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伟廉走进他位于圣杰姆街的公寓,他的管家已通报了艾夫人的来访。佩琳这么晚来拜访他并不是什么意外。当伟廉一回到伦敦,他就放出风声说他会待在这间公寓好一阵子。此外,他还刻意夸大地让众人知道,他现在十分渴望一个女性的陪伴。佩琳像一只飞向蜂蜜的苍蝇,毫不迟疑地赶来了。
佩琳站在窗边,娇媚地在他面前搔首弄姿。她转过身子面向他,露出一抹微笑。她身穿着酒红色的礼服,美得令人屏息。礼服的胸丝拉得很低,露出她那雪白的诱人双乳。其效果实在令人垂涎欲滴。
“艾夫人……真是意外。”伟廉喃喃说道,走向对他伸出双臂的她。
“伟廉爵士,她娇嗔道,牵起了他的手。”我必须要见你。希望你不会介意,我觉得好烦。”
他的脸上露出关心的神色。“为什么呢,艾夫人?”
突然间她的黑眸中露出一抹泪光。“请你叫我佩琳,我们都已经这么熟了。”
“佩琳,”他顺从地说道。“你想坐下来吗?”
佩琳放开他的手,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
“想喝点什么吗?”伟廉问道,她点了点头,于是他倒了两杯红酒,然后坐在沙发的另一头。佩琳用她修长的手指拿着酒杯,优雅地把玩着酒杯的杯颈和杯缘。
“我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今晚的计划。”佩琳说道,专注地盯着他。
“我没有事。”他对她说道。
“你看起来好寂寞,可怜的孩子。”她的声音顿时轻柔起来。“而我刚好也是。”她的手来到他的肩膀上,让他不自在地移动了一下。
“艾夫人……佩琳……”请不要误会,但我哥哥是个疑神疑鬼的人,我实在不能背叛他——”
“你的哥哥正是我心烦的原因。”她插嘴说道,摸着伟廉的外套,然后将脸颊倚靠在他肩上。“我根本不管这样做会亏欠他什么,因为他完全不在乎他对我的亏欠。这世上已经没有人是我可以完全信任的了,只有你。你不会这第狠心把我赶走的,对不对?”
伟廉不安地扭动身躯。“我不能卷入你和岱蒙的感情——”
“我也不要你卷入。”她说道,她的手开始缓缓地爱抚着他的胸膛。“我只想要一个朋友。
这样的要求也太多吗,伟廉?你哥哥最近对我并不好。你能想像像我这样一个女人是什么感觉吗?我需要慰藉。”
“你一定可以找到别人。”
“没有人比你更适合了,伟廉。”
“可是我哥哥——”
“岱蒙现在又不在。他根本不在乎我在他不在时做些什么,只要他要我时我在场就好了。而且我和他之间又没有承诺……你都知道的。来吧,伟廉,你是个男子汉。两个朋友花点时间独处是天经地义的事。”
在他来得及回答之前,佩琳已趴在他身上,将唇压向他。她的小手饥渴地在他身上游移,而她浓郁的香水味则将他团团包围。
“佩琳。”他喊道,她的手指已经来到他的大腿之间,紧紧地揉搓着。
“没关系的。”她呢喃道,将整个身子贴在他身上。“我们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你难道从来不曾想过,跟我在一起是什么感觉吗,伟廉?我会给你超乎你想像中的欢愉。别担心你的哥哥。你一定很嫉妒他——换成是任何人都会的。他是老大,拥有所有的金钱和权势。你值得享受一下他所拥有的……而我会替你圆这个萝。”她主动拉起他的手放在她的胸部。“来吧,摸我。”她娇嗔道。“摸我的全身……带我进去你的卧房……哦,伟廉……”
当佩琳将自己缠在他身上时,突然一个阴影覆在她脸上,令她微微睁开了眼睛。然后她猛然睁大双眼,讶异地发现岱蒙就站在他们面前。他的目光冷酷,脸上的表情冷若冰霜。
佩琳顿时将伟廉推到一旁。她急忙把胸衣拉回胸脯上方。她注视着岱蒙,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我很抱歉让你看到这样的一幕,亲爱的。你自己的亲弟弟竟然背叛你来占我便宜,你一定很难过。”
岱蒙的唇上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我刚才全都听到了,佩琳。”
伟廉从沙发上跳起来,拉好他的领带和外套,脸上露出一副钝洁的表情。“我还在想你到底要我撑多久呢!”他破着眉头对岱蒙说道。”
“这是你们计划好的吗?”佩琳愤怒地说道,看着他们两人。“你们两个串通好来整我?”
