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赵瑾缓缓的睁开眼眸,映入眼帘的是丝绸的桃红帘帐。刚刚睡醒脑子还是一片空白,但凭着多年的敏锐度瞬间便清醒了一半。
腰间柔嫩滑腻如羊脂美玉的触感传至全身,赵瑾往旁边一瞧才发现自己枕侧竟是躺了一国色天香的美人。
赤裸裸的玉体□□,如雪的肌肤堆满了颗颗红梅。此时那美人儿睡的正酣甜,娇媚的脸蛋泛着红云。
赵瑾赶紧闭上眼睛,俊脸瞬间便红了起来。但那香艳之景却仿佛刻进了脑子里久久不散。尤其是身旁之人时时刻刻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再混着账中说不出的旖旎情香,时时刻刻冲击着他的嗅觉。
此时任是赵瑾才15还未曾有过男女之事。但出身皇室哪个又是单纯的孩子呢。况且没经历过并不代表没见过。赵瑾又想起前年他去东宫给太子殿下送字画在花园撞见的□□画面……
这应是哪个宫人趁他昨晚醉酒爬了床。按照宫规擅自爬床者自然该打死,防止旁人再行效仿。只是到底已经要了人家身子……
赵瑾睁开眼有些不自在的又看了那美人儿一眼,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尤其是愉悦过后的身子做不得假。
算了,反正两个月后便有教导宫女教他人事。两个月,早些晚些应该无妨。待日后给了侍妾的名分便是了。
赵瑾眸子又看向了帘帐。不对,帘帐怎么变成了桃红色?他刚刚被身旁人惊到,竟一时忽略了环境。环顾四周,桃红帘帐、软玉枕、绣花被,以及纤细玉臂缠着他腰间的美人儿。这不是他的寝殿!
赵瑾脑子有些疼,只觉脑门突突的直跳。他到底是在哪?这皇宫除了未出宫开府的皇子未出阁的公主便是陛下和妃嫔。难不成他昨晚醉酒后睡了父皇的妃嫔?!
赵瑾越想越觉得脑子疼。此时也顾不得旁边的美人儿,赶忙拨开缠在腰间的胳膊。谁知他刚动作便听那美人儿唇瓣微动,闭着眼睛娇声嘤咛着求饶,“陛下饶命,妾受不住了……”
这人就是父皇的妃嫔了。他脑中飞快思索背后的阴谋和应对方法。昨夜中秋之夜,宫宴上赵瑾被太子灌了酒,说是恭贺他破格提前开府和入朝。
赵瑾自小便酒量不佳,宫里人知道的人不少。太子灌酒无非是刻意刁难罢了。只是太子借着兄长名义赐酒,赵瑾不喝一是不敬兄长,二是不敬储君。他只能将那满满一壶酒都喝完了。
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这美人怕就是太子安排的了。赵瑾看了一眼天色,还是朦胧夜色。约莫不到五更天,估计再过半个时辰五更天便是陛下上朝之时了。说不定捉奸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赵瑾移开攀在腰间的玉臂,轻手轻脚从塌上起了来。那美人儿应是觉出他起身口中又嘤咛了两句。只是应是太累了到底没有睁眼。床榻外地上艳色的兜儿和小裤与男子衣物交织。赵瑾脸色一瞬间黑了又红,顾不得羞臊捡了衣物就往身上套。直至他大致穿上衣物,那塌上人儿仍是未醒。赵瑾又看了她一眼,眸中涌上一丝阴狠厉色。此女留着醒来定是祸患,不留……
他到底不是日后经历了夺嫡九死一生的赵瑾,此时15岁的他尚还存着没有泯灭的良善和心软。赵瑾脑中谋论和善意纠缠,最后到底多年的生存之道占了上风,罪恶的手掌慢慢的靠近了床榻上酣睡的美人儿。
那美人修长的脖颈裸露在外,睡的香甜毫不设防,白嫩嫩的肌肤上印着鲜艳的红梅,应是昨夜留下的。他一只手稍稍用力便能将人送进地狱。昨夜为夫妻,今日为仇人。他亲手杀的第一人竟是他的第一个女人,多么讽刺。纵使他有些不忍但那只手到底覆上了脖颈。只是他的手刚刚下了力道,一声娇啼入耳,“陛下,陛下,妾可是做错了什么惹您生气了?”
