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凌言然抚过秦斯斯细腻的肩,指尖绕着她乌黑柔顺的长发,一圈一圈地把玩。

凌言然的体力向来好,这档子事,只有他尽兴了,才算停。

而尽兴的判断标准,便是结束后,罕见的温柔。

他的指尖勾着秦斯斯的下颚,让她抬眼看自己:“周末,回家一趟,奶奶希望我们早点结婚。”

结婚!

秦斯斯无疑是开心的。

她和凌言然,恋爱也算有三年时间,聚少离多,她作为编剧常跟组,而凌言然接手公司事务也忙,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少之又少。

她抬眼看凌言然的神情淡漠,提出建议时,没有任何情绪波澜。

心一沉,她追问:“奶奶,想要我们早点结婚。那你呢?想结婚吗?”

凌言然听见她询问自己的想法时,心头一撞。

他捏着秦斯斯的下颚,就亲了上去:“早点就早点吧。”

凌言然的吻常有侵略性,强势地啃咬着唇瓣,狂风骤雨般的野蛮,汹涌的纠缠。

秦斯斯不解,他分明已经尽兴了。

怎么就又来了一次。

——

秦斯斯是被手机的闹钟吵醒,她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凌言然早不知去向。

昨晚,她哭着拒绝,可这似乎他更兴奋,后来,她彻底脱力,昏了过去。

她长叹口气,一看时间,完蛋。

这个闹钟是她日常上班的闹钟,但是昨晚来京邢郊山别墅,去公司要一个小时的车程,忘记调整闹钟。

秦斯斯赶紧起床,谁想腿一软,差点站不住。

但她已经没有时间了,立刻洗漱,就要去公司。

她下楼,凌言然已然在餐桌前吃早餐,见她下楼询问:“没事了?”

她形色匆匆,顾不及和他一起吃早餐:“我先走了。”

“让司机送你去。”

她没想就拒绝了:“不用。”

“你的腿都颤成那样了,怎么开车?让司机送你去。”

她被凌言然不由分说的语气吓到,仆人过来恭敬道:“秦小姐,司机已经等着车库了。”

秦斯斯接受,前往车库,把车钥匙递给司机:“麻烦开我的车去。”

司机将秦斯斯送到公司后,秦斯斯从钱包里拿了一打现金给司机:“不好意思,麻烦您打车回去。”

她给完钱鞠了个躬,就匆匆前往办公室。

公司对于编剧的上班时间没有严格的打卡限制,但大家都约定俗成的九点上班。

她到工位上,还看了一眼时间,幸好没有迟到。

众人在讨论着昨天的凌言然送孤本事件。

“这就是一百万买下的孤本,这质感,还是夏川影视的凌总亲自送的,果然,高价买了的东西就是不一样。”

“玲姐要作品有作品的,如果能签到夏川影视,可算是熬出头了。”

“你们说咱们玲姐要长相有长相,要作品有作品,这夏川影视的凌总也是单身,不会是看上玲姐了吧。”

“有这个可能,我昨天看到凌总就连举牌就没看拍品,就盯着我们这边看。”

“呀!那玲姐要是被夏川影视的凌总看上了,那可千万不要忘了我们。”

……

大家聚在一起聊着天,王玲的脸上面泛起春光,对所有吹捧的话照单全收,简直不要太骄傲。

秦斯斯停了许久他们的谈话,她不想附和,也没能找到机会出言阻止。

她怕王玲对昨晚凌言然送孤本的行为有遐想,笑说:“他拿了那个孤本也没用,说不定,他只是为了提高一下市场内编剧的水平。”

王玲:“你的意思是我的编剧水平不好?”

秦斯斯立刻说道:“我没有那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他或许只是送个孤本,没有其他的意思。”

“秦斯斯,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他拿这个孤本没用,那他为什么不给自己旗下的编剧,为什么要给玲姐?你嫉妒的嘴脸不要太明显。”

秦斯斯:“……”

早知道不开这个口了。

希望玲姐不要再对凌言然抱有幻想。

她提醒也提醒了,算是仁至义尽了。

编剧需要将所有情节捋顺,并且把人物的小传交代清楚,编剧大部分的时间,不是在开会,就是在码字。

王玲:“卫舟今天怎么没有来?不是说了找他作为观察人物吗?秦斯斯打个电话叫他过来。”

秦斯斯:“玲姐,是你同意找卫舟作为原型人物的。”

言外之意:为什么我叫他?

