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侦探艾德里安·昆兰:警方正在调查各个方向,探索可能的动机。

萨曼莎:也就是说,现在正式确认是……谋杀?


猜谜晚会前四个月

新年来临之后不久的一个温暖夏夜,克洛伊要求:“我想和基吉玩。”

“好啊。”玛德琳答应,她看着大女儿。

阿比盖尔花了好长的时间将牛排切成端正的小方块,接着用餐具推来推去,仿佛想排列出拼贴图案,她连一口也没吃。

“你应该找斯凯来玩,”阿比盖尔放下叉子对克洛伊说,“能和你当同学,她非常开心。”

“真好,对吧?”玛德琳的语气紧绷而甜腻,每当提起前夫的女儿她总会这样,她自己也知道,“真好。”

艾德大声啜饮红酒,玛德琳没好气地瞥他一眼。

“斯凯算是我妹妹,对不对,妈咪?”克洛伊说。和妈妈不一样,听说可以和斯凯做同学,她兴奋极了,这个问题她至少问了四万次。

“不是,斯凯是阿比盖尔的妹妹。”玛德琳耐着性子回答,容忍度不输圣人。

“我也是阿比盖尔的妹妹!”克洛伊说,“所以斯凯和我也是姐妹!我们可以当双胞胎,就像乔希和麦克斯那样。”

“说到这个,瑟莱斯特从加拿大回来之后,你们有没有见过面?”艾德问,“佩里放在脸书上的照片好美,我们也该去体验一下白色圣诞,不过要先中乐透。”

“才不要呢,”玛德琳说,“他们看起来快冷死了。”

“我一定会是滑雪板高手。”弗雷德大做白日梦。

玛德琳不禁哆嗦了下。弗雷德的肾上腺素特别发达,能爬的他都要爬,她已经不敢看他溜滑板了,虽然才七岁,但瘦小的身体在空中翻转弹跳,不输年纪大他两倍的少年。每次看到电视节目访问那些玩命的运动员,他们总是一副酷样,轻松畅谈最近的冒险,低空跳伞、攀岩等种种嫌自己命太长的活动,她总会想:弗雷德长大就会像这样。甚至连他的发型都很像,邋遢又过长的冲浪男孩风格。

“你该剪头发了。”她说。

弗雷德厌恶地皱起有着雀斑的鼻子:“才不要!”

“我打电话给基吉的妈妈,安排时间带他过来玩。”玛德琳对克洛伊说。

“玛德琳,你确定这样没问题吗?”艾德轻声问,“他好像有点粗暴,他不就是那个——你知道吧?”

“不确定是不是他。”玛德琳说。

“你不是说艾玛贝拉·克莱恩指认他?”

“就连警方指认犯人时也常有无辜的人被误认,这种事又不是没发生过。”玛德琳说。

“如果他敢对克洛伊动手——”

“真是够了,艾德,”玛德琳说,“克洛伊会保护自己!”她看看阿比盖尔的盘子,“你怎么都没吃?”

“雷娜塔和杰夫是我们的朋友,”艾德说,“既然他们的女儿说这个叫基吉的孩子欺负她,那么我们应该支持才对。话说回来,怎么会取基吉这种怪名字?”

“雷娜塔和杰夫不算是我们的朋友,”玛德琳说,“阿比盖尔,快吃!”

“是吗?”艾德问,“我觉得杰夫是我的朋友啊。”

“你只是客气容忍他而已,”玛德琳说,“艾德,他是赏鸟那个,不是打高尔夫那个。”

“是吗?”艾德一脸失望,“你确定?”

“你想成盖瑞斯·海杰克了。”

“是吗?”艾德蹙眉。

“对,”玛德琳说,“克洛伊,不要乱挥叉子,你差点儿戳瞎弗雷德的眼睛。阿比盖尔,你身体不舒服吗?所以才都不吃?”

阿比盖尔放下刀叉,郑重表示:“我想改吃纯素。”

邦妮吃纯素。

“等我死了再说。”玛德琳说。

她不想死,比较想杀人。


西娅:玛德琳有个十四岁的女儿,名字叫阿比盖尔,是她和前夫生的,你知道吧?破碎家庭的小孩好可怜,你不觉得吗?我很庆幸能给孩子安稳的环境。玛德琳和邦妮在猜谜晚会现场为了阿比盖尔的事情吵起来,我确定是这样没错。

哈珀:我确实听见玛德琳说“今晚结束之前我一定会大开杀戒”,我原本以为是因为邦妮。当然啦,我并没有暗示谁是凶手。

邦妮:没错,阿比盖尔是我的继女。阿比盖尔确实有一些……呃,问题,只是很常见的青少年问题,我和玛德琳通力合作帮助她。你有没有闻到柠檬香桃木的味道?我新买的焚香,第一次点,这种香味有助于消除压力。深呼吸,很好。你好像需要释放一点压力,希望你不介意我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