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景私立男生宿舍，楼底。

“这小兔崽子，到底是有多久没打扫过床铺，臭死了！老娘差点熏得一命呜呼！”

姜姨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把儿子的床单、被罩、枕套以及臭袜子通通丢进了垃圾箱。

“呸呸”了好几声，才扶着腰回身。

替儿子收拾了好长一段时间，还洗了衣服，腰都差点直不起来。

儿子王饱饱的宿舍在三楼，她刚踏上楼梯，就听见纷沓而至的脚步声，是有男学生回宿舍了。

正值饭点，动作快的已经从食堂吃完正好赶回宿舍午休。

这栋楼里大多数都是大一大二的新生，课业繁多，下午基本都还有课要上，对于他们这些只能住在普通宿舍楼的学生来说，好不容易考进了华景私立，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不会想要翘课。

耳畔传来男学生的热烈讨论声。

姜姨不是第一次过来看儿子，但和往常不同，这些学生似乎并没有在讨论课业。

“唉唉唉，你们刚才有人看见了么？听说学校来了一个巨漂亮的妹妹，好多人在那围观，可惜我去的时候人已经走了。”

“我刚好路过，我看见了！”

“怎么样怎么样？真的有那么漂亮么？我听隔壁班学委都快吹出花来了。”

“呵。学委那傻叉。”

“哎哎，你呵什么？装神秘就没劲了啊。”

旁边有人看不下去了，翻了个白眼，“我反正是不信，我们华景美女姐姐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一个，这吹的我都要信了。”

先前说看见的那人也不反驳，神秘兮兮一笑，“你们到时候看吧，我们华景肯定是要变天了。”

“哈哈哈哈去你的，装叉被雷劈。”

顷刻间嘘声一片。

姜姨在三楼站定，这群男学生还在往上爬梯，交谈声逐渐远去。

“呸，狐媚子。”她啐骂一声，乌紫唇畔白色飞沫四溅开来。

“妈，你又在骂谁呢？一天天的不消停。”王饱饱揉着惺忪睡眼，一出宿舍就听见他妈中气十足的嗓音，瞌睡顿时醒了大半。

姜姨立马换了一副嘴脸，一脸疼爱看着自己的好大儿，“饱饱呀，妈跟你说，你以后可不能给妈找那种狐媚子回来，听见没？”

王饱饱无语，“哪里有狐媚子？妈，你瞎说什么呢？”

“反正你以后肯定是要娶好人家的女儿的，就那种书香门第出来的，爸妈都是大学教授的最好了，实在不行你在学校里找成绩好的乖乖女妈也接受。”

王饱饱打了个哈欠，一边抓了抓鸡窝头，“哎哟，谁看得上你儿子呀，别做梦了。”

姜姨嘴角一抽，心想还挺有自知之明。她扫了自家儿子一眼，脸上顿时一言难尽起来，这穿着大裤衩子就出门了，脸也不洗头发也不收拾，嘴角似乎还有口水没擦干净，活像个流浪者。

但毕竟是亲生的。

“饱饱你放心，有妈在，你怕啥，妈肯定能给你找着好的，但首先你自己眼光要给妈放精准了，不然到时候给你找着好的你也不知道是个宝！”

“哦。”

姜姨：“像玫玫那样的，妈就挺喜欢，妈到时候就给你找个差不离的。”

“妈，我知道了，我以后就喜欢姜玫那样的。妈，你啥时候给我转专业呗。”

姜姨脸一黑，顿时变了语气，“死一边去。”

“妈！你再这样我就回乡下种地了！这学谁爱上谁上！”

王饱饱不死心还要再纠缠，甩着他妈的胳膊耍赖又撒娇，这时突然听见耳后亮起一道软软酥酥的声音，她只喊了一句——

“姜姨。”

