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降流星,俩!
天光大亮,傅离打着哈欠腰间系个小竹篓出门了。
偌大青山村,安静地有些诡异,从村里走到村口,只有傅离一个人的身影。
只偶尔能在窗户边瞧见双眼睛惊恐地往外看。
轰隆!
天上一声惊雷,窗后的眼睛立刻消失,四周更安静了,连虫叫鸟叫都没了。
“吵……”
傅离又打了个哈欠,睡醒惺忪,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外走。
晚上打雷,白天打雷,光打雷不下雨。这架势已经足足搞了五天。
傅离也跟着整整五天没睡个安生觉。
不过算一算日子,应该差不多了吧?
傅离有些不确定,往外走的速度却没有慢下来,甚至一出村子,她身影一闪,直接在原地消失。
青山村之所以叫青山村,是因为距离村庄不远处,横卧着起伏连绵的大山。
山中又大又深,满山被青翠覆盖,长满了乔木山树。寻常人不敢深入,连村里的猎户也只敢在头座山里打转。
傅离的目的地却是青山的最深处。
这地方因灵气充沛,平日里有不少精怪出没。今日走来,傅离一个都没见到。
再朝里走,山里的景象就很是惨不忍睹了。
难怪见不到精怪,山头都被削平了好几座,谁还敢来。
傅离仰头看着头顶阴云密布,电闪雷鸣的天,啧了一声,继续向更深处走去。
动静搞这么大,这次肯定能捡个大的。
越往里,那景象越发骇人。
黑黑的乌云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状黑球,云层中不时有阵阵白光一闪而过,携着毁天灭地的气势从天际直垂到半空中,一眼看上去,宛如天要塌了一样。
傅离选了个离风暴中心最近的山头深吸一口气,然后——蹲着。
她眼睛一边紧紧注视着那边的情况,一边从腰间的小竹篓里掏瓜子。
咔咔地吃了起来。
瓜子又香又脆,咸淡合适,炒得极好。
傅离抓一把在手里,不停地往嘴里送,渴了又从掏了个桃子出来啃。
除了瓜子桃子,另还有松子,肉干和糕点。
这是眼睛不闲,嘴也不得闲,亏什么都不能亏了一张嘴。
东西备得当真齐全。
当小竹篓里渐渐见底时,前面的战局也恰好到了尾声。
傅离擦干净手,掸了掸衣裳,起身。
这时天地忽然刮起狂风,乌云越聚越大,仿佛下一瞬就要撞到地面。
傅离立在山头,狂风席卷着她的裙摆黑发肆意飞扬。
她淡定地甩了一张黄符出去,四周立刻多了层什么护住了她,发丝和衣裙也都听话地落回原地。
这骇人的场面没有持续太久。
轰!
一声惊雷巨响过后,巨大的黑云开始坍缩,风也在同一时间停止。
周围的一切都在一个极短的时间恢复平静。
傅离敏锐地从即将消散的黑云中看见了什么。
她把手搭在眉上,眯眼看去。
视线不断拉近,再拉近。
傅离看见好大的两个光球,一青一白从云中坠落。
这是,天降流星?俩?
傅离吹了个响哨,左右转动了下脖子,接着一跃跳下山头,往流星掉落的方向奔去。
……
傅离速度奇快,几个呼吸就快要到了
暴动的灵压掀起飞沙走石正向外扩散,她迎头就赶了一波。
傅离略微挡了挡,速度却没有慢下来。
转眼间到了沙石边缘,只要穿过这最后一层,就是青白流星坠落的位置了。
然而突变横生,一柄陌刀突然出现,向她横飞而来。
傅离一惊,忙闪躲开。
陌刀擦着她的发丝狠狠扎进了地上。
傅离停下转头看去,只见那刀上血水还没干,正顺着刀刃淌下,浸湿了地面。
这陌刀应当不是冲着她来的。
不过,来都来了,人都送到她跟前了,不要不就辜负了人家的一番好意?
