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废弃的精神病医院7

从广播被陈护士打开的一刹那。

潘玉佳拔了腿的往前跑。

她不敢停下。

也不能。

陈护士那个笑面虎,表面上信任她,居然挑在她不注意的时候。

把那张会暴露记者身份的纸条翻了出来。

她尝试过各种销毁它,却一次也没成功。

所幸还没打开,她赶紧给夺了回来。

陈护士:“呀,你跑什么?”她阴惨惨的语气还萦绕在潘玉佳的耳边。

像只吐着信子的毒蛇。

但她还有机会。

因为陈护士喜欢玩浮夸的游戏。

她想玩一场追逐赛。

只要能在被追上来之前,逃跑回自己房间。

就算暂时安全。

潘玉佳答应了。

因为总不会比现在情况更糟糕的了。

……当然有。

潘玉佳万万没想到的是,陈护士那么的狗。

打开的广播不仅仅是代表游戏的开始,更是她召唤帮手的方法。

所有病房的门都被打开。

里面跑出来不计其数,双眼赤红,蠢蠢欲动的患者。

她现在仿佛变成了一块香喷喷的肉。

身后追的都是流着口水的怪物。

她拼命的跑啊跑。

眼见距离房门只剩十几米了。

身后却突然闪现过来一个速度极快的人。

有点眼熟。

但潘玉佳连回头都不敢停留太久,生怕会降下自己的速度。

可她还是来不及了。

那个女人已经来到她的身后,兴奋的低喘声就在耳边,尖锐的指甲已经要掐进脆弱的脖子——

对方却停了。

潘玉佳刚感觉自己的脑子一痛,几欲昏厥。

下一秒,痛苦就消失了。

潘玉佳惶惶的迅速往后瞟了一眼。

只见那个女人不甘心的盯着她,下一瞬就不见了。

而她也在这时拿住了门把手,打开房门。

拉响警铃的大脑终于歇住。

劫后余生的刺激叫她十分混乱。

刚刚是怎么了?

猎物都抓到手心了,怎么又放弃了?

潘玉佳按下急促的呼吸,想了许久。

才终于想起来那个女人的样子。

是程八娘。

“你们回来啦?”

简言之打着哈欠,一副刚睡着又被吵醒的模样。

她半个身子都钻在被褥中,刘海凌乱,睡眼朦胧。

如同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羊羔。

嗓音软软的。

看见脸色古怪的程八娘,还不忘关心她:“那么着急出去,是医院出了什么事吗?”

程八娘:“……没事。”

她很快将表情调整好,随便说了几句话,又瞄向睡在各自床上的师兄妹。

她的声音有些凉,“其他人都睡着了?今天怎么睡得那么早?”

听出她的试探,简言之只当做不知。

她闭上双眼,嘟囔着:“唔,可能是听完院长的话,精神上比较疲累了吧……”

她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

最后只剩下浅浅的呼吸声。

看样子困极了。

程八娘没法。

虽然她起了怀疑,但没有证据。

而这一来二去。

汪子珩和薛琴还呆立在门口:“……”

刚才进门时,程八娘被挡在最后面。

可能不懂发生了什么。

但夫妻俩可是亲眼看见,才十七岁左右,细胳膊细腿,始终没什么存在感的简言之!

竟然直接把柜子举着放了回去!

轻轻松松的,就像在对一张纸轻拿轻放。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一滴汗都没有,眉头都不皱一下。

还在一秒钟内闪回自己的床上,盖好被子,脸上恰好出现被吵醒的迷糊。

演技好的能拿奖。

程八娘完全没察觉到她的小动作。

这是个什么怪胎?!

而师兄妹两个人更是早早做成睡着的假象。

对简言之的怪力一点意外都没有,应该是对这幅场面早就习以为常。

夫妻俩面面相觑,但他们不能在这种时刻表现的太明显。

只能装作自然的睡了下去。

等到第二日。

吃过午饭,患者们可以去娱乐大厅消遣。

程二娘和阿七都去了别处。

简言之一行人又来到没人的角落。

薛琴迫不及待的问:“怎么样怎么样,昨晚有没有找到什么?”

尤清芸点点头,“嗯,柜子里除了一些不重要的日常用品外,我们分别在墙角和柜底,找到了几个被纸包住的刀片和匕首。”

她比了比手掌的长度,“匕首大概那么长,上面沾满了干涸的血,看来有一段时间了。”

因为时间不够,他们也来不及多看,只能匆匆忙忙又塞回原处。

薛琴倒吸一口凉气,“天呐,血?!”

汪子珩担忧的搂住薛琴,问:“这么危险的东西居然一直藏在房间里,会是谁的呢?”

薛琴猜测:“难道是之前的患者留下的?为了自保。”

墨清和否定道:“不,很有可能是程二娘和阿七的,她们是这里原本的人,拥有更多掌控权,如果其他患者藏东西,她们不可能任其留到现在。”

薛琴不满的撇撇嘴:“这里可是游戏,说不定她们就是没发现啊。”

墨清和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却犀利,“既然是游戏,那按照惯性思维来想,更应该第一时间怀疑她们了,更何况,以医院对我们现在的限制程度来看,也没机会拿到像刀一类的武器。”

说不过他,薛琴放弃争辩。

她转头看见在饮水机边,胡乱晃悠的阿七,指过去,“好,就算你说得对。那我们直接问问本人好了,如果她真想拿刀对付我们,总得有点破绽吧。”

尤清芸一愣:“……你这是默认阿七是凶手了?”

