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

我们整夜无言的待在房间里,如同雕像一般内心充满恐惧和悲伤,Alice再也没有回来。

全部人都处于崩溃边缘——只能怔怔的楞在那儿。Carlisle也几乎没办法开口向Jacob解释所有这一切。重述整件事让情况变得更加糟糕,从那时起就连Emmett也沉默的站在那儿。

黎明前,我意识到Renesmee马上就会醒了,然后首次开始怀疑Alice到底去哪儿了,花了这么长时间。在面对女儿的好奇心之前,我希望能了解更多真实情况,准备好一些回答。也期望能找到一丁点儿的希望让我能完美的微笑,能向她隐藏起那骇人的真相。

可在戴了一整晚僵硬木然的面具后,我很怀疑自己还能不能那样微笑。

此时,Jacob在角落里打着鼾,

Sam已经知道了所有事——狼人们也为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战斗做好了准备。

初升的阳光从后面的窗户射进来,照在Edward的皮肤上闪闪发光。自从Alice离开后,我的眼神就再没冲他身上移开。我们相互凝望着,凝望着那失去了就再也无法独自存活的人——对方。在他悲伤痛苦的眼珠里,我看到阳光下泛着亮光的自己。

他微微皱了下眉,接着嘴唇动起来。

“Alice。”他说,房里的气氛就像融化着的冰块开裂了一样。僵硬的我们稍微裂开一点,放松了一点,再次动起来。

“她已经走了很长时间了。”Rosalie惊讶的喃喃自语道。

“她能去哪里呢?”Emmett疑惑的问,边朝前门迈了一步。

Esme抱着自己的手臂说:“我们不能自乱阵脚……”

“她从来没消失过这么长时间,”Edward说。突如其来的担心打破了他冰冷的面具,容颜似乎又活过来了,他的眼睛突然被新的恐惧填满——另外一种恐慌。“Carlisle,你不觉得——有什么事是我们不知道的吗?如果他们遣人来找她,Alice会有足够的时间看见吗?”

Aro那清澈透明的脸占据了我的脑海。Aro,他曾看过她所有的思维,他知道她能做些什么。

Emmett突然大声咒骂起来,把Jacob吓得狠狠的摔了一跤,也大声吼着。后花园那儿,他的吼声被整个狼群所回应,让我的家人瞬间行动起来。

“跟Renesmee待在一起。”我边朝Jacob喊着,边冲出大门。

现在,我还是比他们所有人都要强壮,这力量也帮我飞快的前进着。几步就超越了Esme,接着是Rosalie。进了森林,我已经跟上Edward和Carlisle。

“他们能吓到她吗?”Carlisle问,声音就像面无表情的站在地上时发出的,而不是全速奔跑着。

“我想象不出来是怎么回事,”Edward回答:“但,Aro对她的了解要比任何人都要深入。起码比我多。”

“这会是个陷阱吗?”Emmett在我们身后叫喊着问。

“很有可能,”Edward回答:“这里除了Alice和Jasper的气味,没有其他任何人的痕迹。他们回去哪里呢?”

Alice和Jasper的前进路线非常巧妙的转着弯,一开始向房子的东边延伸,接着又过了河朝北边去了,然后回头往西边走了几里。我们再次过河,六个人接连跳了过去。Edward在最前面带路,全神贯注。

“你还能闻到他们的气味吗?”但我们第二次过河的时候,Esme朝队伍前方喊着问。她现在落在最后面,在我们追捕的队伍的最左后方。她朝东南方做了个手势。

“跟着最明显的痕迹走——我们快到Quileute的边界了,”Edward简洁的提醒着:“跟紧了,看看他们到底是转向去了北边还是南边。”

我对这条合约分界线的了解不如他们每一个人,但能从东边吹来的微风中闻到狼人的气味。Edward和Carlisle放慢了一点脚步,我能看见他们来回扫视,等着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痕迹。

接着,狼人的气味强烈起来,Edward猛地抬起头,突然停了下来,其他人也僵立在那儿。

“Sam?”Edward平静的问:“那是什么?”