娇娇的一声，却一瞬间让他仿佛被圣光沐浴，天灵盖都酥麻了一下。

松开他妈，王饱饱猛地回头，一张娇如春棠、灿若明霞的脸映入眼帘。

他登时整个人便痴了，眼也不眨，呆呆傻傻盯着姜在在的脸猛瞧，喃喃念着：“我去，哪里来的神仙妹妹……”

姜姨脸色顿时大变，这副痴傻样！得，原先答应得好好的，现在承诺都给狗吃了。

她只恨不得两眼戳瞎，心里好一阵骂骂咧咧。

姜姨最清楚王饱饱有多一根筋，顾不上招呼姜在在，她当机立断扣着自个傻儿子的胳膊往后拽，“傻儿子，转专业是吧，妈不是不能考虑——”

想起王饱饱宿舍一整个墙壁的二次元“老婆”，姜姨头皮发麻。

不得不承认眼前这女孩近乎完美，甚至更灵动鲜活，再让他看下去魂还不得没了，不洗一下脑这儿子不能要了。

“妈——唉唉唉别扒拉我——”

王饱饱拼命挣扎。姜姨来气，“啪啪”两下给宅男王饱饱扇老实了，他嘴里呜咽着身子还抽抽，伸出手挥舞了两下，空气中残余他不甘的哀鸣。

一旁的姜在在扬起嘴唇，差点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真是怪滑稽的。

等两人身影远去，姜在在缓缓收回视线，她哼着曲儿扭头就走。

华景私立占地不小，但其实本校学生不算特别多，因为严苛的要求，每年的录取人数在所有顶级大学里，是最少的一所。

学校土地面积一半是各类学习办公、实验等建筑楼，一半则被各类休闲、娱乐馆占据，甚至校内还有一座绿意浓浓的公园。

总的来说，这所学校富得流油。

随意逛了逛，姜在在觉得没什么意思了，准备自己回别墅。

还没转身，一个毛茸茸的小萌物擦着她的腿跑了过去，姜在在瞬间眼睛都直了，迷迷瞪瞪就跟着这只小白猫往停车棚去。

白色的一小团爬在机车座椅上，闲适地舔着猫爪，时不时“喵呜”一声，听在姜在在耳朵里跟勾引没有任何区别。

然而她罪恶的小手还没来得及伸出，这只猫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蹭”地一下跃至地面，穿梭在机车之中，转瞬没了影。

“哎呀——”

姜在在不大高兴地瘪嘴，一脸惋惜，名贵的小皮鞋踩得“噔噔”响。

她此刻骄纵得像一个孩子。

华景私立有钱人巨多，在提议下，前几年特意开拓了一片土地专门给这些少爷们停放机车。

这些机车清一色的酷炫风，肉眼可见的昂贵，就比如白猫刚才待的这辆，机车流畅充满野性，银灰色的机身闪闪发亮似天上银河。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姜在在都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车身，这种烧钱的爱好离她的生活都异常遥远。

她弯下腰好奇地观察。

这辆看着就贵的银灰色机车坐垫上划痕明显，难道是方才的小白猫无意抓着了？

“姜在在，你的资料忘了拿——”身后有男声传来。

脚步声停顿，苏璟时无言垂眸，看着姜在在一颤，猛地把手收回去，嘴唇紧抿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而那坐垫皮质开裂，那明显的划痕刺啦了足足两道。

他顿时隐约觉得自己这一趟似乎是不该来，资料明天还也不是不可以，何必还要追出来？免得碰上这种令人尴尬的事情。

他主要是怕她尴尬。

抓包做坏事现场，难免觉得没面子。

苏璟时沉吟半响，“你——”

“不是你想的那样。”姜在在盯着他，“我只是看看。”

意外？苏璟时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银灰色机车。

程舟扬极爱机车，他曾无意中听程父提起过，程舟扬花了好几千万搞了一台全球限量版机车，把程父气得差点入土。他又向来自恋且骚包，机车上都贴了自己的照片，呲着大白牙，那一头标志性的白毛十足惹眼。