她的手紧握成拳面对岱蒙,气得满脸通红。“你真是个无耻的男人!我拒绝被人玩弄或操纵,你这个混蛋!”
突然间岱蒙大笑了起来。“你拒绝被人操纵?”
“没错。你亏欠我过去几个月我们的相处,利用我的身体,误导我——”
“我付了钱用你的身体,事实上还多付了。”岱蒙对她说道,眼中带着一抹笑意。“至于你所说的误导……请你解释清楚,因为我实在不了解。”
“你让我以为你会对孩子负责!”
“根本没有孩子,虽然你的确很努力地尝试。”
“我是为我们而做的!”她激动地说道。“你知道我们很相配,岱蒙。你知道我是你拥有过最好的女人,而且我们十分适合——”
“我知道你计划怀我弟弟的杂种栽到我头上。”岱蒙静静地说道。“那真是高招,佩琳,不过伟廉和我都没兴趣。”
“我差一点就成功了,只是没想到你竟然把他控制得死死的。”她凶恶地瞪伟廉一眼。“你一点都没有自我,是不是?”她恶毒地问道。“你要一辈子活在你哥哥的阴影之下——”
“够了。”伟廉说道,走到她面前抓住她的手臂。“我不准任何人在我家侮辱我。”他把她揪出房外,佩琳则不停地咒骂着。
当伟廉回来时,他看起来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右脸颊上有一记巴掌印。
“她走了吗?”
“是的,在甩了我一个耳光之后。”伟廉摸了摸他的脸颊。“天啊!她在床上一定像只母老虎。你没有被活活吃掉真是奇迹。你一定比我强,哥哥——我比较喜欢柔顺的女子。”
“感谢上帝,我终于摆脱她了。”贷蒙说道,坐在椅子上伸长了双腿。
伟廉微笑地看着哥哥脸上解脱的表情。他走到酒柜旁,倒了两杯白兰地。“我猜你打算立刻告诉茱丽?”
“是的——虽然这并不会解决我和她之间的问题。”
“你现在还会有什么问题?”
岱蒙鼓着眉,接过伟廉递给他的酒。“上一次我见到父亲时,他告诉我说,没有一个女人会古板得想要我。他说得对。我告诉茱丽,我想要她扮演另一个角色——一个顺从、忠心的妻子,完全服从我的命令。”
“那有什么不对?”
岱蒙摇摇头,发出一声叹息。“茱丽和其他我所认识的女人不一样。可惜让她如此与众不同的特点,也是我们两人之间最大的障碍。”
“你想要她永远离开戏剧界?”伟廉如此说道。
“我想不出其它办法。天知道我是绝对不能忍受我的妻子在千万人面前抛头露面的。我曾经想过——“岱蒙停顿下来,揉揉他的太阳穴。“我不能。”他沙亚地说道。“可是我也无法停止 对她的渴望。”
“也许时间会冲淡一切。”伟康安慰道。“世界上还有其他女人,有一些也和茱丽一样美丽有成就——而且她们都会不针一切地想要和未来的里兹公爵结婚。”
“我不想要其他女人。”
“你和你的那些女人……”伟廉摇摇头,微笑了一下。“你总是选择复杂的。感谢上帝,我的胃口比较单纯。我告诉你,我找的那些酒吧女绝对不会带给我你的这样麻烦。”
岱蒙回到他位于伦敦的住所,打算好好休息一个晚上之后,第二天一大早赶到巴斯去。然而,清晨时却被他的管家待续的敲门声给吵醒。“什么事?”他睡眼惺讼地问道。
管家将门开了一条缝。“很抱歉,主人,但华威克郡的一个仆人送了一封信来给您。这件事十分紧急,我相信您会想要立刻知道的。”
岱蒙摇摇头,试图清醒过来。“知道什么?”
管家拿着一盏油灯走进房中,将它放在床头桌上,然后把那封信交给岱蒙。
岱蒙在微弱的灯光下眨了眨眼,很快地打开那封信.那是他父貌的医生写来的。“该死。”他轻轻说道,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
管家别开目光,但脸上露出谅解的神色。“您想要立刻通知您的弟弟吗?”
