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
永和十六年元月,昭惠帝驾崩。皇五子瑾奉旨即位。帝孝仍延用年号永和至年后改元。
因先帝最后一年龙体有疾由皇五子监国。在国丧,登基等一连串大型典礼下,政务交接少有耽搁。朝廷也在有条不紊的运转。转眼两月一晃而过,朝中渐渐的稳定了下来。
这日新帝稍稍空闲。大太监徐贤想起各宫给的好处,出言提醒。
忙碌了两个月的新帝终于想起了后宫美人。
碧霄宫
红泥满面笑容,“恭贺娘娘大喜。自从潜邸搬来皇宫,陛下可是第一次入后宫啊。便是贵妃也只得了昨日一顿午膳。晚上陛下照样宿在紫宸殿。这第一夜竟是落在咱们宫里,可见陛下心中是有娘娘的。”
大太监徐贤亲自来送信,脸上堆满了笑,说的话也都是讨巧贺喜的话。这不就是代表了陛下的态度嘛。红泥心中暗笑她们娘娘终于熬出头了。
心里有没有她,她不知,但这身体确实着实诚实。稚鱼心中轻嘲。男人啊,到底身子贱。便是这富有四海顶顶尊贵的天子亦不能免俗。
似是想到什么,红泥笑意淡去,低声嘀咕,“陛下若是再温柔点就好了……”。
她想起了每次娘娘侍寝完都一副疼痛不已的模样以及被折磨的一身痕迹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稚鱼想起潜邸最后一夜他床榻之上的吩咐,俏脸也忽而升起一丝红云,低声问道:“那衣物可准备仔细了?”
“娘娘,这……”红泥想起那衣物布料极其简单,便是那至私至密之处都护不住,不禁有些心疼。
稚鱼睨了她一眼,纳闷道:“何时学的吞吞吐吐了。有什么话你直接说便是了。”
红泥看了一眼她的神色叹了口气,颇有些委屈:“娘娘如今已是妃位之尊。便是贵妃都得给娘娘几分面子。这皇宫除了陛下,皇后和贵妃,您可是最得意人了。您又何必这般,这般糟蹋自己呢?便是教坊司的舞女都不曾穿这般裸露。”
稚鱼轻笑出声,伸出纤细如葱的玉指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这丫头倒把我当成真主子了。这皇宫啊,除了陛下谁又能称一句主子?便是娘娘……”
娘娘指的是宠冠后宫的童贵妃。
如今提到贵妃,稚鱼停滞了一瞬还是决定点醒点醒红泥。以防日后自大自傲生事。
“便是娘娘,有国公府那样的娘家,又是陛下青梅竹马。不也得为妾室嘛。皇后倒是嫡妻国母。又可有一日过的舒心了?更别提我了。不过是区区……”玩物。后面两个字稚鱼没说出来。也算是给自己最后留一点脸面了。但却是心照不宣了。
红泥只想着娘娘在王府之时忍辱,陛下御极之后封了柔妃成了顶顶尊贵之人。本以为可以松快些不必再做这等轻浮下作之事了。谁知比在潜邸更折辱人了。
稚鱼却是心中清楚地很。同是封妃,旁人封德妃,淑妃。她却单拉出来一个封号。四妃剩下一个“贤”字封号,空着都不给她。
稚鱼又想起那人床榻之上的孟浪之态。每次她趴伏在塌上,不盈一握的腰肢在大掌掌控之下如春日飘拂的柳枝来回摇摆。
他惯来淡定温润的面容终于有了失控之态。滴滴滚烫汗珠打在她身体之上如炉子上正沸的热水,烫的人激灵不止。她难耐回眸之时窥见他眼底的满意迷恋神色做不得假。
“柔”啊,堪比春日嫩柳,能不柔嘛。
这碧霄宫靠近太液池北边。说好听是殿宇大,景色秀丽,清净。实际是偏僻人少。院子里甚至有戏台子。那偏殿里甚至有一座汤池。据说这宫殿荒废已久,陛下御极之后特意派人修的。
那汤池还得了御笔赐名“流香渠”。传闻灵帝好美人,最喜看美人入浴的娇态。于是宫中大修汤池,并命宫中最好的调香师制出情乐香撒至池中。美人沐浴之时情难自禁娇态毕露。香体汗水伴着情乐香透过水雾犹如仙境。流香渠因此得名。
稚鱼想起历来厌她的淑妃,在得知流香渠名号之后又惊讶又嘲笑的神色。以及贵妃每每看她的复杂神色……
“反正奴婢心疼娘娘。”红泥一张圆圆脸皱成一团倒是逗笑了有些厌烦的稚鱼。
“我有封号,也是个娘娘了。每日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用的是千金难买的贡品。况且,陛下生的那般俊,有什么可委屈的。”稚鱼想起那张面如冠玉的俊脸和那腹下三寸的本钱,倒也不算太过委屈了。
这等姿色放到长安城中满庭芳怕是千金也难求啊。稚鱼毫不怀疑,若他当初兵败去做小倌。那满庭芳的门槛都得被长安城的贵妇们踩破了。
“你把心放肚子里。今夜别在这伺候了。唤李嬷嬷来。我们红泥要单单纯纯的嫁个好人家。”稚鱼调侃道。