Sam从几百里外的树丛中走出来,用以人类的形态飞快的朝我们跑来,另外有两个狼人守在他侧翼——是Paul和Jared。过了一会儿,他才来到我们面前,这种普通的步伐让我不耐烦了。我并不想浪费时间去想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是希望一切不停的运转,我能切实做些什么。我希望能拥抱着Alice,确切的知道她是安全的。

但当我看向Edward的时候,他的脸变得苍白无比——他听到Sam的想法了。可是,Sam并没理会他,而是望着我们。

Sam停下脚步,直直的盯着Carlisle说:“就在午夜的时候,Alice和Jasper来到这里,请求通过我们的领地。我允许了,还亲自护送他们去往海滩。接着他们直接就往海里游去,再没回来。去海滩的路上,Alice跟我说,在向你解释一切之前一句话都不能告诉Jacob。后来我就一直在这儿等你,等着告诉你这事。她还说我们所有人的生命都系于此之上,所以不能违背她。”

打开一张折好的纸,他的脸色变得非常冷酷。那纸上密密麻麻全是黑色的印刷字体,肯定是从某本书上撕下来的。当我锐利的眼睛阅读着纸上的文字时,Carlisle摊开它读着后一面。面向我的那面是《威尼斯商人》的第一页,忽然我自己的气味从纸上飘下来,Carlisle把纸抖平——原来是从我自己的书上撕下来的。前段时间,我陆陆续续从Charlie的屋子搬了好些东西去森林小屋,一些日常衣物,和妈妈通的信件,还有我最喜欢的一些书。昨天早上的时候,我那套残旧的莎士比亚全集平装书还在小屋客厅的书架上。

“Alice肯定决定离开我们了。”Carlisle不敢置信的对自己说。

“什么?”Rosalie哭吼着。

Carlisle把纸片翻过来,让大家都能看到。

别来找我们,没有时间浪费了。记住:Yanya,Siobhan,Amun,Alistair,和所有能找到的流浪吸血鬼。我们会在路上找找Peter和charlotte。以这样的方式离开大家,实在是非常抱歉,说不出任何再见和解释的话。但这是我们唯一能做的,真的爱你们。

又一次,沉默在蔓延只能听见狼人们的心跳和呼吸声,我们僵立着。他们肯定也非常郁闷,这次还是Edward第一个打破沉默,回答了Sam脑海里的问题。

“是的,现在情况非常危急。”

“危急到,能让人丢下自己的家人吗?”Sam激动的大喊,满怀谴责。很明显之前他没有偷看这纸条。看来,现在他非常郁闷,后悔不应该听Alice的话。

Edward的表情变得冷硬——在Sam看来很可能觉得他很愤怒,也很傲慢。但我能发现在他冷漠的面孔下深藏的哀伤和痛苦。

“我们不知道她到底看到了什么,”Edward艰难的开口:“Alice不是那么冷血的人,更不是胆小鬼。她只是比我们知道的更多。”

“我们不会——”Sam接着说。

“你们对事物的反应跟我们完全不一样,”Edward讽刺的嚷着:“即使是现在我们应该还是能保持自己的思想自由的吧。”

Sam猛然抬起下巴,眼睛忽然变得无感情的阴沉。

“但是你还是应该留意到其中的警告,”Edward继续说:“这不是什么好玩的东西,也绝对不是你们希望卷入的事件。现在,你们还是可以从Alice看到的未来里逃离开。”

Sam冷漠的笑了笑:“我们从不逃跑。”在他后面,Paul嗤了口气。

“不要让你的家族因为无聊的自尊心而惨遭屠杀。”Carlisle迅速的插嘴道。

Sam稍微温和了一点的看着Carlisle:“就像Edward刚才说的,我们跟你们不一样,没有这样的自由。现在,Renesmee是我们的家人,跟她是你们的一模一样。Jacob不可能丢下她不管,就像我们不可能丢下他。”他的目光晦暗不明的对着Alice的纸条,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你不了解她。”Edward说。

“你就了解了吗?”Sam直接的反问。

Carlisle把一只手放到Edward肩上说:“儿子,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不管Alice的决定是什么,如果我们现在不跟着她的建议做,那才真的是蠢蛋。回家吧,我们要开工了。”

