屡北屡战的艰难岁月
经过年余经营,晋阳城“流人稍复,鸡犬之音复相接矣”。在虎狼争斗之地,附近的汉族人民终于找到了一块相当安全的飞地,生活、生产、战斗三不误,初具立城规模。刘琨的父母此时也从洛阳赶来与儿子相聚,远近士子流民也争相奔赴,依附刘琨。但是,“(刘)琨善于怀抚,而短于控御。一日之中,虽归者数千,去者亦相继”。公子哥性情,终归不能全然改戒。“(刘琨)素豪奢,嗜声色。虽暂自矫励,而辄复纵逸”。美女伎乐,挥金如土,此种性格,估计刘琨承袭自那好色、好财、好挥霍的远祖中山靖王刘胜。
如在歌舞升平之日,刘琨这种豪奢也没什么太可指摘。但是,当时晋阳三面受敌,北有鲜卑,南有匈奴,东有王浚,皆虎视眈眈,视刘琨为眼中钉、肉中刺,皆欲拔之而后快。
公元308年10月,刘渊在蒲子称帝。其间,汉将石勒连陷巨鹿(河北宁晋)、常山(河北正定)、冀州(河北冀县),一百多当地坞堡武装向石勒投降。不久,刘渊的儿子刘聪、汉将王弥与石勒又合军进攻壶关,刘琨遣去的晋将接连被杀,西晋上党太守投降。
屋漏偏遭连夜雨。不仅处处战败消息传来,原先附晋的匈奴右贤王刘虎和白部鲜卑也墙头草顺风倒,纷纷向刘渊称臣,对刘琨的晋阳根据地形成了严重的威胁。审时度势后,刘琨只能遣派使人,带大份厚礼恳请鲜卑拓跋部酋长猗庐出兵,与自己一道,与刘渊争衡。
拓跋猗庐倒是很讲义气,派其侄拓跋郁律率领两万鲜卑骑兵助战。刘渊匈奴兵很能战,但心理上一直害怕鲜卑人的勇猛和亡命。不仅匈奴刘虎的军队大败,白部鲜卑也损失了不少人马,皆败于刘琨、鲜卑联军手下。
得胜之后,刘琨与拓跋猗庐置酒高会,两人结拜为兄弟。由于患难相助,感激之余,刘琨上表朝廷,奏请拓跋猗庐为大单于,以代郡封之为代公。当时代郡属于割据一方、怀有不臣之心的晋朝宁朔将军王浚所统的幽州属内。王浚当然不答应,并派兵偷袭拓跋猗庐,反被猗庐军队击败。由此,刘琨与王浚的矛盾也开始表面化。
正在崛起中的拓跋猗庐很想趁机进入汉地发展势力,便率部落万余家从云中入雁山,向刘琨索求陉北之地。“(刘)琨不能制,且欲倚之为援,乃徙楼烦、马邑、阴馆、繁畤、崞五县(现山西代县以北的地区)民于陉南,以其地与猗庐”。
公元311年年底,刘琨与王浚又因州民问题发生了直接冲突。
王浚,字彭祖,是西晋博陵郡公王沈的儿子。这王沈本来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当初曹魏少帝曹髦带兵攻打司马昭,临行前召王沈、王业两人,以实情相告。这两个不忠小人扭头就跑,驰告司马昭,使这位曹魏权臣争得了宝贵的时间,最终导致了少帝曹髦的被弑。
王浚袭其父爵,在晋惠帝时出镇许昌。愍怀太子司马遹被贾南风幽禁,王浚承旨,与太监孙虑谋杀了这位太子爷,并获迁为宁北将军,不久又徙封宁朔将军、都督幽州诸军事。
眼见当时朝廷昏乱,盗贼蜂起,王浚知天下大乱,深为自安之计,结好周边的少数民族首领。他把一个女儿嫁给鲜卑酋长务勿尘,另一女嫁与胡人酋长苏怒延。赵王伦篡位,司马三王起兵,王浚首鼠两端,持兵观望。成都王司马颖当时就想讨平他,但内战繁急,无暇他顾。气愤之余,司马颖以右司马和演为幽州刺史,暗中嘱咐他去杀掉王浚并统领其兵马。
