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理(1)

爱丽斯盥洗室的台子上堆满了上千种产品,都是声称可以让人的外表更漂亮的东西。既然这所房子里所有的人都是那么的完美并且不透水,我只能假定她是为了我才买的这里大部分东西。我麻木的读着商标,被挥霍无度震惊着。

我很小心,不去看那个长长的镜子。

爱丽斯缓慢又有节奏的给我梳着头发。

“够了,爱丽斯,”我沉闷地说道,“我想去拉普西。”天知道我得等多久,才能等到查理终于离开比利的房子。这样我才能去看雅各布了?不知道雅各布的呼吸是不是每分钟都像十辈子那么长。然后,当我最终被允许进去,去亲自看看雅各布是不是还活着,时间就会过的飞快了。在爱丽斯给爱德华打电话之前,我感觉好像几乎不能控制自己的呼吸了,坚持着这个荒谬的无眠的faade(英文电子版错误吧,这是个什么?)。它看起来如此的重要。“雅各布还没恢复意识。”爱丽斯回答道,“当他醒来的时候,卡莱尔或者爱德华会打电话来。不管怎么说,你需要去看看查理。他在比利的房子里,他看到卡莱尔和爱德华旅行回来了,他会开始怀疑你什么时候回家的。”

我已经回忆和组织好了我的故事。“我不在乎。当雅各布醒来的时候,我想在那儿。”

“你现在需要想想查理。你已经度过了漫长的一天——对不起,我知道那并不能掩盖这事——不过,也并不意味着你可以推卸自己的责任。”她的声音很严肃,几乎都有些呵斥了。“现在让查理蒙在鼓里比其他任何时候都更重要。先扮演好你的角色,贝拉,接下来你就可以做你想做的其他事情了。作为卡伦家族的一员,这中间的一部分就意味着要小心谨慎的承担责任。”

当然她是对的。并且如果不是为了相同的理由——这个理由比我的害怕、疼痛和内疚更加的强大——卡莱尔将永远不能说服我离开雅各布的身边,无论他有没有恢复意识。

“回家,”爱丽斯命令道。“和查理谈谈。想好你的说辞。让他安全。”

我站直了,血液向下流到我的脚上,像上千根针在刺一样。我一定是一动不动坐了太久了。

“你穿着礼服很可爱。”爱丽斯嘀咕道。

“噢,爱丽斯——再次感谢你准备这些衣服。”我礼貌性的低语道,而不是真正的多么感激。

“你需要证据。”爱丽斯说道,她的眼睛无辜的睁大了,“怎么可能出去购物一件新东西都没买呢?它真是很令人喜欢,如果我能对自己这么说的话。”

我眨眨眼,不记得她给我穿的是什么了。我没法让我的思绪从每隔几秒就从光线里飞掠而过的小虫子上出来……

“雅各布很好,贝拉,”爱丽斯说道,解释了我的当务之急。“没什么可着急的。如果你意识到卡莱尔给他用了多少额外的吗啡——随着他的体温被迅速的燃烧掉了——你就会知道他很快就会好了。”至少他没怎么疼。还没有。

“在你走之前还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爱丽斯同情的问道。“你精神上恐怕不只是受了一点损伤而已。”

我知道她在好奇什么。不过我有其他的问题。

“我会像那样吗?”我问她,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像草地上的那个叫布里的女孩?”

有那么多的事情需要我去考虑,但是我似乎没法把她从我的脑海中赶出去,那个现在生命已经突然终结的新生儿。她的脸,被对我的血液的渴望扭曲着,一直在我的眼中挥之不去。

爱丽斯抚摸着我的胳膊,“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不过确实有些人是像那样的。”

我站的很直,努力去想象。

“那会过去的。”她保证道。

“经过多久?”

她耸耸肩,“几年,或许更短。对你来说可能会不同的。我从没见过之前就选择这样生活的人经历这些。看这会怎么影响你,一定会很有趣。”

“有趣。”我重复道。

“我们会让你远离麻烦的。”

“我知道。我相信你。”我的声音单调又死气沉沉。爱丽斯的额头皱了起来。“如果你担心卡莱尔和爱德华,我很确信他们会很好的。我相信山姆已经开始信任我们了……好吧,开始信任卡莱尔。这也是件好事。我能想象当卡莱尔不得不再次弄断骨折的地方,气氛变得有点紧张了——-”

“求你别说了,爱丽斯”

“对不起。”

我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平稳下来。雅各布已经开始快速的恢复了,他的一些骨头被错误地对接了。整个过程他是失去知觉的,不过去想这些仍然很困难。

“爱丽斯,我能问你个问题吗?关于未来的?”

