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倚香楼强赎蛾眉 开宝寺戏占福瑞

周太祖郭威除掉刘赟,去了一块心病,于是大肆封赏故旧和有功将士。高行周进位尚书令,仍旧封齐王,符彦卿封为淮阳王,王峻为枢秘使兼右神武将军,王殷为邺州留守,其他官员也各有封赏。赵匡胤被任命为东西班行首,负责皇宫的警卫事务,韩令坤封为铁骑散员都虞侯,任御林军骑兵首领,慕容延钊升为御林军步兵首领,石守信、王审琦分别为慕容延钊、韩令坤的副手,李良提升为副将,仍和赵匡胤一起担任郭威的侍卫。

郭荣得知王殷为邺州留守,上表请求返回京城,郭威却诏令他不必回京,调授他为澶州节度使兼检校太保,封太原郡侯。郭威这么做,自有他难言的顾虑,郭荣心中虽然不愿意,却也不知其中的另一层奥妙,只好带着妻子符氏前往澶州上任去了。

为了拉拢赵匡胤、韩令坤、李良、石守信等一帮青年将校,郭威特意拿出一批金银财宝赏赐给众人。当他得知绿珠的事后,还特意另外赏赐了李良一千两银子。

李良拿着一千两银子,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心想,这下终于可以将绿珠从那是非之地赎出来了。这段时间以来,虽然一直跟着赵匡胤东征西讨,可李良的心里,却时刻惦念着绿珠,也不知她如今在倚香楼怎么样了。

李良连休息都顾不上,赶紧去倚香楼。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老鸨在破口大骂:“真是个不识好歹的贱丫头!人家杜公子瞧得起你,愿意赎你出去作偏房,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山珍海味,还有一大群丫鬟伺候着,有什么不好?你还真当自己是千金小姐啊?”接着是绿珠呜呜的哭声。

李良推开门走了进去。只见绿珠正趴在桌子上哭,旁边一个衣着华丽的贵公子,嬉皮笑脸地伸手摸绿珠的脸。他一把抓住那人的手,向旁边一甩。那公子哥儿一个趔趄,倒在地上,揉着手直叫唤。

绿珠见是李良,叫了一声:“大哥!”扑到李良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别哭,别哭……”李良一边柔声安抚绿珠,一边直瞪着旁边的老鸨。

“你是谁?敢管我杜某的闲事,你不怕我告官?”那公子哥又羞又气,对着李良骂。

“甭问你大爷我是谁,你赶快给我滚!快滚啊,再不滚,我打断你的狗腿!”李良恶狠狠地吼道。

老鸨一听可不干了,“你凭什么赶走我的客人啊?”

李良一声不吭,将胳膊上的包袱解下来,扔到桌子上,“一千两银子,你数数!从现在起,绿珠不再是你倚香楼的人了。你快把绿珠的卖身契拿出来!”

老鸨一愣,随即回过神来:“唉哟,这点钱就想把我倚香楼的姑娘赎出去啊,想得美!要走成啊,拿五千两银子来!”

“去年不是说好了一千两嘛,你怎么出尔反尔?”

“去年是去年,现在是现在。你搅了我的生意,我还没跟你算呢!”

李良气得嘴唇直哆嗦,当胸揪住老鸨,牙齿咬得格格响,一字一顿地说:“我告诉你,就这一千两,人我一定要带走。你答应就罢了,否则别怪我无情!”

“来人啊,要杀人啦!”

“你以为我不敢啊?今天我一定要带走绿珠,你要是再阻拦,我的那帮兄弟也不会放过你!”

绿珠看扑通一声,跪在老鸨面前,“妈妈,我知道你一直都疼我,请你高抬贵手,放我出去吧!妈妈的大恩大德,绿珠永世不忘!如果你执意逼我的话,我就立刻跳下去!”说完,冲到窗边就要往下跳。

李良大惊,冲过去拖住绿珠。那老鸨一看两人的架势,心知绿珠性子烈,闹不好真要出人命,那到手的银子也就飞了,连忙陪笑道:“绿珠,不是妈妈不放你。李大爷一个当兵的,整天打打杀杀,你跟着他,到哪里安身啊?”