‘真假淑女’一剧在巴斯上演了一个星期深获好评后,这剧的成功传遍了全英国。从布里斯托到约克的所有戏院,都在积极争取首都剧团到当地演出。剧评都说,本剧中的女主角可莉,是温洁西本人的典型写照,也只有她才能将这个角色扮演得如此传神。
茱丽讽刺地发现,她一向梦想得到的成功,并不如她期待中的令她感到安慰。她只有在舞台的灯光下才觉得自己活着,而下了舞台之后的每一刻,都是如此地平淡无味。现在她终于明白格格对剧院的感觉了。因为她已牺牲生命中其他的一切,舞台上的幻觉成为她唯一拥有的东西。
洛格告诉茱丽他将为她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但这个念头令她感到十分不安。她要求他只要办一个小小的婚宴就好,尽量藏住这个秘密。她还没有准备好面对家人和朋友,对她决定嫁给洛格所表现出的讶异与震惊。洛格欣然同意了。茱丽同时也请教了一位律师,证实她父亲所言属实。现在岱蒙随时会接到那封要求归还她嫁妆的信。
当在巴斯的倒数第二场戏结束之后,茱丽坐在更衣室中,卸除脸上的浓妆。她呆滞地望着境中的自己,心想该如何让内心那种麻木的感觉消失。
“洁西!”雅丝冲进更衣室中,她的脸上露出兴奋的神情。“我必须立刻见你!你是第一个知道的人。”
茱丽转过头,对她微微一笑。“第一个知道什么?”
雅丝的微笑变得害羞,伸出手对她说道:“麦可刚给了我这个。”
茱丽依然坐在椅子上,倾向前看着雅丝的无名指,上面戴着一只镶着钻石的金戒指。“哦,天啊!”她屏息说道,然后抬起头望着她朋友的脸。“这表示……”
“是的!”雅丝高兴地说道。
“有点快,不是吗?”
“对其他人而言或许是,但对我则不然。麦可是唯——个会这样爱我的男人,而我也同样地爱他。”雅丝骄傲地望着她的钻戒。“很漂亮,对不对?”
“的确很美。”茱丽说道。
“他还给了我这个。”雅丝给她看一个破了一半的银币。“这是他们费家的传统。当两个人订婚时,就要把银币分成两半。麦可保存着另外一半。很浪漫吧?”
茱丽接过银币,仔细地看着它,然后露出一个苦笑。“你真幸运,雅丝。很少有人能够和自己所爱的人结婚。”
雅丝看到茱丽脸上哀伤的表情,于是坐在梳妆抬上,用锐利的眼神看着她。“你怎么了,洁西?你和你的爱人之间出了问题吗?是赛侯爵吗?”
“他不是我的爱人,至少已经不再是了。我……”茱丽迟疑了一会儿,然后才谨慎地说道:“我已经完全结束那段感情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是如此地英俊、富有,而且他看起来像是个绅士——”
“我发现我和他在一起没有未来。”
“就算是如此,为什么你不能享受这段恋情,直到它结束呢?”
“因为我要……”茱丽突然住了口,知道如果自己想要把事情保密,是绝对不能告诉雅丝的。但她实在很想告诉某个人。她挣扎着是否应该启齿。
“什么事啊?”雅丝问道,关心地皱起眉头。“你可以告诉我的,洁西。”
茱丽低下头,盯着自己的大腿。“我要嫁给史先生。”
雅丝睁大了眼睛。“我真不敢相信。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茱丽只能勉强地耸耸肩作为回答。
“你不爱他。”雅丝继续说道。“大家都知道的。你是不是有经济上的困难?还是为了你的事业才这么做?”
“不,只是……这是最好的选择。”
“你在犯下一个错误。雅丝肯定说道。”你不属于史先生。你打算什么时候嫁给他?”
