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苏念尔没想到魏华裳会这么轻易松口,清澈的水眸肉眼可见的一亮,语调轻快而和软:“我在查一件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事,但凭我自己的能力很难做到,我听说郡主的凤卫很厉害,所以才想借郡主凤卫一用。”

魏华裳看着苏念尔,有一瞬的恍惚。

‘郡主,这是阿满送给奴婢的点心,很好吃,郡主尝尝’

‘郡主,这朵珠花好漂亮,奴婢好喜欢,谢谢郡主’

‘郡主今天天气好好呀,奴婢想去寺庙上柱香,寺庙的桂花肯定已经开了’

“郡主?”

苏念尔见魏华裳盯着她久久不语,出声唤道。

魏华裳回过神来,眼帘微垂。

她缓缓松开握紧的双拳,声音轻柔道:“好,我答应你。”

苏念尔欢喜的弯着眉眼起身朝她拱手:“多谢郡主。”

魏华裳强迫自己转开头,唤来云芷:“从今日开始,苏姑娘便是郡主府的医师,居凤仪殿西殿,任何人不可轻慢。”

“是。”

云芷应下后,含笑朝苏念尔伸手:“苏姑娘这边请。”

云芷送走苏念尔,便带人进来伺候洗漱。

秦韫暂时挪动不得,魏华裳便起身去了浴室,待她洗漱更衣完出来,阿壬已经伺候秦韫洗漱完,正在喂粥。

红纱帐中,那张侧脸俊美无双,眉眼温和,神态自若,似乎压根不觉得自己鸠占了鹊巢。

魏华裳无声吸了口气,她真是弄了个祖宗回来,睡她的床,占她的房间,还碰不得半点。

眼不见为净,魏华裳忍着伤口的疼痛去外间用饭,用完饭她正要出门却被云芷拦下:“郡主,苏姑娘说了,您需要卧床静养半月。”

魏华裳:“...”

她无奈的看着云芷。

她的床被占了,叫她怎么卧床静养。

云芷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

魏华裳拗不过,只能道:“行吧。”

人还在生气,先顺毛哄一哄。

“让凤听过来。”

云芷:“是。”

魏华裳慢悠悠走进里间,阿壬正好端着食盘出来,朝她微微屈膝行礼后便退下了。

屋内霎时又只剩二人。

魏华裳立在床榻边,盯着已经落下的红纱帐挣扎着。

抛开一切不谈,她对这个人是想敬而远之的。

世人皆道秦家世子清风明月,如朗朗星日,可她知道,这人不是这样的。

他骄傲张狂,谋虑深远,野心勃勃。

一句话概括就是心眼子小且密,心黑且手狠。

她跟他做不了朋友,也不想做真正的对手,但若像过往十几年那种你来我往的争锋,她倒是很乐意的。

人生嘛,总得有点趣味。

但回不去了。

他与皇帝如今已是血海深仇,虽然这一切与她无关,但毕竟她身上流着皇家的血。

以他的性子,他若有再机会对她动手,就不会再是以往那样无关痛痒了,他会毫不犹豫的要她的命。

魏华裳立在床外久久不动,秦韫明白她是不愿同他同床,但他并没有吭声。

这是她的房间,是她的床,也是她将他留在这里的,他没有合适的言辞开口。

自请离开,未免显得太过矫情。

因为他们都清楚,他只有在这里才能治伤。

凤仪郡主府的人,并不全忠诚于凤仪郡主。

于是,两厢各自沉默着,直到云芷去而复返。

“郡主,凤大人与杨大人都过来了。”

云芷没有进来,在屏风外禀报道。

魏华裳微微侧首:“让他们进来。”

云芷顿了顿,才道:“凤大人与杨大人跪在门请罪。”

魏华裳一愣,他们请哪门子罪?

话将出口时她猛地咽了回去。

她想起来了,之前的计划她是瞒着这二人的。

魏华裳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此事是我思虑的不周全,与他们无关,让他们起来。”

云芷:“奴婢无能。”

魏华裳:“...”

听这语气,似乎下一刻也要到外头跪着请罪了。

“奴婢护主不力,特来请罪。”

两方僵持下,外头又传来了云蕙的声音。

魏华裳面无表情的叹了口气。

还是她的云晚最好哄了。

眸光无意间闪过红纱帐,不知是不是错觉,魏华裳感觉里头的人在看她笑话。

她眯起眸子顶了顶舌尖,突然上前一把掀开纱帐,一条腿压在床上对着那道还来不及收回的目光:“热闹好看吗?”

被戳破后,秦韫只初时有些不自然的眨了眨眼睫,但很快便稳住了。

他看着她很温和的道:“郡主误会了,我只是在担心郡主的伤势。”

魏华裳冷笑了声:“你看本郡主像傻子吗?”

她在床边立了那么久也没见他开个尊口,连眼神都没给她一个,热闹来了,他的眼珠子倒是转的快。

再次被戳破,秦韫默默地垂首,不说话了。

魏华裳被他气笑了,靴子一蹬就爬上了床,拉过被子好整以暇的靠在床头,才转头道:“我要你做的第一件事是...”

秦韫闻声抬起头,看向魏华裳。

他并不意外她的第一个要求会来的这么早,从她让他发誓,不,应该说从她将他从罪奴司赎出来起,她就已有了成算。

“我要你做我的谋士。”魏华裳徐徐道。

秦韫眼眸微紧,对于魏华裳提出的这个条件,他意外又惊讶。

“想必不用我多解释,你也应当知道谋士应该做什么。”魏华裳难得在秦韫眼里看到这样的神色,心情莫名的愉悦了些:“不过为了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本郡主还是与你说详细些为好。”

“从现在开始,你得替我排忧解难,献计筹谋,所谋所虑皆要以我为先,荣不能与共,但辱得同受,不,本郡主受一分,你就得受十分。”

秦韫死死盯着魏华裳。

他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女人了,但不妨碍他想一巴掌拍死她。

“郡主倒是看的起我。”

魏华裳扬眉:“毕竟是云京第一公子,如何能轻视得?”

“是吗?”

秦韫:“我怎么记得郡主之前说我道貌岸然,空有一副皮囊?”

魏华裳:“...”

她说过这话吗?

喔...好像是说过的,因为什么她不太记得了。

她就说吧,这个人心眼子太小了,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也就他记得清。

“你就说你应不应吧。”

魏华裳不耐烦的道:“你要不想做谋士,侍寝也行,总不能白瞎了副好皮囊。”

秦韫咬咬牙,偏过头。

好半晌,他才压下心中火气,尽量平和道:“能为郡主效力,是我的荣幸。”

他越气,魏华裳就越高兴。

她笑弯了眉眼,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这才乖嘛。”

秦韫一口牙都快要咬碎了。

眼不见为净,他闭上眼也就当自己聋了。

魏华裳莫名觉得有些冷,将被子紧了紧,嘴上却无比嚣张的吩咐道:“现在,本郡主有难,命你立刻替本郡主排忧解难。”

作者有话要说:来晚啦,比心心,今天有点忙,更的少,发红包补偿宝贝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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