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拨开云雾
六月份是意大利的毕业季,而皮亚琴察足球俱乐部所在的意乙联赛也正式进入了夏歇期,虽然踢足球还要兼顾学业比较辛苦,但因扎吉还是凭借努力顺利拿到了毕业证书。
今天白天是领取证书的毕业典礼,而等到晚上就是大家最为期待的毕业舞会。
介于意大利一周要上六天的学,而才高一的崔望舒要到六月中旬才放暑假,因此她就非常无奈地错过了安排在周六白天的毕业典礼。
而作为家里唯二(另一个是同年学渣小因)没办法去成典礼的人,崔望舒早早就给因扎吉准备了一份特殊的礼物。
在临去上学前崔望舒本想用纸飞机将因扎吉呼唤到家里,却发现因扎吉此时不在房间,院子里也没有他踢球的身影。她只好找了个盒子把东西先装进去,换了鞋子直接去了隔壁。
现在这个时间点还早,屋子里还静悄悄的。这也让厨房发出的不算大的动静能立马被听力很好的崔望舒发现。猜出应该就是因扎吉在捣鼓东西,她嘴角上扬将礼物放到背后蹑手蹑脚地往厨房行进。
厨房里系着围裙的因扎吉刚将从华人超市买来的中筋面粉和食盐倒进盆里开始揉面,从那天和维埃里通完电话后他这几天来脑子都是乱乱的,只觉他所寻求那个的答案藏在了重重迷雾背后始终未能找到。
所以他打算听从维埃里的建议不再像往常一样只要有空就黏在崔望舒身边,有意识避开和崔望舒单独相处的机会。好在到了学期末,不仅要忙学业还要准备七月份扶光杯的崔望舒变得非常忙碌暂时还没有察觉出他的奇怪。
但这边的崔望舒还没怎么样,因扎吉自己已经受不住了。他几乎每晚都会做梦,梦的内容全都和崔望舒有关。而到了失眠的那天他则会跑到崔望舒的窗子悄悄坐上一会儿,想要离她更近一点。就这样,他硬生生熬到了毕业舞会的这天依旧还是没能回答上那个问题。
而前天听见妈妈说崔望舒有点想念家乡的味道,彻底闲下来的因扎吉就想尝试上一顿华国的饺子。他不打算继续按照狗头军师维埃里的办法了,他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可以弄清楚自己对崔望舒的心意,不急在这一刻也不会再用躲避的方式。
看着毫无察觉正低着头揉面的因扎吉,崔望舒继续偷笑将礼物先放在桌上然后一个箭步就从背后抱住了因扎吉,还用了点力气让他无法转身,神秘兮兮地说:“先别说话,也别问为什么,乖乖闭上眼就好。”
感受到崔望舒的身躯紧紧贴上来,因扎吉甚至都不需要崔望舒的要求整个人便已经僵硬住,沾满面粉的手停滞在了面团的上方如同是被拔掉电源的机器人一样。只是在崔望舒催促声中,下意识闭上眼睛全然相信着她。
崔望舒可不知道因扎吉此时的想法,自以为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的她在确认因扎吉将眼睛闭上后便迅速放开手转身回去取出了礼物。她按照意大利的毕业习俗,亲手给因扎吉做了一个月桂冠。
努力往上踮起脚,崔望舒却懊恼地发现以自己的身高还是很难将月桂冠直接戴在已经长到1米81的因扎吉头上。平常的她之所以没有察觉到这种身高差距,是因为因扎吉总是会先迁就为她弯下腰,而不是让她去仰着头踮脚。
因扎吉知道崔望舒还站在自己面前,但等了半天也没见她有任何动作情绪和缓下来的他便试探性问道:“怎么了?”
正准备搬凳子的崔望舒便皱着眉不满地说:“你太高了。”
虽然还是不知道崔望舒想干嘛,但因扎吉心想这还不好办。睁开眼就在崔望舒的惊呼中把她直接抱起来坐在了厨房柜台上,还不忘笑着向崔望舒邀夸,“这样就好了。”
拿着月桂冠的崔望舒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惊喜被礼物的主人破坏,就看到因扎吉那张像是被上帝仔细雕刻过的脸怼在自己面前。
而他的脸蹭上了好几处白色的面粉,特别是鼻尖上粘着的那一小点白让他此刻像极了一只刚闹事的花猫。长长的睫毛上下扑闪,那双大而明亮的眼睛则望向自己。崔望舒在他深茶色的瞳孔中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因扎吉也意识到现在两人的距离有多么得近,崔望舒呼出的气息甚至就落在了他的唇边,仿佛再近一步两人的发丝都可以如恋人般亲密地交缠在一起。
“砰…砰…砰!”和那天在练舞室一样,因扎吉又出现了难以掩饰的急促心跳声以及突然宕机的大脑。
“望舒,闭上眼睛。”这次发号“指令”的人换成了因扎吉,他的声音是难得的强硬,身体也逐渐前靠不断挤压着崔望舒往后靠的空间,直到她退无可退后在慌乱中如他所愿紧紧闭上了眼屏住了呼吸。
占据了因扎吉大半脑袋的欲望催促着他吻下去,马上要成年的他至今没有过一个女朋友,自然还保留着自己的初吻。他是意大利的男人,可这样的他却根本不像。
此刻,因扎吉单手将崔望舒一整个圈在了怀里,看着没再做任何反抗的少女,明明只要微微低头就能吻上去的他却只是用另一只手将她那可能会戳到眼睛的头发轻轻拨到耳后。“这是为什么呢?”因扎吉在心里反问了自己。
崔望舒感到后腰被因扎吉的手环住,眼前一片黑暗的她其实并不害怕因扎吉会做什么,毕竟从小到大他们也不是没有过比这个还要亲密的动作。只是,崔望舒本能地觉得这次是不一样的。
突然,崔望舒感觉有温热的东西碰了碰自己的鼻尖,带来了一股凉意。等她睁开了眼,发现因扎吉已经和她拉远了距离,指着她手上拿着的月桂冠问,“这是我的礼物吗?”