绿珠见老鸨松了口,朝她磕了三个响头,“只要能出这倚香楼,再苦我都愿意!”

李良带着绿珠走出倚香楼,这才开始发愁。自己连个家都没有,怎么安置绿珠呢?想来想去,实在没办法,只好去找赵匡胤。

“赵大哥,绿珠搬出来了,可我到哪里去找房子呢?而且我现在身无分文。愁死人了!”

赵匡胤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道:“这有什么好为难的!我这里还有点银子,你先去找间房子,让绿珠安顿下来,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吧。”

旁边的石守信一拍大腿道:“唉,我怎么给忘了!我刚好有一个远房亲戚,姓丁,就在城西开封府衙署后,只有母女二人相依为命。不如让绿珠姑娘先住到那儿去吧。”

“谢谢石大哥!”李良大喜过望。

“多谢石大哥!”绿珠也忙走上前,对着石守信盈盈下拜。

第二天,石守信带着李良和绿珠,来到丁大婶家里。那丁大婶本就是个热心肠的人,见绿珠长得秀丽清纯,又乖巧可爱,心里别提有多喜欢,一个劲拉着绿珠的手,问个不停。

“娘,你别老是拉着绿珠姐的手不放嘛!你瞧,人家绿珠姐都被你看得不好意思了!”旁边一个小姑娘撅着嘴巴道。

“素云,你瞧你,一个姑娘家,没一点姑娘家的样子,风风火火的。你看人家绿珠……”丁婶又爱又怜地冲着女儿笑骂道。

“妈,我知道啦,你又唠叨个不停了。不理你了,我要和绿珠姐说话去了。”说完对着母亲嫣然一笑,露出一对白晶晶的小虎牙,煞是可爱。

李良见绿珠和丁婶、素云一见投缘,也就放心了。此后只要有时间,就常去送些柴米油盐之类的东西。

一天,李良从街市上经过,忽然看到一把古筝,古香古色。李良虽然不懂音乐,可想到绿珠肯定会喜欢,便掏钱买了下来,悄悄送到丁婶家里。

“好漂亮的古筝啊!”绿珠看到桌上的古筝,满脸喜色地叫起来,伸出纤手,在琴弦上轻轻一拨,房间里立刻响起了一串动听的音符。

李良从没有看到绿珠笑得像这样开心,心里也一阵高兴:“喜欢吗?”

“嗯,”绿珠抿着嘴,轻轻点头。她望着李良,眼泪却流了下来:“大哥,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可能早就死了!只是大哥的恩情,绿珠恐怕无以为报了……”

李良伸手抹去她的眼泪道:“不是说以后不哭了吗?怎么还是这么爱哭,跟个长不大的小姑娘似的。以后不许再哭了,好吗?”

“嗯!”绿珠点点头,走到琴前道:“大哥,我弹首曲子给你听吧!”说着坐下来,调了调琴弦,边弹边唱:我所思兮在泰山,欲往从兮梁父艰,侧身东望涕沾翰。

美人赠我金错刀,何以报之英琼瑶。

路远莫致倚逍遥,何为怀忧心烦劳。

……绿珠一边弹唱着,一边抬头斜眄李良,一双美目眼波流动,奕奕生辉。琴曲伴着歌声,时而如幽谷中潺潺流淌的溪涧,时而如夜暮秋虫般如泣如诉,时而又似满腔心事的少女,充满柔情蜜意。李良望着绿珠微红的脸颊,轻灵翻飞、修长白嫩的纤指,不禁心神荡漾,如醉如痴。

“大哥,我唱得好听吗?”绿珠红着脸,轻轻问道。

李良霎时回过神来,脸一红,赶紧道:“好听,好听!”一边连忙起身,“天太晚了,我该回去了。”