和演手持成都王司马颖密诏,先秘见乌丸单于审登,得到对方口头支持,一同谋执王浚。新官上任,和演和王浚约定在蓟城(今北京)城南清泉水上共聚宴饮。当时,蓟城内有两条驰道,和演和王浚各走一道。和演想趁两人宾随仪仗交合、马上作揖行礼时,趁机杀掉王浚。不巧,天降暴雨,兵器皆湿,不便弓刀,谋杀王浚未果。
乌丸族的审登单于很迷信,他和族人嘀咕:“和演想杀王浚,几乎要得手的时候忽然天下暴雨,定是上天佑助王浚。违天不祥,我们还是别站在和演一边。”于是,审登单于向王浚告密,告之和演要杀掉他。王浚惊恐之下,忙召集兵士,与审登一起攻杀了和演。
控制了当地局势后,王浚召来鲜卑女婿务勿尘,率鲜卑联军两万人,大举进攻司马颖,攻击邺城,杀死汉族士庶数万。鲜卑骑士在城里抢掠了不少汉族美女。回军途中,王浚怕有误战事,下命“有挟藏者处斩”。当时,鲜卑骑兵还很怕晋朝将军的将命,纷纷把抢来的美女推入易水,淹死八千多人。“黔庶荼毒,自此始也”。
晋怀帝继位后,封王浚为骠骑大将军、司空,领乌丸校尉,并封他女婿务勿尘为大单于、辽西郡公。王浚在河北挟势自重,带着一大帮鲜卑雇佣军,与刘曜大将石勒持战,互有胜负。
刘琨派族人刘希到中山各地活动,“代郡、上谷、广宁三郡人皆归于(刘)琨”。王浚见刘琨和自己争地盘,也顾不得去打石勒,挥转马头,率大军与刘琨属军交战。王浚的鲜卑联军战斗力很强,攻杀刘希,“驱略三郡士女出塞,(刘)琨不复能争”。
由于晋将刘琨、王浚两人窝里斗,匈奴刘氏屡屡得手。怀帝永嘉五年,继石勒全歼司马越十余万众之后,汉帝刘聪的军队攻陷洛阳,生俘晋怀帝,杀伤数万汉族兵民,满载而归。
窘迫之余,又是鲜卑老哥们儿拓跋猗庐派儿子拓跋六修来助刘琨,并为晋朝守卫新兴(山西忻县)。
与拓跋六修一起守新兴的刘琨守将邢延找到数块上好玉石,进献给刘琨。为感激拓跋鲜卑人来投附帮忙,刘琨就把这些玉石转送给拓跋六修。这位鲜卑王子贪财,得了好处不说,又向新兴城内的晋将邢延索要更多的玉石。邢延表示所得玉石均已上献刘琨。拓跋六修不信,把邢延的妻儿抓起来囚禁,逼索玉石,邢延大怒,率所部兵攻袭六修,打跑了鲜卑兵,并以新兴城向匈奴刘氏投降,“请兵攻并州”。
局势如此危急、复杂,自以为有大将气度的刘琨仍安然自若。晋怀帝永嘉六年(312),他一面移檄所辖州郡,表示十一月会军平阳(山西临汾)进攻汉国,一面在治所内大张乐宴,声色是娱。
河南人徐润是个音乐家,刘琨引以为同行、知音,非常宠幸他,竟提拔这个填词作曲的哥们儿任晋阳令。
徐润骄恣,贪财爱货,干预政事。刘琨的护军将军令狐盛是个正直的军人,多次劝刘琨杀掉徐润,刘琨不听。
徐润知道此事,暗恨令狐盛。一次,趁刘琨饮酒赏乐兴致正浓之际,忽然“告发”说令狐盛要率众拥刘琨称帝。一向以精忠晋室为己任的刘琨大怒,不细审情由,立刻派人斩杀令狐盛。其实,仔细推究,刘琨很有可能一直有忌恨、提防令狐盛的心理,借此机会正好发泄。
刘琨的母亲是个贤明知理的老太太,知晓此事后,严责刘琨:“你不能弘图远略,驾御豪杰,只想除掉比自己强的人,以此自安,又怎能完成大业呢?如此下去,祸必及我!”知子莫若其母,刘琨的祸事,的确已经不远。
