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科举文里的美强惨6
系统传给风泽的剧情,重点在书衡长成后如何不择手段的往上爬和毫无底线的报仇上。
其他部分都是一笔带过的程度。
风泽根据剧情里的只言片语以及原主的记忆,花了点时间互相印证与整合,总算是勉强拼凑出书衡长大前的世界背景。
本朝国号为燕。
开国七十年有余,目前第四任皇帝是个公认的明君。
至于封地就在书家村几十里外,紧邻县城的福王则是只比当今圣上大一岁的同父异母哥哥。
而福王的生母又是当今太后的庶妹——福王生母深得先帝宠爱,在未曾诞下皇子时便得封贵妃。
必须要说的是,太后并非无子,只是太后连着三个亲生儿子没有一个活过十岁。
当年太后尚是皇后,年近不惑仍旧执着于再生儿子,与先帝数次闹得不甚愉快。在先帝的默许下,太后娘家派人数次进宫劝说,总算让太后同意娘家再送女孩儿入宫。
太后娘家一口气送来三个女孩儿,太后父亲最看好的那个,出身旁支,容貌姣好性子温婉……却不得先帝欢心。
反倒是太后的庶妹,相貌只能说是清秀,在一次承宠后简直一枝独秀。
让本就为娘家背刺而难受不已的太后直接恼羞成怒。
先帝的表现也有意思,像是看不出姐妹俩剑拔驽张,疼爱新宠也不耽误他继续敬重妻子。
直到太后的这位庶妹先封贵妃再在三个月内有孕在身。
不过先帝简单干预了下,和了和稀泥,就放任姐妹俩斗智斗勇,而他则毫无心里负担地转身去宠爱其他的女人。
过了今年,姐妹俩没有分出胜负,反而对先帝的凉薄有了切身体会,姐妹俩固然没有和解,却能见见和平相处。
只是后宫没能安生几年,因为皇子们渐渐长大,皇子们的母亲开始生出了别样的心思。
总之,在二十多年精彩程度不亚于风泽老家“九龙夺嫡”的立储大战后,先帝相对公正的选择了一众皇子之中表现最好的那个,也就是当今的圣上。
当时存活的皇子与皇子生母不管心里是不是服气,但表面上总算做出恭顺之态。
唯独福王与福王的母亲贵妃自以为他们有帝王之爱,仍相信没有尘埃落地,他们犹可一搏。
为此,这母子俩甚至找上了皇后,也是现在的太后。
太后能如何,当然是反手把这母子俩给卖了。
而先帝也不意外这母子仍旧不死心,不过那会儿先帝人没糊涂却已然病入膏肓,因此真正负责处置这母子俩的正是彼时太子现在的圣上。
最后福王被封为福王——在大燕,一等一的亲王都是以封地之名为号,次一等的才会使用“福禄寿喜”等吉祥字眼儿。
简而言之,福王虽是亲王,但他本人真正的地位以及封地的条件其实还不如以地名为号的郡王。他在参加完圣上的登基大典后就被圣上打发去了封地。
至于福王的亲娘,自然过得也不甚舒爽:她在先帝驾崩今上登基后,只捞了个太妃,把关键的“贵”字给丢了。
因此在剧情里就提到这母子俩暗搓搓谋划报复,只是在剧情里皇帝在十多年后病重,另一位藩王自以为天赐良机,先于福王反了,然后就身死国除,福王母子也冷静了下来,顺势修改了他们的计划。
话说回来,皇帝早就知道福王有“不臣之心”。自打福王就藩,他便钦点了一批官员专门盯着点福王。
本地县令身为皇帝钦点的官员之一,必然知晓当初皇帝与福王兄弟恩怨,自然不缺“福王现在没反,以后八成也是要反”的心理预期。
那么风泽主动送出“福王不臣”的证据,师爷立即禀报县令,县令不可能“不为所动”。
再说了,风泽前脚去举报,后脚就出事,县令……的队伍往后还怎么带?
