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事故还是事件 7

那天,卷田结束诊疗回到医生办公室,发现日本克莱恩的藤堂坐在里面。他可能过来有事,此时正跟一名医生交谈。卷田一边填报告,一边密切关注着藤堂的行动,等他和医生聊完,便叫了他一声。

“能借一步说话吗,这儿不太方便。”

他们走出医院大楼,过了一条走廊来到研究大楼,走进了卷田的办公室。

“您找我有事吗?”

卷田显然心情不太好,但藤堂装作没发现,淡淡地问了一句。

“我有个问题想请你回答。”卷田压低了声音,“就是上回的事故,真的不存在器械运行不良的原因吗?”

藤堂的眼眸深处明显有种种思绪在涌动。

在他整理思路、选择措辞的短暂时间里,沉默降临在两人之间。

“没有。”最终藤堂简单地这么回答。

卷田一直盯着他,听罢说了一句“别开玩笑了”,随后把脸凑得更近,恶狠狠地说:“你以为能瞒过我的眼睛吗?”

“您在说什么呢?”

藤堂露出轻浮的笑容,卷田则面无笑意地盯着他,语气强硬地说:“是‘核心’运作不良才致死的吧。”

“不是的。”

“是不是有零部件损坏了?”卷田断言道。

“那个啊……”藤堂态度不耐烦地说,“是因为应该救治病人的葛西医生对其进行了心脏按摩,给人工心脏带来过大负荷,才导致了破损。”

“这是葛西亲口说的吗?”

卷田一问,藤堂就闭上了嘴。卷田接着说:“葛西确实对患者进行了心脏按摩,这样的处理方法有误。可我要说的是,在按摩之前,人工心脏的阀门是不是就停止运作了?我听说贵船老师叮嘱你们不要到处乱说不必要的揣测。”

“您想说什么?”

藤堂低声问了一句,卷田继续道:“听好了,这是我的推测。当时人工心脏发生故障,导致患者病情突然恶化,而值班的恰好是一名新手医生,进行了错误处理,于是患者去世。但你们隐瞒了真正的死因,这根本不是一次意外,而是医疗事故。”

“您想多了,卷田医生。”

藤堂满不在乎地说了一句,弯腰拿起放在脚边的公文包。

“葛西医生当时十分慌乱,毕竟医生也是人,那种时候无法做出冷静的判断也情有可原。我们的调查结果无误,请您相信我们。就这样,告辞了。”

藤堂恭敬地行了个礼,转过身去准备离开。

“等等。”卷田不愿罢休,“你们该不会打算继续下去吧?还会继续死人哦。”

藤堂露出苍白的笑容。

“敝公司对产品的要求是尽善尽美,请您放心吧。”

他态度傲慢地说完,瞥了一眼手表。

“我还有事,先告辞了。”藤堂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门外。

“浑蛋!”

卷田骂了一声,一拳砸向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