闻知父亲被枉杀,令狐盛的儿子令狐泥忙逃至匈奴汉国刘聪处,具言刘琨虚实。汉国大将刘粲、刘曜以令狐泥为向导,率精骑进攻并州。刘琨闻讯东出,四处收兵,以图抵战汉兵。刘粲与令狐泥乘虚突袭晋阳得手,杀死刘琨的父母及留于晋阳的家人。晋朝各路军大败。
听闻晋阳失陷,父母被杀,血泣之余,刘琨只得率十余骑人马奔逃至常山。
败亡危急关头,又是鲜卑拓跋猗庐出手相助。
公元313年11月,拓跋猗庐以儿子拓跋六修等为将领率众数万进攻晋阳,他本人率二十万大军殿后。反观刘琨,此时只有近日招集的汉族散卒数千,夹在鲜卑军中以充向导。
匈奴刘氏的中山王刘矅连忙把军队调出,在汾水东岸与拓跋六修军对阵,双方开打。匈奴遇鲜卑,如狼对虎,始终心怀畏惧,交战不久,汉军大败,刘曜本人身中七创,差点死于阵中。他逃入晋阳城后,连夜与刘粲等人“掠晋阳之民,逾蒙山而归”。
拓跋猗庐率大军追击,在蓝谷(蒙山西南)又大败汉军,“伏尸数百里”。其实,这横倒百里的人尸,估计大半是被汉军裹挟的晋阳百姓,真正的匈奴兵将有马有武器,逃跑途中估计也不忘刀砍斧剁,大肆杀戮平民。最可怜的是这些无辜晋民,即使侥幸在匈奴刀口下生存,马上就被追上来的鲜卑人砍掉脑袋。
刘琨自营门步入拜谢,固请进军。拓跋猗庐婉言回绝,说:“吾不早来,致卿父母见害,诚以相愧。今卿已复州境,吾远来,士马疲弊,待后举。”他馈送刘琨兵车百乘,马、牛、羊各千余以为军资,并留下两个本来就是晋人的将军协助刘琨守卫晋阳。
现在,刘琨经营了几年的晋阳又变成废墟,再也无法重建。无奈,刘琨移军至阳曲(今太原以北),虽然仍兢兢业业,招集亡散,但世易时移,形势对他越来越不利。
晋愍帝建兴二年(314),石勒忽然来书要与刘琨请和,并表示愿意率兵征讨王浚以效力晋廷。刘琨大喜,认为石勒可以为自己除掉身边一个劲敌。其实,石勒真正的目的是想集中力量干掉王浚,先卑辞下礼稳住刘琨,以免腹背受敌。
倒霉蛋王浚正值自我膨胀高峰期。其父王沈字处道,他就牵强地认为他们王家应“当涂高”之谶,有称王为帝之命(简直和三国时期的袁术一个德行)。其属下官员谏劝,不是被外放,就是被杀掉。王浚又宠信苛刻小人,矝豪日甚,不理政务,辖境人民饱受压榨,纷纷逃亡到邻近的慕容鲜卑部落。
王浚在“八王之乱”中凸显实力,全靠他手下的鲜卑、乌桓雇佣兵,此时,这些人纷纷离他而去,使他失掉手中最大的王牌。加之天灾人祸,王浚的实力大不如前,日益虚弱。
石勒想除掉王浚,但又不知对方虚实,便先遣使向王浚问候,主要目的是觇察其军事、政治实力。石勒的手下参谋多建议石勒以当年羊祜、陆抗那种敌国将领相抗相敬之礼去见王浚。石勒的幕僚长张宾表达了他自己的不同意见:“王浚名为晋臣,其实是想废晋自立,只怕四海英雄不会追随他,因此,他太渴望得到您的拥持。以您威振天下之大名,卑辞厚礼,折节事之,才有可能使王浚信赖您。”
石勒称善,派人带了数车珍宝奇货,奉表于王浚,说:“(石)勒本小胡,遭世饥乱,流离屯厄,窜邻冀州,窃相保聚以救性命。今晋祚沦夷,四海无主,为帝王者,非公而谁!伏愿陛下应天顺人,早登皇祚。勒奉戴殿下如天地父母,殿下察勒微心,亦当视之如子也。”
王浚得到石勒书信,差点乐昏过去。本来自己架子大正在强撑,昔日的强敌石勒竟然摆出一副儿子样,一会儿陛下,一会儿殿下地称呼自己,要拥戴自己为皇上,能不高兴得冒油吗?