“后天。”
“感谢上帝还有时间取消这件事。”
本来茱丽以为把道件事告诉朋友,可以解除心中一些沈重的负担。而今她发现不管她怎么解 释,即使她的朋友深表同情,也摆脱不了内心的苦闷。“我不能那么做。”她柔声说道,将银币还雅丝。她拿起一条湿毛巾擦拭着双颊,将最后残留的余妆卸下。
雅丝往视着茱丽,脑中闪过最后一个猜测的念头。“哦,洁西 你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茱丽摇摇头,她的喉头硬咽。“不!不是那样的。只是有太多的原因,让我无法拥有我想要的男人。如果今生我不可能和他在一起,那我最好和史先生结婚。”
“可——可是”雅丝结巴说。“你不是一向告诉我,找个自己所爱的人结婚,而不要为其他任何的理由吗?你告诉我——”
“我还是这样认为。”茱丽说道,声音,声音略微沙哑。“很不幸地,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实现所有梦想的。”
“一定有么是我可以帮得上忙的。”
茱丽伸出手去摸雅丝的手,对她微笑道:“没有。”她喃喃说道。“不过还是谢谢你,雅丝你真是我的好朋友,我也很为你高兴。”
雅丝没有回答,脑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里兹公爵的丧礼异常地冷清,只有少数几个亲威和朋友参加。岱蒙很难接受他父亲终于去世的事实,再也没有那些无止尽的争吵和难过,以及他父亲在过去多年来带给他们的轻松气氛。岱蒙看着弟弟严肃的脸,知道伟廉和他一样地悲伤与讶异。
当棺材被送入土坑中,泥上覆盖在木质的棺材板上时.所有的哀悼者开始回到城堡里去。岱蒙和伟廉慢慢地走在后面,修长的腿迈着缓慢的步伐。
一阵微风吹拂在岱豪的头发和脸上.他环视着四周的一片绿意。熟悉的环境令他感到一股安慰,而他对于城堡在自己的努力下得以保住深感到自豪。弗伟瑞几乎让赛家失去了一切。然而,生前的公爵尽避自私,又有绪多恶习.但他的去世依然令众人悲伤不已.岱蒙知道他会想念他的父亲.……事实上,他已经开始想念他了。
“爸爸一生都在玩乐,不是吗?”伟廉喃喃说道。“他做他想做的任何事,根本不计后果。如果他没有上天堂.我敢打睹他现在一定在诱拐撒旦跟他赌一局牌。”
那个景象几乎令岱蒙笑了起来。
“我太像他了。”伟廉继续说道。“我的下场会和他一样,孤独荒唐地度过晚年,当家中女仆走过时还会试图偷摸她们一把。”
“你不会的。”岱蒙对他说道。“我不会让那咱事发生的。”
伟廉深深地叹了口气。“到目前为止你并没有管太多。我必须开始对我的人生负责,岱蒙。我不能再继续玩女人,把钱都浪费在酒、衣服和马匹上。”
“只有你才能改变自己。”
听到岱蒙阴沉的语气,伟廉转过头,惊讶地看着他。“你应该不是在说你自己吧?你认真、负责没有坏习惯 ——”
“我太古板了。我试图要每个人都照着我为他们所设计的路子去走。”
“我一直以为那是身为长子的职责,有些人还觉得那是个优点呢!”
“茱丽并不是那种人。”
“嗯,不过她也不是一个普通的女性,不时吗?伟廉望着伫立在他们眼前的城堡,它庄严的丝条映在银色的湖光上形成美丽的倒影。“你能够想象要她远离五光十色的伦敦住到这里来吗?”
事实上,岱蒙可以想像。他幻想着茱丽和他一起骑着马,在城堡附近的山丘和森林中奔驰,她的金发在风中飘扬……或是在盛大的舞会中扮演女主人的角色,她娇小的身躯站在豪华的水晶灯下……或是和他一起躺在房中的大床上,身体交缠,一同在清晨醒来。
当他和伟廉一起走进城堡时,岱蒙的思绪依然围绕在茱丽身上。他们走过站在大厅和饭厅的人群身边,一起走向图书室。陆恩其先生正在那里等着他们。路先生是过去多年来替岱蒙处理事务的律师。他虽然长得不起眼,却十分聪明。他只比岱蒙大一点,但他微秃的头和鼻梁上的眼镜令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苍老许多。
“爵爷……我是说,公爵大人,”陆先生喃喃说道,握了握岱蒙的手。“您好吗?”