秦斯斯的拒绝,让王玲变了脸色:“作为编剧,你不积极观察身边人和事物,写出来的东西只会架空的空虚,也难怪你只能做一个小编剧。”

夏冰质问:“玲姐,你也别问东答西的。斯斯从一开始就拒绝了卫舟,是你的坚持,才让卫舟成为观察人物。你现在让斯斯去找卫舟,这不是让卫舟对斯斯重新抱有希望嘛。”

虽然,每一次都是玲姐对卫舟提出的要求,但是大家的心里都和明镜一般,如果不是卫舟喜欢秦斯斯,想要追求秦斯斯,她们根本没有机会,受到卫舟这么多的偏心的待遇。

三番两次的,这不就是在损耗秦斯斯的人情,为自己谋取利益嘛。

这部剧的编剧有三人,王玲,夏冰和秦斯斯,大家都是因为这一部剧聚集在一起的,王玲即是主要编剧,也是公司带出的编剧,公司内部有许多人把她当前辈,拍马屁般捧着她。

夏冰看不惯王玲这一套一套地官场做派。

两人在争吵时,卫舟走了进来,打破了剑拔弩张的气焰。

“我来迟了?”

“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车,我昨晚写了一些平时的生活习惯和兴趣爱好。”

王玲把他拉到了编辑群里,发送了一个昨晚他写出来的文档,上面记录他的生活习惯和兴趣爱好。

大家立刻认真研读起他发送的文件。

秦斯斯看着文件,却察觉到身边那一道来自卫舟炙热的目光。

她看了过去:“怎么了?”

卫舟犹豫再三才开口询问:“斯斯姐,我刚刚过来的时候,看见你车上下来一个男的?你是不是恋爱了?”

听到恋爱这一话题,秦斯斯急忙否认:“没有。”

但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什么,说道:“对的,我是恋爱了,但是不是那个男的,他只是送我过来。”

夏冰好奇:“斯斯姐,你什么时候谈的恋爱?你男朋友多大了?是华城人吗?做什么工作的?有空一起出来聚一聚吗?”

秦斯斯婉拒:“他很忙,攒局的话,就算了吧,我们一起吃一顿就好。”

“有什么好藏的?拿不出手才藏来藏去。”

王玲话里话外的意思是秦斯斯现在找了男朋友不够好,想要伪装自己单身。

王玲极具针对性的话语,秦斯斯没有再应答。

夏冰佩服秦斯斯这种平静的性格:“她这样说你,你都不生气?”

秦斯斯沉默着,比恋爱对象好坏,有钱与否,这个举动挺低端的,她不想反驳,不想争辩,也不想陷入自证。

卫舟看向秦斯斯:“恋爱这种事情,自己幸福就好了。”

幸福就好。

幸福,好宽泛的概念。

导演前来时,所有编剧前往会议室。

导演宣布了好多这部剧消息,第一,原著作者不会成为编剧。

第二,这部剧的所有编剧都不跟组。

第三,即将开拍,也将在两个月的时间内拍摄完成,时间紧,任务重。

三个重要消息宣布完成后,导演开始讨论资本要求和细节。

“投资方看过原著后,除了男主要变成公子以外,还要求最后女主和女主的后妈修改成大团圆的结局。”

“还有女二的戏份太平面了,需要增加背景,给女二创造cp,戏份跌宕起伏一点。”

“在这个冲突的后面加亲吻的戏码。”

……

导演提了很多关于投资方的要求。

女主的后妈是害死女主亲妈的主要凶手,而且从小家暴女主,女主是很直接刚烈的性格,剧情却要被改成大团圆。

女二的戏码变动,一看就知晓是资方放进剧里捧的人。

还有,男女主才吵完架,就让他们亲吻?