怎样的意外才能恰好划到程舟扬的车？

她的报复行为他不予评价，却也无法认同。

当然，事情已经发生，苏璟时只能劝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是程舟扬应得的。

“你要告我的状吗？”

姜在在怀疑地瞪着他，明眸里全是警惕，她不想多费口舌解释。

“我——”没这个意思。苏璟时哑然。

脸皮如果分厚度的话，姜在在应该是一等一的，坦然直白到令人发指。

停车棚挺宽敞，洋洋洒洒摆了不少机车，每人或许还不止一辆，各个牌子款式换着玩，平日里在校园常常能听到刺耳的轰鸣声。这个点其实已经被开出去了不少，没什么人在。

偌大的地盘上，只有他两大眼瞪小眼，尤其是对面姑娘一身尖刺仿佛仙人掌似的防备着他，搞得他好像是个即将欺负她的恶徒。

苏璟时也是生平头一遭经历这样的场景，怪新鲜。

她就盯着他，漂亮的眼睛挪也不挪。

苏璟时无奈一笑，或许他应该识相点，把资料放地上扭头就走。

请你继续，就当我没来过好吗。

时间似乎都变得格外缓慢，一种沉默又尴尬的氛围慢慢在空气中弥散开来。

“你别这么光明正大。”苏璟时终于忍不住劝说道，“学校到处都有监控，这里虽然是死角，但是万一呢？被发现了你打算怎么处理？”

“这里是死角？”姜在在好奇道。

“……嗯”

干巴巴地应了一声后，苏璟时罕见的沉默下来，一时之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好，是劝她注意说话的重点，还是拉回话题，请她知错就改，不要再犯。

他揉了揉额发，清俊的面容上难得显出一丝哭笑不得，继而幽幽地叹了口气，“我给姜玫打个电话，让她带着你到处逛逛熟悉熟悉校园环境。至于这件事情……”

苏璟时温声嘱咐道：“我来处理，你就当没来过这里。”

幸好他带了纸笔。

苏璟时行云流水在纸条上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塞进程舟扬机车的夹缝里，然后走到一旁给姜玫拨去电话。

“姜玫，在忙么……嗯，对，她现在还在学校里，等一下我——”

闲聊了几分钟，苏璟时扭头寻找姜在在的身影。

但是停车棚里哪里还有人在？

这个小姑娘趁着他聊电话的时间偷偷溜走了，悄无声息，似乎真是狐狸精怪化形而成。

还顺走了他搁在机车上的联系方式。

“不必了，她刚走……好，我们约个饭……”

包厢定在距离学校一条街的月牙湾。

平时他们一群人小聚多数都会来这里，老板和他们也熟，发个微信就会准备好一切，省事得很。

苏璟时赶到时，姜玫自己一个人已经吃了起来，不紧不慢，姿态优雅，看见苏璟时推门进来，她道：“我真的很饿，等不了你了。”

多年的青梅竹马，两人已经非常熟悉，没有什么拘谨和客套可言，苏璟时并未放在心上，慢条斯理地用消毒毛巾擦拭双手，淡淡应声，“嗯，没事。”

菜品都是往常常吃的几样，月牙湾的手艺一向上乘，从未出过差错，这也是姜玫喜欢来这里的原因。

她向来对意外深恶痛绝，她极其讨厌任何不受掌控的事物，以及人。

吃了七八分饱，菜还剩下一大半，但姜玫已经搁下筷子，用纸巾按压着嘴唇轻轻擦拭。

期间两人都未有话，直到此时，姜玫才打开话匣子，说起最近学业有多繁忙，并且还要着手筹备律师事务所的事情，两边忙起来脑袋都大了。

“现在但凡有些资历的律师都颇爱拿乔，表面端着其实背后胃口大得很。”她轻飘飘嘲讽着。

苏璟时笑话道：“你倒是越来越有资本家的派头。”

“我本来就是资本家，资本家的女儿自然从小耳濡目染……”