岱蒙点点头,问陆律师是否想喝点什么,但他拒绝了。“我想我父亲的遗嘱中应该没什么惊人的事吧!”岱蒙说道,指着附近桌上的一叠文件。
“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公爵大人。不过,在我们开始讨论这件事之前,有一件事……”陆先生睑上露出一个不自在的表情。“最近我收到一份文件,是有关温夫人和您的,呃……婚姻有关的东西。”
岱蒙警觉地盯着他。
“似乎这椿婚姻从一开始就不合法。”律师继续说道。“只能把这件事看成是一椿末完成的婚约。因此,何爵士要求赛家归还何家的嫁妆。”
岱蒙摇摇头,仿佛试圆明了陆律师说的话。
“根博何爵士的说法,他的女儿茱丽考虑要终止你们之间对彼此的束缚。”
“我必须和她谈一谈。”岱蒙喃喃说道。茱丽想要终止他们之间可能的一切,他必须说服她改变主意。“她真该死……她是我的妻子。”虽然他知道那不全然是真的,他无法接受其他的可能性。他爱她……他需要她。
“公爵大人,”律师说道。“你没有妻子。根据法律上看来,你从来没有结婚过。”
你没有妻子。这句话在岱蒙的脑中回荡。你没有妻子——
伟康在这时插口了。“岱蒙……也许命运在告诉你,这是一个重新开始的好机会。爸爸走了,而你也恢复自由之身。你没有理由不去享受过去你一直没办法享受的东西。”
“在这么多年之后……岱蒙说道。”在我花了这么多年尝试找她之后、她竟然随便找个律师,写来这样的一封信。我发誓,等我找到她——”
“你应该感谢茱丽。”伟廉打断道。“依我的看法,她做的事是对的。你们显然不适合对方,而她也清楚地知道……”当他发现岱蒙用冰冷的眼神瞪着他进,便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 “你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岱蒙怒道。
“没错,我是不知道。”伟廉很快地说。“有时候我的嘴和我的脑连不起来……真是不方便。 我想我还是上楼去好了。”他急忙地走出房间,临走前用警告的限种瞥了陆律师一眼,令他紧张地畏缩了一下。
“公爵大人,如果你现在不方便,我可以稍后再来,和您讨论您父亲的事——”
“你走吧!”岱蒙说道。
“是的,公爵大人。”陆律师比伟廉刚才溜得还快。
岱蒙花了好一会才将自己的怒气压抑下来。他坐在书桌前,一只手拿着酒杯,一手拿着一瓶白兰地。酒精开始让他内心的寒意消失。
茱丽不想要他,或是他想和她过的生活。岱蒙希望她此刻在这时,让他能亲口对她吼出这些话。她真是个傻子,竟然选择舞台生活,放弃当公爵夫人。每个人都会这样告诉她的——她自己一定也知道,尽避她还是选择了她该死的事业。
岱蒙脑中开始出现报复的念头。他想要威协她,逼她接受他想要的…… 但她是绝不会向他屈服的。她太固执了。也许他该娶一个害羞、顺从的贵族女儿来当妻子,然后故意带她到茱丽会出现的地方炫耀。他想要让茱丽嫉妒,在她面前展示他年轻貌美的妻子,直到茱丽因羡慕和懊悔而气死。他想要她知道那段冒牌婚姻对他根本不算什么,他很高兴终于摆脱她了。
岱蒙又倒了一杯酒,望着桌上的文件。当飞舞的字迹出现在眼廉,茱丽的声音也在他脑海中回荡。
“你会要我放弃我所努力得来的一切,我所有快乐的根源……”
“如果我成为你的妻子,你会让我去我想去的任何地方、做我想做的任何事,绝不加以阻止吗?”
“别回来找我。”
他又想起史洛格嘲讽的问题。“你能给她她所想要的一切吗?”
他想起茱丽的每一面。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迷人的女人。他突然开始觉悟,要把茱丽像只小鸟般关在金笼子里,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岱蒙?”伟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迳自走进图书室,把一封信放在桌上。“是刚从巴斯送来的。”
岱蒙盯着那封信,但没有去碰它。“是茱丽写来的吗?”
“下,真奇怪,是她的朋友贝丝写来的。我想我最好在你喝得烂醉之前把它交信你。”
“我已经醉了。”岱蒙喃喃说道,又喝了一大口酒。“你读吧!”
“好吧。”伟廉兴高采烈地说道。“虽然你知道我最痛恨管别人的闲事。”他拆开信封,很快读着信的内容。他眼中购愉悦消失了,警觉地望了岱蒙一眼。
“贝小姐说了些什么?”岱蒙暴燥地问道。
伟廉搔了搔颈背,怀疑地摇摇头,“照你目前的心情看来,我想我们还是晚一点再讨论这个问题吧!”
“该死!版诉我!”
“好吧。 贝小姐说,虽然她无权干预,但她还是觉得有义务告诉你,温洁西计划和史洛格结婚……就在明天。”
岱蒙将酒杯摔在墙上,伟廉畏缩了一下。玻璃碎片飞散得到处都是。岱蒙站起身来,呼吸觉重。
“你要怎么办呢?”伟廉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要去巴斯。”
“我想我应该跟你一起去。”
“留在这里。”
“岱蒙,我从来没有看你这样过,你快把我吓死了。你应该让我……”在他来得及把话说完之前,他哥哥就已踏着坚快的步伐走出房外。