在场编剧,都对漫天苛责的要求觉得沉重,但她们也都习以为常。

资方介入改编权,这在改编剧里很常见。

许多编剧唉声叹气,她们也没有能力改变这一切。

导演离开后,秦斯斯借口出了会议室。

她向来是个不挑起事端的人,能忍则忍。

但却对剧情想有自己的坚持。

她在走廊上踌躇踱步,看见导演的那一刻,出声叫住了导演。

“斯斯,怎么了?”

秦斯斯鼓起勇气:“可以给我这部剧资方的联系方式吗?我有一些剧情方面的细节,想和他沟通。”

秦斯斯理解即使是导演在资方要求下,也没有话语权,这种情况下,她要自己去说服。

导演看出了她的意图。

“你们注意进度,一边沟通,一边把剧本写出来,前期准备要做好了,不要延误了拍摄。”导演接下来还有其他事情,把联系方式留下来后,嘱咐了一句,就离开了。

秦斯斯拿到了联系方式后,在回去的拐角处,又碰到了王玲,她双手抱胸,上下瞥了一眼她:“我就说怎么就突然愿意接洽资方呢,原来是等着好资源往上爬呢。”

秦斯斯只是被她的存在吓到,听见她说话,脚步都没停,擦肩走过。

她只想做好自己的事情,不想因流言的喧嚣停留。

秦斯斯在公司编写剧本的时候,已经在想尽办法让资方提出的要求在剧情中合理化。

夏冰询问:“这个点了,你不回家工作吗?”

编剧只要能够顺利完成任务,可以选择在家办公。

秦斯斯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办公室内的人走得差不多了。

“我在办公室比较有手感,做完再回去。”

两人道了个别就离开了。

那天,从清晨到日暮,秦斯斯一直呆在办公室,电脑机械的光照亮她的脸,指尖在键盘上起舞。

她想要以编剧和资方两者都好的结果。

难想,抓破脑袋都难想。

她打字飞快,一道突兀的声音关切道:“姐姐,你还在公司。”

她回神看了过来,卫舟在她桌前,看着她:“姐姐,你不会还没吃晚饭吧。”

“嗯,我今天的工作处理妥当了就去吃,你先走吧。”

卫舟听见她这样说,也没有停留。

没过一会的功夫,卫舟就带着沙茶面又折返回来。

“你怎么又回来了?”

“这是我最喜欢吃的一家店,我也不知道姐姐喜欢吃什么酱料,我就让老板每个酱料都装一点。”他把沙茶面放在秦斯斯边上的工位展开塑料袋,其中每一个酱料都用一个小塑料袋装着。

“姐姐,先吃晚饭,一会再工作,面坨了不好吃。”

秦斯斯解释:“卫先生,我已经有对象了。”

“有对象就不能吃饭吗?”卫舟从她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脸颊边有浅浅的梨涡,十分阳光。

“谢谢。多少钱,我转你?”

卫舟笑说:“不用了,是我自愿买的。没经过你允许,我一厢情愿购买,不会强买强卖。”

秦斯斯拿起手机打算把钱转给他的时候,看见了其中的消息。

凌言然在半个小时前,给她打了一通电话,她没接到。

他还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我在你公司楼下,下来。】

她在工作,完完全全错过了半个小时前的消息和电话。

秦斯斯心头一紧,瞳孔收缩。

这时,一位身着西服的工作人员上来,告知卫舟:“卫总,夏川影视的凌总找您,我已经见他安排在会议室等候。”

“找我?”卫舟诧异。

夏川影视的凌言然只和卫舟的父亲有生意上的往来,两人之间可以算是除了那个拍卖会孤本的交易,根本就不认识。

这么突然的时间点,找上门。

秦斯斯紧张:“我和你一起去。”

卫舟安抚:“他找我,你先吃饭。”

她心跳如鼓,再次强调:“我和你一起去。”

卫舟没多想,只当秦斯斯想要多一个人脉,带着秦斯斯一起去了。

推开会议室的大门,他没有坐在会议室的椅子上,而是双手插兜,悠然地站在公司偌大的落地窗边,俯瞰整座城市的夜景。

他听闻声响,才缓缓转过身,看向卫舟时,款步走到他跟前。

视线从卫舟,滑向他身边的秦斯斯,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伸手:“你好,卫总,这么晚拜访,不会打扰你们了吧。”