等风泽目送师爷带人把这群地痞绑走,并得到承诺“有事儿再联系”,他才缓缓走出小巷子,前往几条街之外食肆酒楼逛了逛,挑了不少零食和下酒菜,拎着回家。
话说书老爹在县城有人脉有银子,哪怕从家里出来得匆忙,依旧顺顺利利在县城找到了一处幽静的三进小宅院。
风泽拎着大包小包回来,二弟妹和小妹已经带着雇来的短工把堂屋和厨房收拾妥当,这会儿正在打扫晚上要住人的东西厢房。
见他回来,小妹快步上前,接过他手里的大包小包,发现香气扑鼻。看到好大的油纸包里有只烤羊腿,她忍不住深吸口气,“好香。”再翻了翻,她又发现了好几包香料以及一小罐子蜂蜜,“哎呀,这个好贵的!得好些银子。”
风泽道:“买回来就是要用的。肉食一会儿都切出来,不用省着。”
小妹开心地点了点头,“二哥出门订家具去了。爹爹在堂屋等你。”说完,拎着大包小包走向厨房,“今天我下厨。”
风泽笑着就往堂屋走。
在收拾好的堂屋里,书老爹坐在窗边,面带微笑,望着他最为出息的大儿子。
书衡与书敏就在书老爹身边,手里各有一副九连环。
见他回来,书敏丢开手里的东西,先扑了过来。
风泽抱起书敏颠了颠,又放了下去,再抬手就是揉揉书衡的脑袋。而后他在书老爹对面坐下,搂住一儿一女坦然道,“都办完了。”
话说书老爹他们并不清楚昨晚的不速之客直指福王府,只以为是贪心不足的秦三惹来的祸事。
于是在全家坐着马车出发后风泽在一边是山坡一边是田地的官道上放掉那壮汉与秦三,再回到马车他表示要报官,书老爹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
书二弟和书小妹早就对秦三厌烦不已,只是碍于亲娘,他们不好宣之于口。
可昨天,秦三引来的地痞揭破秦氏愿意卖女儿卖继孙女换银子贴补秦家,简直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书二弟和书小妹自此对秦氏再没了包容之心:兄妹俩拼着名声受损,也要结结实实让秦三受次教训,最好是终身难忘的那种。
连带着母亲也能消停些。
因此书二弟和书小妹忙不迭跟着书老爹表态:尽管去,快点去!
书衡也在一个劲儿点头。书敏神游天外,那会儿也没人在意三岁小姑娘的想法。
报官转瞬之间就成了全家人的心愿,虽然家人们不明就里。风泽在抵达县城后就背负着全家人的希望往县衙去了。
现在事情办妥,风泽捡着能说的说了,自然很好地安抚住了书老爹的心情。
书老爹叹了口气,也跟儿子说起了知心话。
风泽就笑眯眯地耐心听着。
书老爹可不是个怕事儿的主,尤其他以为秦三只是勾搭上了县城和镇上的地痞混混。
书家是本地望族,虽然书老爹所在的这一支不算很兴旺,但他相信只要自己有所求,书家村里立时能站出几百青壮,收拾混混们不在话下。
而书老爹思来想去没对秦三动手,原因其实就一个:怕耽误大儿子乡试。
短短两天,他发现大儿子有担当,做事有章法,他非常欣慰。由衷夸奖完,他又说家里无需担心,专心前程便是。
风泽带着一儿一女走出堂屋,在院子里谢过喜上眉梢的二弟妹,便往新收拾出来的东厢房里去。
进门后,书衡先小声说,“二叔想在县城买铺面,爷爷想要再买点地。”
风泽乐了,臭小子还会迂回,“让他们自己拿主意去。爹爹无论考没考中,都要带着你们。”
书衡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抿了抿嘴,然后他就让风泽刮了下鼻梁,干脆眉眼弯弯起来。
书敏又欲言又上了:说真的,她上辈子就没见过哥哥能开心成这样!
她不免深深怀疑起人生,爹爹回没回来,或者说爹爹是不是早亡,差别这么大吗!而且……她抬头加抬眼,努力端详起上辈子几乎快要忘光的父亲,总觉得父亲知道些什么,只是当着她们兄妹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
不过她转念一想,昨夜找上门的那几个人,凭她爹爹的本事只怕很难一无所觉,所以她爹爹才会当机立断,放人之后果断报官。
毕竟她上辈子只在福王世子身边关了几天,就让福王世子折磨死了,可就这几天都足够她笃定福王一家子想要造反!
只是福王再准备万全,想造反是一回事,能不能成是另一回事。即使她上辈子没有看到那一天,也不难猜到福王一家子的下场。
这辈子爹爹意外归家,很多事情就和记忆里不大一样,若是她也能做点什么,是不是能让福王一家子早登极乐?!