Edward沉默的点点头,脸上还是饱含痛苦。在我身后,Esme安静的无声哭泣着。

在这幅身躯下,我不知道如何哭泣,除了发呆我不知道还能作什么。到现在,我还是麻木的,一切都不像是真实发生的事,而像是过了几个月我又开始做梦了。一个噩梦。

“非常感谢,Sam。”Carlisle由衷的说。

“我很抱歉,”Sam回答:“我们不应该让她走的。”

“你做的非常正确,”Carlisle对他说:“Alice有自由做她想做的事,我也不能拒绝她的意志。”

以前,我一直把Cullen家看作一个整体,一个不可分割的集体。突然之间,我记起来并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Carlisle创造了Edward、Esme、Rosalie和Emmett,Edward创造了我。我们有着无可否认的血缘联系,可我从来没有把Alice和Jasper单独拿出来看待过——自从被这个家族接纳。但事实上,是Alice接纳了Cullen家。她带着她消失的过去,带着Jasper出现在他们面前,自然的融入了这个已经存在的家族。但她和Jasper两人都有过不属于Cullen家的另一种生活。如果她看到自己和Cullen家的联系到此为止了,她会选择开始另外一种生活吗?

那时,我们已经被判死亡了,不是吗?找不到任何希望的存在,没有一点微光,没有一点预兆,能让Alice说服自己站在我们这边。

周围明亮清新的晨早空气,忽然变得浊重,变得阴森,似乎因为我的绝望而真的暗下来。

“我不会毫不抵抗的放弃,”在那低沉的呼吸下,Emmett咆哮道:“Alice告诉过我们要做什么。我们开始吧。”

其他人坚定的点点头,我明白了,他们把所有的赌注都放在Alice身上。他们不会把自己置于绝望中,无助的等待死亡。

是的,我们要战斗。接下来还有什么?显而易见,我们会牵连其他人,至少Alice离开之前是这么说的。我们怎么能不遵从她最后一次警告呢?还有狼人,也会为Renesmee而战。

我们会战斗,他们会战斗,然后我们都会死去。

可是,我的决心并不像其他人那样坚定。Alice很清楚的知道成败的几率。她告诉了我们她能看到的唯一机会,但是这机会是那么渺茫,她甚至无法把赌注放在上面。

转身面对着Sam严肃的面容时,我几乎觉得自己已经被打败了。然而,还是跟着Carlisle回家。

我们机械的奔跑着,没有之前那么的惊慌失措。但靠近河流的时候,Esme偏了偏头。

“好像有其他东西的足迹,是新的。”

她朝前方点点头示意,望着刚才我们赶着去救Alice时,她让Edward注意的地方。

“肯定是今天的早些时候,只有Alice,没有Jasper。”Edward的声音毫无起伏的说。

Esme的脸色纠结起来,但她点点头。

我朝右边移动了一点,落在后面。我很确定Edward是对的,可同时……毕竟,为什么Alice的留言要写在从我的书上撕下的纸上?

“Bella?”当我犹豫着的时候,Edward无感情的问。

“我想跟上去看看。”我告诉他,鼻子闻着Alice早些时候留下的轻微气味。不过对我来说还是足够清晰,除了没有Jasper的味道。

Edward金色的眼睛失去了焦距:“它很可能只是一路回到家里。”

“那样,我正好可以跟你们在家碰面。”

一开始,我还以为他会让我一个人去,但接着,在我走了几步后,他空洞的眼睛眨了眨,生机从中显现。

“我跟你一起,”他快速的说:“我们回家见,Carlisle。”

Carlisle点了点头,带着其他人走了。我一直等到他们都消失在视野里,才回头疑惑的看着Edward。

“我不能让你一个人离开我,”他低沉的解释道:“即便只是想象一下,都无比痛苦。”

此刻,不需要任何更多的言语,我懂。想到如果可能会跟他分开,同样的痛苦在我身体里泛滥,不管是多么短暂的分离都不行。

能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

我朝他伸出手,他握住了。

“我们得抓紧时间,”他说:“Renesmee马上就要醒了。”

点点头,我们又开始了奔跑。

这很可能是件蠢事,只是好奇心的缘故就浪费这么多和Renesmee在一起的时间。但是,那张纸条总烦着我。如果只是缺少留言的地方,Alice完全可以在河边的卵石或树上刻字。甚至她还可以在离开的路上偷拿别人家的各种邮件。为什么是我的书?她什么时候拿的?