李嬷嬷是掌事嬷嬷,管的是一宫琐事。一般伺候人的活儿是不用干的。只有那人来之时才会唤了来伺候。红泥是黄花大姑娘,稚鱼于她于己都不会让她伺候在侧的。
红泥脸蛋一红,听话的退下了。
这边稚鱼还未洗漱完,太监公鸭般嗓子便扯着唱和了起来。
“无妨。嬷嬷先去外面伺候吧。”稚鱼眯着眼无力的躺在浴池玉阶上,眼尾都泛着一抹艳色。她手轻轻的撩了一把水往身上淋了淋,舒服的不自觉轻吟了一声。
李嬷嬷觑了一眼就赶紧移开了视线。主子主意正,便是自己资历深伺候过太后娘娘,此时也不敢多言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她出去后稚鱼仍是不紧不慢的沐浴。
那人白长了一副好模样。翩翩公子俊俏无双,却是个愣头青似的。他本钱又足。哪次都不管不顾的可着自己心意来。心情愉悦的时候还低哑着哄一句,心情烦闷的时候直接抱着人死活折腾。哪次事后都折腾的红肿不止,着实骇人。早前还能淡定的安抚红泥,然而现在想起来心中涌上几分怕意。
“你家主子呢?”赵瑾眸子未从书中移开,听着有些沉的脚步声进来淡淡的问。
“主子自公公来传话之后便准备着,如今正在沐浴,倒是误了时间。怠慢了陛下,还望陛下恕罪。”李嬷嬷请罪道。
赵瑾漫不经心的点点头,余光打量着寝殿。
寝殿陈设透着旖旎香艳,香炉里燃的是甜香。赵瑾自来不喜浓香,但初次闻这香到如今已两年之久了,倒是没觉厌。反而在此深夜,细细甜香更滋旖旎氛围。起初他倒是怀疑这甜香之中另有洞天,密中令人取了香灰查验,却是再简单不过的香料了。
登位初自然政务繁忙,从先帝孝期到外邦朝贺、朝堂纷乱等等。算起来他也有两月未进后宫了。赵瑾淡漠的脸色不觉带了两分柔和,被朝政烦扰了一日的疲惫也消散了不少。
床榻又空又大,薄纱帘帐半掩朦朦胧胧。外侧挂着芙蓉海棠春睡图。那女子身着薄裙体态丰美,趴卧红艳艳的海棠花芙蓉花之间酣睡,脸庞莹润泛着红晕娇憨又勾人。
赵瑾心中微动,面上神色却丝毫不改,唤了一声旁边的总管徐贤,“朕记得碧霄宫后院有一花园?”
“确有。可要陛下赏花?”徐贤琢磨着询问。
“山东进贡的西府海棠,垂丝海棠,极品芙蓉不错。”语气淡漠仿佛随口一说。
但徐贤包括殿中所有人都知道这柔妃娘娘很得圣心。西府海棠,花中贵妃。虽是一句戏言,但给了柔妃,却不得不让人多想。要知道便是贵妃娘娘院中也只是得了一盆。而陛下却把最好的花都给了柔妃娘娘。
李嬷嬷欣喜,暗道没跟错人。她是太后身边的老人。当年陛下开府时被太后娘娘安排去的王府。后面还是王爷的陛下把她安排去了柔妃院里。本来她心中还有怨结,想着还不如当初出宫荣养了。没想到苦尽甘来,好日子在后头呢。
李嬷嬷想着越发要好好伺候了。她亲手倒了茶水放到赵瑾旁边。“娘娘记着您最爱喝的便是绵州松岭。早早地便亲手泡下了。”
赵瑾今晚倒是分外给面子,放下手中的书,端起了茶碗轻呷了一口。“今年绵阳进贡的茶给柔妃些。”这句话是吩咐给徐贤的。
赵瑾算着时间,摆摆手让众人下去了。连徐贤都出去了,只余下他一人随意的靠在塌上看书。
那边稚鱼穿上了少得可怜的布料。也装扮好了。陪驾自然不能蓬头散发,也不能素着一张脸。以往她只是敷一层香粉,涂些口脂。只是今夜另有安排,所以又画了淡妆。额头画了红花鲤鱼花钿,眉间用口脂做出红色鱼鳍,眼尾用红粉黄粉轻描画出鱼鳞形状。唇红齿白,像极了池塘里的鲤鱼化成了人形,灵动中多了丝妩媚风情。
偏殿到正殿隔着距离自然不能这般出门。于是外面披了一白色披风。那披风直至脚踝,将整个人直接包裹住了一丝不露。
闲余的宫人被打发下了差,仅余下一两个侍奉的守在门外。御前当差最重要的就是有眼色。此时两人早就跪了下来,头垂的低低的。
稚鱼深吸一口气,轻轻的推开门进去,又轻轻的关上门,期间他们就没有抬起头来。直到门关上良久才起身站着守夜。
赵瑾仍是斜靠在塌上,平缓的脚步声响起视线渐渐从书中移开。只见那女子款款走来,身形苗条,举止温柔有礼,带着些楚楚可怜的媚态。乖巧而柔媚不外如是。
赵瑾没有出声带人走近身旁方半眯着眼眸打量着人。
“奴家乃贵人池中鲤鱼精。因那日在御花园瞧见贵人风采动了凡心。冒着百年修为化作人形求此今夜与贵人共度良宵。还望贵人成全奴家情意。”也许是内心挣不开的怕意,声音不觉带了几分怯意,清澈又娇媚的眸子也氤氲了一层水雾。
赵瑾审视的看着她,薄唇轻启,淡淡的道:“原来是个妖精。”
如若不是他顺着她的话回,这般冷淡的神色怕是让人觉得他是不喜了。稚鱼松了口气,莲步轻移走到塌前大着胆子靠在了他身旁,娇艳的面容紧靠着他的胸前软着嗓子询问,“贵人不喜妖精吗?”