绿珠倚在门旁,目送李良远去的背影,眼神里流露出无限的欣慰。

日子在不知不觉中飞快地过去,再过两天就是李良的生日,赵匡胤老早就想着要帮他好好庆贺一下,让他高兴高兴。这天一早,他去侍卫营找李良,打算中午弟兄几个好好喝一顿。回来的路上,两人顺便买了点酒菜,一路说说笑笑,往丁婶家的院子走去。

两人刚刚穿过院子,绿珠就笑着迎了上来,见到赵匡胤,欠身道了个万福道:“赵大哥,小妹有礼了!”一边转过脸去,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李良。

赵匡胤见绿珠一袭湖绿色长裙,简单素朴中不失雅致,更显得体态婀娜,面若桃花,便笑着打趣道:“这才几个月不见,绿珠就出落得更加水灵啦!李良,你可真是好福气啊,白捡了个这么漂亮的妹子!”

李良在只是腼腆地笑。绿珠一听,脸飞红霞,斜看了一眼李良道:“赵大哥,你就别取笑小妹了!”便转身进屋去。

赵匡胤和李良在客厅刚刚坐下,素云端了两杯茶进来,故意板着脸,一本正经地放在两人面前,道:“赵大哥,李寿星,请用茶!”说完,自个儿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圆圆的脸上,一双大眼睛弯成了月牙,两颗白玉似的小虎牙露出来,显得格外俏皮可爱。

李良装出一副凶狠的样子道:“大胆的小丫头,竟敢在长辈面前胡说八道,还不快跪下认错!”说着起身去抓。素云将身子一扭,一路笑着跑了出去。

“哎呀,”素云只顾往外跑,一头撞在了一个人身上,硬硬的,撞得头生疼,忍不住叫了出来。抬头一看,原来是韩令坤,叫声“韩大哥”,脸红着出了门。

“素云这丫头,总是疯疯颠颠的,”韩令坤大踏步走进客厅,对李良道:“寿星倌,恭喜了!”将手中的几个大红包放在桌子上。

“三弟,”韩令坤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对赵匡胤说:“大哥、石头和王审琦都不能过来,正忙着操练呢!日他娘,整天练来练去,人都烦死了。唉,以前那种逍遥自在的日子,是没啦!”

“韩大哥,你们都是带兵打仗的将军,那么威风,自然要辛苦点啦!”李良打趣道。

“威风?那比得上你们这些皇上侍卫!谁见了也要让三分,那才叫威风呢!三弟,近来军队操练怎么抓得这么紧?”几个男人只要围在一起,不一会就扯到带兵打仗上去了。

“还不是因为北汉刘崇,为了替儿子报仇,勾结辽军,屡次扰我大周边境!现在他又在调兵遣将,准备大规模入侵。皇上正为这事大伤脑筋,准备亲征呢!照此看来,我们可能随时要出兵作战。”赵匡胤面带沉思道。

素云刚端着菜过来,听说要出兵作战,不由紧张起来。

“绿珠姐,李良哥他们好像又要出兵打仗呢!”回到厨房,素云赶紧对绿珠通风报信。

“是吗?”绿珠嗯了一声,又一声不响地做饭去了,心里却涌上来一股难言的惆怅。

一年一度的春节到了,开封城里,家家户户剪窗花,放鞭炮,包饺子,吃团圆饭。为了表示与民同乐,周主郭威特意令开封府在相国寺前搭了一座戏台,请来几个戏班子,从初一开始唱大戏,一直唱到正月十五。

正月初二这一天,艳阳高照,万里无云,是春节期间少见的好天气。赵家客厅里,赵匡胤怀抱着儿子德昭,教她爹娘爷爷奶奶地叫。德昭鼓着胖乎乎的腮帮,含糊不清地吐出几个似是而非的声音。赵匡胤在他脸上刮了一下,失望地说,:“德昭这么笨,连爹娘都不会叫,莫非是个呆子?”