她突然警觉起来。“你知道我不是能看见所有的事情的。”“准确来说,不是关于那个的。但是你有时候确实能看到我的未来。你认为,为什么会那样呢,当其他的超能力在我身上起不了作用时?简不能,爱德华和阿罗也不能……”我的话语随着我感兴趣的程度逐渐听不见了。我对这点的好奇心很短暂,被更压抑的感情深深的掩盖了。

不管怎么说,爱丽斯发现这个问题很有趣。“贾斯帕也可以,贝拉——他的天赋在你身上就和在其他人身上一样有效。这就是区别所在,你发现了吗?贾斯帕的能力是在身体上影响人的。他确实能让你的身体冷静下来,或者兴奋起来。这可不是什么幻觉。我看见结果的幻象,而不是创造结果的决定背后的原因和想法。这是在思想之外的,也不是幻想;是事实,或者起码是它的某个版本。但是简和爱德华和阿罗和德米特里——他们是在思想内部起作用的。简只是创造了疼痛的幻觉。她并没有真正伤害到你的身体,只是让你感觉自己受到伤害而已。你明白了么,贝拉?你在你的思想里面是安全的。没有人能到达那儿。所以阿罗对你未来的能力感到如此好奇就没有可奇怪的了。”

她看着我的脸,看我有没有跟上她的逻辑。事实上,她所有的词语都开始一起跑丢了,音节和声音都丧失了意义。我没法专注在它们上面。不过我还是点点头,努力让我看起来明白一切了。她可不傻。她抚摸着我的肩膀,低语道,“他会好起来的,贝拉。我都不需要幻象就能知道这点。你准备好走了吗?”“还有一件事。我能再问你另一个关于未来的问题吗?我不是想要具体的什么,仅仅是有个大概就行了。”

“我会尽我最大努力。”她说道,又有些怀疑了。

“你还是能看到我变成吸血鬼了吗?”

“哦,这很容易。当然,我看到了。”

我慢慢的点点头。

她观察着我的脸,眼神深不可测。“你难道不知道你自己的想法吗,贝拉?”

“我知道。我只是想要确认下。”

“我只能和你一样确信,贝拉。你知道的。如果你改变了你的想法,我看到的就会跟着改变……或者消失,根据你的情况来说。”我叹息道。“不过那是不会发生的。”

她用胳膊拥抱着我。“对不起,我确实不能换位思考。我的第一个记忆就是在我的未来里看到了贾斯帕的脸,我一直知道他就在我生活的前方。但是我可以同情你,很抱歉你不得不在两个好东西之间选择。”

我摇着她的胳膊。“别对我感到抱歉。”是有人需要得到同情,但我不是其中之一。并且不需要做什么选择——现在仅仅是会伤一颗好人的心。“我要去应付查理了。”

我开卡车回家,查理正像爱丽斯预料的那样疑惑的等着我。“嗨,贝拉。你的购物之旅怎么样?”我走进厨房的时候,他跟我打招呼。他的胳膊抱在胸前,眼睛看着我的脸。

“太久了,”我迟钝的说道,“我们才刚回来。”

查理评估着我的情绪,“那么,我猜你已经听说杰克发生的事情了?”

“是的。卡伦家的其他人让我们赶快回家了。艾斯梅告诉了我们卡莱尔和爱德华在那儿。”

“你还好吗?”

“我很担心杰克。我一做好饭,就去拉普西。”

“我告诉过你那些摩托车是很危险的。我希望这件事让你意识到我可不是开玩笑。”

我点点头,把食物从冰箱里拿出来。查理在桌边坐下来。看起来他处在一种比平常更多话的情绪里。

“我不认为你需要太担心杰克。任何能用那种精力咒骂的人,都会好起来的。”

“你见到他的时候,他醒着?”我问道,转身看着他。“哦,是的,他醒着。你应该听听他说的——事实上,或许你没听见更好。我可不觉得在拉普西谁听不到他说话。我不知道他从哪学来那些词汇,不过我希望他在你周围的时候不用那样的语言。”“他今天很有理由这么做。他看起来怎么样”

“一团糟。他的朋友们把他背回来。幸好他们都是大男孩,能一把抱起他。卡莱尔说他的右腿和右胳膊都摔坏了。更确切地说,当他从那该死的摩托车上摔下来的时候,他整个右半边身体都被压碎了。”查理摇了摇头。“如果我再听到你骑摩托的话,贝拉——”“那没问题,爸爸。不会的。你确信杰克很好?”