崔望舒点头后抬手在鼻尖处摸到了白色的面粉,便匆匆将月桂冠抛给因扎吉低下头要离开,“我去上学了。”
“晚上见。”因扎吉热切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少女,直至她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才将手往上抬,放在没了面粉的鼻尖处。
他终于找到了两个问题的答案,“因为他比任何一个意大利男人都要幸运,在年少时早早得拥有了想要共度余生的人。不是以哥哥的身份站在她的身边,而是恋人。
这一天的学崔望舒都上得心不在焉,午休时她还做了个梦。梦里的她站在树下,眼前是来来往往让人难以分辨面容的行人,但自己却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因扎吉。
秋风四起,带下几片树叶,那金黄的叶翩翩然如起舞的蝴蝶,转了几圈后落到他柔软的发顶。
而在崔望舒猝不及防中,这风又猛地将她推向了因扎吉,如同是有生命力般在她的耳边低语:“快点帮他拿掉。”这样的情节就像是和因扎吉替自己取下头上羽毛的那天进行了翻转,但崔望舒还是顺从了风。这一次,她踮起脚成功地拂走了那片落叶。
怀着对梦的不解,崔望舒上完课后被保罗叔叔接回了家。今晚的毕业晚会,保罗叔叔自愿报名要当两人的司机,全程接送的那种。但之前崔望舒就悄悄和因扎吉戳穿了他实际上是在替远在西班牙正在考察一个叫古蒂的小球员的妈妈监管自己。
崔望舒和玛丽娜打完招呼后就被她催促着先去房间看刚刚送来的重新修正过的晚礼服,保罗则是留下来和玛丽娜聊起了大因和小因两兄弟。
推开没有上锁的门,崔望舒立马将视线移到了沙发上,果然看到了闭着眼小憩的因扎吉。她将包随手放在了一旁走过去,眼神黏在他脸上的同时那个梦也自动开始在脑海里重放。
而睡梦中的因扎吉则是在恍惚间听见有人喊了他一声,还嗅到了淡淡的却又无比熟悉的香气。随后就感到嘴唇被人用手指从左到右慢慢划过,紧接着就莫名停顿住。于此同时,耳边的嘈杂声渐渐变大,因扎吉却不愿理会只想沉溺在此刻莫名留恋的温存中。
“菲利普!”
在属于男人粗犷的声音中因扎吉终于醒来,却看见是保罗站在了自己面前。“望舒呢?”没有看到本应和保罗一起回来的崔望舒,因扎吉赶忙问道。
一向都对因扎吉和蔼的保罗此时的表情有些微妙的不爽,“楼上换衣服去了,你也赶紧回家去换吧。”
一个小时后,因扎吉身穿浅色西装,系着崔望舒挑的奶白色暗纹领带,把玩着装有腕花的盒子倚靠在崔望舒的房门口等待。却被从楼上下来的妈妈拉到了旋转楼梯旁,恨铁不成钢地叮嘱道:“傻小子,来这里等。”
“玛丽娜阿姨,鞋子忘了拿上来了,我干脆直接下来穿吧。”崔望舒提起米白色绣有小雏菊的裙边,边说边赤足从楼梯往下走。她与因扎吉向上看去的视线眼神恰到好处地交汇在了一起,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对彼此的惊艳。
“地上有灰,我抱你回房间穿鞋好不好?”因扎吉率先朝着崔望舒伸出了手,透着说不出的温热缱绻。
旁边玛丽娜欣慰的眼神和保罗紧紧皱起的眉毛则形成了鲜明对比,但得到点头允许的因扎吉压根顾不上瞧这两人,藏也藏不住的喜悦溢了满脸,他那好似收纳了整片星空亮晶晶的眼神里只看得见崔望舒一个人。
稳稳将人抱起放在了房间床上,因扎吉单膝跪地先给崔望舒带上了小雏菊腕花,才从鞋盒里取出了同色系的高跟鞋准备亲手给她穿上。
在意识到因扎吉的想法后崔望舒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但也放任了他的举动。
因扎吉嘴角的弧度上扬,他轻柔地握住了崔望舒纤细的脚踝帮她套上了这双由他亲自挑选并用了自己进入一线队的第一笔薪水支付的高跟鞋。
在将鞋子的扣链扣好后因扎吉抬起头看向了崔望舒,“等你毕业的时候,我可以再送你一双高跟鞋吗?”
作者有话要说:好你个因九,这么早就预定望舒的毕业舞会男伴,太自信了吧!
发出恶魔低语:“拒绝他!拒绝他!”
开个玩笑,恭喜因九正式看清心意哦~
醒来发现因九的礼服搭配略有点问题,强迫症的我稍微改个颜色,参考服装放WB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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