现在十分清楚了,足迹是朝着我们的森林小屋去的,而且迂回曲折,绕开了Cullen家和狼人的领地。当情况清晰起来时,Edward皱起眉头满脸疑惑。

他试图理清思绪:“她让Jasper离开,等着她,然后来了这里?”

马上就要到小屋了,我有点心神不定。还好有Edward握着我的手,但我还是觉得我应该自己一个人来的。撕下一张纸,然后把它带回给Jasper,完全不想Alice的行为。像是她的行为里隐含着什么信息——一个我还没领会的信息。这是我的书,因此这个信息应该是给我的。如果是想让Edward知道,她干嘛不撕他的书?

“给我一分钟。”当来到门口时,我抽出手说。

他额头皱起来说:“Bella?”

“求你了,30秒。”

我没等他回答,直接进了门,在他面前甩上。朝书架走去,Alice的气味还很新鲜——不到一天。壁炉里还燃着温暖的小火,但不是我点的。猛的把《威尼斯商人》从书架抽出来,翻到首页。

那里,在锯齿般的残留体旁边,在标题和作者下,写着一句话。

此外,是一个名字和一个西雅图的地址。

在13秒而不是30秒后,Edward开门走了进来,那时我已经静静的在看着书被火焰吞没。

“到底怎么了,Bella?”

“她来过这里,撕了我的一本书来写她的留言。”

“为什么?”

“我不知道为什么。”

“你为什么把它烧了?”

“我……我……”皱着眉头,坦然的展露着自己所有的挫败感和痛苦。我不知道Alice想告诉我什么,只知道她绕了那么一大圈肯定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我是唯一Edward不能读心的人,所以她想瞒着着的那个人应该是他,一定有什么理由。“只是觉得应该这么做。”

“完全搞不清她想干嘛。”他安静的说。

直直的看着那火苗,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能对Edward撒谎的人。Alice是希望利用这个吗?她最后一个请求?

“在那次去意大利的飞机上,”我小声说——这并不是谎话,只是技巧的回避——“去救你的路上……她对Jasper撒谎了,这样他就不会跟在我们后面。因为知道如果让他面对Volturi家族,死亡是唯一的结局。她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意让他身处危险,对我是如此,对你也是。”

Edward没有做任何回答。

“Alice有自己处事的哲学,”我解释,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无论从哪方面看都完美得不像一个谎言,可这更让人心痛。

“我不相信,”Edward说,并没有想要与我争论的意思——反而是自己的内心在交战。“或许只是Jasper有危险,她的计划对我们剩下的人来说还是很奏效的,但如果留下来,要承受失去他的危险。可能……”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就会先告诉我们,再送他走。”

“可Jasper会愿意离开吗?或许这又是一次善意的谎言。”

“或许,”我假装同意:“我们得回去,没时间了。”

Edward牵起我的手,开始奔跑。

Alice留下的纸条没能让我恢复什么希望,如果有任何其他方法可以阻止这场屠杀,她绝对不会走。但除此之外我看不见其他任何可能,这么说她想告诉我的事可能并不是这个,不是一个逃走的方法,可是她觉得我还想要什么呢?挽救什么的方法?难道还有什么是我能救的呢?

我们消失的期间,Carlisle和其他人都很悠闲。至此,我们只不过分开了50分钟,但他们已经准备好要离开了。房间的角落,Jacob变回了人类,Renesmee在他膝盖上躺着,两人都睁大了双眼望着我们。

Rosalie终于脱下了她的丝绸连衣裙,表明着她的决心——换上了牛仔裤、跑鞋和厚实的带扣T恤,一副背包客旅行时的打扮。Esme也差不多,茶几上放着一个地球仪,不过他们已经研究完了,现在只是在等我们。

现在气氛比之前要积极多了,似乎行动起来能让他们感觉好受些。他们把希望放在Alice的指引上。

我看着地球仪,心想我们应该先去哪里呢?