“他才一岁多,不会叫有什么奇怪的!”母亲杜氏笑着说:“你两岁的时候才会叫爹娘,要说呆,你比德昭更呆!”

“真的?我有那么不中用吗?”赵匡胤听母亲一说,满脸失望地望着她。

杜氏的脸比以前红润了许多,显出一种雍容高贵的仪态。她从椅子上站起来道:“匡胤,你小时候确实是呆头呆脑的,我还真担心你不成器呢!你们兄弟姐妹几个里,就数匡义最聪明,人见人爱!”

杜氏笑吟吟地看着匡义,目光中充满宠爱期待。赵匡胤望着母亲看弟弟的眼光,心里没来由的一酸,心道,“母亲从来不曾这么看过我,看我的时候永远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再回头看看弟弟匡义,俊眉朗目,儒雅沉稳,虽然才十几岁,神态里就已有一副大人的样子,也许这就是母亲喜欢他的原因吧。赵匡胤的心里,涌起一股落寞又嫉妒的感觉。

匡义埋头读书,很少和自己说话,每次见到他都是一副谦恭有礼的神情,却隐隐地透着一股倔犟的反抗。以前他也会练习武艺,可自从和自己比试过几次以后,就再也不在自己面前习武了,而是更加刻苦用功地读书。

赵匡胤心里瞬息万变地想着。杜氏自然无法发觉其中的奥密,低头在德昭脸上亲了亲,又对赵匡胤说:“匡义刚出生那年,洛阳惨遭兵祸,你爹不在家,我挑着两只竹筐,一边放着匡义,一边放着杂物、粮食,你跟在后头,去乡下避难。在路上遇到个疯疯癫癫的老和尚,向我合十行礼,说了句‘一母双龙’,就走了。为娘也不奢望你们能成龙成虎,只要能循礼而行,于国于家有益,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一家人正在说着,绮云腆着个大肚子,蹒跚地走了过来,她已经有五个月的身孕了。赵匡胤赶紧迎了上去,一眼瞥见她身后跟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问道:“她是谁啊?”

“表哥,你不认识我,可我认识你呢!小时候,你还抱过我呢!”那小女孩牙尖嘴利,连珠炮似地说个不停。

赵匡胤仔细一看,只见她一头自然卷的头发,鼻梁挺拔,眼窝微陷,如两泓明澈的秋水,奶白色的皮肤,颇有点西域美女的风情。

赵匡胤在头脑里拼命地想,突然记起,还是好多年前,赵匡胤在洛阳绮云娘姨妈家,见过一个女孩儿,小名叫细君,脱口而出道:“哦,你是细君?”

“哈,你终于记起来啦!我还以为表哥当了大将军,就什么都忘了呢!”细君嘴里不肯放过他,眼中带着几分顽皮与狡黠。

“你那时候,还是个拖着鼻涕虫的黄毛丫头呢,一天到晚,脸上总是脏兮兮的,没想到几年不见,竟出落成了个千娇百媚的小美人!”赵匡胤微笑着戏谑道。

绮云上前对杜氏说:“婆婆,姨妈回玢州老家去了,我把细君带回来住几天,也好有个伴!”

杜氏一手抱着德昭,一手拉过细君,眼神里充满怜爱:“细君,要来这儿住,也不叫一声伯母?”

“伯母,细君给您老人家拜年啦,祝您老人家添福添寿!”细君夸张地一鞠躬,腮边挂着调皮的笑。

杜氏弯腰扶起细君:“好甜的一张小嘴,可真是招人疼!孩子,快起来,可使不得!行这么大礼,莫非是要给我们家做媳妇?依我看啊,你和我们家匡义,可真是天生的一对呢!”细君一听,脸上飞上一片云霞,拉着杜氏的手不依不饶地只是撒娇。

赵匡胤听了,心里忽然一沉。看看细君,再看看匡义,他脸上竟微微有羞腼之色,心里一阵黯然。

赵匡义少年老成,心思埋得极深,他对活泼开朗的细君极有好感,可表面上不动声色,依旧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细君因为杜氏的打趣,心里有点害羞,只是有一句没一句地闲扯着。

跟德昭玩了一会,听到外面锣鼓喧天,细君玩心大起,拉着赵匡胤的手要出去玩。赵匡胤知道她不好对付,说什么也不肯去。细君跑到杜氏面前撒娇:“伯母,你老人家的话,最管用了。你让表哥陪我去玩玩嘛!”