说到这里，微顿，姜玫转而换了话头，颇有些忧愁烦闷，“我这算哪门子的资本家，我又不是我爸我妈亲生的，难不成连我自己都忘了么。”

苏璟时垂眸喝茶，“叔叔阿姨待你如亲生。”

“我知道。”姜玫搓了搓脸颊，强打起精神，“但感觉家里面多了一个人我实在是不习惯，更何况还是那样的身份，就好像时时刻刻在提醒着我的名不正言不顺似的，我实在难受。”

苏璟时有些懒散地靠在檀木椅上，一只手搭在桌面，另一只手缓缓沿着杯沿抚弄，那手修长、骨节分明，如同白玉般，一时分不清到底是他的手更好看还是那白璧茶杯更有价值。

他听到这里，指尖一顿，抬眸，琥珀色的眼睛在灯光下烨烨生辉。

“说实话我没办法喜欢上她，我跟她气场似乎不大合，处不来。”但凡换了一个人坐在这里，姜玫都不会说出这样大胆的话。

“是么。”苏璟时将白璧茶杯推远，没了把玩的心思。

“你又不是没见过她，你不觉得她……”

“她怎么？”苏璟时的语气不咸不淡。

姜玫一时卡壳，半响才在脑海里搜刮了一个不那么难听的词来，红唇一张缓缓吐露，“不觉得她太过于软了么？”

“软、么。”苏璟时咀嚼着这个字，他倒是觉得姜在在娇多过于软，绝不是个没有脾气的，既娇，也狡，像一只小狐狸。

姜玫却以为他是无法理解她的意思，于是解释了一遍，“就像是一株菟丝花，不依附便无法存活，我看到她第一眼便觉得她太过柔弱。”

“可你不会不知道菟丝绞杀寄主。”

听到苏璟时这么说，姜玫叹了口气，“所以啊，说不定我就是被绞杀的寄主植物，只能逐渐枯萎而死。”

“走了。”苏璟时不置可否，他站起身，挺拔高大的身形如同修竹，朗朗风华无法遮掩。

姜玫抬眼看他，这一瞬间突然有一丝自惭形秽。

她在这么清风霁月的天之骄子面前说这些做什么，他的人生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明朗又辽阔的旷野，干净澄澈，他又怎么会明白她偶尔也会有一些难以言说的心思，更何况，他也不需要明白。

走出月牙湾，姜玫还要去一趟导师的事务所，两人便就此告别。

……

看了眼手机，时间还早，苏璟时回到华景私立往公寓楼的方向走去。

华景私立考虑到安全问题，特意在校内建了几栋可供学生租赁的公寓楼，环境和宿舍楼相比，好上上万倍，客厅阳台厨房应有尽有，相当于市内的一套大平层。

但价格却让普通家庭的学生望而却步。

一进门就听到周故大声嚷嚷：“我的大金主可算回来了，去哪里鬼混了？”

这家伙被爸妈限制消费，日常就住在苏璟时这里蹭吃蹭喝蹭房子住，照他的话说，是怕苏璟时一个人深闺寂寞。

他嘿嘿笑两声，厚颜无耻道：“还得是你小子做好人，英雄救美完了，也救济救济我吧。我今年还住你这儿，银行卡里余额准备充足了，我跟你混。”

苏璟时进了房间，双手一抬利落地脱下上衣，他的身体白皙，肌肉走势漂亮流畅，少年劲瘦有力的胳膊线条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他低头整理着自己，语气唏嘘平常，“也就是从左口袋进右口袋的事。”

“靠。”周故脸一黑，咬牙切齿，“你一天不噎我能憋死是么？我能不知道这几栋公寓楼是你家的么？请别再提醒我这个事实，我会嫉妒的。”