“我们要留在这里?”Edward对着Carlisle问,看上去不是太高兴。

“Alice说过我们得向大家介绍Renesmee,所以得谨慎些。”Carlisle回答说:“不管我们能说服谁,都会让他来找你——Edward,你会是耕种这思想的领域最好的农夫。”

Edward狠狠的点点头,但还是不开心:“有太多的地方要顾及的了。”

“我们分头行动,”Emmett解释:“Rose和我负责那些零散的吸血鬼。”

“你全权负责这里,”Carlisle接着说:“Tanya家明早就会到这儿,但是她们完全不知道原因所在。因此首先,你得说服她们不要有跟Irina同样的反应。第二,你们还得弄明白Alice所说的Eleazar是什么意思。然后,做完这些,他们会留下来当我们的证人吗?每当有人来的时候,你们都得重复上面的事——如果我们真的能说服他们来的话。”Carlisle叹了口气:“说不定你们的事反而是最难的。我们会尽可能早点回来帮忙的。”

(Eleazar:基督教《圣经》中的)以利亚撒( 亚伦之子和继承人、以色列的大祭司)

Carlisle握住Edward的肩膀好一会儿,然后过来吻了吻我的额头。Esme则搂了搂我们俩,接着Emmett走来分别给了我们的胳膊一拳头。Rosalie向我们扯了一个艰难的微笑,给了Renesmee一个飞吻,最后向Jacob做了个离别的鬼脸。

“好运。”Edward向所有人说。

“你也是,”Carlisle说:“我们全都需要啊。”

我目视着他们离开,暗自期望自己能给他们任何支撑的希望,当然还非常希望能跟电脑单独待一会儿。我得找出来这个让Alice绕那么长的路都要告诉我的J.Jenks是谁。

Renesmee在Jacob的怀里扭了两下,摸着他的脸蛋。

“我不知道Carlisle的朋友们会不会来。当然,我希望会。听起来现在我们似乎还占点优势。”Jacob对着Renesmee抱怨道。

她明白了,Renesmee已经太清楚的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个被狼人视为命定之人,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给她任何她希望的东西的小家伙成长的太快乐。难道现在比起回答她的问题,好好保护她不才是最重要的事吗?

我仔细的观察着她的脸,她似乎没有被吓到,只是非常焦急和严肃,用她自己的方式和Jacob交谈着。

“不,我们没法帮忙。我们得待在这儿,”他继续说:“有很多人都要来看你,而不是来欣赏风景。”

Renesmee对他皱了皱眉头。

“不,我哪儿也不去,”Jacob对着她说,目光指向Edward,却发现自己好像是错的,然后脸色慢慢黑下来:“真的要去哪儿吗?”

Edward犹豫了。

“出声啊,”Jacob嚷道,紧张让他的声音也变得干涩起来。跟我们其他人一样,在这没说出来的话上,他猜对了。

“来帮忙的吸血鬼,跟我们不太一样,”Edward说:“Yanya一家是除了我们以外唯一还对人类生活保持敬意的了,可即使是她们对狼人也不太感冒。因此我觉得就安全上来说——”

“我能顾好自己。”Jacob打断他的话说。

“对Renesmee来说更安全,”Edward接着说:“如果她的故事没有了和狼人的关联的话。”

“那些朋友,他们会因为你跟谁在一起而攻击你吗?”

“我想如果是普通点的情况,他们还能忍受。但你也得记住——接受Nessie为我们的一分子,对他们大多数人来说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为什么还要增加它的难度呢?”

昨晚,Carlisle向Jacob说明了吸血鬼小孩是怎样的一个禁忌:“吸血鬼小孩真的那么坏?”他问。

“你简直无法想象他们在吸血鬼们的世界留下了怎样的伤疤。”

“Edward……”即使是现在,听见Jacob这么自然,没有一点酸味的喊Edward的名字,感觉还是很古怪。

“我知道的,Jake。我知道要离开她对你来说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我们会随机应变——看看他们对她的反应是怎样。无论怎样,在接下来的几个星期Nessie都不得不隐姓埋名了。她得待在森林小屋里,直到我们觉得到合适的时机把她介绍给他们。当然,只要你能跟主屋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

“我能做到。暗中进行,不是吗?”

