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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的问题已经不再是女人和德雷福斯事件了!……事关我个人……把我的那些传世杰作重新收归己有……我那些再也不会有人阅读的不朽之作(阿西尔便是这么说的)……他们恶狠狠地攻击起对方来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在地下室里堆满了“文学巨擘”……比我不知道要惊艳多少倍!……所谓的基佬!所谓的“普通法”罪犯!所谓的“合作分子”!……所谓的费加拉!……所谓的色情狂!……所谓的莫斯科分子!……天才过剩!……天才宝宝!……天才老鬼!……天才女人……天才废物!
我们回过头来看历史事件……我永远也不会相信我的第一个皮条客弗雷德·布尔多奈会特地从家里出来,独自一人走在月光下,走到荣军院前面的广场上,去那里送死……那个地方每天都有人被谋杀……千真万确!而且他也知道!……那是一个很时髦的广场……他也有怪癖吗?……那当然!……可是这个怪癖也怪得有些过头了:深更半夜独自一人去荣军院广场!……在他身上发生的事情,注定要发生!……叫人想不通的是,布尔多奈深更半夜去荣军院广场找死的时候,我就被出卖了,就像出卖战利品……福瓦尔德思侯爵夫人会继承我的东西!……千真万确!……流氓的战利品!……我又被出卖了一次!……再卖!……再卖一次……再卖两次……我和我的传世杰作!……“不必不好意思!”……无论是皮条客,还是老鸨,他们什么也没给我留下……“他在坐牢,让他死在里面吧!”这种事我应该知道一些的……甚至在市立学校,以及后来为了“孚日山脉的蓝线”而战时,我就知道……诗歌!……诗歌把我毁了!一直在毁灭我!……让我越陷越深!啊!牺牲品吗?你那张丑脸!……你的血液!你的家具!……你的诗作!……你的书籍!……统统打入地牢!混蛋!全部的作品!……我们等着你!……
你们以为布洛丹这会儿在向我抛媚眼吗?……他,还是热尔特鲁?关我卵事!……那个侯爵夫人呢?……一个个和颜悦色!……但全都是皮条客!……谁去接客呢?……谁也不去!但我得去!下厨的事,归我!干活,归我!……要我写好笑的故事给你们看……可那些皮条客,那些老鸨,他们费尽心机只想把我整死……他们的妄想落空,但亡我之心不死,依然在那里张开血盆大口,等着我的丰盛筵席……更加引人入胜的!……更加引人入胜的故事!……他们提出的要求太过分!……他们捶胸顿足!……
引人入胜的故事?……引人入胜是吗?……荣军院广场谋杀案的第二天,就轮到我了,我被抓了,在欧洲的另一头……不是开玩笑!……为了利益!……六年呀!……拘捕我时的情景委实滑稽可笑!从屋顶上翻进去!……一伙骑兵从烟囱之间经过!……一支强大的特警队,荷枪实弹……我向你们保证,十二月二十二号,丹麦哥本哈根的屋顶可凉快啦!……你们可以亲自去那里感受一下!……放心吧!作为游客去参观,是没有任何危险的!……在海滩街20号(在丹麦语里20叫tuve)!你们会找到的!……楼下是博客龙德食品杂货店!……街道的另一边,正对面,白天晚上总是灯火通明,是国民时报社……一整栋大楼!……就一份报纸……你绝对不能迷路……反正,十二月底,恰逢对“合作分子”展开大围捕……“锄奸”大清洗运动进入到白热化阶段……整个欧洲都变成了一个角斗场,就像此刻的布达佩斯!……就像明天会在这里再度发生的事!……大清洗就像交媾,就像做爱,今天在这里……明天到那里……后天又转移到了别的地方!……很有必要!……我真是他们的一个意外的收获啊!我的肉身!……我正好赶上时候!我、莉莉和贝贝儿!……从一间房子到另一间房子!被围捕的猎物为了逃避千刀万剐的命运创造出一个又一个奇迹!这里……那里……到处!……围猎变成了一项运动……是真的呀!……好吧,假设你们是如饥似渴的游客……那就请你们去围猎那些记忆吧!……开始追击!我心里非常清楚,无论什么事都会被遗忘……凡尔登不是已经被遗忘了吗?……差不多了……伊普尔也不值一提了……但莉莉、我和贝贝儿在海滩街上攀爬的那一幕,那些屋顶,那些檐槽……那些荷枪实弹的警察,那些恶狠狠地瞄准你的枪支……在烟囱周围那些躲躲藏藏的坏蛋……那可是在一九四五年的圣诞节啊!……他们一定还会回想起那么一点点吧!……哥本哈根,丹麦,海滩大街……你们去那里看看吧,要是那些人把当天发生的事全都忘了,我会觉得讶异的……但实际上,并不只是《国民时报》这一家报纸开始对我口诛笔伐……《贝林时报》!……《土地与人民报》!……《政治家报》!……他们的报纸犹如豺狼虎豹……全都冲过来围攻我……说我出卖了所有的犹太人网络组织……再加上凡尔登的防御工事!还有塞纳河的喇叭形河口湾……既然我在那里,既然我落到了他们的手里,那我也会出卖他们的国王,他们的女王,还有他们的“反共产国际协定”,他们的“自由军团”(那是他们的L.V.F.!)……我可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啊!……我要为所有那一切赎罪!……擦掉所有的污渍……钥匙上的血迹……抗击麦克白!……
要是他们想不起那一幕,我会觉得讶异的!去参观一下吧!……海滩街,20号……楼下是那家博客龙德食品杂货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