在周故眼红流血的目光中，苏璟时一脸淡然路过客厅，在阳台收了自己的衣服毛巾回到卧室，“啪”地一声关门洗澡。

掀起衣摆，周故埋头看了眼自己柔软的腹部，眼前闪过刚才苏璟时大大方方展示的八块漂亮腹肌，又忍不住磨了磨牙，天天健身就不嫌累么，肚皮当然还是软的好。

啧，这手感千金不换啊！

“咦——哥，收起你的小肚腩，辣到我了。”

听到自家怨种妹妹的声音，周故干咳一声，把手从肚皮上收回，“你怎么又来了？我可跟你说，我也没钱啊。”

周昕毫无掩饰地翻了个白眼，“我有钱好吧，再说我也没找你。”

“你哪里来的钱？合着爸妈就限制我一个人？”

“嘻嘻，姜玫姐姐给的。”

“……”

“璟时哥呢？”

周故闲闲往沙发上一躺，呈死尸状，“你找他干嘛？”

说到这，周昕鼓起脸颊，有些生气的模样，“学校里都有人看到了，璟时哥今天和姜在在接触了，他怎么能这样？”

“蹭”地一下，周故从沙发上坐起来，纳闷道：“这又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这当然有问题了！这是对姜玫姐姐的背叛！我们就应该统一战线，谁都不要理她才对，免得她太嚣张。”

“臭丫头，谁教你的——”周故觉得她不可理喻。

“我才不管！”周昕气哼哼地去推苏璟时的房门，周故拦都拦不住。

偌大的房间里空无一人，微风吹拂，白色纱帘浮动荡漾，间隙阳光透进来落在木质地板上，晴朗又明媚。

浴室里水声淅沥，苏璟时脱下的衣服静静搭在床沿。

“啊——”

周昕看清落在地板上的东西时，惊声尖叫起来。

周故“卧槽”一声加快脚步，等他也看清地板上的东西时，又更大声地卧槽了一声。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避|孕|套，“苏璟时什么时候瞒着我破处了？”

“啊——哥！”周昕脸红透，这个话题对于她这个高中生来说，还是太超过了。

“咔嚓”，浴室的房门被人从里打开。

苏璟时套着简简单单的白色短袖走出来，略显凌乱的发丝还在滴水，顺着白皙的脖颈蜿蜒往下，随着喉结滚动，“啪嗒”一下滴落在领口上。

周故不由得胡猜乱想，“事后澡？”

苏璟时用毛巾揉着头发，看见周故手里的东西时，轻皱了下眉，直接接过来丢进垃圾桶。

旁边周昕一脸幻灭地盯着他，已经失去了语言系统，仿佛小孩子得知原来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奥特曼时的生无可恋。

气氛实在尴尬，周故干咳一声，“妹，哥开玩笑的，他这朵娇花只会为了联姻献身，我用我的贞操担保，苏璟时肯定还没被采劫。”

“你有这玩意儿吗？”周昕看看苏璟时，又看看他哥，指着垃圾桶崩溃道：“那、那玩意儿怎么回事？”

“什么这呀那呀，行了行了你先走，小屁孩别管太多，回你的高中部去。”

周故推着周昕往房门去，她神情恍惚犹如游魂，期期艾艾地走了。

周故松了口气，回来冲着苏璟时挤眉弄眼，一副我懂我懂的模样。他扫了一眼垃圾桶，托着下巴沉吟半响，“兄弟，自.撸用？但你不止这个型号吧？”

他眼神下流手上动作猥琐地比划了一下，某天早晨他闯进苏璟时房间意外撞见过某个不可言说的生理现象。

嗯……只能说被子隆起的弧度很是壮观，让他自我怀疑了许久。

“滚。”

蓦地转身，苏璟时白皙清俊的脸颊微微泛起一片热潮，他忍无可忍地难得爆了粗口。

真是毫无意外的纯情，周故“啧啧”两声。

“滴——”这时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

苏璟时拿起手机，未干的发丝垂落，一滴清水掉在手机屏幕上浅浅晕开。透过水迹，他清晰地看见几行恶作剧般的信息：

你人真好。

套套送你咯。

给你的奖励。

你会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