让他自己选。

相欢问一七:“你懂宫里的规矩的吧?”

一七点头:“我三岁就被王救回来,养在月大夫那里。”

相欢:“行,那掌事就给你吧。”

一七今年也十三了。

一七雀跃:“好。”

他很喜欢陪着相欢哥哥玩,但是姚荆他们太坏了,不知道跟康管事说了什么,他就被调走了。

剩下的人都明里暗里的欺负相欢哥哥,被相欢哥哥撵走了。

一七像模像样的吩咐剩下的人做事,什么人该在什么位置,该做什么事,这些东西他是见过景画哥哥下面的人处理过的。

相欢只要一七近身,其余人统统只能做别的。

做完这些,一七道:“相欢哥哥,要不要去花园看看,今年开了好些花,您放心,现在没人敢为难我们了。”

相欢望着今天的艳阳,天气如此好,出去转转也行。

两人出门,这是相欢第三次来花园,第一次来被刁难,从那以后姚荆那些人就开始不断为难他,第二次来是昨天为了迎接泠萝。

花园里确实开了许多花,很多相欢都不认识。

很是好看。

一七一路上叽叽喳喳的。

两人在花园里逛着,一七奇怪的看着急匆匆的宫人。

他拉住一个平日里玩得好的问:“你们去做什么?”

那人道:“宫里添人了,还是两位,景画总管派我们去照顾。”

一七:“添人了?王纳了侍君?”

那人摇头:“我不知道,听说是傅家公子和姚家公子。”

那人说完道:“哎呀,不说了,我先走了。”

一七:“好。”

一七回头,就见相欢脸色惨白的站在树下。

一七:“相欢哥哥,你怎么了?”

相欢有些凄凉:“她要纳侍君。”

一七:“您说王吗?王今年二十有五,除了上任王,其余的王到了这个年纪都该有四大侍君和无数侍才了。”

一七想起月大夫经常说的话感叹道:“可是王到现在一个侍君都没有,也没宣告王君。”

“现在有侍君是好事,还是两个。”

相欢如同掉进冰窖。

身体不停的发冷。

耳眼犹如被浓稠的寒水糊住了一般。

一七:“相欢哥哥,相欢哥哥?”

相欢迷茫的睁眼:“啊?”

一七:“你怎么了?太晒了吗?”

相欢语不成调:“我,累,我累,我,我们回去,回去。”

一七被吓到了,着急扶着相欢回去。

相欢把自己关在房里一下午,想了很多。

泠萝是会有侍君的。

而他现在什么都不是,甚至可以说是泠萝前心上人的哥哥,这个身份不上不下,完全与泠萝碰不上关系。

相欢想着泠萝,又想着两个侍君。

最后咬牙,他要想办法改变自己身份且让这两个侍君滚出长璇宫。

或者让泠萝永远冷落这两人。

他打心底的担心泠萝会喜欢这两人。

几相煎熬后,相欢推开门:“一七,我们去看看两位侍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