想到这里,书敏整个人气势都跟着一变。
因为变化有点大,抱着风泽胳膊的书衡都为之一怔。
风泽反手搂住儿子的肩膀,用有伤的左手轻轻捏了捏书敏的鼻尖,“你跟谁有深仇大恨?动不动就咬牙切齿的。”
书敏听了这话表情都僵了,隔了一小会儿,她才问,“这么明显吗?”
书衡道:“你自己去照照镜子嘛。”
哥哥都这么说,那肯定不用真去照镜子,她绝对把“我心里存着大事儿”写在脸上了!
书敏一直很有自知之明:她脑子在哥哥这儿就不够看的,面对爹爹……爹爹只怕是等她主动说呢。
想起昨夜里小姑跟她说的悄悄话,“一打二一打三又有什么好惊讶的?在姑姑小时候,你爹爹带着二哥和我进山,兔子山鸡小野猪那都是一箭一个。你爹爹文武双全”,书敏深吸口气,上前双手扯住父亲的袖子,“爹爹,我有话要跟你说。”
风泽笑了笑,“你说。”
书敏小脸一抽,看向书衡,“哥哥。”
书衡是真的惊讶,“有我不能听的?”
书敏重重点头。
这要是平时,书衡可能会刨根问题,但他一抬头,跟父亲对了下眼神儿,就干脆地迈步出门,“我去厨房看看。”
书衡一溜烟儿地跑了,不忘出门前贴心地关好房门。
转眼间屋里就剩父女两个,风泽指指身前的小矮凳,“坐下慢慢说。”
书敏乖乖坐了上去,手指勾着衣角扭来扭曲,一时间不知从何开口。
风泽有意震一震这小姑娘,“不如从我被落石砸死之后说起?”
书敏大惊失色,猛地起身,在原地站了几息,就通红着眼圈儿扑到了风泽怀里,“爹爹!”
系统算是看出来了,它家宿主有意引导书衡书敏宣泄情绪化解心结,昨天书衡一晚上就让宿主哄得差不多,书敏……它估计一个时辰最多了。
实际上系统有点高估书敏小姑娘。
因为至多半柱香的功夫,书敏就坐在风泽腿上,就着风泽的手小口地喝着蜜水。
而蜜水是书衡亲自去给倒的。等书敏喝完,书衡接过杯子又出门去了。
风泽搂着书敏问:“好点没有?”
书敏靠在父亲怀里,声音又沙哑又软糯,“爹爹,我上辈子好苦呀!”可真打开话匣子,叙述上辈子经历,她又可以淡化或是干脆略过她的不堪遭遇。
风泽心里有数,陪着书敏一起略过。
听完,风泽就思量起来:书敏上辈子的经历与剧情高度一致,但书敏的叙述细节很多,能利用的地方比较有限,比如闻听皇帝病重,福王世子激动得催促管家先行准备龙袍。
因为皇帝病重怎么也是十几年之后的事情了。
风泽又把书敏说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感觉比较合适的切入点依旧是那两个:福王的私兵以及福王私自铸造兵器战甲。
而福王手底下的特殊场所,也就是书敏被卖进去的那个,不见得是突破点——藩王命手下经营酒楼浴场等以收集情报,实在屡见不鲜。
见父亲垂眼沉思,书敏等了一会儿,但心中不安难以抑制,她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扯住父亲的袖口,小声地问,“有没有用?能不能掀翻……”
风泽不想完全欺骗书敏,只为让书敏心安,同时也不想打击小姑娘的积极性,于是说,“你提到的几个关键人物我会请人查一查。”
书敏只是娇痴,又不是真傻,“看来是没什么用了……”
风泽捏捏书敏的小脸蛋,“那可是亲王。咱们父女俩已经占得先机了。”顿了顿又半真半假说,“爹爹并不知道后面你……爹爹忽然记起上辈子,就迫不及待买了个药方赶回家,却没想到手里有点银子直接勾起了秦三的贪念,更没想到秦三背后藏着条大鱼。如今这条大鱼已然入了县令之眼,福王府便无所遁形。”
至于他推定的福王府里也有变动,刻意没有跟书敏提起。
书敏靠在父亲手臂上,小声嘀咕,“县令斗得过福王吗。”
风泽笑了笑,“县令品级是没法儿跟福王比。奈何福王本就是圣上眼中钉,县令又能直达天听简在帝心。”
书敏点了点头,忽然扯出一个微妙的笑容来,“爹爹,你会不会卖掉我?”