傅离笑眯眯地取出黄符覆在刀上,再一把将刀从地面抽出。
提着刀,傅离继续往前,没几步就到了。
一抬眼,她首先看见了两个大坑,再仔细一瞅就看见了坑底躺着的两个人。
待看清他们的境况后,狗见了都得说一个惨字。
在她左面的之人,被人一刀从肩到腰差点劈成两半,一身的血,几乎看不出衣服原来的颜色。
右面之人,看着倒是没到尸首分离的地步,但一把长剑从他心口贯穿,将他定死在了地上。
傅离把陌刀抵在地上撑着身子,开口冲二人扬声道:
“二位需要敛尸吗?价格公道保证服务,一定让二位入土为安长眠地下,绝不曝尸荒野,受孤魂野鬼打扰。”
她的一声喊让本来还剩一口气的两人同时睁开眼。
他们转头看过来,目光湛湛半点看不出垂死之相。
傅离迎着二人的目光一笑,把刀用力往地上一插,盘腿坐下,做出促膝长谈,可以讨价还价的模样说:
“放心,你们一断气,我就埋人,决不耽误,要是价钱给的好,以后逢年过节也可以给你们烧烧纸,祭拜祭拜。”
“看二位年纪轻轻,还没有后吧,要不我再给你们找几个孝子贤孙来哭哭坟?省的下去了,别的鬼看你们上面没人,欺负了你们去。”
“至于价钱嘛,都好商量,一分钱一分货,童叟无欺,绝对不让二位吃亏。”
二人听她一顿胡说八道后,脸色都没变一下。只不过他们的注意力到了她身旁立着的陌刀上。
片刻,胸口插了把剑的青衣男子手指微动,他一动,陌刀也跟着有了反应,开始剧烈地抖动发出嗡鸣声。
傅离瞥了陌刀一眼,刀柄上的黄符金光一闪,刀身立刻安静了下来。
青衣男子眼神微闪,嘴角溢出一丝血。
他被呛得轻咳几声,脸上却露出笑来,哑声问道:
“姑娘的刀,是哪儿来的?”
“捡来的,刚捡的。”
傅离看向他,毫不避讳实话实说。
话刚说完,傅离忽然咦了一声,她身影一闪,直接出现在青衣男子身前。
一双微凉的手,抬起他的下巴:
“你长得,不错。”
何止不错,论皮相可称得上极品。
俊秀美丽,气质温润柔和,一双带笑的眼睛更是显得没有脾气一般。
傅离再次赞美道:
“是个美男子。”
青衣男子抬起手,不轻不重地抓住傅离捏着他下巴的手。
一个小小的动作,竟像是费了他好大的力气。
傅离看见他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脸白得跟死人一个样。
就这样了,他还不忘冲傅离笑:
“姑娘叫什么名字?”
傅离抽出手,很是嫌弃地看了看,然后在他衣服上使劲地擦了起来,抱怨道:
“你把我手摸脏了。”
青衣男子的衣服被她擦手擦成了咸菜样,上面还留下了一团血污。
傅离手上沾上的血擦干净了,但依然残留了些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她皱巴着脸对青衣男子说:
“有点恶心。”
青衣男子看向手心四分五裂的伤口,还在突突往外冒血,十分真诚温柔地道歉:
“对不起,弄脏姑娘的手了。”
傅离咧嘴一笑,青衣男子见状眉眼一柔,正要开口,却不想傅离伸出手指在长剑是轻弹了一下。
剑一颤,青衣男子闷哼一声又有血溢了出来。
傅离等了一会儿,看他还在喘气,知道人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她说:
“你命真硬。”
这人明明就吊着一口气了,气散了,人就死了,可偏偏这口气就是不散,还能一脸平常地跟她有说有笑。
青衣男子看她:
“姑娘说笑了!”
傅离没接话,以一种在青衣男子看来十分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他。
青衣男子还没想清楚她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时,傅离已经消失了,出现在了对面。
……
傅离细细看着眼前这张带血的脸,眼中的神色逐渐被惊艳所取代。
她长这么大就没见过长得这么漂亮的人!
最难的是他的气韵,雅洁纯美,超脱纯净宛如一尊玉雕的神邸……
那青衣男子够绝了,想不到这位更绝,堪称极品中的极品。
其实真要论,两人在长相上,其实不相伯仲。
但架不住面前的这个正好长在了傅离心尖尖上了。
瞧这眉毛眼睛鼻子嘴巴,瞧着面无表情的冷淡样。
好看,漂亮,想摸。
傅离难得克制住了歹念,倒不是她良心发现,主要是她怕自己把这人给摸死了。
傅离直勾勾地盯着他问:
“你叫什么名字?”
眼前人可没有青衣男子好脾气。
他生了一副仙人菩萨的样,可张口念得却不是阿弥陀佛:
“杀了他!”
傅离眨眨眼:“杀谁?”
“妄月。”
傅离:“妄月是谁?”
面前人还没说,身后就传来了青衣男子的声音:
“妄月是我的名字,姑娘。”
傅离回头看他。
妄月笑脸相对,肌肤在阳光下如玉一样泛着光泽,衬得人越发好看。
怎么一个错眼的功夫,这人好像比刚才好看了?
妄月眉眼皆是笑,比起有的人寡言少语,他算是个健谈的人,不仅自我介绍,还顺带介绍了一下死敌:
“他叫夙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