“没错,我们最亲密的朋友。在这种特殊的状况下,如果我们能尽快把阳光下的一切搬到黑暗里那是最好不过了。你可以留下来,Yanya知道你,甚至还见过Seth。”

“你应该告诉Sam将要发生的是什么。森林里马上会出现各式的陌生人。”

“有道理,虽然昨晚过后我很是欠他点安静的空间。”

“听从Alice的指引通常都是最好的做法。”

Jacob磨了磨牙,向Sam展示Alice和Jasper做的一切。

在他们说话的时,我在窗前徘徊,而且让自己看上去非常焦躁和烦恼。并不是太难,我

把头顶在客厅和饭厅之间的曲墙上,就在电脑旁边。眼睛看着森林,但手指却在键盘上快速的敲打,外人看来应该就像是心不在焉的发呆。不过,吸血鬼会发呆吗?我倒是不觉得有谁注意到自己,不过也不是太肯定。指示灯亮了,我敲着键盘,接着又像是随意的在敲着木桌,再一次敲起键盘。

用余光扫着屏幕。

没有J.Jenks,但有Jason Jenks,是个律师。手指在键盘上游荡,保持着一定的节奏,就像在抚摸着怀里的小猫咪。Jason Jenks有一个梦幻的个人主页,但首页上的地址却跟我拿到的不一样。虽然也是在西雅图,不过却是另外一个地区码。记下电话号码,然后又一次节奏性的敲击着键盘,这次我搜索的是地址,但什么结果都没有,就像那地址不存在一样。我很想看看地图,但还是觉得自己的运气应该快用完了。最后一次扫着键盘,清除掉历史记录……

继续望着森林,“无意识”的敲击着桌面。然后听见一串轻微的脚步声向我走来,立即把表情变得和原来一样。

Renesmee过来了,我张开双手,她马上跳了进来把脑袋埋在我的脖子旁,身上带着股

强烈的狼人的气味。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经受住考验,无法停止的为我的人生,为Edward,为我的家人担心,这跟怕伤害到自己的女儿时的恐惧不一样。肯定有办法能救她,即使是我唯一能做的。

突然间,我明白了这就是我所期望的一切。所有的事只要是我能忍的我都忍了,但这绝对不包括自己女儿的生命都没夺走。绝对不行。

救她是我唯一要做的事。

Alice早就知道我会这么想了吗?

Renesmee轻轻的摸着我的脸。

给我看了看自己现在的样子,Edward的,Jacob的,Rosalie的,Esme的,Carlisle的,Alice的,Jasper的,这些脸在她的脑海里不停的闪过,越来越快。还有Seth和Leah,Charlie,Sue和Billy。一遍又一遍,满是担心,就跟我们一样。虽然,她只是担心而没有其他什么。Jake向她隐瞒了最可怕的事实,我们没有任何希望的那部份,我们将在一个月内死去的那部份。

画面停在了Alice身上,思念着,疑惑着。Alice在哪儿?

“我不知道,”我轻轻的说:“但那是Alice,她总是做着最正确的事,跟以前一样。”

不管怎么说,至少对她来说是最好的。我讨厌这么想,但这种情况下还能怎样呢?

Renesmee重重的叹了口气,思念变得更深了。

“我也想她。”

脸上的肌肉开始工作起来,寻找着隐瞒内心伤痛的最适合的表情。可眼睛突然变得干涩起来,开始不停的眨着。我咬着下唇,再次深呼吸了一次,空气袭击着喉咙,我像是被它哽住了。

Renesmee抬起头看着我,在她的思想里,在她的眼睛里,我都能看见自己现在的样

子,跟早上的Esme差不多。

就像要哭出来一样。

看着我现在的表情,Renesmee眼里闪起了泪光。她温柔的抚摸着我的脸,没有给我看任何东西,只是安慰着我。

我从未想象过我们这种母女角色会颠倒过来,跟原来的情况完全不同。但对未来我还是没有任何清晰的看法。

泪水从Renesmee的眼角留下,划过一条痕迹。我轻轻的吻掉这泪珠,她似乎觉得这非常神奇,惊讶的摸了摸眼睛,看着指尖的水迹。

“别哭,”我对她说:“情况会好起来,你会没事的,我一定会找到让你平安度过这次事件的方法。”

就算什么也做不了,至少我还能保护我的Renesmee。现在我比任何时候都乐观积极,相信这也是Alice想带给我的。她一定会知道,她一定会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