风泽把小姑娘搂在怀里,“爹爹为什么要带着你们兄妹,还有你小姑姑一起去府城?你猜猜。”
书敏破涕为笑,可当她把脑袋埋在父亲怀里,又哭得满脸是泪。她上辈子无数次地问,如果父亲和祖父有一个多活几年,她是不是就不会落得那般下场?
此时书衡从窗户口露了半张脸出来,风泽拍拍小姑娘的后背,“宝贝闺女,你哥来了。要吃饭了,吃完再哭好不好?”
书敏当即“嗷”了一声,“我早想说了!爹爹我上辈子活了十六岁,不是三岁半!你哄我也不要这样!”
风泽故意道:“可你现在就是三岁半啊。”
当风泽牵着书敏来到堂屋,书小妹望着肿着眼圈但噘着嘴的书敏,好奇地问,“怎么啦?又生闷气了?”
书敏抬头看了看泰然自若的父亲,回答小姑,“没什么。”
虽然好像暂时依旧不能把福王府怎么样,但跟爹爹坦白,她也算放下了一桩心事。加上刚刚哭过,她确实费心费神有点饿,桌上饭菜丰盛,她一个不小心就胃口大开,吃得有点多。
多到需要小姑煮点山楂陈皮水消食的地步。
书敏气鼓鼓地喝着酸甜适口的山楂陈皮水:她是在气自己没心没肺……
不过她没有自己预想的那么心事重,余光看向笑眯眯的父亲,忽然觉得自己没心没肺不全是坏事。
如果她一直心事重重过不去这个坎儿,爹爹也要陪着她忧心忡忡,那可就太不好了。
而在风泽看来,书敏小姑娘省得精致无比又玉雪可爱,本性活泼还表情丰富,堪称行走的表情包。
无聊的时候,多看看这小姑娘很能打发时间。
现在小姑娘明显没什么事儿了,他该和书衡聊聊天了。
书衡因为好奇和关心,已经翘首以盼好半天。
风泽让小妹看着点书敏,他拉着书衡去洗澡。
一瓢温水直接给儿子从头浇到脚,不忘避开儿子右臂上的小伤口,“敏敏得了个难说是好是坏的机缘,爹爹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你就知道咱们跟秦三,秦三背后的贵人是死仇,不得化解就成。”
书衡“哦”了一声,挠了挠头,没有刨根问底,就坚定地说,“他要卖掉小姑和小妹,跟咱们家不是死仇又是什么!秦三这样,秦三背后的主子只会更狠更坏!活该去死!爹爹,你说吧,我都听你的。”
八岁的书衡读书不太多,脏话不会说,也只能讲到这个地步。
风泽此时体会到了书老爹中午的心情:孩子贴心真的让人快乐。
而且自打书衡好感度拉高,他今天一整天几乎都在做偏离剧情的事情,却没再遭遇什么“意外”。
风泽由衷感慨,“气运之子的好感还能有这种好处。”
系统看到完成任务的希望,心情也颇为轻松,“这也就是您了。换别的宿主,这会儿已经凉了,更别说顺利获取书衡的好感。我相信您看得出来,书衡和书敏的好感其实是联动的,您对书衡再好,书敏要是不信任您,也白瞎。”
“没错。”
风泽抄起手巾,给书衡擦了擦头发。
书衡任由他略带力度的摆弄,最后还用小脸蹭了蹭他的手。
系统此时惊呼一声,“书衡对您的好感又拉升了十点!”
风泽把手巾丢到一边,“这孩子的好感也忒好刷了。”
系统看着书衡对书家人的好感度,特别是书小妹有五点好感,书敏也只有十五点,对比宿主那鲜红色边角带着个跳动心桃的二十五,它沉默了。
与此同时,距离县城百余里的福王府后院,福王的嫡出五女儿颇有点焦头烂额:她派出去捉拿书敏的府卫居然一个都没回来!
人不回来也罢了,连点消息都没送……穿书而来的她不会心存侥幸:三个府卫必定凶多吉少。
当然,对于她这个福王爱女而言,三个府卫不算事儿,但打草惊蛇万一刺激到书衡,导致书衡提前重生……
要知道书衡他在黑化后是个不讲道理的疯批!后面她还怎么培养利用书衡?乃至于借助书衡打天下,并以女子之身登基为帝?
在她看过的小说里,书衡可是帮着他“恩主”公主垂帘摄政的,那个废物美人公主可以,她凭什么不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上榜,今天要更满三万字。
这是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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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书衡也会重生的。教导黑化美强惨,老爹会使用包括老爹呓语和物理说服在内的多种手段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