薛琴理所当然的点头:“当然了,你看她的样子,本来就是疯疯癫癫的,那刀肯定也是她发疯的时候用的!”

相比于程八娘,她更能想象出阿七拿刀砍人的样子。

薛琴走过去把阿七拽了过来。

虽然阿七和他们住一个房间,但交流的次数真的是屈指可数。

因为她的一天,不是躲在被子里发出怪叫,就是阴恻恻的蹲在角落盯着他们。

大家本能将她忽视了。

认为问不出什么有用的讯息。

这次也一样。

薛琴把她拉过来只是一时兴起,劲头过去,问了好几句话也得不到回应。

阿七只是目光呆滞的傻笑,苍白的脸上透着异样的病态。

薛琴受不了了,作势把她推回去,“算了算了——”

“等等?你这是什么?”

她的余光一瞥,偶然间看到了阿七藏在宽大衣袖下面的手腕。

不顾阿七的挣扎,她猛地一掀。

一个布满密密麻麻划痕的手腕暴/露在众人面前。

看得极为渗人。

薛琴动作顿住了。

她嫌恶的松开手。

尤清芸被这一幕惊到,几步跨过来,将她整个袖子都捋上去。

只见她的两只手臂上都是数不清的伤疤和缝合。

或深或浅。

痂剥落后,剩下了难以消除的痕迹。

不等尤清芸再仔细看,阿七陡然间迸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瞬间将其他人的视线都吸引过来。

尤清芸只能松开手。

任由阿七疯狂的尖叫,跌跌撞撞的跑出了娱乐大厅。

空气似乎就此凝固了两秒。

随之就像情绪被传染了一样,其他患者们也渐渐惊恐的捂住脸,争先恐后的从嘴巴里涌出刺耳的尖叫声。

原本的和平被撕裂了一个口子。

一下子变成了修罗地狱。

简言之听见外面传来护士们跑动的声音,默默往角落里更缩了一点。

她还在想阿七手臂上的伤痕。

很眼熟。

就像是……一种自残。

——

接下来的几天,就像墨清和说的那样。

这个医院对他们的限制实在太多。

除了房间可搜查之外,其他地方他们哪也去不了。

娱乐大厅也被他们一点点找过,什么都没有。

而要想通往其他楼层和病房,都需要相应的钥匙。

这点只能靠同为护士的潘玉佳,只有她有机会。

可她从一开始就决定单独行动,二话不说就拒绝了他们。

就这样又过了三天。

到了第二次院长组织的聚会。

本以为是和上次一样的演讲,结果换了一个较小的房间。

依旧是无窗无光的封闭空间。

连椅子都没有,只在地上铺了几张大垫子。

随着两点的钟响。

院长笑吟吟的从幕后走了出来。

这次他没有拿话筒,声音依旧洪亮有力。

“各位家人们,下午好!今天我们也要尽量多的放松心情,而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玩小游戏!”院长站在最前面,解释着接下来他准备的游戏规则。

都是很普通、很常见的游戏。

击鼓传花,表演才艺,院长还时不时地说几个有趣的故事。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正是所有人情绪最放松的时刻。

院长笑着提议,“今天的时间也快结束了,再来玩最后一个游戏吧,那就是——拍七令!”

嗯?拍七令?

简言之努力搜索记忆,确定自己没玩过这个游戏。

那其他人呢?

她扫了一圈周围的人,发现除了玩家们,其他患者都开心的点头。

院长也没有详细说规则,直接宣布:“很好!那我们两分钟后开始,大家先组好队伍吧!”

话音刚落,人群便呼啦啦散开,各自跑去熟知的同伴那里。

房间里很快分成了几个队伍。

同样,也有好几个人来到了程八娘身边,是互相认识的关系。

直到游戏即将开始,程八娘像是才发现他们有些茫然的眼神,笑着说:“这个游戏你们是第一次玩,不如我来当队长吧。”

他们点头同意。

随后,听她简单讲解了拍七令的玩法。

很简单,一至九十九之间的数字,每人轮流报数。

每数到七或七的倍数的时候,必须要拍手表示跳过,轮到下一个人继续说。

如果停顿时间过长,或报了错误的数。

那么就退出队伍。

直到最后只剩一个队伍还有人,就是胜利。

这个游戏主要考验的是玩家的反应和专注能力。

因为整场下来,一直都是很轻松的氛围。

简言之并没有特别认真,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坚持玩到最后。

但在好几个人出错,不得不退出队伍。

一个队伍全军覆没之后。

房间里的情况就开始逐渐变化。

大家不由自主的变得紧张和慎重起来,队伍淘汰的越多,人剩下的越少。

加之院长在背后有引导性的话语。

每个人都不希望输掉。

直到最后,只剩下他们和另外一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