杜氏笑着说:“匡胤,细君刚来开封,外面这么热闹,你就带她到处逛逛吧。记得赶回来吃饭就行!”

母亲开了口,赵匡胤也没办法,只好带着细君上街去。一到街市上,细君就像个小猴子似的,东窜西跳,专捡人多的地方,钻来钻去。一会儿要买拨浪鼓,一会又要去买面具,后来竟要去城北的开宝寺买冰糖葫芦。赵匡胤一个大男人家,还从来没有陪小姑娘买过东西,左哄右骗,说尽了好话,弄得焦头烂额,细君仍嚷着要去买糖葫芦。

两人沿着大街一路往北走。刚走了没多久,细君突然蹲在地上,赵匡胤上前问:“怎么啦,出什么事了?”细君眉头一皱,道:“表哥,我实在是走不动了!”

说完,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瞪着赵匡胤。赵匡胤知道,这小丫头又在耍滑头,可也只好无可奈何地蹲下来,背着她,继续往前走。

两人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才到开宝寺。开宝寺前有一个很热闹的集市,各种小东西应有尽有,再加上是正月,更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赵匡胤给细君买了几串又大又红、晶莹透亮的糖葫芦,刚付完钱,一回头,却不见了细君的影子,连忙四处寻找,可还是不见人影,心里正在着急,忽然听到一声清脆的叫声:“表哥,快来啊,我在这儿呢!”

赵匡胤循声一望,细君正轻盈地往开宝寺跑呢。赵匡胤拔腿就追。

进了大殿,只见殿内雄伟肃穆,香烟缭绕,几个身披袈裟的和尚,手敲木鱼,闭目念经,赵匡胤突然感到一种静穆、悠远,心神一阵恍惚。再回头看时,细君跪在身后的蒲团上,手中拿了一副卦在玩。他走过去,弯腰问道:“你在干什么呀!”

“打卦啊!”细君一本正经地说道:“表哥,你试试看,据说很灵哦!”

一副卦共有两爿,一面是凸出来的,另一面是平的。打卦者将两爿卦平面合上,向上一扔,待卦掉到地上,两爿皆平面着地为阳卦,皆是凸面着地,则为阴卦,一平一凸则为圣卦,暗合阴阳调和的意思。民间大多以圣卦为好卦。

赵匡胤见细君这样说,觉得有趣,就跪下去道:“我以后若能当上牙将,则为圣卦!”说着将卦一扔,是阳卦!赵匡胤笑了笑,又道:“我若能当上太守,则为圣卦!”玩得兴起,他又按着军职品级,依次上升,直到防御使、观察使、节度使,结果不是阳卦,就是阴卦。

赵匡胤有点淡淡的怅惘,随口说道:“再往上,不就是天子了吗?”接着随意向上一掷,低头一看,这次居然是圣卦!他惊得目瞪口呆。细君连连拍着手道:“太好了,表哥将来要做天子,当皇帝喽!”

赵匡胤连忙一把捂住她的嘴,轻声呵斥:“别乱说,要杀头的!”他一放手,细君说:“要我不说也行,不过……你要背我回去!”

“好吧!不过,你要答应我,以后这个秘密不可以乱说!”

“表哥,你就放心吧!我已经是个大人了,不会乱说的!”

赵匡胤背着细君一阵疯跑,细君那银铃般的笑声便洒满了大街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