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错综复杂 3

帝国重工的石坂与椎名等人聚餐时,有两个人在银座的另一个角落相对而坐。

这里是著名鳗鱼老店开的分店的二楼包间,两人晚上八点才开始这顿晚餐。

点了啤酒,干了杯,就着鳗鱼和醋腌黄瓜边吃边喝。几句客套话后,贵船问:“怎么样,定了吗?”

“嗯,定了。”泷川答。

贵船面露笑容,一言不发地端起啤酒瓶,把泷川空了三分之一的杯子重新倒满。

这天,PMDA召开了关于“核心”的会议。

基于此前的动物实验数据,会议决定开始临床测试。这是走向实用化的一大步。

“每次提到设备滞后,我们都要充当坏人啊。”泷川半是自嘲地感慨,“不过,我真想让那帮只会怪PMDA和厚生劳动省的人看看这个成果。什么落后别人一轮,进博物馆的货色。‘核心’肯定能把这些对人工心脏的消极评价一扫而空。”

“泷川君,欧洲人工心脏的市场是日本的七倍,美国则是日本的十倍啊。”

贵船眯着眼睛,仿佛凝视着将来的某一点。“如果这个人工心脏能够投入使用,就会带来巨大的利益。问题在于,它什么时候能投入使用?”

“看来老师也吃了不少苦啊。”

被贵船一盯,泷川露出同情的表情。“这对医学界来说明明是一项极大的功绩,只可惜那些门外汉理解不了这点。”

所谓门外汉,就是指亚洲医科大学的理事会。泷川毕竟跟贵船有多年交情,自然知道他现在所处的境地。

“一点没错。那帮理事就只能看到眼前的利益,但凡有风险,或是资金回收时间长的研发,都要受他们的白眼。如此胆小,能成什么大事?”

贵船言辞激昂,额头在灯光下亮得反光。

“我太有同感了。请老师您一定要在医学界打开一道通风透气的突破口。”

“为此,我需要你的力量。”

“只要是我能力范围之内的,我定会全力相助。”

泷川干脆地答应道,然后给贵船的杯子斟满啤酒,高举右手的杯子。“干杯吧,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