赵瑾没有回答。那双凤眸似笑非笑的打量着人,似有嘲弄之意。
稚鱼心中微颤,又委屈又懂事的道:“奴家自然是本事大着呢。只是贵人这般勤奋好学,奴家若是打扰贵人考取功名怕是过错一件。奴家改日来便是。”
说着腰肢一扭娇柔的身子就要从榻上离开,只是却被一强劲的大手拉了回去,颇为霸道的箍在怀里。
他嗤笑一声,手中的书卷挑起美人儿精巧的下巴。带着侵略性的神色俯视着那张脸蛋,“朕富有四海不用考取功名。不是对朕情难自已。朕就给你个机会。”
俊逸贵气的脸庞就在眼前,此时又说着暧昧的话语。美人儿似是羞极怕极了不敢再多看一眼,怯怯的道:“奴家苦学过一舞想献给贵人。”
赵瑾一只手解开了她脖颈间披风绳带,一只手拿着书卷轻轻一拨,那披风从玉肩滑落至塌边。
霎时披风下的美景便暴露在空气中,牢牢的抓住那人的视线。
只听他声音有些低哑,“衣服倒是精致。”
美人儿面颊泛红垂着头,玉手轻推着他要从榻上起来。
赵瑾松开胳膊,没再拦她起身。直至她站起身,那身衣物的妙处才展现的淋漓尽致。
艳红色的绸衣堪堪包裹住那两团,不规则的剪裁一上一下紧贴皮肤。
下半身着纱质鱼尾裙。薄纱清透紧紧裹着玉腿上面的的铃铛在玉臀晃动之间发出铃铃之声。里面艳红绸制小裤上面的锦鲤绣花都看的清楚……
榻上人眸色淡漠,除了眸子紧盯着人之外并无二样。
稚鱼压下心中忧虑继续晃动着身体,直至一舞终了,衣物上的铃铛声慢慢缓了下来。
“过来。”那人声音带着催促。
稚鱼不敢直视那双利刃般的眼眸,微微俯身乖巧的再次走到塌前。身子再次被拽进他怀中,脸颊乖顺的趴在他的心口。手中书卷被赵瑾丢了下去紧接着敷上了光洁细长的脖颈。
他长期练武手自然带了些粗糙,摩擦感令怀中娇人难受的想躲开。只是却被不容拒绝的箍的更紧了些。力气之大仿佛想将人融入骨血。
“还请陛下怜惜。”美人儿抬起泛着泪光的眼睛,却见那人眸子幽深像极了孤狼一般,似乎下一刻就将人生吞活剥了去。稚鱼身子不禁有些瑟缩发抖,到底还是怕的。
那人仿佛感知到她的怯意,大掌不断的抚着她的后背。慢慢的手掌的温度越发的炽热,大手一路下移直至那一截细腰,紧握住不松,不一会儿那儿便红了起来。不知是被热度炙的,还是被那粗糙揉搓的……
良久赵瑾忽而笑了,对上她怯弱可怜的眼睛,“不逼你,哪会这般乖巧。”
赵瑾其人,面如冠玉,君子端方。端坐着仿佛如谪仙一般的人物。但此时顶着张俊美如神祇的脸却让人有种风雨欲来的危险感。
不等美人儿辩解,只听阵阵娇怯的求饶声从榻上传出。隔着朦朦胧胧的纱帘隐约可见那晃动的美人面上挂满了泪珠……
房中旖旎春色,半夜方歇。
作者有话要说:评论区发红包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