当然,王浚也不是傻帽儿,他高兴之余,探问石勒使臣:“石公一时豪杰,跨据赵魏之地,为什么要向我称藩呢?”石勒使臣早有心理准备,趁机又给王浚戴上一顶大高帽:“殿下您中州贵望,威行夷夏。自古胡人未有能为帝王者,石将军深信帝王自有历数,非智力能取。项羽虽强,终归汉有。石将军前鉴于史,所以应天顺命,欲归身殿下,攀龙附凤,以为辅佐名臣。”
一席话,王浚不得不信。大喜之余,他连石勒派来的两个使臣都“加封”为列侯,又回馈石勒更厚的一份大礼。为获取王浚的进一步信任,石勒还斩杀王浚手下叛逃到自己营中的人。王浚深信这位羯胡头子对自己忠诚无比,再也不怀疑石勒的动机。
王浚使者来到石勒的根据地襄国,“石勒匿其劲卒、精甲,羸师虚府以示之,北面拜使者而受书”。王浚赠送石勒一柄麈尾,石勒悬之于壁,朝夕跪拜,并对王浚使者说:“我不见王公,见其所赐,如见公也。”同时,石勒不停地向王浚进献珍宝,连绵不绝,并提出四月中旬要亲自去幽州面见王浚,奉戴王浚称帝。
王浚骄傲至极,对石勒不复加防备。
石勒送走王浚使臣,便向自己的使臣问王浚的虚实。使臣汇报说:“幽州去年发大水,人民无粮食可吃。王浚积粟百万,不能赈济。刑政苛酷,赋役繁重,忠贤内离,夷狄外叛。人人都知道他灭亡不远,而他自己意气自若,没有丝毫戒惧之心,还布列百官,大修台阁,自谓才过汉高祖、魏武帝。”
石勒大笑,知道王浚已是囊中之物。
公元314年4月,石勒率大军抵达易水。王浚手下将军孙纬派人驰告,准备出兵抵拒。王浚将佐纷纷进言,认为胡人“贪而无信,必有诡计”,希望王浚下命迎击石勒。
天作孽,犹可违;人作孽,不可活。王浚大怒,大声申斥诸将:“石公来此正是要奉戴我称尊,再有敢讲迎击石将军的,必斩不饶!”
众将不敢再进言。
石勒大军逼近蓟城,吆喝守门军士开门。由于王浚有命,门军忙大开城门。王浚毫无戒心,石勒却多留一个心眼。他害怕进城后会遇到埋伏,就先派兵赶进数千头牛羊,声言献礼,以堵塞城内通道。即使王浚有伏兵,这么多牛羊塞路,也兵不得发。
“(王)浚始惧,或坐或起”。石勒入城后,纵兵大掠。
王浚手下恳请出兵抵御,王浚仍不答应。如果此时出兵,即使不能击败石勒,最起码王浚及手下诸将还有逃跑的机会。见主帅在危急关头仍不下令,诸将一时离散。
王浚等了半天,也没见石勒来拜见自己,倒听见兵士气喘吁吁地跑来禀告,石勒在衙署中庭已经高高上坐,正发布命令。终于知道自己上了大当,王浚撒丫子就跑。
无人护卫,王浚没跑多远就被石勒兵士抓住,送至府堂。
终于见到石勒。王浚双臂被绑,见这位一直向自己称臣装孙子的大胡酋高坐堂首,把自己的老婆搂在怀中,一面手中乱动,一面笑望自己。
王浚大骂:“胡奴,竟然哄骗大爷我(调乃公),太凶逆无道了!”
