辑七 最远处的灯已点亮 戏法表演
偶然事件在展示它的戏法,
以手的技艺,它变出一杯白兰地,
亨利坐在酒杯旁。
我走入一家小酒馆,突然停在半路。
亨利——不是别人,
就是艾格尼丝的丈夫的弟弟,
而艾格尼丝是
苏菲阿姨的表兄的亲戚。
这么说,
我们拥有同一个祖先。
在偶然事件的手中,
空间蜷曲,又舒展,
延伸,又缩小。
桌布
变成了手帕。
猜猜,那么多年以后,
在加拿大,在各处,
我遇到了谁。
我以为他死了,
他却在那里,在一辆奔驰车中,
在飞往雅典的班机上,
在东京的体育场里。
偶然事件的手里转动着一个万花筒,
无数彩色玻璃在里面闪烁。
突然,杰克的玻璃
碰到了杰尔的。
想象下,就在这同一间旅馆。
我转身,看见——
真的是她!
面对面,在电梯里,
在玩具店,
在枫树街与松树街的拐角。
偶然事件裹在斗篷中。
那里,东西失踪了,又被找到。
我被它出其不意地绊倒!
我俯身,捡起它。
我看了一眼,熟悉之物,
遭窃餐具中的一只汤匙。
如果不是由于那只手镯,
我也许一直认不出亚历山德拉。
钟?它出现于波特维尔。
偶然事件深深地看入我们的眼睛。
我们的脑袋变得沉重,
眼皮垂下。
我们想笑、想哭,
如此不可思议。
从四年级的集合教室到航海班轮,
它必定意味着什么。
我们要大喊:
世界多么小!
你甚至能抱住它!
在瞬间,我们充满了愉悦,
光辉的、骗人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