“当然,贝拉,别担心。他就像原来那样嘲笑我。”“嘲笑你?”我震惊的回应道。

“是的——在侮辱某人的母亲和愚蠢地说国王的名字的间隙,他说,’我打赌你今天对她爱的是卡伦而不是我感到很高兴吧,查理?’”

我转身对着冰箱,这样他就看不到我的脸了。

“而且我也不能争论什么。当涉及到你的安全问题时,爱德华确实比雅各布更成熟,我会给他足够信任的。。”

“雅各布很成熟。”我防御的低语道。“我确信这不是他的错。”

“今天是奇怪的一天。”查理沉思了一分钟。“你知道,我没有在那种迷信的鬼话上放太多赌注,不过确实很奇怪……看起来比利知道杰克会发生些坏事。他整个早晨都像感恩节的火鸡那样紧张。我觉得他没有听进去我和他说的任何话。”

“接下来,比那更奇怪——你记得在二月和三月的时候,狼群带来的麻烦吗?”

我弯下身从壁橱里拿出煎锅,利用这个机会让自己躲藏了一两秒钟。

“是的,”我低语道。

“我希望我们再也不用有那样的麻烦了。今天早上,我们坐船出去的时候,比利压根没注意我或者鱼,突然间,你能听到树林里狼群的嚎叫声。不止一只,并且,孩子,特别大声。听起来就像他们就在村子里面一样。最奇怪的部分是,比利调转船头,笔直的回到码头去,就好像他们在叫他一样。甚至都没听到我问他在干什么。”“在我们把船停好以前,声音就停下来了。不过突然,比利好像特别着急的不错过比赛,虽然我们还有好几个小时的时间。他无意义的低语着一些关于早些时候的转播……一次直播比赛?像我告诉你的,贝拉,非常奇怪。”

“哇哦,他发现了他所说的他想看的一些比赛,但是接下来他就无视了这个。所有的时间他都守在电话旁,给苏,艾米丽,和你的朋友,奎尔的祖父打电话。实在不能明白他在找什么——他仅仅和他们聊聊家常。”

“然后嚎叫声就在屋子外面又响了起来。我从没听过类似的声音——我胳膊上起了鸡皮疙瘩。我问比利——在噪声里不得不用喊的——他是不是在他的院子里设了陷阱。听起来那个动物在忍受巨大的疼痛。”

我退缩了,不过查理被他的故事牢牢吸引住,没注意到我。“’因为直到这一分钟我都忘不了所有的事情,’那会儿杰克回家了。前一分钟都是狼在嚎叫,然后你就再也什么都听不见了——杰克的咒骂声掩盖了这些。那个男孩就像有许多肺一样。”查理暂停了一分钟,表情沉思状。“有趣的是,一些好事应该从这一团糟中被分出来。我认为他们不会停止那些对卡伦家愚蠢的偏见。但有人给卡莱尔打了电话,当他出现的时候,比利确实很感激。我想我们应该把杰克送去医院,但是比利想让他在家待着,卡莱尔也同意。我猜测卡莱尔知道什么才是最佳方案。他出诊到那么远距离的地方,真是很大方。”

“并且……”他暂停了,好像不想说什么事情。他叹了口气,然后继续。“并且爱德华确实非常……好。他看起来像你一样担心雅各布——-好像是他的兄弟躺在那儿。他的眼睛看起来……”查理摇了摇头。“他是个大方的人,贝拉。我会努力记住这事的。虽然不保证。”他对我露齿而笑。

“我不会逼你这么做的。”我低语道。

查理伸了伸腿,呻吟道,“回家可真不错。你都不能相信今天比利那个小地方变得多挤。七个杰克的朋友都把自己挤进那个小小的前厅——我几乎都不能呼吸了。你曾经注意过那些奎鲁特的孩子长的多大吗?”

“是的,我注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