石勒回话:“王公您位冠元台,手握强兵,坐观本朝倾覆,欲自为天子,您才是凶逆之人呵……您又残害百姓,委任奸贪小人,毒遍燕士,罪过真是不小!”言毕,石勒变脸,遣精骑五百押送王浚至襄国,并收杀王浚手下精兵猛将一万多人。
王浚最后关头倒像条汉子,在襄国闹市被斩时,“竟不为之屈,大骂而死”。即使如此,又有何益!
刘琨坐待王浚被石勒击灭。如今,石勒不仅没有归身晋朝,反而调集大兵,在没有后顾之忧的情况下,准备向刘琨发动攻击。
晋愍帝建兴三年,刘琨获拜为司空,都督并、冀、幽州诸军事,官衔虽堂皇,周遭的形势却十分令人担忧,根本没有什么他可以真正长久立足的地方。
屋漏偏遭连夜雨。晋愍帝建兴四年(316),一直为刘琨倚为根本后援的鲜卑酋长拓跋猗庐被杀。
拓跋猗庐于愍帝建安三年已被晋朝封为代王。鲜卑人有爱宠幼子的习惯。代王拓跋猗庐想立小儿子比延为嗣,就把长子拓跋六修派去新平城,还黜废了他的母亲,打入冷宫。六修有日行五百里的骏马,代王猗庐也强夺过来送给小儿子。拓跋六修惭怒之下,不告而去。猗庐大怒,率军讨伐六修,结果反被儿子打败。这位鲜卑老英雄换件破衣服逃离战场,半路被一乡下妇人认出,报告给拓跋六修。
逆子驰马而至,当胸给了老爸一刀,老英雄含恨而死。
六修自立为代王,不久就被堂兄普根攻杀。“普根代立,国中大乱,新旧猜嫌,迭相诛灭”。混乱之中,依附鲜卑多年的晋人将领卫雄、箕澹两人,率所统晋兵以及乌桓兵士,共三万余家、马牛羊十万头,拥戴刘琨在鲜卑的质子刘遵,一起归复刘琨。
由此,刘琨之势得以复振。虽如此,拓跋鲜卑之精兵猛将,再也不会成为他危难时刻的后援友军了。
此年年底,晋愍帝于长安被匈奴刘氏的汉军生俘。
石勒方面,忽发大兵进攻晋臣韩据的乐平(山西昔阳),刘琨刚得新锐之兵,便要率手下军队去前往救援。愍帝被俘、江河日下之时,刘琨也确实出于一腔忠勇,其志可嘉。
刚刚从鲜卑来归的晋人将领箕澹、卫雄谏劝,说:“我们从鲜卑部落带来的这帮兵士,虽属晋民,久沦异域,一直不晓明公您的恩信,难以控御。当今之计,最好是内收鲜卑的余粮,外抄残胡的牛羊,闭关守险,修养生息,使来归兵士服化感义,有一段修整和熟悉晋朝制度、感受德化的时间,然后再派他们征战,可以立功。”
刘琨征战得胜心切,不从二将之议,倾兵而出。他命二将为先锋,将兵二万先行,自己率军继之。
石勒闻讯,于山地设伏击圈,先佯装小败,而后四面合围,大败晋军。箕澹和卫雄二将只剩一千余残兵,突围逃走。晋将韩据闻败,也慌忙弃城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