赵瑾用了力道的手随着她的一声‘陛下’停了下来。那美人漂亮的杏眸洇满了水雾,眼圈红红的又受伤又害怕又委屈的望着他。
赵瑾脑中飞快运转,决定按兵不动,不说话也不松开手,只是没再使劲。眸子中的狠厉之色被掩了去。古井无波的面色淡淡的让人瞧不出心思。
塌上的美人儿啼哭不止,委屈的抱怨哭诉,“昨夜是陛下让妾那般做的,绑了陛下亦是闺房情趣。怎的陛下翻脸不认人,大清早的就吓妾。也罢,陛下只管治妾的罪便是了。反正您再床榻上说的话自来是不算数的……”说完她哭的愈发狠了,豆大的泪珠划过脸颊最后滑至大掌上。
“不过是瞧见你脖颈间的印迹。”赵瑾说话的同时放开了手,侧过身去无声的瞧着袖口的绣纹。他刚才穿衣之时脑子思索事情倒是忽略了衣物。那贴身里衣是明黄色袍子,外衣用金线绣的龙纹。经她哭诉的话语他才反应过来。纵使赵瑾再不敢相信,但此时的他应是已经登基。
“陛下哪里是心疼,妾再傻也知道生气和高兴之分。”那美人儿仍是委屈巴巴。一双含情目像是看负心汉一般,痴恋又埋怨。
赵瑾确定了这一切并非太子阴谋,干巴巴的道:,“本,本并非怪你,莫要多想。”他将差点脱口而出的“本王”二字咽了下去。到底多说多错,看来这美人甚是得“他”欢心。两人定是熟识,再待下去不妙。赵瑾忙借了朝堂有事赶忙匆匆离开。还好他从小用的便是徐贤,直至现在身边仍是徐贤。
那塌上的美人儿在他走后便坐了起来。她犹如一只刚刚逃过猎人利剑的幼狐,那双水色潋滟的眸子盛满了惊吓和惧怕,一颗心仿佛要从胸口跳出来一般。自那双手敷上她脖子的那一刻,她瞧见了他眼底飞快闪过的犹豫和狠厉……
“娘娘可是与万岁起了争端?老奴瞧着陛下神色似乎有些不愉。”李嬷嬷看到赵瑾面色与往日有些许不同忙进来询问。虽陛下平日亦是面色淡淡,但人愉悦之时眼睛里的满意和松弛是藏不住的。
稚鱼自李嬷嬷进门便压下了侵袭全身的恐惧,看起来神色和往日并无区别。她和李嬷嬷是半路主仆,且李嬷嬷心中另有成算自是不能让她察觉出不对劲。
稚鱼微笑着道:“陛下梦魇了。”
“原来是梦魇。”李嬷嬷念叨一声,心放下了大半,又笑着叮嘱,“娘娘昨日辛苦了。还是再多休息休息。待身体舒适了让人送些汤水去紫宸殿便是了。以防有些人背后滋事。”
“本宫明白。嬷嬷辛苦了,换了红泥来侍奉。嬷嬷去休息吧。”稚鱼想着又关心了一句,“膳房送来的滋补参汤嬷嬷可得多喝碗。”
参汤是御膳房讨好稚鱼的。用的都是上好的材料,滋补养颜没得说。当然主子赏赐,东西重要,面子荣耀更重要。李嬷嬷欣喜谢恩。
稚鱼打发走了李嬷嬷便收起了伪装,挺直的身子软软的瘫在了榻上。看来她的确实没看错。皇帝确实不太对劲。能让他起了杀念不知是生气还是发现了什么?
“娘娘这是怎么了?”红泥走近床榻卷起帘子,待瞧见她脖颈间的红痕不由得吓得惊呼。
刚刚李嬷嬷站的远又隔了一层薄纱朦朦胧胧的到底看不太清晰。而红泥却是看的清清楚楚自家娘娘脖颈之上的掌印,以及苍白的脸色。
稚鱼漆黑的眸子平静的盯着她,淡淡道:“闺房情趣。你只需记住此事若是传出,旁人只会骂我狐媚惑主。陛下便再也不理我了。”非是她不信任红泥,只是这丫头到底心眼实诚。这般半真半假与她说,虚虚实实真假难辨。
“什么闺房情趣。这都红了,掌印这般深,这,这分明是掐……”她还没说完便直接被稚鱼捂住了嘴。
“你个黄毛丫头懂什么。”稚鱼笑她,瞟了一眼门窗,才凑近她耳旁有些颤抖的嗓音轻声警告,“你再多嘴,我必死无葬身之地。”
非是她过于谨慎,而是皇帝暗卫无处不在。这皇宫中只有皇帝不关心的没有皇帝不能知道的。她记得曾经那人拉着她外面荒唐。她不依哭着与他说若是被人听到她会被唾沫淹死。
那人一边在她身上忙活一边安抚着哄她暗卫都留在殿外守着,无人敢进来。她到底拗不过他。可情浓之时一黑衣人忽然从天而降。她吓得惊叫一声瑟瑟发抖的身体直往他怀里躲。那人停下了动作,一边大掌抚着她光滑的后背一边冷声询问何事,声音都是被打扰兴致的不虞和怒意。待听了黑衣人禀报之后让人下去了,并罚了人三十板子。她说什么都不再配合他,那人也不再如之前温柔。待愉悦过后才半是警告半是安慰哄她说,“王府处处是本王的眼线,说不定一棵树一只鸟便能将事情描绘的有声有色。只是想不想听在本王,本王想听它们便能说话,本王不想听它们便老老实实的不会说话。”
这话虽有些夸张,但宫墙之中确实藏不住什么秘密。
稚鱼收回手掌,吓得红泥自己捂住了嘴。懵懂的眸子中满是害怕惊吓之色。稚鱼到底不忍,牵了她的手拍了拍安抚,“待日后本宫为你配门好亲事你便懂了。”
“奴婢不嫁。奴婢要永远陪着娘娘。”红泥明白她的意思没再多嘴问。只是声音却是带着颤音,害怕又心疼。如果嫁个莽汉子和陛下一样有特殊癖好,不是活受罪嘛。
稚鱼笑骂她,“不给你找个如意夫婿嫁出去,难道要陪本宫老死宫中?”
红泥不赞同的望着稚鱼,一边抽噎一边说着,“娘娘才不会仙逝。娘娘是世上最良善之人。天上的神仙定会保佑娘娘长命百岁。奴婢对着观音娘娘许过愿。观音娘娘最是灵验,奴婢幼时快饿死的时候也对她许过愿,然后奴婢就遇到娘娘了,就活下来了。观音娘娘定会保佑娘娘的。”
“行行行,本宫长命百岁。头发牙齿都掉光了都还活着。”稚鱼被她逗笑了,暂且放下了心中的各种猜疑,恐惧感也淡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