“不会。”卫舟握住他的手介绍,“凌总,这位是秦斯斯小姐,目前在接手公司一部网剧的编剧工作。”

“斯斯姐,这位是夏川影视的凌总。”

凌言然松开他的手,向秦斯斯伸出手,一字一顿道:“你好,斯斯姐。”

他向来最懂如何拿捏她了,三言两语,就让秦斯斯生怯。

秦斯斯双手颤抖地握住他的手,微微鞠躬:“你好,凌总。”

“贵公司这次签下的编剧,好漂亮啊。”

顿觉身子冰冷,头皮发麻。

秦斯斯生怕被察觉,慌张地想抽回手。

“躲什么?”没想到,凌言然的手握得更紧了。

卫舟挡在她面前说道:“凌总,她目前是在接触我公司旗下项目,是我公司的编剧。”

把两个“我”咬字很重。

他握着秦斯斯的手腕,将她的手缓缓收回。

凌言然把手抽回,又插进裤带里,轻狂的笑着:“是吗?本事挺大。”

秦斯斯怯生生的抬头,撞上他的视线,他眼底全是笑意。

他生气了。

卫舟扭头对秦斯斯说道:“你先回去工作,我和凌总要谈一些合作机密。”

秦斯斯愣在原地。

卫舟见她呆住了,凑过去和她说悄悄话,一字一顿,严肃说道:“回去。”

秦斯斯是被助理请出去的。

她出了门,急忙给凌言然发消息。

【我刚刚在工作,没看到你的消息。】

【卫舟他不知道我们的关系,说那些话不是故意的。】

【我去车上等你?】

秦斯斯去工位上收拾用品,桌上的面条已经坨成面糊了,她把面盖上,收拾干净,扔进垃圾桶。

秦斯斯下车库,上了那辆在熟悉不过的兰博基尼。

司机在车上等候:“秦小姐,凌先生,没和您一起下来吗?”

“没。”秦斯斯询问,“你们是什么时候到的?”

司机:“半个小时前到了,凌先生打您电话了。”

半个多小时了。

凌言然都等半个多小时了。

她的心还是忐忑,打字的指尖都在颤抖。

【别把我们的关系说出去。】

【求你。】

司机错以为是两人没碰上面,解释道:“秦小姐,凌先生刚刚上去找您。”

“我知道。”

秦斯斯坐立难安,静静攥着手机。

他到底能不能看到她发的消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车门被拉开,秦斯斯的头顶被阴影笼罩,凌言然坐在身旁,她大气都不敢喘。

“开车。”

司机问:“凌先生,去餐厅吗?”

司机明白凌言然预定了一家餐厅,那家餐厅一票难求,只留一个小时的位置,现在过去来不及,但凌先生应该有办法。

“回去。”

“你定餐厅了?”秦斯斯询问。

“面条好吃吗?”他握住秦斯斯的脖子,青筋明显,目光如鹰般凝视她,危险的气息弥漫。

“言然,你和他聊了什么?”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握着她的脖子,低头厮咬着她柔软的唇,咬破了唇,弥漫的血腥气,野□□望,他肆意的气息完全将她淹没,呼吸都要跟不上的。

“求我?秦斯斯你怎么求?”凌言然握住她的腰际,将她腰际上的系带一抽,秦斯斯今天穿了一条宽松的白色衬衫裙,腰部被一条细线梏着,系带抽掉,衬衫宽松地垂落。

她被吻晕了头,眼底蒙上白雾迷茫,那眼睛诉说着乞求:“言然,不要。”

这时,秦斯斯的手机响动了提示音,卫舟的消息发来。

【你怎么没吃饭就走了?】

【我看凌总好像心思不轨,你被凌总吓到了,才让你先出来。】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凌言然抽出她的手机,扔到一边。

“斯斯,你想让我配合你隐瞒恋情,可以。但是,成年人的世界,得到,总是付出点什么。”

“现在,你没有资格说不。”他蛊惑般的语气越发靠近,一口咬在秦斯斯的锁骨处。

把车内挡板升起,是凌言然最后的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